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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珏口中酸涩,舔了下唇,“你没事吧?”
即便看见了他完好无损,但他还是想问,毕竟傅壬章那个个性,怎么可能放过他?
郑钟扬瞬间抬眼,双眸里都是站在门边的那个男人,不过一月,他仍旧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只眼底淤青,形骨消瘦,心头沉了沉,静默的空气里凝滞着什么,许久,郑钟扬才起身,指着旁边的圈椅让他坐下,“来。”
朱珏没脱厚袄,身形臃肿的坐下,手指不断地摩挲着圈椅扶手,听对面的男人开口,“你我是该做个了断了…”
听清声音的朱珏浑身一震,虽是早就料想到这个结果,但还是不知道怎么答话,又听对面男人站起,衣炔摩擦着然后搁桌子上一个东西,他转头才看清,黑檀木的长盒,这是,豫恩伯府的铁卷?
郑钟扬打开,原本的铁卷不见,只剩下一张羊皮纸,“朱珏,我是奉钟贵妃之命接近你,为的就是你豫恩伯府的铁卷,但我…”
朱珏的思绪飞远,钟贵妃?怪不得,他仍然在大理寺…
男人一顿,继续说,“但我心不定,竟真格的被你迷住了,这张羊皮纸是在铁卷中夹藏的,你收好,其中关乎着宝藏的保密,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互不相识。”
朱珏眼眶中酸酸的,终于开口,“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逃不出去,所以才三更时出城?”
郑钟扬下意识的垂眸不敢直视他,再大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消逝都会磨尽的,他也一样。
“朱珏,我身处官场,见惯风云诡谲,已是浑身污浊深陷其中,对不起,不能陪你去江浙了。”
朱珏终于站起来,手中抓着羊皮纸,似乎不想再同他说话,背影仓促的出了门,门外,朱珏终于忍不住,泪水翻涌而出,这种感觉,像极了泡在醋里的姜,闻见点味道就忍不住哭下泪。
门内,郑钟扬低头看案卷,看着看着突然用力将攥着的毛笔倏然折断,手掌处一截的血痕,木茬扎入肉中,疼痛不知。
外头不知何时又飘上了雪,雪花冰冰凉凉的扫进朱珏的脖颈,接触到一点的热就化成了水,湿了衣领。
朱珏看不清路,但知道自己得赶紧回去,否则傅壬章一发疯指不定如何,支撑着跑着回去,颈间一层的汗,爬窗户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下腿,嘶了声跌下去,还好那个混账没回来,脱了袄子坐脚踏上,呼哧呼哧的没了力气,他本就久不活动,这会儿跑了这么远,早就脱力了,不想再动,委着上榻抱着硬枕头睡了。
傅壬章大闹皇宫,被景历帝训斥到了半夜,四皇子同样陪着,不敢回府休息,直至甯元宫中的大太监祥生过来带了两句贵妃的话,景历帝才挥挥手,疲累的让他俩滚回去,临行前对着傅壬章道,“老九闭门思过一个月,谁也不准再求情。”
傅壬章不屑的撇嘴,回头扫了一眼四皇子,自顾自的让人推着上马车。
四皇子掌管御林军,抬头看着他走远的影子,眉目低垂,不大会儿,后面又出来一人,同样的四爪金龙的底子,腔润调平,“四哥今日受委屈了。”
四皇子负手而站,神色傲慢,“哼,个没娘养的东西,看哪日端了他。”
“谁人不知,九弟最是疯狂恣意的,父皇也最纵容,我等都得不来这福气。”
四皇子往后退了一步也站在阴影里,“呵,可没个准,一旦那边倒了,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只会虚张声势而已,走吧,陪四哥喝酒去。”
“嗯,不醉不归。”
等着人走远了,柱子后又出来一人,紫红色的太监服,不大会儿噔噔噔的跑内务府里禀报去了。
傅壬章带着火气回府,直奔着正房里去,冰凉的指尖挑开他一侧的衣襟子,顺着温热的肌肤一路往下滑去,直至抓见个软绵绵的东西才住了手,捏着揉着,听身下的男人粗喘出声儿来…
朱珏梦中燥热,感觉腰间有一只手一直抓着他,难受的很,一会儿梦见郑钟扬穿着官服对他不理不睬,一会儿又梦见傅壬章脱去了朱红色的衣裳从背后直入进去,疼的他一瑟缩,如条体寒的蛇一样,冰凉的舔遍他全身。
傅壬章本是带着发泄的心,却不想身下男人竟迷迷糊糊的喊他的名字,那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异常的耐听,低头吻向他干燥的唇缝,身下的动作放的缓慢又缱绻。
