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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时雨斋要路过阳春书院,远远地就听见了阳春书院中热闹一片,宁王今晚上在宴请当地几个私交较好的仕绅名流们,要他们联名写檄文,声讨朱厚照的罪状。另外是对宁王起兵的歌功颂德,这大明朝反正有过一次这样的先例了,永乐皇帝朱棣不就是吗?现在宁王走朱棣的老路谁可以说他不对呢,再说这朱厚照的口碑也确实不太好,荒唐事儿一大堆,最近是功过相抵,也就是说把打败蒙古兵的功劳与庭仗毙十几位朝庭大臣一事相抵消,但这帮子清客文人的口中却是过还要大得多。
苏亦星到了门口想了下还是没有进去,退出来向后转了。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皮不知该向哪里去,想了下还是回到了时雨斋中。
“有吃的吗?”苏亦星问小侍女道。
“有的,不过都是冷的,小婢给你热一下吧。”
“唉,看来得要走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做的了。起不起兵,打不打仗管我鸟事啊,走吧……”苏亦星自言自语道。
解决了肚子的问题,苏亦星收拾了一下包裹,稍稍地翻墙走了,连马匹也不要了,免得惊动了宁王,那可就走不了的了,说不定还会叫侍卫们围起来射他个满身刺猬哩。
夜凉如水,路上不见一个行人。苏亦星运起神功,如风驰电掣般地向郊外驰去,也不知道往哪一个方向行走,只是想先离开了这里再说。
宁王接到报告,说苏亦星不告而别,影踪全无,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这下可是麻烦大了,万一这小子是个卧底,那他们的全部计划一半已让此人知晓了,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没有把当地的官员控制在自已的手中呢,他们要是知道了那找他们来时谁还谁来呀?所以急得在便殿中团团乱转。
刘养正安慰道:“据可靠消息,巡抚衙门及布政史府中等一干人目前尚无半点动态,外面也被我们严密地控制了,我看这封小子可能是怕了所以跑了……还不至于走漏什么消息吧……”
“朝中有什么新的变化吗?”宁王烦燥地问道。
“据最新的消息说,以杨庭和及兵部王琼为首的一帮子大臣们向皇上递了一份削藩去护卫的奏折……不过皇上的批文迟迟还没有下来。王爷,事不宜迟啊,后发制于人……”刘吉所说的话等于是在火上浇了一把油。
李士实插嘴说道:“依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小子说不说出去,是不是卧底已经不重要了,这地方官能骗就骗过来,骗不过来呢就来硬的,直接攻下衙门也非难事……”
宁王兜了几个***,额上的汗珠子冒了出来也没发觉。站在屋角的小宫女递上了一块丝巾,宁王一怔,刚想训斥,回过神来明白小宫女是帮他擦汗的,才住了口。不过这一停顿到让他想出了一个计划来了。
“下个月是本王的生日,本王想不如提前来过好了,就定在后天吧。到时候本省的官员按例将会全部到场,就把他们全部扣下来,哪一个不服的不顺从的……杀!”
