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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当舆论统治了好事者的认知之后,真相是否不再重要。” —— 《翎雀谈》资浅评论员 嘻嘻·林
林兮溪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专业的探事,绝对不是什么狗仔,只不过他探访的对象暂时是花楼头牌而已。
贺临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打通知识天堑的传播者,是个填平人类认知鸿沟的伟人,是个为两岸和谐做出巨大贡献的……情报贩子。
游手好闲·家道中落·出版社大佬攻 X 一天不搞事浑身难受·身世不明·小记者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悬疑推理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兮溪;贺临 ┃ 配角: ┃ 其它:
翎雀谈
第1章 探事
叶温香死了,死在了群众心满意足的欢呼声中。
作为无妄城中首屈一指的彩樱,她死的毫无尊严,全无体面。
寒冬腊月,子夜时分,夜莺阁的仆役照旧为她添炭火,谁料久喊不应,仆役耐心耗尽,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见着叶温香赤。身。裸。体地仰面躺倒在被褥上,四仰八叉,双眼瞪圆,一动不动。
仆役心说不妙,大着胆子上前去探,谁料叶温香的尸身都已经凉透了。
碰巧那时敞开的房门外头,有隔壁间的彩樱房中出来的访客路过,远远一撇,见着叶温香房中的香艳场景,还以为偷了份眼福。谁料还未及细瞧,那伏在床前的仆役惊恐地夺门而出,嘴里呼着喊着——
“出人命了!”
“温香姑娘凉了!”
“阮玉姑娘要当咱的头牌啦!!!”
破晓时候,无妄城一家野路子早讯上头刊载着叶温香僵硬的裸。身躺在大红被褥上那香艳又残忍的场景,将这份大快人心的“喜讯”传遍了南方十六外城。
“哈哈哈哈,就说善恶终有报吧,叶温香横死了!”
“嘿,同是夜莺阁的彩樱,瞧咱们黎阮玉,可真是个走了大运的福气宝,谁害她谁就得当场暴毙!”
“就是,叶温香死得这模样……啧啧啧,骚不过骚不过,不愧是敢攀附慕容城主的女人,死都死得骚气冲天。”
茶馆里头议论纷纷,清平盛世,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自然是这等八卦艳闻。
林兮溪年岁还不够看这等限制级刊物,只得一大清早呵着白气儿跑到这飞花街上的茶馆里头,等着听些传闻。此时他正习惯性地躲在桌子下头,攥着根小炭笔往素色的袖口上记笔记。
从清晨到如今日上三竿,他钻了十来个桌底,听来听去也没听出什么新意。茶友津津乐道的,除开叶温香横死的惨状,大多还是她生前那艳丽的模样——凹凸有致的身段儿、白净丰满的脸盘儿、还有略带沙哑的别致嗓音——谁叫叶温香只是个彩樱。
彩樱一词儿看着文雅,实质上就是高档些的窑姐儿。若是一个卖艺的女人身在贵价的花楼,姿色才艺上佳,渐渐积攒些有名望的恩客,久而久之便会打出些名声。这般有些名望的花楼姑娘,便会被选为彩樱。
叶温香生前是夜莺阁的头牌,身后是艳闻缠身死都死不安宁的妓。女。
夜莺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林兮溪有所耳闻,却未亲眼见过。因为以他的年岁,连买本儿丙级刊都要被人赶得老远,更别提进到那花楼里头去打探情报了。
林兮溪叹口气,整整一个上午,连来这铺子里喝早茶的最闲的一批人都走干净了,他左手的袖口也只记了三条笔记:
一,叶温香死因不明,裁度司还在探查中。
二,叶温香死状凄惨,若是死于谋杀,凶手应当是恨她入骨。
三,而恨她入骨的人,站在飞花街上随手扔块砖头都能砸中九个。
林兮溪决定换一家茶楼,有说书先生的那种,一个茶位要二十个子儿的那种。
……就是不知道这茶钱,繁天刊社那抠门儿的王主事给不给他报帐。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瘪的小荷包,翻来覆去地数,里头也只剩下不到三十个子儿。
叹了口气,茶楼也还得去。因为他实在是没闹明白这叶温香究竟为何招人恨,不找到个口齿清楚的说书先生细细听来,今儿的探事报告又得拖交。再拖交两次,林兮溪这个月的银钱都要被那抠门儿主事给扣干净了。
