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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芷本来不敢和梅轻寒呛声,听他这么一说,焦躁的从桌子旁站起来,大声道“梅轻寒,你休想,就算我是侧妃,你也不能赶我离开王府,你没资格,王爷他没有让我走。”
梅轻寒嗤笑一声“王爷说了,你想要怎样不用去征求他的意见,你要是不愿意离开,那就继续待在这里,没人会赶你走。”
“一夜夫妻百夜恩,王爷他不会这么无情!”
“王爷的性格你应该知道,既然这样,你就继续留在王府吧,卫荨,我们走。”
梅轻寒回东苑的路上,走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我之所以一定要宁芷离开王府,除了不喜欢她,还怕她迟早会闹出事情。”
“公子,她和王爷连洞房都没有入,你不必如此在乎的。”
梅轻寒放慢脚步,又走了一会儿才道“也不是在乎,就是未雨绸缪罢了,放在府里始终是个隐患。”
卫荨眨巴了半天眼睛,小声道“公子的话真不明白。”
“好了,回去吧,王爷也快回来了。”
把去南苑的事情告诉祁澈后,祁澈对宁芷的去留依旧毫不关心“她不愿意走就让她留在那里,别让她出南苑就是了,以免惹出乱子。”
梅轻寒看他漠不关心还有些厌恶的样子,勾起一边嘴角学者宁芷的口气道“一夜夫妻百夜恩,王爷不会这么无情的。”
祁澈停下正在解发冠的手,站起身几步走到梅轻寒身边,挑眉道“我记得我说过她得事情不要来找我,嗯?”
“宁芷是你的侧妃,你好歹关心一下。”
“那不如,我们关心一下其它的事情。”
按祁澈的想法,最近确实把梅轻寒折腾得太过了,但梅轻寒总是记吃不记打,祁澈总想让他长些记性,以至于外边的眉竹和卫荨在这个月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梅轻寒的求饶声后,见怪不怪的端了瓜子坐在院子里聊天。
不出所料,没几日,皇后便委屈的去向祁渊请罪,梅轻寒中毒的事情毫无头绪,柯安倒是查出了一些东西,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例如捧琴的宫女,宫宴那日进出过琴房的宫女太监,都是些查不出幕后主使的小线索。
汤仡和两个孩子还软禁在紫竹轩,祁渊也没有为难皇后,呵斥了几句让她继续查,便算了了。
懿京的夏天相比其他地方凉快了很多,梅轻寒是个怕热的,也能每天四处跑。梅府,文王府、也跟着祁澈不时去各部插一脚,甚至还去了一次别院看吕童。
入秋的时候,柳钰终于回了懿京,带着一堆地方官员行贿受贿的证据,还有两名重犯,澜州知府,还有沿江采盐的督事。
这两人并不是此次案件中最关键的角色,柳钰将他们带回京,是想让他们做人证。
柳钰将人带到京城,一路上没少废周折,比原本计划的晚了半个月才回到懿京。
澜州知府和沿江督事一到懿京就直接押入了刑部死牢。祁渊收到柳钰的禀报之后便让祁澈和梅岭火速入了宫。
御书房中,祁澈和梅岭看完柳钰的奏折,总算明白柳钰这一来一回为什么足足用了三个月,赵闵带去的兵将折了一大半。
柳钰的奏折之中,上至盐铁、航运,下旨水匪一事,所查到的所有证据,除了郑故,全都直指齐王。
“皇上,微臣一路查访到沿江,如今种种证据牵扯到皇家,微臣不敢擅自决断所以将澜州知府和沿江督事押回了懿京,交与皇上明断。”
祁澈上前将看过的奏折和文书放到祁渊前面的桌子上,低声道“这些年,齐王看似不问世事,看来私底下也没少掺和。”
