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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依然浑浊不堪,不时还有流箭而入,不过到了水中时劲力大部分已经消失了;江面上不时响起兵士们的跳水声,中箭后的惨喊声,衣衫着火后的惊叫声;苏亦星象鱼儿一样在水中找寻着娄妃的身影,还好娄妃身上穿的是淡颜色湘裙,两人跳水相隔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并没有太费功夫就看到了娄妃,只见她在水下拚命地在挣扎着,一连串的气泡从她的嘴里面吐出,已经喝了不少水了。
大凡世间想寻死的人,到了与死神只相差一线之时都会反悔了,特别是在水中,那更能体现出人类的本性了,娄妃此刻四肢在胡乱地划动,想要抓住些什么……等到苏亦星搭住了她的手时,她忽然一下子来劲了,象章鱼一样地四肢缠住了苏亦星,这在一般的水下救助上来说是极其危险之事,很有可能是二个人一起溺水而亡。
苏亦星在水下可以用胎息来呼吸,所以难不到他,再说以他的劲力想要脱离也非难事。他搂住了娄妃的头颈,嘴巴对着她的樱桃小口贴了上去,伸出舌尖渡了一口真气过去。娄妃的神志已经大半昏迷,此时忽然透过了一口气进去,就象是关在密封的小舱里快要窒息的人见到了一个通风的小口子一样,嘴巴紧贴着苏亦星拚命地在往里面吸气……
苏亦星心想,现在是不能在近处上岸的,先要远离此地,再悄悄地找个僻静之处上岸。便搂着娄妃在水下迅速地向下游潜去。还好现在娄妃的手脚也不再乱动了,只是在苏亦星的口中吸气,苏亦星的两只脚现在是推进的动力,速度也很快。
十几分钟后,苏亦星冒出水面张望了一下,已是远离战场很远了。
挟着娄妃在一处杂草丛生的江边上了岸,还好四下无人,一片空旷。苏亦星先帮娄妃翻过了身子,搁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一会儿,娄妃哇地一声吐出了不少腹中的积水,跟着便大声咳嗽起来。苏亦星在拍打的同时也增加了一些穴道的按摩点击,所以娄妃很快地便清醒了过来,脸色苍白无色,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额前,哪还有以前那种高不可攀的贵妇之态啊?有的只是一种柔弱得让人怜悯让人爱抚的感觉。
“是你?……”娄妃定下神来才看清楚原来救她的是苏亦星。
“嗯,是我,我还是我。不过,你就不是你了……”苏亦星说的话象是禅语,一下子让人听不懂。
娄妃掠过额前的一缕湿发,无惊无喜地问道:“听不懂公子所说的话……为什么要救本宫?”
“蝼蚁尚惜性命,何况是人?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能活一次……所以不想让你就这么白白的死去……”
娄妃轻叹一声,转过头望着远处红红的天际,神不守舍地回答道:“你守不住本宫的,本宫还是会死的……”
苏亦星轻皱一下眉头:“我认为你在死过一次后会明白过来的呢,起码大多数的人会在短期里不可能再想自杀了,想不到你还是要死呢?”
娄妃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说道:“说实话,在水中快要临死之时,到是心有不甘,想活命的念头很重,不过那可能是人的天性罢了……话说过来,还是要谢谢你的关怀,来世再报答你吧……”
“不行?本公子做事只看眼前的,哪管来世呢,你不能再死了,你要是死了,那你的儿子以后的情况怎么样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了吗?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吗?”
“唉……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些都是命啊。”娄妃叹道。
“刚才你说什么你还是你,我却不是我?……”娄妃问道。
“听不懂?告诉你吧,娄妃已经跳江死了,这是众人眼见地事实,所以你不是娄妃,你只是一个失忆的女子,一个没有以前只有将来的女人……懂了吧?”
