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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的活见鬼!”梁硕不禁咒骂道,“你们都是干嘛吃的,明面抢人,怎么连个反应都没有?这让我跟皇帝怎么交差?”
“梁统领,”刚刚被月影抢了宝剑的那人道,“未若,我们放火将这里烧了,回头便说他们畏罪自尽,您看……”
“只得如此。”梁统领闻言无奈地点点头。
霎时间,辅政王府内火光冲天,什么琼楼玉宇,画栋雕梁,尽皆付之一炬……
望着那冲天的烈焰,躲在暗夜里的黑衣人俯身吻了吻刚刚被他抱在怀里的月影,这才缓缓道:“阿影,这回我绝不会让你再离开。”
“阿寒……”扯下那人脸上的黑纱,看着那双熟悉好看的桃花眼,月影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在做梦,”沈寒情不自禁地将月影搂得更紧,“对不起,阿影,我来得太晚了。”
“不晚,真的不晚。”月影靠在沈寒的胸前,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了?”
沈寒闻言,俯下身来贴向月影的唇,轻轻一咬。
“阿寒?”许是被咬疼了,月影眉心微蹙,不解地望着眼前一脸坏笑的沈寒,“这是做什么?”
“刚刚疼了么?”沈寒笑道。
“疼。”月影点点头。
“你说是不是在做梦?”沈寒说着又是轻轻一吻。
“阿寒……”月影脸一红,不禁将脸深深地埋在了沈寒的怀里。
辅政王府的火渐渐熄了,月影的心也不禁黯然。
“阿寒,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这样?”
揉了揉月影的墨发,沈寒这才叹了口气,将这几日来的惊天变故说与月影听。
原来,不知何故,天霖在灭了南诏与西戎之后,新帝继位,原本以为那宇文卓是个心系苍生的明君,岂料,继位后竟在国内大肆征兵,前后征得三十万大军,兵发北泽。
一时间,北泽举国难安。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友邦么?怎么突然兵戎相向?
一夜之间,北泽十余座城池尽皆陷于天霖的铁蹄之下。
而此番领兵前来的,是廖平章,而随军前来的军师竟是天霖的棋师江隐。
这个消息令北泽帝又惊又怒:
江——江隐?棋师江隐?
怎么可能?江隐不是辅政王的王妃么?
他若是江隐,那么现在辅政王府里住着的那位又是何人?
辅政王本是先帝的托孤之臣,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不禁令北泽帝既惊且怒。
这才有了今日之变。
月影闻言,心中依旧困惑不解,他想不明白,这些时日,为何辅政王就像人间蒸发了那般,若他在,北泽安能有此大乱?他们君臣焉能有此嫌隙?
可是,就算自己信他,那旁人呢?北泽帝若信他,辅政王府便不会有今日之殇,王爷啊,您究竟在哪儿?
看着月影怅然若失的神情,沈寒不禁将声音提高两分,兴奋地说道:“阿影,让我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嗯?”月影闻言,这才缓过神来,“什么消息?”
“你的仇,就快报了。”注视着月影的那双眸子,此刻显得格外明亮。
“我的仇?”月影似有不解地问道。
“阿影,告诉你吧,”沈寒见状,笑着捏了捏月影的鼻尖,“御天阁已毁,我们抓到韩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噫……我终于更了这一章。
今天发烧烧的晕晕的,生怕会断更,我可是说过一定会日更到完结的呀,还好,还好,终于码完了。
明天,月影的身世就会被揭开,敬请期待。
☆、第七十九章
御天阁已毁,韩墨被俘?
虽然,这是月影在心中想象过无数次的事情,可是,当真真切切地从沈寒口中说出的时候,月影却无法真正地相信。
那个人间炼狱,真的就此消失了么?
那个恶魔般的韩墨,真的被俘了么?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花月影的身世……
“阿寒,”月影从沈寒的怀里抽出身子,扶住他的双臂,眸光闪闪,“带我去见韩墨,求你。”
“阿影,你是想?”
“我想要知道我究竟是谁,”月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要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想要知道韩墨为什么要那般待我……”
从记事时起,他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小倌,是天下最卑贱、最肮脏的人。
他曾亲眼见到跟他年龄相仿的小孩儿哭着喊着被人送进来,有的是因为家里没钱,没法活着,被家人卖进来求几个活命钱;有的则是被人贩子卖进来;有的,则是家族里有人犯了罪,被株连,还有的……
然而,不管什么原因,那些小孩儿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唯有月影不知道。
多少个夜晚,月影都会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想象着那个把他带到这个世上的人。
是因为家里穷么?是因为自己不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为什么生了他又不要他,为什么?
直到被韩墨带到御天阁,那日日夜夜不死不休的折磨,终于让月影渐渐觉得:身世,或许没那么重要,死,才是对他最大的解脱。
可是,当韩墨被俘,这世上唯一能告知他身世之谜的那个人即将身首异处之时,怎么可以让他带着自己的秘密下地狱?