众人一听,这个主意不错,理由合适,地方官员没办法推托不来,皇上还没有下旨削藩,他还是个正牌的王爷,谁敢不来?来了正好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要是他们不来的话那也就证明了他们接到了朝中的密旨了,那更要加快动手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去管那苏亦星逃走之事了,此人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实际意义不大了,苏亦星要是现在还在宁王府的话,说不定他们真要动手想个法子把他搞掉呢。
接下来宁王府中的筹备工作忙得更是热火朝天,提前一天亲戚朋友们都已报到来了,宁王府中到处是张灯结彩地,夜上府中***通明一着亮到天明。府内大戏台上的戏子们早早地在布置着,锣鼓乐器声不时地在府中飘散,一片地喜气洋洋。
宁王本人却一直躲在书房密室中,与这一帮子谋臣策士们对着那张大大的军事地图在调兵遣将。宁王的几个郡王侄子也被宁王拖了进来了,他们年少气盛,听说宸濠要造反,乐得心花怒放,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宁王很欣慰,安排他们在起事之后留守南昌坐镇老窝。
宁王的生日寿辰那可是南昌城里的大事。一大早,开门炮一响,接着便是鼓乐喧天,地方仕绅们及本省官员只要有人一到,那钟鼓声便适时响起,大门口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地客流盈门。
本省最高长官孙燧带着一大帮子手下文武官员也全部到了,独缺了张顶,张顶前二天已经起程回京述职了,那接替他的布政史刚到,正好遇上此事,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呢。孙燧这些天迟迟没有接到京城里的指示,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宁王发贴要他来吃寿酒,他没有理由推托的,只要皇上一天没有下旨削藩,他宸濠依然还是个王爷。
苏亦星问清楚了往铅山去的方向后,不一日便来到了费云霖的家乡铅山河口镇。费家在当地可不是一般的人家,随便一问就有老乡热情地为他指路。
费家虽说是在朝中为官多年,可家中的境况却是一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富有及气势,也有可能是归仕途中几条船的财物被宁王派人一把火全烧了的缘故吧。费云霖不在家中,仆人说是去开河去了,不过见是远到的客人,马上让人去喊了。
“开河?”苏亦星不明白了,这费云霖在家中没事做也不可能想着要去开河挖泥赚苦工钱吧?真不明白呢。
喝着茶正在想着,那费云霖与雪儿两一起到了。
“大哥你来了?”费云霖不顾全身的泥土,冲上来一把抱住了苏亦星,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拍打着他的肩膀,兄弟之情洋溢于面。
“封大哥好。”雪儿在边上就矜持多了,只是微微地笑着。
“好好,你们也好。这么久没有见到你们了,还真的想念呵。”苏亦星受现在代教育长大,也不管男女授受不清什么的,伸出手拉过了雪儿就握手,还好费云霖脸上没有显出不豫之色。
费云霖洗好脸换好衣衫后,与苏亦星一起聊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想起来做开河工了?怪事啊……”苏亦星问道。
“没办法呀,是摊派的,家家有份,人人要做的。也是为本地民众造福,是千秋万代的好事,岂能不做啊?”费云霖笑道。
苏亦星只听见摊派二字,心道这地方官胆子真的不小,竟敢让费宏家里出丁做劳役呢,这个年头中的士大夫家中可都是免除杂役的,特别是从正德年后,这文人仕绅的地位慢慢地上来了,不象当初洪武年间文人不值钱。便故作生气地问了一声道:“是哪个地方官办的事?竟敢让我们的费大公子做如此苦力,不想活了吗?”
“嘘……”费云霖忙止住了苏亦星的话,小声回道:“小点声,别让爷爷听到,他可能马上要回来了。大哥你的面子不小,爷爷一听说是你来了,说随后便到哩。”
“哦,愚兄也正想拜见一下费大学士呢……”
“马上就到了,不过你刚才问是谁在办开河之事,呵呵,正是他老哦。”费云霖说着便把费宏回家后,怎么样想到开河之事说了一遍。