娄妃是个聪明人,知道苏亦星话中的意思,只是一下子没法转过弯来,让她不死从此过另一种生活,对她来说也不知是祸是福,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或许是她多年以来的想象中想要过的生活。
苏亦星知道现在对她也说不清什么了,一时之间想要转变过来是不大可能的。弯下腰来一把抱住了她,只觉得她浑身一颤,眼睛盯着他深深地望着,看得苏亦星全身发毛。
“拜托了,别这么看着本公子,不要胡想乱猜,我只是想到近处看看,找个农家把你这身衣衫换下,时间久了会生病的呵。”
苏亦星抱着娄妃走了十几里地才见到一户农家小院,前前后后栽满了树木,门前围着一圈竹篱笆,门口有条大黄狗在悠闲地晒着太阳,这是一幅与世无争的田园小景,让人顿生归隐之心。
“汪汪汪”,见到有人来,大黄狗惊叫起来向主人报信了。
苏亦星停住了脚步,慢慢地想放下娄妃,可娄妃却是闭着眼睛,象是睡着了。苏亦星叫了她几声,她还是没有反应,只见她的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苏亦星把脸贴上去一靠,哇,好烫人呀,娄妃在发烧,真要命呢,这女人真的经不起风浪。
“吱呀”一声,门扉打开了,出来一位老人家,看装束不象是个农夫,有些象老学研文儒之辈。
“不好意思,打扰这位老人家了,在下的内人失足河中,衣衫尽湿,发起高烧来了,可否借贵地歇息呀?”苏亦星向老人打招呼说道。
老人看上去年纪约有七十左右了,可精神却是蛮健壮的,开了竹篱笆门,喝斥走了大黄狗,然后客气地将苏亦星引进了屋内。
“公子请勿客气,出门在外有不便之处是正常的。”老人说罢便叫道:“小丁儿出来吧,有客人在,去烧些水来。”
屋内应声而出的是位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手中正拿着一卷《论语》书,看来是个读书郎呢。
“小丁儿,见过客人。”老人说道:“这小丁儿是老夫的孙子,也没见过世面。”
“是。”小丁儿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向苏亦星施礼。
苏亦星手中还抱着娄妃呢,见老人说来说去的也没有找一张床出来,忍不住说道:“老先生可否先找张床出来,我好将内人安排睡下……”
老人一拍脑门,醒悟道:“哦,老喽……公子这边来吧。”说罢领着苏亦星到了另一间室内,里面有一张简易的木床,其它的家俱也很简洁古朴。
“这里原是我儿子的房间,他出远门了,公子就将就一下吧。”
苏亦星一看还可以,出门在外有这么个避雨挡风之处算是不错了。谢过了老人后,赶紧关上门,脱下娄妃全身的衣衫。可却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来脱衣服,因为娄妃原是怕死后受人侮辱,所以在全身上下缠满了白绫,苏亦星最后实在没有耐心了,掏出一把小刀子一层层地全部割开来。此时的苏亦星也没有闲情在娄妃洁白如玉的胴体上揩油了,脱光后,就帮她把被子严严地盖上了,打开房门向老人要热水。
试好水温后,苏亦星掀起被子,在娄妃的全身上下擦洗了一番,娄妃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有知觉还是没有知觉呢,反正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有知觉也只能当作昏迷不醒最好。清洗好以后,苏亦星帮她在全身按摩起来,一边拍打着她的穴道,一边轻轻地搓揉着她的肉体,望着娄妃那如玉般的身子,苏亦星暗叹,真的保养得很好,虽说是生育过二个小孩子的人了,可那天生的丽质是那么地诱人,象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一样。在苏亦星的目光中,她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多余的赘肉,皮肤依然紧绷而有弹力。那高耸的双峰衬托着二颗鲜艳夺目的樱桃,让苏亦星心跳不已,忍不住低头轻吸了一口,娄妃口中轻嗯了一下,吓得苏亦星忙缩了回来,他不想让她认为他是乘机揩油的登徒子。
苏亦星取出了几根金针,在娄妃的风池、风府、迎香、曲池、合谷等处扎了几针,这几针把娄妃完全弄醒了,望着自已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眼泪涮地流了下来,合上被子转头向着床内默不作声。
苏亦星尴尬地搓着手在床边解释道:“这个……你在发烧,我是在帮你治病,请不要……唉,算了,随你怎么说了,反正我是要定你了……”到了这个时候,苏亦星觉得怎么说也是说不清了,随它去吧。
娄妃拉过被角擦了下眼泪,平息了几分钟后,问道:“王爷那面的战事有什么消息吗?”
