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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是江湖榜上排名前五的剑客,打起来谁胜谁负倒真不一定。
萧洄抬头看了眼四周群山,开口道:“既然如此,此战又有何趣。”
秋月白抬手一指:“当然有,你看这是何处?
“洛春山。”萧洄道。
秋月白轻抚剑身,理所当然道:“若你重伤,我就能把你送去洛春山就医了。”
萧洄终于回过神来,一动不动地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叹气:“他不太好,可能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怎么会,他……”
秋月白想到阮灵奚说守岁那晚见到了萧洄,料想此事也是个疙瘩,便道:“你当他流连青楼楚馆,就会快乐?”那必然是相当快乐。
“……”
秋月白正色道:“罢了,与你说再多也无用,不如你亲自去见见他,到时自会明白。”
萧洄往洛春山深深看了一眼,竟点了点头道:“有劳……”
薄幸出鞘的刹那,天地间再起风云,萧洄眼底起了几分战意,几番波动归于平静。到底比起赢,他更想被送去就医。
洛春山,杏林谷。
阮灵奚近来多眠,常常睡到日上三竿,左右他闲着没事,赖一天床也没什么问题。待他睡够睁眼,见床前坐着一人。
“阿昕……”阮灵奚睡眼惺忪,拥被坐起,却敏锐察觉到几分血腥味。
秋月白低咳着应了一声。
“怎么回事?”阮灵奚登时清醒大半,转头看见秋月白衣袖染血。他匆忙起身,鞋也顾不上穿,两步上前拉起秋月白的手,指尖搭脉。
秋月白抽回手,掩唇低咳一声,道:“无妨,一点小伤,休养几天就过来了。”
阮灵奚哑口无言,半晌才伸手按了按眉心,道:“我睡糊涂了?你在谷里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秋月白道:“我方才同人打了一架。”
阮灵奚闻言变了脸色,谷里就这么多人,会武功的不少,但是能跟秋月白平分秋色的实在没有:“跟谁?谁有本事打伤你?你不会将人打死了吧?”
“你别一惊一乍的。”秋月白怕他身子吃不消,按着他肩头将人压回床上坐着,这才道:“不是谷里的人,也没死,还有一口气在。”
阮灵奚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就听秋月白道:“是萧洄,我将人带回来了,现在在我房里。”阮灵奚脑子嗡地一声,吃力地弯下腰去。
“绵绵?”秋月白抓住他按在腹上的手,却才发觉掌心下隆起的腹部竟有些隐隐发硬。
阮灵奚惨白着一张脸,忍过一阵子,才缓了口气道:“没事,还没到时候,你刚刚说谁?”
“萧洄,萧观主。”
阮灵奚扶着泛酸的腰身,阖眸道:“你俩这是折腾谁呢?”
萧洄还没有醒,长睫静如蝶翼,胸口起伏都很是微弱。
阮灵奚号过脉后将萧洄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仔细掖好被角。他抬头看了眼秋月白,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打到一起去。”
秋月白想了想,道:“谁还不想当个天下第一呢?”
