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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还知道,你们在哪里。”如果真的一点都丢开了,岂不是比痛更痛。
“……”秦玉麟垂眸点点头,他想知道无可厚非,顾思博也是他的儿子。“在他长大之前,我们会一直住在这里。你若想他了,就来看看他。”
“父亲……”是顾思博稚的声音,他似乎同时继承了顾远樟细腻和秦玉麟的果决。只要认定顾远樟是父亲,就接受他了。
“思博乖。”顾远樟最欣喜,莫过于儿子承认他。可是若要想一家三口团聚,却是不容易。
“过几天若是还没走,就到思博的学堂看看吧。”瞧着顾思博亲近顾远樟的模样,秦玉麟有些不是滋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感到亏待儿子。他应该有个完整的家庭,而不是所有小孩子都知道,顾思博是个没父亲的。
“好,我会的。”顾远樟点头说,至此,两人只说顾思博相关的事情。他们之间的,不说也罢。
等到花城书院恢复教课,顾远樟特地来接顾思博上学。本来有顾远樟在,秦玉麟便不想凑热闹了,可是顾思博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怎么哄都不放手。
“你就允了他吧,有多少时候。”顾远樟掩下心里的难受,牵着儿子的手说。
“爹爹,走嘛!”顾思博晃晃小胳膊,一脸期盼地望着秦玉麟。
“好,那就走吧。”再僵持下去,就弄得好像自己很在意似的。秦玉麟暗地吸了一口气,和他们同去。
往常都是秦玉麟一个人送顾思博,今天多了一个人,不免引起有些人的注意。更何况,顾思博鬼精鬼境地,看见别人望着他们,就特别高兴地说:“这是我父亲!”
一路走进来,认识顾思博的学生都知道顾思博蹦出个父亲来了。此消息长脚般蔓延得飞快,就连魏岩魏老头也得了消息。顾思博的父亲?他倒是想见见,是哪个这么狠心,把个年轻妻子和幼子放在外面不管。
“白老师,这是我父亲!”顾思博蹦蹦跳跳来到启蒙班的教室门口,每一天都会在这里遇到白老师,他还说过要娶爹爹来着。
“小博的父亲吗?”白琦站在那里,没有怎么细看顾远樟,而是对着秦玉麟询问。那种眼神令人多想……
“嗯,就是离了那个。”秦玉麟没有什么不妥地说,白琦,他爱怎么想怎么想。他倒是没想过顾远樟会怎么样想。
“那他现在是……”白琦意有所指地说。
“来看思博。”秦玉麟说。
白琦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对秦玉麟说:“哦,我知道了。”
秦玉麟挑眉,他知道了什么,听着怪别扭的感觉。他蹲身和顾思博说:“要进去上课了,和你父亲说几句话,然后说再见。”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顾远樟临走时的看望。
“好。”顾思博听话地说,有些不舍地抱住顾远樟的腿:“父亲要走了吗?以后还来看我吗?”
“来,我会常来看你。”顾远樟虽然被方才的气氛绕了心神,可是儿子的举动他也是时刻注意的。弯身抱起他说柔声说:“思博乖,要听你爹爹的话,父亲会想你的。”
“我也想你。”顾思博亲亲他的脸说。和秦玉麟亲昵习惯了,他没有本地小孩对长辈的惧怕和恭敬,只有喜欢和讨厌。
“嗯……好。”顾远樟抱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他,看着他颠颠地走进教室,他今天很开心,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看,他是高兴的。”他希望儿子一直过得快乐。
“那是你的福气。”秦玉麟没有客气地说。顾思博是他这生最重要,最欢喜的存在。他愿意亲近顾远樟,是顾远樟的福气。当然,秦玉麟觉得自己愿意和顾远樟生了这个儿子,也是顾远樟的福气。
“是啊。”顾远樟也没有反驳,他说的都对。可是福气有限,他总不能得到更多。
“就要走了吗?”一起走在林荫道上,秦玉麟斜眼问问他。
“还要过几天。”顾远樟说,一直比较白净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安静。
“哦,我就不送你了,你一路顺风。”秦玉麟收回视线,只是感慨而已,真的。
“沂州离花城也不远。”花城本就是沂州的一座偏僻小城,也算是他的管辖之下。
“是吗,没去过。”秦玉麟说。
“我叫你跟我回去,你又不愿。”顾远樟与他淡淡说,两人像平常朋友那样聊着。轻松的表面,内里,谁知道呢。
“你后院就够你操心了,我自己挺好。”秦玉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嗤笑一声说。
“没有什么后院,你若说曾经那个,他早就没了。”顾远樟也如他般冷冷说起。
“怎么,不是左拥右抱吗?”秦玉麟嘲笑说,还没笨死,懂得发狠。
“我想左拥右抱的人,却不是那些。”顾远樟笑说,眼睛看着前方,有些自嘲的意味。
“表情很难看,其实你还是没变的,还是那么拖拖拉拉。”秦玉麟漠然说:“既然想开了,就别再摆出你忘不了谁的样子。人生还那么长,你如今也算身居高位,年纪又不算大,赶紧为自己打算吧。”
一场情谊,他到头来还是对他心软比较多。说到底,这世上除了顾思博,顾远樟便是和他最亲密的人了。不过往事如风,可忆不可回而已。
顾远樟没说话,秦玉麟就当他听进去了。两个人之间,好像真的不会再有什么说不完的话。其实以前也是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只是那时候,一个愿意讲,一个愿意听罢了。
