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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梅林盛开相随,黑色的长靴踏在落花之上,沾染了些许清香。这场景十分熟悉,正是方才那仆妇为萧恒所引的路。
这里暂时还没有搜到,萧恒丝毫不着急,慢悠悠地散着步,直到听到有骂骂咧咧的人声传来,他才不紧不慢地加快了脚步,悄悄地溜达进了之前的房间中。
馥郁的熏香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摇曳的红烛勾勒出金色酒盏的轮廓,香罗软帐,烛泪涓涓,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在一种朦胧的氛围中,仿佛什么都看不真切。
萧恒放下床帘,静静地坐在床边,然后缓缓地勾起了嘴角,一个坏心眼的算盘已经成形了。
“砰”地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撞了开来。
萧恒转头望去,恰好看见周迟醉醺醺地闯了进来,顺道还砸坏了门闩。他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嘴里不清不楚地喋喋不休,萧恒听不真切,只依稀分辨得出有一句是什么:“都是一群吃里扒外”的败类,想来是不知道又在骂自己的哪些小弟。
萧恒隔着床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心道看样子这家伙也便是个不中用的酒坛子。
很快,周迟便摇着脑袋,晃晃悠悠地拿起了桌子上挑盖头用的金秤杆,微眯着眼半醉不醒地走到了床前,眼神迷离地道:“娘子,可等得急了吧。”
萧恒捏着鼻子皱着眉尽力地不去闻他那满身刺鼻的味道,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脚。周迟被猝不及防踢了一下,也不生气,还当是打情骂俏,更加笑眯眯地道:“呦,你这丫头还脾气不小,不过你放心,以后你若是跟了我,便是在这寨子里横着走也没人能说得着你什么,来,娘子,赶快跟我去拜堂,拜完了堂可才能洞房呢~”
萧恒冷笑了一声,再也不打算客客气气地了。于是,他顺手便抄起了床边小桌上的一碗已经凉下去的茶水,然后扬扬眉将它毫不犹豫地泼在了周迟的头上……
周迟被冷水浇得一下子打了个激灵,酒也散了,脑子也清醒了。待他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登时火冒三丈,还伴随着一股油然而生的屈辱感,好啊,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他当猴耍!
萧恒两手撑着床沿,笑眯眯地道:“周兄,醒啦?”
周迟咬牙切齿地道:“你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萧恒笑得更加欢畅,仿佛眼角眉梢都浸润了笑意一般,道:“周兄这话说的不对,可不是周兄亲自迎我进来的吗,哪里是混进来的?”
周迟愣了一瞬,然后便反应了过来。这人竟然胆敢假扮成徐家的姑娘来骗他!此时,他回想起自己刚刚对那“徐家姑娘”种种献殷勤的姿态,直想回到刚才一巴掌扇死自己。
萧恒看着周迟变幻莫测的脸色,感觉颇为好笑,不过鉴于他这个罪魁祸首的所作所为实在恶劣,萧恒又忍不住有点同情周迟,只好憋着笑道:“周兄这么不待见我可真是让我伤心呢,毕竟我这次来,可是有件好主意要送给周兄的啊。”
周迟哪里能听得进去他说的话,举起腰间的佩刀便要气急败坏地往萧恒头上砍去。
恰在此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两个小土匪点头哈腰地进来,道:“打扰了,二当家的,大当家的非得让我们来您这搜一搜,看您这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小贼进来,小的们瞧一眼就走,您……在吗?”
周迟刚要出声让他们赶紧把萧恒带走,却猛然感觉到自己脖颈上汗毛倒竖。他有些惊慌地垂下眼,然后发现,不知何时,一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手持匕首的萧恒双眸中泛着幽幽的冷光,低声道:“让他们走。”
周迟刚想说一句凭什么,萧恒手中的匕首便又近了三分。于是他只好咽了一口唾沫,恨恨地看着萧恒,对那些进来搜查的小喽啰高声呵斥道:“搜什么搜,都给我出去,什么时候你们竟敢搜到老子头上了!”
两个小土匪被吓得噤了声,再也不敢说什么要搜查,忙不迭地从房间中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元齐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他道:“二弟何必动这么大的气,不过是走个过场搜一搜罢了,万一碰坏了什么东西都记在我的账上便是了,还是——”
他目光微闪,勾起嘴角道:“二弟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萧恒眼角的余光扫了过去,发现元齐正不顾周迟的反对缓缓地往这边走来。
萧恒冷笑了一声,然后危险地眯了眯眸子,一把揪住周迟的衣领,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顺便不由分说地一把抄起身后的枕头堵住了他的嘴。
周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低声从枕头下冒了出来:“你……你……想……干……嘛……?”
萧恒眨了眨眼睛,轻声细语地道:“周兄,你看,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周迟狐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萧恒继续道:”你老老实实帮我混过这一关,我帮你把元齐拉下马来,如何?”
周迟心中微动,却还是沉下脸哑声道:“你是谁,我凭什么要信你?”
萧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手中匕首微移,在周迟的脖颈上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道:“难不成,周兄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看着那近在咫尺,闪着寒光的匕首,周迟的额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全身僵住,不敢动弹。匕首的凉意透过层层的衣衫传遍了周迟的全身,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眼前这人,虽然时时刻刻都挂着一副戏谑的模样,但那玩味的眼神深处,却似乎总是在传达着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气场,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元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片刻间他便走到了床前,然后虚伪地笑了笑,道:“二弟难道是这么早就睡下了?怎么这床帘都拉了下来?”