——在找到那个害得他丢了银票又沦落到这般田地的,那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坏家伙之前,他得想法设法保住这个折磨人的饭辙儿。
林兮溪被打发进那繁天刊社里头做工已经有十天了,刊社负责带他的李大鱼是个资深探事,每日都要给刊社供稿——虽说他的稿子十篇有九篇半都会被毙掉。而林兮溪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供他使唤的小杂役,美其名曰副探事。
副探事的工作内容很简单,日日出门逛大街,收集城里城外的消息情报,编成报告交给督管他的正探事,正探事再写成文稿交给刊社主笔编纂成刊物,样刊交给社长审核,完事儿之后刊物才能发售。
李大鱼主要是给《翎雀谈》供稿,似乎是个乙级刊。比之毫无下限的丙级刊,乙级刊还算清正,发的都是老幼咸宜的内容。可《翎雀谈》刊如其名,主打的是莺莺燕燕的故事,也就是那些不尴不尬的花楼艳闻。
呸,对一个刚满十四岁的,连花楼都进不去的少年来说,林兮溪交得出适合《翎雀谈》的报告才有鬼!
林兮溪越想越郁闷,抄着手边走边生闷气。
因为他如今这寄人篱下的境地都是拜那狐狸眼所赐!
在这个年岁的少年里头,林兮溪个儿算是很高的,当他站在那长着一双狐狸眼的男人跟前的时候,也能平视他的肩头。如果打起来的话……林兮溪莫名觉得自己没准能赢。
可惜自打十天前的清晨,他在刊社醒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狐狸眼。
飞花街上人声鼎沸,林兮溪攥着拳头气势汹汹地走进了那贵价的茶楼。小荷包里头生拉硬拽地扒拉出来二十个大子儿,林兮溪抠抠搜搜地将一把铜钱珍而重之地交给茶楼小二。
此时刚过午饭时候,楼里没多少茶客,大厅里头稀稀拉拉坐了不到四分之一的桌子,林兮溪乐得占上个靠近书案的好位置。那说书先生和他的醒木一道,正在打着盹儿。
肚子里头咕噜咕噜响了两声,林兮溪扯过桌上的瓷盘,就着能见着茶渣的茶水磕那瓜子花生,试图填饱肚子。
他已经好些天没吃上一顿正经的热乎饭了,此时嚼着这几盘有些受潮的瓜子儿也觉着香。
刊社里头那长着八字胡绿豆眼的王主事,林兮溪偷偷叫他王八豆。刊社不给供饭,王八豆一天只给他三十个铜子儿当饭补,可对于林兮溪这种能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来说,三十个子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这头林兮溪嗑瓜子儿磕得正欢快,到茶楼里头坐满了小一半,说书先生也算是醒了。如今叶温香横死,死得还蹊跷,各家茶楼酒肆都抢着讲那叶温香和黎阮玉的纠葛,倒也省得林兮溪再去换茶楼。
那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嗓音从第一排传到了最后一排,又打了个滚儿收了回来,两个鲜活的形象在林兮溪心中成型——
身为一个花楼女子,长得再美艳,身段再窈窕,也不过是个下等人,可叶温香的行事做派却泼辣无比,突出一个“横”字。若不是身世早已经被人扒烂了,怕是还有人以为她是哪个世家捧在手心里头的明珠。
而这黎阮玉姑娘则大大不同,据传是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即便是流落到了夜莺阁,那出身教养都是一等一的,说话时轻声软语,双瞳剪水眉若细柳,突出一个“柔”。
因而众人得知当叶温香屡次欺压温婉柔弱的黎阮玉的时候,叶温香的艳名便臭了几分。
林兮溪竖着耳朵,边听那说书先生讲故事,边听周遭闲人补上几句,一边还往袖口上头补笔记……怕是他儿时跟夫子读书时都没有过这般用功。
两盏茶过去,林兮溪先前的三条笔记后头又加了两条:
四,叶温香遭人记恨,主要是这女人太过横行无忌。
五,但凡是那夜莺阁里头的姑娘,十有八九都被叶温香欺压过。其中被荼毒得最惨的,莫过于同为夜莺阁招牌彩樱的黎阮玉姑娘。
“可是旁人怎会知晓这些花楼中的弯弯绕绕?”林兮溪听得一头雾水,在第五条后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林兮溪同桌的是个蓄着鲶鱼胡须的中年男人,约莫有个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双眯缝眼倒是精光闪烁,“嗨,还不是三个月前那夜莺阁的冠珠选秀!那事儿之后,司察都去夜莺阁里头探过了,就是叶温香干的!”