路走到了尽头,除了拐个弯,就是往后退。明知道退不回去的,除了拐弯还能怎么样,难道直直地撞上南墙才死心。
那天分开之后,秦玉麟以为就算以后还会见到顾远樟,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又要面临相对。
手中精致的帖子,是官府送来的。听说花城里有些脸面的人都有派送,本意是为这次前来赈灾的顾大人开一席送行宴。
秦玉麟自认为在花城并没有什么根基,却不知为何,会收到官府的邀请。他以为是顾远樟授意,其实也不是的,花城书院那么出名,他当然也算是个人物。
“他们一群大男人喝酒吃饭,您真的也要去么?”青岚知道后,不赞同地说。
“那个倒不是问题,谁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花城里都说他是个男人,就算去了也没有人真正说他闲话。
“最重要的是……姑爷,不,奴婢是说……他也在呢,夫人不怕么?”青岚总觉得,见前夫什么的,是不是太不好了。
“怕他什么,我还怕他有牙。”秦玉麟不屑说,顾远樟,他确实从来没有怕过他。
就这么定了,送他就送他,说好了祝他一路顺风。往后呢……也别隔三差五地出来晃悠,免得徒增是非。
现在花城已经有人传言他们的关系,近些的人都知道,顾思博的父亲是顾远樟。自然,秦玉麟的身份又变了。一路高涨,从茶坊老板变成书院建设人,到州府大人的前妻,哼哼……
前妻什么的,当真没有什么好炫耀。不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就偷笑了,只有那些心地纯净天真的哥儿们才羡慕。好吧,秦玉麟不会用心地纯净来形容那些人,他只会说愚蠢。
晚上,秦玉麟拿着帖子去赶场,也不打算跟他们墨迹。到时候在席上露个脸,说句送别的话就拉倒了。管他什么时候走,总不会天天有帖子上门就是。
“秦家小夫人,你可来了。”张大人瞧见秦玉麟,笑声招呼他。得知这是顾远樟的前妻,他好一番唏嘘,真是巧合,巧合。
“张大人。”秦玉麟说,朝他一拱手。脚步十分爽利,跟着他到了席上。
似乎大家都在,互相一一见过。最后才是坐在首席上的顾大人,秦玉麟不曾坐下,就桌边端着酒杯说:“秦某今天是特地来为顾大人送行的,这杯酒先敬顾大人。”喝完了,他也就告辞了,该干嘛干嘛去。
杯酒举起到顾远樟眼前,大家以为顾远樟会爽快地与前妻喝一杯,毕竟传言他们关系不差。那天在花城书院内,有许多人都看见了,好着呢。
可是顾远樟并没有动作,他拒绝了秦玉麟的敬酒,“很抱歉,酒我就不饮了,你要敬我,我便以茶代酒。”
大家错愕的时候,秦玉麟却了然,不勉强地说:“也可以,那顾大人便以茶代酒。秦某先干为敬。”
一杯酒喝得干净利落,在座没见过这么有范儿的夫人,均为他鼓掌叫好。也有叫再来一杯的,却被秦玉麟婉拒,今儿个,一杯就够了。
顾远樟也是看着他,他喝酒的样子,早就见过了的。端起手边的杯子,心不在焉地干了。
那是一杯酒,秦玉麟疑惑地打量顾远樟。他是拿错了呢,还是突然想给他个面子呢?
“顾大人?”张大人轻轻唤他,只见他满脸红晕,已经……
“他醉了。”秦玉麟说着,吃吃笑,一杯倒还是一杯倒,再过个五年也变不成两杯。
“这……那这如何是好?”张大人傻眼,主人公都喝醉了,这个送行宴还有什么搞头。“快去那些解酒的来,顾大人醉了。”
“没用的,不到明天他醒不来。”秦玉麟说,一副了解的样子。
这会儿大家都很淡定,前妻嘛,有什么不知道。张大人看着秦玉麟,又看看傻坐在那里的顾远樟,叹气说:“唉,那……只好抬回去了。”
“嗯,来都来了,菜也叫好了。这顿却是不吃白不吃。”秦玉麟开口说,“不如叫禤队长来接他回去,大伙儿接着喝酒吃饭,也不算白糟蹋了顾大人的心意。”至于什么心意,他只管说好听的话而已,谁知道。
“对对,还是秦家小夫人说话实在。”有人笑哈哈地赞叹说。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
顾大人不在虽然遗憾,但是大家难得聚得这般整齐,确实不好枉费了今夜。张大人接受秦玉麟的建议,叫人回去通知禤队长。他们不敢随便让两个小厮送顾远樟回去,万一出了事情谁也担不起。
“既然如此,就把顾大人扶到房里去吧。”张大人看着秦玉麟说:“还请秦家小夫人来帮忙照看一下顾大人。”
秦玉麟这就要走了,却被张大人叫住,他看见顾远樟那副模样,不是很乐意说:“把他扶到房里让他睡就是了,不会怎么样。”保准是笔直睡到天亮的,不吵也不闹,安静得很。
“请秦家小夫人帮忙吧。”张大人坚持说。
“……”秦玉麟开不了口第二次拒绝,显得矫情了,“那就走吧。”大不了等到禤队长来。
“谢谢秦家小夫人。”张大人笑眯眯说,他也是因为和顾远樟共处多日,有些感触罢了。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年纪不小的老头子却了了,某人用情已深,不是一句忘了就真的忘了。
“张大人太客气了。”秦玉麟说,和他一起把顾远樟扶到酒楼中现有的空房里。
张大人出去后,一会儿就有小二送热水和毛巾等用品来。秦玉麟秉着不浪费资源的态度,倒是没有甩手不管,而是拧了毛巾帮他擦脸擦手。也仅此而已。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色,顾远樟张开眼睛,看见秦玉麟的脸离他那么近。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又梦见了……
按照顾远樟这样的反应来看,他梦里常常有秦玉麟出现,所以一点都不惊讶。是啊,在梦里都没有的话,怎么走过来。他可以抱他,亲他,说这思念的话。在冰冷的夜里,才能过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