“父皇在世时十分相信齐王,以至于临死都没削了他的兵权,他手上又有总理沿江一带的权利,表面功过都没有,却不想他也一直暗中和郑故勾搭上了,怪不得郑故敢如此大胆。”
“皇上,老臣觉得,此事可缓不可急,沿江一带是整个懿献运输的命脉,若此时查齐王,怕是会影响懿献的经济。”
祁澈对祁渊点头道“梅相说得不错,齐王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如今迫在眉睫的是让邹柏漏出马脚,换掉户部尚书,追回他扣下的种粮钱,还有汤仡的事情也刻不容缓。”
祁渊低头想了片刻,对柳钰道“按王爷说的做,盐铁一事,暂且先查到澜州知府,不要立即处死。”
“微臣明白。”
“当初在父皇手上他便想将懿献所有大权收归手中,最后留了一个齐王,一个平西王,看来这天下的大权,终归是要收归朝廷。”
祁渊说完这句话,又从桌上拿起一份奏折,递给祁澈“这是韦将军晚饭前送来的奏折,你看看。”
奏折并不是韦喻方写的,而是从淆关守城送进京的,内容是七月十五,巡查的军队在天启和懿献交界的山上发现了几辆被弃留的马车,还有一路上马车留下的极深压痕,淆关的守城怀疑马车押运的是金银一类的重物。
马车被弃后,押送的人以人力抬着箱子进了山,军队搜查了几日,也没再山中搜到可疑人物。
“扣下的种粮钱应该还没来得及送到淆关,难道郑故又用其他方法搜刮了一笔钱送到天启?”
“不,我是在想,平南王留下的军饷。”
祁澈惊讶的他起头望向祁渊“皇兄的意思是……”
“五辆马车,不小的一笔钱财,如果只是郑故搜刮得来,总会留下一些证据,这两方面的可能性,你都查一查。”
“我这就去。”
祁渊自汤仡被软禁后一直住在自己的寝殿,今天祁澈走后没有回寝殿,遣了柯安下去之后就在御书房的软塌上躺下,满脸的疲惫。
连齐王都加入了郑故,汤仡被软禁,自己却不能违抗太后,自己的弟弟每日在外四处为了自己的皇位奔波,祁渊最近一直觉得自己是懿献开国做得最窝囊的皇帝,真的还不如三餐不饱的平头百姓。
这一夜,御书房一直没有点灯,汤仡在紫竹轩不能出门,听禁军说祁渊待在御书房一直没有点灯后,柔声哄两个孩子睡着后,也在床边坐了一夜。
祁澈回府后即刻吩咐尹越腾去了津州,暗中看着齐王,不要有异动,又和梅轻寒说了齐王和淆关的事情。
“你让卫签去一趟并州,我当心平西王同流合污。”
梅轻寒捏紧他的手,以示安慰“卫签此次回来负了伤,还在修养,让薛大哥去吧。”
祁澈摇头否定“薛云留在你身边,我另外派人去。”
“路途遥远,薛大哥最可靠,我身边明日再去梅府调两名暗卫,不碍事的。”
祁澈想了片刻勉强同意,转身安排薛云去并州,梅轻寒也跟在后边打算去一趟梅府。
☆、平南旧府
祁澈要从小门去北苑,出了房门,便对梅轻寒道“越腾不在府里,你带上两个侍卫吧。”
梅轻寒挥手让他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只带了卫荨便出门了。
梅南烨还在吏部没有回府,梅轻寒先到书房问了一些和齐王有关的事,然后聊了一会儿太后。
梅轻寒只知道当年太后十分嫉恨萧妃,在后宫也十分专横,所以先皇子嗣绵薄,只有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大皇子便是祁渊,长公主是皇后所出,随后萧妃接连生下祁澈和祁渊,太后更加对萧妃记恨。
“当年先皇赐死萧妃是一时怒火攻心,其实先皇心里很清楚萧妃没有通奸,萧家也没有叛国,但是金口玉言,谁知道萧妃贞烈,白绫才到寝宫,她便毅然决然的自裁了。”
梅轻寒心中知道祁澈和祁渊都不太愿意提萧妃,所以才特意来问梅岭“这么说,先皇并不是真心想赐死萧妃?”