当时的河口镇虽然尚未成为一个客商云流,货聚八闽川广,语杂两浙淮扬的“八省码头”,可却已经是人烟稠密,商贾云集了。费宏作为一个朝庭重臣,对家乡的发展有着一定的先见,他从当地的地理位置,以及便捷的水陆交通,敏锐地意识到,这河口镇今后将成为周边省县的货物集散贸易之地,也有可能成为赣东北地区的繁华商埠。
但河口镇地势一向低洼,北濒信江,东临铅山河,每年的洪水季节,是当地人最最忧心的一桩事情,一个不小心便成泽国水田。费宏心道目下朝中奸佞当道,朝纲混乱,自已既然没办法治国平天下,那就只有尽赤子之心,为家乡父老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善事罢了。于是,他早出晚归,串村入巷,问三老,听民声,察民意,足迹几遍河口镇及周边地区的街街巷巷山山水水。最后决定,自铅山河畔王家弄章家起,开挖一条人工河,引铅山河水北流,经王家弄、韩家蓬至大韩家西折,在旺子源分为二支:一支向西注清湖然后入信江,以备洪水季节分洪之用;一支北流穿越河口镇中而入信江。
费宏在勘察设计之后,找到了当地的官员,说明了此事,这地方官一听说是地方百姓们自筹资金做好事,哪会不答应呢?何况这费大学士虽说不做官了,但朝中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说不定哪一天又会上去了呢。所以也跟在前后忙进忙出地张罗一切事宜,所以连费云霖也空闲不了,也要跟着去做工挖泥。
第八章 杀大吏 顺德元年
费宏一见到苏亦星,只是怔了一下,接着便客气地施礼作揖,这是看在苏亦星是皇上亲封的见官大一级的牌子上才这样的。他为人比较稳健,在官场上这么多年混下来,眼观六路也比较拎得清的,这次御任归田那也是实在因为看不过宁王凶焰才闹成的,另外以他在官场上这么多年的经验及眼光来看,这宁王想造反是完全没有机会也是桩不成熟的事情,早晚会出事的,自已要是滚了进去的话,那全家老小上法场的日子也不远了。
苏亦星见费宏如此客气到是不好意思了,忙以大礼相见,却被费宏拦住了,笑了笑道:“封公子不要客气,你的事我听小孙说过了,皇上与你是结义兄弟,你现在虽说没有正式的官职,但皇上赐封的级别还是不小的,以老夫看来,除了王候此辈,其它的官员按理都要见拜你的……”
“费老客气了,在下与令孙是结义兄弟,怎么说来也算是您的孙子辈了……”
“各交各的,礼法不可违。”费宏说话做事看来也是一板一眼的。
寒喧过后,苏亦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费宏,发觉他的年纪好象也不算老,外表模样看上去也不过是在六十岁左右,心道可能是早结婚的缘故吧,所以连孙子费云霖也有二十多岁了。身体十分地硬朗,目中神采亦亦,说话中气十足,半点也没有露出被迫归田后那种失意落泊的境象。
“封公子此次来江西有没有路过宁王府啊?”费宏试探着问道,但神情却似淡淡地漠不关心的样子。
“宁王府?”苏亦星摇了下头,轻叹一声回道:“唉,别提了,宁王已经差不多快要动手了,我看正式打旗号也就在这一二天之内吧……”
“动手?……你是说宁王造反开始了?……”费宏一惊,霍地站了起来,手指也在颤抖着。
“以我看江西现在恐怕没人不知了吧,以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可是事实了。”
“那封公子你还这么安稳地坐在这里?你是皇上的朋友,就算不为了皇上,这为了江西及天下的黎民百姓你也该出些力啊……”费宏的脸色开始沉了下来,说出的话语惶急中带有责怪。
苏亦星怔住了,心道这是要我做大侠吗?在这种形势下自已到底该如何出手?……
费宏见苏亦星呆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以为自已的话语重了,伤了客人的脸面,故而平息了一下心态,温和的说道:“老夫太急了,可能说了些不太合适话,封公子别见怪……”
“没事,应该的。”苏亦星回道。
“大哥你把这前后经过再详细地说一下吧。”费云霖插嘴说道。
苏亦星“嗯”了一下,然后把自已与宁王前后的经过,及皇上对于宁王造反一事的看法全部倒了出来,最后又把宁王这几天的布置及孙燧巡抚目前的难处讲了一遍。这一个过程说起来还真的不少,说了半天连喝了不少的茶。
费宏听完了长叹一声,颓丧地说道:“唉,这皇上也太……欠思考了。哪有养虎成患到这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