阮灵奚看不出一个整天在后山养鸡种瓜的人有什么脸面说想当天下第一。
“他现在如何?”秋月白转开话,问道。
阮灵奚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幽幽道:“你若再下重点手,我今天就可以去给他定棺材了。我以为凭他的身手就算是败给你,也不必伤成这样的。”
秋月白沉声道:“可能是我最近进步有点大。”
阮灵奚无奈地摇头,道:“别在那站着了,药泉里泡着去,我待会儿让绿腰儿把汤药给你送去。”
“那你呢?”秋月白问。
阮灵奚看着萧洄,轻声道:“趁他没醒,守他一时是一时。”
秋月白不再多问,有些心结只能等两人自己去解。
萧洄伤势虽重,但多是内伤,杏林谷有的是稀珍药材,想要调理好伤势并不难。几碗汤药下去,临近天黑时,人便有了些许意识。阮灵奚倒是有些扛不住了,迷迷糊糊倚坐在床头犯困,连萧洄何时醒的都不知道。待察觉时,萧洄已经坐起身来,与他近在咫尺。
阮灵奚冷不防被惊了一跳,整个人向后歪去,被萧洄一把搂住腰背这才稳住身子。这下两人彻底贴在了一起,阮灵奚在萧洄幽潭般沉静的眼眸里看到一个仓皇狼狈的自己。
第15章 、
有多久没有见过萧洄了,阮灵奚已然记不起,或许昨夜故人曾入梦。
“萧观主。”阮灵奚打破了屋里的寂静,开口道:“你抱得太紧了,松些吧。”
萧洄强作出的沉静再也难以维持,眼底是风雨欲来的痴缠神态,他依言松开阮灵奚些许,却是不肯完全放开手。
阮灵奚得了喘息的功夫,避开萧洄的眼神,道:“听闻封心诀是无上绝妙的内功心法。你既心诀大成,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萧洄按在阮灵奚腰间的手僵了僵,垂眸道:“灵奚,对不起……”
阮灵奚腹中钝痛,强忍着不失态,抿唇不言。
“我心里舍不下你,封心诀不过是个幌子。”
阮灵奚蓦地抬头,看到萧洄眼底的隐忍,良久才别过脸去惨笑出声:“原来是骗我的……也是,我阮灵奚是个什么玩意儿,浪荡薄幸,处处留情,不知辜负了多少真心。你不信我也是应当,逼我离你而去,左右我也不会伤心……”
“灵奚。”萧洄伸手轻捏住阮灵奚尖秀的下巴,令他转过头来。却不料那一双上挑飞扬的桃花眼里竟泛起了红。
阮灵奚垂下眸子,低声问道:“萧洄,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伤心。”
萧洄神色有痛,眼睁睁看着阮灵奚推开他起身。
“我如今这般处境,皆是咎由自取,你不必心有顾虑。”阮灵奚指尖悄然攥住腰间衣裳,腹中紧痛已让他觉得不妙。
“灵奚,这个孩子是、是……”萧洄喉间泛涩,从前不敢奢望的种种似乎近在眼前。
阮灵奚用袖子遮了遮,苦笑道:“萧观主以为呢?”
萧洄手指却死死攥紧床栏,强忍下颤抖,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阮灵奚做的事绝不后悔,若重来一次,我还是肯为你留下这骨肉。只不过……”阮灵奚没有把话说下去,只因他已经不能再开口了,冷汗沿着额角冒出,上下牙死死磕再一起,倘若稍有松懈,痛楚的呻吟只怕就要从唇齿间溢出。
阮灵奚知道就是这几日,却不曾想过小东西这么会挑时候,偏赶在这儿发作。
萧洄大惊,急忙去扶他,可自己身上伤势未愈,踉跄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子,勉强将阮灵奚扶入怀中。
阮灵奚知他气力不济,不敢把自己的分量移交到萧洄身上,只是伸手扶住了桌子一角,弓起腰背熬过腹中突如其来的紧痛。
“灵奚!你怎么了?你……”萧洄伸手一触阮灵奚后背,才发现衣衫湿凉。
阮灵奚抿紧唇,半晌才重重喘息出声,撑着腰找了椅子勉强坐下,身子微微后仰更显肚腹沉坠。他抬眸看了眼萧洄,见对方一副慌乱模样,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 心里那点酸楚顿时烟消云散。
“萧观主这是慌得哪门子?”阮灵奚缓过劲儿来,忍不住要撩拨几句。
萧洄捏住阮灵奚细瘦的手腕,皱眉道:“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没有,胡说什么。”阮灵奚引着萧洄的手抚在自己肚子上,宽慰道:“要生了而已。”
