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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尧衫打趣道:“把武林盟主迷得神魂颠倒……”
北冥晏一下子笑出声,现在整张脸都红了,倒看不出眼眶红了。
从屋子里出来,不觉已经近黄昏了,北冥晏站在夕阳下发了一会儿呆,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纸张。
那是他进门前,手下交给他的,是调查的音信。
姬朝星还在外面等着,竟没责怪他太久没出来,撇一眼他手中的盒子,问:“现在去哪儿?”
“找北冥家主。”
“哎?你去?当真是稀客。”
“走吧。”
他还有事未了。
北冥翩义在喝茶,见他来了,一点儿不感意外。
眼前放着另一只杯子,里边正冒着腾腾热气,北冥晏扫一眼便知,这是为他泡的茶,就等他来似的。
“坐。”
北冥晏不坐,将那张纸放在桌上:“你的绝学,细雨针。”
纸中包裹着几枚细小尖短的针,针尖上有微红,纸上写明了四名死者被刺入针的部位,也画图标识了。
北冥翩义看了一眼,手上倒茶的动作一滞,只一瞬,也逃不过北冥晏的眼。
“神墓楼沈慕婧,西厂高手牧云天,羽扇公子汪宁默,六扇门梁广越,他们四人,哪里得罪了北山?”
“哪里都没有。”
“那北冥家主为何下此毒手?”
北冥翩义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是谁教你如此没大没小,对祖父说话?”
“……北冥家主想针对的是骆迁?”
“你何时同他如此亲近了?”
“……”
“哦,莫不是薛盟主教坏了你?”
北冥晏身形一动,强忍着上前拽他的冲动:“师父!!徒儿仍敬你传授给徒儿的一切!旁的暂且不管,若您的目的是骆迁,我……”
“你怎样?”
北冥晏冷着脸:“徒儿不怕鱼死网破。”
“这才像你,”北冥翩义淡淡笑了笑:“你且说说,为他,你能怎么个鱼死网破?”
北冥晏捏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进来。”
从房梁上翻滚下来七八个黑衣人,其中三人在瞬息之间,已将匕首架在北冥翩义的脖子上。
老人却仍喝茶,慢悠悠道:“不错。这么说,你终还是用了玉牌?”
北冥晏不置可否。
“你既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若此事我承认,是我所做,你想如何?”
北冥晏皱眉怒道:“你!”
“想我换薛盟主出来?”
“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祖母若九泉下知,你良心何安!!”
老人动作再次一滞,摇头道:“不安、不安……”
北冥晏其实不信,即使眼前这个老人是他三年前最恨的人,他逼迫自己,制出□□,让他最小的弟弟以身试药。
那药本就是试炼,最后败了,北冥晨自然也因此而丧命,身为外祖父的北冥翩义,只苍凉地看那小小的尸身一眼,对北冥晏道:“不过。”
他的试炼不过,代价是弟弟的死。
人命如儿戏,外孙也不过如此。
更别说不想干的旁人了。
第71章 “小晏”
第七十一章 。约定
一旁碳火上搁着的小炉子里,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祖孙俩对视而谁也没顾上。
北冥翩义忽道:“既然你用了暗卫,那也定派人上了北山吧?”
“看哪个弟弟去了?”
北冥晏的人多留意了北山的情况,姬家确如薛骆迁所说,派了重兵保护北冥昱,一时无忧,而北冥晨的坟茔也暂无碍。
“请北冥家主不要避重就轻。”
“好,那来说说它,”老人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儿拿着一个账本样厚重的书出来,北冥晏认出那是玉散谱:“听薛盟主说,你不要?”
“这是你外祖母毕生所学,穷尽一生总结之药性精华,天下多少人想要……”
“就连你二弟北冥昱……也很想要。”
这是同额间砂一样,家主传位的象征。
北冥晏冷冷道:“多谢北冥家主厚爱,在下不愿承此人情。”
北冥翩义斜眼盯他:“我是你外祖父。”
“……”
在他弟弟北冥晨闭上他小小的桃花眼的那一刻,他和眼前这位老人就已恩断义绝。
“在岭南见二弟时,他额上点砂,我以为你……结果我们在你眼中,仍旧只是一枚棋子。”
“如今要攻上北山,您也怀疑谢凉参与其中吧。”
“这样的长辈,不要也罢。”
北冥翩义平静道:“我希望你能继承北冥家,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你都是北冥家最合适的人选……即使你已不是万毒之手。”
“家主此话不假,如今我只是我自己。”
“……”老人与他对视,说不出眼中是什么情绪。
“朝廷那边已下旨,十日后若还无实据,便释放六扇门捉去的一干人等。若他能安然回来,此事我只会如实告知霍前辈和薛前辈,若不能,还请北冥家主给天下武林一个合理的说法吧。”
“告辞。”
他走得果决,像是再也不愿多看这位老人一眼似的。
“小晏……”
北冥晏滞住脚步,微微回头,看北冥翩义坐在屋子里,稍微有些昏暗下,苍老的面容看不真切表情,那双精细的眼发着光亮。
他很少如此叫北冥晏。
在山上,他们都被要求喊北冥翩义为,“师父。”
下一刻,北冥翩义挥了挥手,起身开窗,没再看他,仿佛那声“小晏”只是北冥晏的错觉。
无端地,北冥晏想起前几日,云初灵闹事时师父说他是个好孩子。
或许是说他听话的意思吧。
不错,比起易儿和谢凉,这些年他确实很听话,形同傀儡。
但今后不会了。
他已下定决心,要努力保护他心里的人。
……
北冥晏刚离开,霍连城便从内室里走出来,提起早已烧红的小炉子,边悠闲吹着口哨边倒茶:“你和却岚的这几个孙儿中,小扬尘最像她吧?”
