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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付林夫人的弟弟代为照顾为质的两个儿子。
“所以我是假的。”
“晟钰,你才是太子。”
“……”
“这些事谁告诉你的?”既然国主和林家世子当年主意已定,自然在他们尚在襁褓时就掩藏了真相,林晟钰首先想到的是怎么就被翻出来了的呢?
“是国主。”
“他反悔!”这太不应该了吧?不是害人命吗!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曹崇礼胸口掏了掏,摸出一张折叠的画像,展开摊到林晟钰面前。林晟钰一看,是一张精致的人像,再一看,这人十分眼熟,似乎是——“我?”林晟钰指了自己,但随即明白应该不是,那么难道是?
“国主的。”曹崇礼回答。
果然,谁的儿子就是谁的儿子,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他?”林晟钰怒瞪曹崇礼,岂有此理!这又怪不到曹显头上。
曹崇礼正在卷画的手一哆嗦,愣愣地面对林晟钰喷火的目光,不明白这矛头怎么就转到自己头上来了,重点不应该是被调换的身份吗?
“老曹是误会了我,然后因为你军奴的身份,将士间风言风语的,他以为我玷污了你的身体,一下子忍不住,就刺了我一刀,不致命的。”
那也不行!可凶险了,林晟钰继续瞪。
“不能怪别人误会,当时你在刑场,我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我一进京,见了国主的面很就觉不对。国主跟我讲明缘由后,我们决定暂时不牵扯你,朝中亲元一派气焰嚣张,形势凶险,贸然换回身份也不知会怎样。没想到他们也看出了端倪,直接构陷林家谋逆,捉拿你入京了。当时我就想让国主说明你我身份救你——”
“不可!那样你百口莫辩,罪上加罪就死定了。”林晟钰转头瞪曹显,虽然知道事情没有发生,但一想曹显差点这样无辜去死,而且极有可能是受尽折磨而死,心里就狂跳难止。
“国主也不准,说如果我敢做,就一个都不救,送你也一起死,好歹给林家一个交代。”曹显的声音里仿佛还带着当时痛苦的纠结。
“太子很早就跟我提过这事,我不是很在意,看到你的脸才真正信了,你和国主太像。”陈靖元平静地补充了一句,显然太子是谁,他也不是很在意。
“老曹原本是国主身边的人,派来辅佐太子的,却……”
“国主也跟我说了,且一再要求我护持林家子,但我老曹认的只有真正的太子!”曹崇礼直愣愣打断陈靖元,一脸我就是这样的顽固。
“……”遇到这样莫名固执的人,还能怎么办。
“那你是认我这个太子是吧?那好,这是我的人,你再敢碰一下试试!不止如此,今后,他如果有危险,你给我舍命去救!”林晟钰不客气地指着曹显,让曹崇礼一再确认,接受他太子的身份,就必须要接受他保护曹显的要求。
☆、农垦
“……”这父子俩样子像,德性也差不离,曹崇礼无奈默默感叹。
休养一日后,曹显的伤势稍见缓和,众人合计后决定还是尽快回营,一来以防万一何志毅还是转头去袭营,二来于大将军尚陷身危机中,需回营后尽快安排对策。林晟钰在马车里垫了厚软的褥子,把曹显移进去,自己还得骑马跟在旁边陪他说话解闷。一路人马浩荡,徐徐而行,三日后顺利回转大营。
曹显随林晟钰住进了住进了第一先锋营里带小院的小楼,还挤了一个房间,理由是伤患嘛,就得有人贴身照顾着。林晟钰大度地随了他的意,想着没几天曹显就要走,呆一起有一刻是一刻,挺好的。