萧洄被他一句话激得胸口气血翻腾,喉中一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哎,你……”阮灵奚没料到萧洄这般大反应,下意识运气于掌心,贴上萧洄心口,绵长的内力沿着心口散开,柔柔抚过心脉,漾起一片暖意。他武功平平,内力自然不算深厚,但胜在温中正。
“够了。”萧洄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阮灵奚的手,退了几步。为了见阮灵奚,他在与秋月白对战的时候故意收了剑势。秋月白没料到他收的这般干脆,收手不及,重伤了他。因着内伤的缘故,萧洄此时胸口像是燃了一团火,呼吸间俱是灼痛。但这远不及心头撼动来的令人难以忍受,游历半载,方明此生大抵忘不了眼前人了,一朝相见,怎想错过的实在太多。
阮灵奚见萧洄神色不定,勉强笑了笑,道:“不必为难,你歇着养伤就是。”
“灵奚,我……”萧洄缓缓伏下身子,灼热的气息扫过阮灵奚的脸。阮灵奚呼吸一滞。萧洄视线往下移,阮灵奚消瘦太多,领口间是凸起的锁骨。
一点点温热落在阮灵奚锁骨下,是萧洄的唇轻轻点在那里。只是那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阮灵奚缓缓伸手按在萧洄脑后,赠他明珠的是萧洄,毁他明珠的还是萧洄。
“灵奚,对不起。”
阮灵奚指尖擦着萧洄眉心细细抚过,良久一声叹息,仰头吻了上去。舌尖舔弄开了唇齿,一番无可奈何的缠绵。能有几所时日,够他挥霍,不是不怨,不是不悔,百般滋味,尝尽情字之苦,只是容不得他蹉跎。他没有时间了,与其争论出谁负谁良多,倒不如惜取眼前,能多得一分温存便是赚了。
“嗯……”阮灵奚闷哼一声,将脸埋进萧洄胸口,低声道:“除夕那晚,我看到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萧洄垂眸道。
阮灵奚轻笑一声,又被腹中闷痛打断,绞起眉头,追问道:“为什么?”
“心里放不下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阮灵奚想多从萧洄嘴里多套些情意缠绵的话来安慰自己,听他这般说,不由得想起那晚在青楼声色犬马,与人击箸而歌,好不快活,实在不能问下去了,只好丧气将脸埋得更深了些。
萧洄似察觉到阮灵奚的低落,将人抱紧了些,指尖插入柔软的青丝中,一下下抚着。
“萧洄。”阮灵奚艰难地抬起头,顶着满额细汗,纠结道:“你赔我东珠。”
萧洄摇了摇头:“仅那一颗,没有了,我赔你别的。”说着他当真起身,从一旁取了逐雪剑,抽出剑鞘递给阮灵奚。
逐雪是当世名剑,剑鞘自然也是独一无二,金铜铸身,雕九朵雪纹,暗含剑气。
“可有说法?”阮灵奚抚过剑鞘,问道。
萧洄眸色顿时温柔下来,目光落在阮灵奚隆起的腹间,轻声道:“剑的归途。”
阮灵奚笑了,有些吃力地将剑鞘收好,仰着一张苍白挂汗的脸,道:“好,我收下了,将来你找到别的剑鞘时,莫忘了它……”
萧洄摇头道:“此生逐雪只有这一把剑鞘。”
阮灵奚没有接话,只是猛地攥住萧洄袖口,浑身颤抖道:“让、让阿昕来……我撑不住了……”
有些人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比如阮灵奚。他是家中独子,生来就是洛春山的少主人,自小锦衣玉食,享尽宠爱。一朝入了江湖,更是如鱼得水般快活,红粉知己遍天下,若不是遇到萧洄,怕是连坎坷为何物都不知。
可偏要有这么一遭,避不开,躲不过,明知前路难行,也情愿孤注一掷。时至今日,阮灵奚才明白,爱一人当如是。
秋月白来的时候阮灵奚已经痛过几遭了,萧洄坐在一旁给他擦汗,相比之下脸色竟还不如阮灵奚。
“你不是说还没到时候?”秋月白上前,摇了摇阮灵奚手腕。
阮灵奚正腰疼得厉害,躺不住又坐不住,抱着被子依在萧洄怀里,叹息道:“它要出来,我有什么办法,你这会儿才来,去哪了?”
秋月白见他刚发作不久,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