“阿寒,求你。”月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那双秀美的凤眸此刻已蒙上一层水雾。
沈寒蹙眉,欲言又止。
“阿影,”缓了片刻,沈寒这才再次将月影搂在怀里安慰道,“让你从小就生活在那种地方,这样的身世,又何必知道呢?”
“阿寒,我……”
“不要总想着那些事,”沈寒柔声安慰道,“既然注定会让你难过,我们何不把它们抛诸脑后?”
“抛诸脑后?”月影挣扎着推开沈寒,赤红着眼,“怎么可能?阿寒,以前没机会也便作罢,可是现在明明机会就在眼前,你为何拦着我?”
“好,”沈寒咬了咬牙,“我不拦着你,我陪你去,不管你听到什么,不管你的身世究竟怎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好么?”
阿影,你的身世,当真能承受得住么?看着纵身跃上屋檐的月影,沈寒摇了摇头,提气紧随其后。
不管你要面对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跟你一道承担。
可是,在返回天霖的路上,无论是沈寒,还是月影,心情都是沉重的。
北泽的大好河山,此刻已是满目疮痍。
到处都是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的百姓,惶惶然、戚戚然。
“造孽哦,苍天啊,你开开眼吧。”
“阿爹、阿爹,你快醒醒。”
“孩子,我的孩子,这位大爷,您看到我的孩子了么?”
这入目的惨景与那入耳的悲鸣,无不似火热的赤铁无情地烙印在沈寒与月影的心上。
天霖的铁蹄无情地践踏着北泽的每一寸土地,这便是在阿隐的辅佐下,天霖新帝宇文卓所建下的丰功伟绩么?
沈寒的心,沉了。
生在帝王家,天下、皇权、征服、铁腕,这些才是必须的吧?
江隐,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隐么?
“阿寒,”看出了沈寒的心事,月影不禁在一旁安慰道,“江公子可能也是身不由己,他只是个军师,他……”
“他更是那曾经为人称颂的天霖太子。”沈寒接言道。
阿影,你可知晓,阿隐,早已不是当初我从渔网里救下的那个人了。
是他,从中谋划,令宇文卓废掉兄长之皇位,取而代之;
是他,从中设计,挑起天霖与北泽之战。
是他,明明知道你是替他成为辅政王妃,可是趁那玄苍失踪之际,竟以军师之名与廖元帅一道出征,陷辅政王于不义,令北泽君臣反目,才会逼的你无路可走。
……
阿影,陪你见过韩墨,我们便远离朝堂,远离江湖,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可好?
这天下,谁称王都与你我无关,阿影,只要能长长久久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便好。
可是,月影终究还是失望了。
见到韩墨,是在天牢,这一日,是韩墨接受凌迟的第一天。
天霖帝宇文卓吩咐过,必须要割足一千刀,执刑三日,方可令其气绝。
在这三日内,若韩墨未满千刀便死,那么行刑之人便与其同罪。
见到韩墨之时,已是第一天行刑结束,韩墨被人浸在盛满浓盐水的浴桶中,早已疼晕了过去。
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月影亦不禁屏息蹙眉,那水是腥红的,韩墨的头正无力地搭在浴桶边。
直到此时,他的脸上仍挂着那半张纯银面。具。
“两位公子,”看到沈寒手里的令牌,狱卒虽不敢违令,但还是不得不提醒道,“韩墨是重犯,为防意外,请二位务必长话短说,否则,出了什么乱子,小人担待不起。”
“放心。”沈寒道。
狱卒见状,摇了摇头,上前来揪住韩墨散乱的头发用力地一摇:“醒醒,有人看你来了。”
“呃……啊……”韩墨痛苦地呻。吟一声,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阿寒,”月影心头一颤,“我想单独问他,可以么?”
轻轻地点了点头,沈寒便同狱卒一道,退了出去。
一步一步走到近前,月影俯下身,试图伸手摘下那半张面具,却因韩墨惊恐地一抖,而不由得住了手。
“咳咳……咳咳……”韩墨痛苦地咳嗽着,“不要……”
“嗬,”月影媚笑一声,“爷,您这是怎么了?我是小影啊,你怕什么?”
“走,你走!”韩墨似困兽般地吼道。
“我会走,”月影冷道,“不过,在我走之前,希望你能告诉我,我究竟是谁?万千人中,你为何单单选中我,折磨我?”
痛苦地摇了摇头,韩墨闭上了眼睛:“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月影闻言,双手猛地按在浴桶边缘,凤眸怒视着韩墨道,“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韩墨,你都死到临头了,为什么还不肯将我的身世告诉我?”
“小影,”韩墨无力睁开眼睛,“你走吧,你的身世,我会带着它一同下地狱。”
“你!”月影伸出右手狠命地扼住韩墨的喉咙,“说,我要你说,你快说啊。”
没有挣扎,静静忍受,这一幕,像极了以往韩墨待月影的情形。
“哈哈哈……”突然,一阵嘶哑地笑声传来,“花公子,阁主不愿意讲,那便让顾某代劳好了。”
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