晚上,所有西蜀军的将领都来了,一天前,柳岙和西沟的大军已撤回,据说何志毅带了全部亲兵比他们提前一天出发,谁也不知道他竟绕道葛丘去偷袭太子。“于将军的仇自然要算到他头上,我们谁也不想理他。”凭于彭海在西蜀军中的威望,何志毅想要收服这帮兵确实不容易。只是这帮人又全是武夫,没有谋士,想要反抗也只会一味蛮干,如果不是曹显突如其来救下陈靖元这一路,阻碍了何志毅逐步分解镇压的计划,最后多半也要冤死。“于将军的事还是要仰仗太子殿下尽快回京主持。”确实也只能这样,曹显应下了将养五日就启程回京,林晟钰罗列了京师里可能为于彭海出头援手的各位大人,不管真假虚实,也算是宽慰一下他们。
然而第二天傍晚,探马从京师而来,带来的消息是于大将军已无碍,国主亲自嘉奖了他十年勤勉守土护疆的功绩,不日即可载誉而返。闻讯后举营欢腾!林晟钰才突然想到一事,逮着曹显一问,果然他是一得到何志毅赴西蜀的消息,就立即偷偷带兵出了京,等离京十里后才给国主报了信,端的是欺君罔上,先斩后奏。不过一想到那日那时,他和陈靖元命悬一线的境遇,林晟钰也不能说什么。“还好我没有耽搁。”曹显更是说起来就是一脸庆幸又后怕的样子。
这么一来曹显也不用急着回京了,自然要多呆上一段时间,先彻底把伤养好。再一日后,已勉强可以下地活动,只是军医说不可有大动作,一面牵动伤口,影响愈合。林晟钰干脆就禁止他出小院,还特意安排了曹崇礼在院门外守好。
曹显在小小的四方院里溜达了一天,十分无聊。恨恨地去问曹崇礼林晟钰去了哪里,一整天不见人的?
“去找耕地,陈靖元跟着他。”守得不情不愿的曹崇礼一肚子不快,怎么就不带他要带陈靖元?他想保护的只有国主的儿子,正宗的太子!
“找到了吗?”天黑前林晟钰回来了,两人一起晚餐,边吃边说。
“找到一片大的,明天还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围个水库。”
“嗯,周围山体众多,应该不难。明天我也一起去。”
“不准。至少还要静养两天才能四处走动,去外面还要骑马,想都不要想了,至少五天后。”
“你是太子还是我是太子?胆敢欺君犯上啊你!”曹显怒摔筷子。
“……你是太子。不许换回来,也不许出门骑马!”
“……”
林晟钰和陈靖元又勘察了两天后,就拉了一支队伍出去,只是所有人卸了武器盔甲,扛起锄头铁锹。再之后,一支支队伍轮流上阵,拿的除了锄头铁锹,还有犁头扁担、推车簸箕等等。十五日后,于大将军意气风发的抵达大营,远远地在一处向阳的缓坡上看见了自己的兵,犁地耕田,打草烧肥,干得特别欢实。
“战时杀敌,闲时耕田,这不是很好吗?”于彭海一入营门,就气冲冲跑来抓人问罪,好好的兵不练,拉去种田,这是该干的事吗?做惯了农夫还怎能勇武杀敌?只是一入院门,就被太子拦下了,还可客客气气地让到石凳上坐着,太子的面子能不给?太子的话能不听?
“再者说,军饷总是不够吧?想募新兵缺钱吧?指望朝廷它指望不上啊。”曹显摆摆手,故意隔断了于彭海死瞪着林晟钰的视线。林晟钰斟了一壶茶出来放石桌上,施施然坐了另一石凳。
“将军您切不可因此次顺利脱身就错估了朝廷的局势,虽然国主施恩与你,但最紧要的军饷未只字未提。前一役死伤将士的抚恤已上报,将军尽可试着等待何时可下,亦可申请募兵之需。只恐久久不可期啊。”
“节流乃小计,开源方为上策。”
“一日练兵,一日耕作,两厢不耽误。”
“且此乃应急之措,造田成户,迁民成镇,通商互市,将军可徐图之。”
“垦田戍边,古已有之,将军何虑?”