萧恒威胁地看了周迟一眼,周迟别无他法,只好有些狼狈地别过头,勉强撑出了一股气势,厉声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我的新婚洞房之夜都要打扰吗?”
萧恒听了他这不如没有的解释,黑着脸暗暗踢了他一脚。
周迟立马恼怒地瞪着他,这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恰在此时,床帘被“唰”地一声拉开。周迟还怔愣着未反应过来,萧恒便眼疾手快地将他拉到面前挡住了自己,并且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用匕首直接撕开了他的上衣。
于是,映入元齐眼帘的,便是赤裸着上身的周迟……还有微微露出的萧恒的一头长发……
萧恒还嫌这场面不够刺激,悄悄使了个暗劲一拳打向了周迟的胸口。
周迟本就被扒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拳更是打得他直接懵了,于是他猝不及防间只能躲都未躲生生扛了下来,瞬间十分吃痛地倒抽了几口冷气。
萧恒立马乐呵了起来,心里十分满意,行了,这不就喘上吗?
门外站着的几个小土匪看到这场面,立马识相地齐刷刷地闭起了自己的眼睛,我的妈呀,这要不闭明天眼珠子就得被剜下来吧?
元齐本也没想到真的会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感觉脸被啪啪打得生疼,面子都丢光了。于是他冷哼了一声便二话不说放下了床帘,然后有些恼怒地快步走到了门口,咬着牙道:“行了,看什么看,我们走!”
那几个手指偷偷开着缝隙的小喽啰一听被发现了,立马红了脸,傻笑着道:“嘿嘿,大当家的说的是,我们走,我们走,留二当家的好好洞房,嘿嘿,好好洞房。”
元齐:“……”
周迟:“……”
萧恒:“……”
我能宰了你们吗?
☆、折花
脚步声由近及远,萧恒侧过头去,隐隐约约看见元齐已经渐渐走出了房间。
周迟似乎也注意到了,便下意识地想松一口气,谁知还没等他松完这口气,萧恒的第二拳又打了上来,周迟一时间不明所以,却也被打红了眼,抡起了拳头就要和他对殴。
萧恒眼眸微眯,变拳为掌,接下了他这一击,随即便翻过身去,周迟立马不甘示弱地跟上,床板在两人一来一回之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两人你一招我一招斗了有四五十个来回,正在激烈之时,萧恒却突然停了下来,轻飘飘地隔开周迟的手肘,然后朝门的方向扬了扬眉,示意他看过去。
虽说周迟有些怀疑这厮是不是使诈,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别过头看向门外。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方才看了他们那一出戏之后,元齐仍旧没有放下心来,一直站在门外偷偷地听着屋里的动静,直到此刻才铁青着脸领着一帮小喽啰离开了。
周迟这才明白,萧恒方才与他打上那一架,只是要把后戏做足而已。
他不情不愿地收了手,省起方才萧恒的承诺,便有些猴急地问道:“说吧,长平侯,你打算怎么帮我把元齐拉下马来?”
萧恒听了却完全不急着答话,只不紧不慢地,脸色嫌弃地拍打着身上各处的灰尘,直到把周迟气的瞪圆了眼睛之后才晃晃悠悠地从床上跳了下来,道:“呦,周兄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被这么一问,周迟反倒愣怔了一下,然后诡异地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语气微软,半晌才嗫嚅着道:“你当年纵马折花,退敌千里之时,我便在京城禁军中……”
五年前,北辽铁蹄入侵,中原岌岌可危。本来北辽与中原便多有摩擦,不是什么大事,但坏就坏在新朝根基未稳,战备紧缺,武将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时间边关告急,北辽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了江北之地,仿佛眨眼间便能直抵京城。
朝中哗然惊惧,各派心怀鬼胎的官员们史无前例地统一了战线,一个接一个地跑到金銮殿前哭诉请求议和,想要保全自己那点可怜的身家性命。
敌兵未至,人心已散。呼延奕为此大怒,连开三日朝会不休,最终做出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决定——把当时尚未加冠的萧恒派去边关,整顿军备以期绝地反击。
众人皆对此嗤之以鼻,一个卖主求荣的佞臣能有什么本事,更何况还是个牙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萧恒到了边关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不仅把凉州城的官兵们训得服服帖帖,为他马首是瞻,而且迅速将整个魏朝的黑/火/药牢牢把持在手中,设计出了数种所向披靡的火器,有的甚至能直接炸开北辽边城的城墙。
凉州的几个将领为此大喜过望,迅速协同萧恒建立了一支专门的火器部队,名为黑羽军,由萧恒亲自担任这只军队的统领。
虽然北辽人骁勇善战,却怎么也抵不过以一当十的黑羽军,一年之内便被灰头土脸地打回了老家,损失巨大,多个部落因此消亡,只好被迫投降。
相传当年在最后的决战中,萧恒曾带领着十个人,驾着一种上设炮台,名为“狼顾”的战车,一夜之间横扫了北辽一个近千人的营寨,简直如同阎罗再世。
从此,萧恒的名字,在北辽诸多部落中,成了一个噩梦一般的传说。
不过这些其实都算不得什么,萧恒最令人折服的,还是当年纵马折花的传奇事迹。
北辽退军投降以后,可汗无奈之下只好派自己的嫡子到魏朝的京城中请降。
这个嫡子为人精明,算准了魏朝新平,必然不愿意再轻启战端,张口便向呼延奕索要魏朝十分之一份额的阿伽梅岁贡,否则便要再重整旗鼓,杀回京城来。
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