意外的,窗前低头看手中什么东西的老人居然理他了,还肯定地“嗯”了一声。
霍连城啧道:“所以才最让人头疼……”
他走过去,倚在窗框上:“为何不直接告诉他?现在岂不大费周章?你们祖孙俩的关系啊,如今真是够差的。没大没小……倒是和却岚一个样子……”
中原五杰按照年龄排行,他明明比北冥却岚大,却因她是古蜀国人,忌讳四谐音“死”,偏要和他换名次,他这才做了“四弟”。
“不可,他暂且还受不住。”
霍连城瞪他:“你不会打算一直瞒着他吧?多大了还受不住?真当自己是小孩子了?”
“这个嘛……年轻人的事交给年轻人吧,我信薛盟主会做得很好。”
“啧啧,要说薛大哥这孙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武功高强不说,脑子还灵活。”
最先怀疑碧血宗宗主身份的人,便是薛骆迁。
北冥翩义笑道:“在意之人的事,自然放在心上。”
“这个绝后之事,暂且不说……”霍连城叹气道:“你当真不再劝劝扬尘了?”
“不了,他确实从不属于北山。”
也不适合。霍连城说得很对,北冥晏是最像北冥却岚的。
“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
北冥翩义无所谓地笑了笑,早猜到北冥晏不会接受家主传位,他只是担心北冥晏一个人在外过得艰辛,那还不如做北山之主,但方才看来,他已经不需要这个姓氏了。
某人有能力保护北冥晏,北冥晏也在为他改变。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物什,翠玉静静躺在掌心,照应出老人少见的温柔笑意。
这也是一枚玉牌,小字有他亲手刻下的一个,“岚”。
南疆,南浔府地,铜雀台。
夏无殇已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这些天,碧落神医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昏睡不起的夏无殣。
浮石会开幕前几日,他特意赶去中州,告知薛骆迁谢凉的去处,不希望他查到自己头上。
原本他从谢凉手中买下逢山剑,本就是因无殣一句童言,说想看看兵器谱排行数一数二的神剑。
鬼泣在江湖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他都没见过。
逢山倒是见过,在薛骆迁手中,不日前丢失于谢凉之手,他一向对弟弟有求必应,想着不如寻一寻谢凉,买来逢山,反正夏家也不缺钱,只要弟弟能高兴。
谁知他还没有寻谢凉,谢凉自己找上门儿来了,说急用钱,要卖逢山。
这正遂了他的意,正好弟弟生辰,他因薛骆迁从中作梗,也没弄到越霜霖或越霜霁的生骨,便二话不说买下了。
即使他知道谢凉效力于碧血宗,此番与碧血宗交易,日后定会有想不到的麻烦。
这不,麻烦来了。
薛尧衫重金悬赏寻剑,逢山如烫手山芋,无殣玩了没两天便不感兴趣,还给了哥哥,他便想着再白给碧血宗,薛家要算账,这烂摊子还是丢给碧血宗再合适不过。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谢凉便拿了,对外散布他回故国古蜀去了。
回头将剑又呈给了宗主,那个被称为“先生”的男人,那人手有鬼泣,对逢山兴趣缺缺,叫新加入的南宫后卿埋到北山上去了。
宗主行事作风诡异,旁人实在猜不到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想也罢,只要他的无殣好好的,别的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如无意外,还有十日,薛骆迁便可以回来,北冥晏看着窗下一坛坛整齐的咸菜坛子,板着手指算,大概他回来了,这些咸菜也还的不能吃的。
这几日他有很多事做,尤其是理清连城司中几庄命案,也不时被薛尧衫拉去开小会,还是秘密商讨攻打北山之事。
北冥翩义更喜欢窝在别院里了,他们自那次不欢而散,这几日还没见过面。
北山之事推迟到薛骆迁回来之后,中间几次北冥晏去见薛骆迁,都充当了信使,一切暂且平安无事。
令北冥晏比较欢喜的有几件事。
薛骆迁被变成走尸的沈慕婧抓伤的胳膊,涂着南宫卿水的药膏,已经大好。
二弟写信来,一切安好。
阿云和萧衍也写信来,说是很快回来。
只是这最后一条对薛骆迁来说,不算好事,因为他二人这趟碧落之行,并没有寻到神医。
若不是云游出门,便是遭遇不测。
除了这些,中州庙会如期而至,冲淡了这些日子里来接连命案的恐慌感。
这天,北冥晏又扭扭捏捏来找姬朝星。
“朝星……”
姬朝星停下手中挥舞的剑:“想出去玩了?”
今日,是庙会的第一天,外边很少热闹,大早上的,吵闹声嘈杂都可传入他们住的深院。
北冥晏当真沉得住气,像北冥易和霍慎方吧,几乎天天出去野。
“晚点天黑了再去,张灯结彩很漂亮。”
看北冥晏那个样儿,就知道他是山里的土老帽儿,一定没见过繁世的热闹。
天天在山上,整得跟修仙一样。
“啊……嗯,好,那现在……”
“嗯?”
看北冥晏那期待的眼神……
姬朝星一脸不敢相信:“你不会又想去六扇门吧?”
“嗯。”
“……”
大哥,咱昨日才去过……
前日也去过……
几乎一日不隔去的好吗?你再这样六扇门总捕快都要认识你了。
可是北冥晏一脸“你是皇后娘娘亲堂弟呀你无所不能呀有什么问题吗少侠?”
叫他如何拒绝?!
这么下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