夜半,傅壬章搂着人收拾妥当了才睡着,却是没多大一会儿,就感觉怀中的人越来越烫,暗骂一声坐起身来,扯着床头的铃铛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把脉后开了药,“小伯爷心思忧虑重,火上脾肺,开几副汤药喝吧。”
傅壬章点头,挥手示意人出去备药,他转身搂过来人亲亲额头,嘟囔着,“别以为你病了,我就能放过你,朱珏。”
晨起,今个儿飘雪,轻轻浅浅的只覆了一层的屋檐,天气暖和,没那么冷,但屋子里却点了好几个炭盆,又不开窗,朱珏是被热醒的,口渴的干涩的嗓子疼,费力的睁眼,挣扎着起身要去拿茶杯,里头剩余陈夜的茶沫子,看都没看就一饮而尽,冰凉下腹,才觉的舒坦,头昏脑涨的又躺下,不大会儿又睡了…
傅壬章在屏风后洗漱呢,听见声音折回来,刚才喂药的时候没弄好,洒了他一身,换件衣裳,继续回来喂药,朱珏像是有主意,说什么也不张开嘴喝,气的傅壬章摔了两个碗,就这么着坚持了两日,还是一口药没喂进去。
漆花的床头旁,男人阴森森的盯着床榻上的人,如同一条狼,血色蔓延,牙咬着,再次近前喂药。
朱珏处在梦中回不过神,鬼神妖魔的一堆破烂东西缠着他,可算在第三天的时候清醒过来,只是皮相已经瘦脱了骨,眼窝青黑,肌肤泛着土黄的颜色,唯独睁开的眼睛带着清凉凉的味道,仍旧清澈无痕。
傅壬章见他醒来,心底里高兴,伸手搂着人亲吻,“可算醒了,快喝药。”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灌了一嘴的药味儿,听身后的男人絮叨,“我不过就弄了你一次,结果就病成这样,至于火气这么大吗?”
“至于。”
丝毫没有犹豫,如破锣一样的嘶哑声。
傅壬章低头咬他干涩的唇瓣一口,“你再说?”
朱珏慢腾腾的推开他,扶着额头闭上眼,“至于,我是个人,不是个什么物什。”
话说出口了,就越来越顺,也没发现傅壬章的脸色越来越沉。
“不是你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东西,我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独立的人,我有自己的事业和感情,并不是你能强迫的来的。”
傅壬章盯着他面色,不想争执,放开他独自站走廊上,重复着他说过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朱珏都没见过傅壬章了,没觉得什么失落,好生的喝药吃饭,有时还能起来走上几步,如此一月过去。
外间大乱,郑钟扬在前勾结祁王而斩首的康权侑的府中发现了联名名单,并秘密递给了景历帝,随后几日,四皇子因顶撞贵妃而被摘去御林军统领一位,并且被撵回封地,但不幸的是,归途途中遭遇雪崩,丧生遇难。
宫中悼念的时候,康贵妃还在坐月子,听闻这个消息时直接大出血,御医抢救不来,拖延了几日便殁了,由此,康氏一族在朝廷里彻底没落,唯独一个小太子被景历帝送去贵妃处抚养,取名桑韫。
现在的形势,唯独六皇子傅辰郜与九皇子傅壬章两位成年皇子,景历帝最近身体不好,经历了丧子之痛,常唤了成妃过去伺候,成妃曾是钟贵妃的丫鬟,凑过去时常说起的都是贵妃的旧事,景历帝爱听这个,来来往往的时候,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朱珏在他府中养的回来些血色,径直出门也没人敢阻拦,所以想着干脆偷偷去江浙好了,却说回去豫恩伯府,刚进屋,后就来了个太监,说是传旨的,景历帝名豫恩伯再次进宫,做起居注官。
起注官的位置空缺,景历帝是经过成妃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个探花呢,尤其是他的儿子,可是大有用处呢。
朱珏只能进宫当值,随着春意盎然的时候,景历帝越来越信任他,甚至放了拟旨的活计给他独自办,这般一晃,到了春分。
御膳房包的荠菜馅儿的饺子,朱珏坐隔间里吃了两个就不想动,这阵子一直没看见过傅壬章,却碰见两回郑钟扬,心下涩涩的,微微垂下眼睑,手指摸着心脏的位置,缓缓吐出口气,正想吃着,伺候他的小太监进来,说是出事了,让他速速出去。
景历帝今日突然想念贵妃了,就让人不许通报进去,哪成想殿中阴暗无光,细细碎碎的撞水声传出来,男人岂会不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忽而拔。出墙上的佩剑,一刀刺向床帐里头。
钟贵妃私会男人?