“先皇确实动了念头,但始终犹豫不决,是太后再一旁煽风点火,先皇才刺了白绫,说来说去,先皇还是起了杀念的。”
“那当年先皇真正想传位的到底是他们兄弟三人中的谁。”
梅岭想了片刻,缓了口气到“皇上原本为了巩固社稷,想传位平西王,这样皇家有太后在长生的娘家支撑,会更加稳定,但平西王无论才干和平行都不及现在的皇上,何况就算是长生,也不是本家啊,不知道先皇临终前为何会改立。”
“我想,当时皇上和王爷设计平南王造反,先皇起了忌惮之心,若不改立皇上,或许平南王造反便成了。”
“先皇疑心重,又喜怒无常,听信谗言,平西王和太后怕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被他知道了。”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梅轻寒想平西王和太后想对懿献不利的心思怕是早就有了,所以皇上在临终改立祁渊为皇,而齐王当年默默无闻,又有先皇压迫,恐怕是先皇过世以后才被郑故蛊惑。
吴皖知道梅轻寒来,又熬了一大锅补品,梅轻寒被逼着在梅府喝了补品才回王府。
懿献夏季多雨,进了七月之后一直天气阴沉,终于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祁澈每日早朝回来之后,衣服多多少少都打湿了一些。
梅轻寒不喜欢雨天,四处湿哒哒的,加上雷声雨声,弄的人心烦。
懿献百姓却是天天盼望着下雨,自开春下过一场小雨,一直滴水未见,先前播下的种子长得都不好,稻子也正在须水的时期。眼见种粮钱播下,若玉米和冬天的麦子再长不好,今年又是一个苦年。
梅南烨派去各种调查的人已经陆续回来,临近的几个州并没有出现种粮钱短缺的现象。直到边界各州的人回来,银两短缺才越发严重。
与其他三国交界附近的州,有的地方甚至没有发到种粮钱,只是百姓暴动都被官府镇压了下来。
郑故在地方上培养起来的势力本就不容小觑,这次运用得十分得当,祁澈想祁渊说的两种可能,应该都有。
祁澈带人重新去平南王旧府搜查,梅轻寒死皮赖脸的也跟着到了平南王府,直接无视担心他的安危想让他待在府里。
平南王府位于城西,梅轻寒以前也曾经过几次,只是院门上贴着封条,现在进到院子里,才知道该赐给皇族的院子有多大。
先皇疑心重,兄弟姐妹又少,只留了齐王一人还在津州,所以京城里分封给皇亲贵族的院子只启封了一座赐给了祁浔。祁澈住的院子根本就不是王爷该有的待遇。
梅轻寒看到平南王旧府五进五出的院子,看着祁澈摇了摇头,率先踏进了门。
院子之前每一寸砖瓦祁澈都带人搜过,并没有发现。带来的王府侍卫此次又顺着所有的房间院子,重新开始搜查了一遍。
祁澈在正厅前站了一会儿,转身对梅轻寒道“你说这平南王府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
“你们上次可有什么地方是完全没查过的。”
“没有,连花园都搜了一圈。”
梅轻寒绕着正厅院子里的树转了一圈,回答祁澈“你记不记得我们在别院是如何找到军饷的?”
“你是说……”
“我们去花园看看吧。”
花园比梅轻寒想的还要荒芜,不只是长满了野草,树木长得遮天蔽日,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以前落下的树叶潮湿的堆在树下,将野草埋在下边。
花园里的亭子掩藏在树木中,红色的漆已经掉成了黑色,四处都显得阴气森森。
两人穿梭在树荫间,别说找东西了,连前边的路都看不太清。
祁澈走到一条小路得尽头,拨开树枝,看见了面前的池塘和远处的亭子,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艳。
“前面是池塘。”梅轻寒透过祁澈拨开的树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