林晟钰这一番话,自然不可能立即打消了于彭海的种种疑虑,只是曹显太子的身份压着,不能当场发作。回去后就另做了安排,第二天本该轮到去耕地撒种的一队士兵就被安排了一整日操练。
“这死脑筋,昨天明明说不过咱们,今天他就直接来硬的,不讲理嘛!”曹显气哼哼地撸袖子想去抽人。林晟钰苦笑不得地拦了。
“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以太子的身份去说了,他也会勉强照办。但我们要他心服口服。”
理是这个理,曹显表示都懂,但是刚开好的地怎么办?就这么废了太可惜啊。
“这不是还有你吗?”林晟钰笑嘻嘻地光看着曹显。
“我?就我一个人去干啊?”曹显吓一大跳。林晟钰笑都没了,一脸看到白痴的嫌弃表情。
“哦——是要我的亲兵去。”曹显很快发觉自己犯蠢了。
“不行啊?”
“行。”曹显答得很干脆,有什么不行的。前阵子,林晟钰都没有提让太子亲兵也轮换挖地种田,有远来是客的意思。现如今,正好拿来救救急。曹显亲自安排,很快,一队京城来的将士换上便装,扛上农具,穿过大校场奔赴农田。
将养了半月有余,曹显的身体已大好,林晟钰也不再拘着不让骑马,趁机也就把日常练兵彻底恢复起来。大校场上陡然热闹起来。每日早餐毕,西蜀军列阵,刀枪剑戟整齐分布于南侧,一整日挥汗如雨,高呼声震耳欲聋,于彭海亲自督阵,几乎同练同止。太子亲兵也整队,必有一队着便装,扛农具,高高兴兴出营耕作。要说人人高兴的缘由,是太子定的规矩,轮到耕作的,人人午饭可以多得一块腊肉,这腊肉可不是顿顿能吃到的,除了过节,一个月能吃个两三回不错了。于彭海气得要死,因为曹显立了规矩,就把一大半库存的腊肉都划走了,笑嘻嘻地说:“老于啊,我先借用,四个月后两倍还,两倍哦”。呸,糊弄谁呢,就当肉包子打狗了。且为了保证过节时腊肉不缺,全营只能缩减到一月吃一次了。剩下的亲兵也不消停,队是整了,阵也列了,点个卯后又散了,分成几十个小队,在北侧场地上四处游走,有时候捉对厮杀,有时候几队围攻一队,有时候还几队几队地结盟乱斗。兵种也是一团乱,骑兵里混着弓箭手,马刀队里突然挑出几根长棍,花样百出。曹显也亲自督阵,一整日地叫嚣,“周四你给我带人守好了,看爷怎么打翻你们。”“尚五,这次算你狠,明天还是这些人,换我打你!啥?你明天去种地!”林晟钰有几日也在,两人就会带兵跑到营外的山地去演练,回来的时候总有一队人灰头土脸,满身脏污。几番下来几乎人人有份,林晟钰都有一次滚了一身的烂泥回来,也不知被算计进了那个坑里。
哦,值得一提的是,林晟钰肯定已经忘记了自己文书官的身份,一天天的不是往耕地那边赶就是围着曹显转。忘旧主攀高枝的风言风语又起,只是于彭海看他的眼神里倒是不见鄙夷,反而有些深沉。
说起旧主陈靖元,得空就喜欢和老部下周启一占着高台品评两军风貌。
“老元啊,你看你们那边,这一天天的越发没精神了,那帮小子尽往这边瞧这什么瞧呢,看,惹得于将军又发火了,等着挨罚吧。”
可不是,于彭海这些天都快气成火人了,连陈靖元自己都无端端挨过几次骂了,不要说其他人了,每天都罚到一大片。同样是练兵,隔壁日日新鲜热闹,好吃好玩的,自个儿这边一层不变,无聊乏味的,还受累挨罚,这么下去,兵变是不至于,离心怕是难免。林晟钰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吧?陈靖元想起曹显安排练兵那天,林晟钰郑重地说的话,不禁失笑。
“你们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