朱珏一愣,听清后,有些讶异,这该还有好几年的事,为什么提前了?
御书房后的龙床上,景历帝昏厥还未醒,宫中没有主持大局的人,只能叫来朱珏,朱珏站下,示意御医前来聚诊,并封锁消息,不让小太监们乱跑,想着景历帝没醒,他出去再询问询问贵妃的事看看,刚拐过个柱子,就被人一把薅小隔间里,后背顶着个男人,前头都是装御茶的瓶瓶罐罐,忽而哗啦啦的响,回头就看见了满眼血丝的傅壬章。
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傅壬章直接掀了他袍摆杵进去,干涩又热的出奇,他的嗓音也慌乱,“朱珏,我爱你,我他娘的就是爱你…”
随着茶叶瓶子越来越响,朱珏手指掐进他手臂的肉里,浑身除却难受就是难受,可身后的男人如同烙铁,贴上他就不下去,非是流出来那些才罢休,一场不愉快的性。事结束,朱珏按下袍摆,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接着傅壬章听外头御林军的走路声,隔着一扇门他听见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冰冷无情的声音,“九皇子私闯御书房,暂时扣押,等待圣上清醒后再做决断。”
朝廷瞬息万变,景历帝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甯元宫寻贵妃,朱珏没跟着,他在御书房中拟旨,让杨镇带兵回京的圣旨。
晚间,宫中突然大火,连绵不绝,火烧的木梁稀里哗啦的砸落掉下,宫中侍卫难以浇灭剧烈的火势,钟贵妃身死。
景历帝再次病重,高烧不退,甚至与昏厥中都呓语不断,清醒的时候命内阁大臣及郑钟扬进宫,商讨继位事宜,朱珏再一旁着听着,心底里有了决算。
很快,六皇子连夜赶回来进宫,看见憔悴的父皇,顿时跪地痛苦,身形憔悴,衣不解带的伺候多日,才使得景历帝终于清醒,正值夜晚,只有郑钟扬和朱珏在一旁守着,内阁大臣都已回府歇息,六皇子傅辰郜端着碗汤药进来,主动喂起景历帝,老皇帝看着这个儿子颇为欣慰,连连点头夸赞,想起另一个,心头不舒服,正欲说话,一口浓血喷出来,指着刚才还夸赞的儿子怒吼道,“你个贼子,想杀了朕是不是?来人,给他关起来…”
御林军进来,乱哄哄中傅辰郜被带了出去,朱珏和郑钟扬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没有上前。
宫中混乱,外边杨镇冒着大雨带兵进宫,勉强维持住太平,朱珏抖着手,提前准备写下两道圣旨,一是派遣各个皇子出京回封地,二是封小太子继位,都没盖章,他塞袖子里藏着。
又是晚间,景历帝吐出一口气坐起来,朝着朱珏挥手,问他,“那个孽子在哪儿?”
朱珏不知道他问的是谁,索性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