苏亦星没有想到这时候她会问起这些来了,说起来他也是不知道的,因为一直与她在一起的,哪有时间去打听呀,不过因为这是历史,所以他知道这最后的结局,所以回答道:“知道一些,王爷及李士实、刘养正,还有你们的四个小王子殿下全部被俘了,咦?另外二个不是你亲生的?”
“是王爷侧妃所生……”娄妃虽然早就知道战败后,儿子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可是母子连心,想到了便一阵痛楚,泪水又开始顺着脸颊滑落了。
“我是不该活着的,要不就不会这么担惊受怕了……”娄妃的声音小得可怜,有些象喃喃自语。
“你死了他们就会好了吗?不会的,一样要受该受的苦……你应该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在某一天见到他们。”
“见到他们?”娄妃一愣,凝神想了一会后,忽然问道:“以前听你说过的,你有办法救出我的儿子?……”
苏亦星心道,这女人这点到是还记着呢。搓了下脸颊回答道:“凭本公子的面子,大概可以悄悄地弄回一个来吧……你可是二个儿子呢……”
娄妃呼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顿时露出了二颗饱满的乳房来,此刻她也顾不得这些漏光了,眼中光茫大放,抓住了苏亦星的双肩道:“真的?是真的?只要能救回一个来我也可安心许多了……我那四哥才七岁呀,没有母亲叫他怎么活啊?……”
苏亦星心中暗道:“你现在到是急了,那死掉了不时什么也不知道了吗?不过,让她心中有个寄托到也是使她安心生存下去的一个动力,一种方法,那样就可以不用防她自杀了。”
“好吧,我明天就去把你那四哥救回来,让你以后一直带着他过一起日子吧,不过可是要隐性埋名的过一辈子哦……”
娄妃“嗯”了一声,坚定地点了下头。
“好了,今天就安心地休养一下,好好地睡一觉吧,我去给你看看房东家里有些什么好吃的弄些来。”苏亦星说罢捧过娄妃的脸颊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娄妃羞涩地闭上了眼睛,然后轻轻地推开了他。
跨出房门到了客堂里,老人已经泡好了茶在等候着苏亦星,苏亦星拱手谢了一番,问道:“还没请教老人家尊姓呢?在下姓封名德铭,姑苏人氏……”
老人笑道:“原来是姑苏文士,是个出人才的地方,怪不得儒气一身呢。老夫姓戴,一向在南昌城里教私塾,公子就唤我戴先生吧。”
“哦,原来是戴老夫子,失敬。”
戴老夫子客气地回道:“不必拘礼,请坐吧,尝下老夫亲手栽种的茶,别有风味呢,呵呵。”
苏亦星喝了一口,感觉与一般的茶也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戴老夫子既然这么说了,那也要顺势恭维他几句了。
“果然是好茶,确是别有风味。”苏亦星违心地赞道。
戴老夫子得意地笑道:“夸奖了,呵呵。”转过话题问道:“公子内人可好些了吗?要不要进城里去配些药物啊?”
“没事了,不妨的,进城配药太不方便了,如是有生姜葱白红糖的话弄些过来就行了,等会儿煎了服之便可。”苏亦星回答道。
戴老夫子让孙子小丁儿去备料忙去了。两人然后坐着东聊西扯了一会,戴老夫子的儿子媳妇在城里开着一个铺子做生意,自已本想让儿子科举取功名的,可儿子志不在此,没办法后,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