这话没头没尾,林兮溪更好奇几分,忙追问那“鲶鱼须”:“什么叫冠珠选秀?那事儿是怎么回事儿,详细说说呗?”
“鲶鱼须”瞧见问话的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此时正侧着头拿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盯着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此番正巧说书先生下场休息去了,故事告一段落,鲶鱼须便起了几分“教书育人”的心思,唾沫横飞地给林兮溪介绍起了三个月前那场震惊无妄城的大案。
“夜莺阁那冠珠选举,可是整条飞花街都知晓的大事儿!正巧敝人当时也有殊荣,受邀进到那夜莺阁里头近距离观赏,要说那夜莺阁的姑娘可确实是十分的不一般,那香肩那细腰……”
鲶鱼须说着说着便跑偏了,那眯缝眼中透出了显而易见的向往,像是回到了冠珠选举的那一夜一般。
“得得得,打住,跟人孩子说这个合适么你!”与鲶鱼须同来的一个作书生打扮的男人忙打断了口无遮拦的鲶鱼须,上下一打量林兮溪,反嘲道,“你一个小孩子家的,不好好上学堂念书,打探这些花楼秘事作甚?你爹娘呢?”
林兮溪故事听到一半,袖口还挂着几个大大的问号,当下急得抓耳挠腮——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于是眼也不眨地敷衍道:“谁是小孩儿了!说话放尊重点儿,我去年就满十六了!”
灵都十六岁便算成年,二十弱冠便能主事。林兮溪的个头能让人信服,可长相模样、说话语气还透着股挥之不去的孩子气,叫旁人也摸不准他的年岁。
“嗨,你这老迂腐,你管人年岁作甚?”那鲶鱼须说故事的时候正有别桌的茶客围过来,与林兮溪一样正听得有滋有味,此番被打断自然不高兴,开解道,“即便他未成年,花楼进不得,难道故事还听不得?”
又有人附和着催那鲶鱼须,“就是,继续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挖个新坑(*^▽^*)
第2章 戏耍
鲶鱼须当下感觉自个人倍受关注,也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开讲——
原来“冠珠”便是彩樱与度夜之首,是花楼男女妓子都争相追求的无上殊荣。冠珠选举自然是无妄城中每年一度的大事,今年夏末正巧轮到夜莺阁举办,夜莺阁的掌事花官自然是绞尽脑汁也要将这冠珠之称留在那夜莺阁,卯足了劲儿督促楼中妓子们准备才艺。
谁料选举当晚,那黎阮玉姑娘颇受偏爱,轮着她压轴表演。黎阮玉自然也是极重视的,好生准备了一出“天外飞仙”的大戏。原打算由那夜莺阁楼台之上,借着滑索一路飞身而下落在台上,配上漫天花雨、琴瑟齐鸣,自是一出仙女下凡的绝色亮相,只可惜——
那拴在她腰间的牵引绳,断了!
“嘶——这可不得了!”
“那黎阮玉姑娘呢?摔着了?”
“……脸先着地?”
“夜莺阁的楼台,得有四五丈高哦!”
“那这么一摔,可还有人形?”
满座皆是唏嘘,林兮溪却十分不解,“可这跟叶温香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叶温香做的?”
“哼,肯定是她!”那老迂腐听故事时不像旁人一惊一乍,此番却笃定道,“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