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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行风拍拍她的肩,坦然道:“我最不擅长事情就是当长辈,也容易头脑一热就冲动,不会好在也不是那么没有自知之明,这次听你的。”
然后顾飞雨便带着莫行风提前埋伏在王君昱前往无方堂的必经之路上,劫持了他。
王君昱心情正有些低落,从路边窜出来的两人立马给了他心脏一个起伏,差点惊吓过度。他试图抵抗了一下,可一是身体比较虚弱,二是对手是莫行风,便不得不束手就擒,双手又被绑在了身后。
不过好歹这次手掌没有被穿透。
“真是才出虎口,又……”王君昱低眸看了眼架在颈上的刀,又看向持刀的顾飞雨,唇峰展开调侃的笑,“又被羊叼走,怎么,顾姑娘,从章山分别之后就这么想念我?”
顾飞雨不知道是王君昱轻浮的态度令人生气,还是把她比成羊让人生气,总归脸上乌云密布,没什么好气:“拿你去换我爹而已,别阴阳怪气,但凡你再长得难看些,我都吐了。”
王君昱听到是拿他换顾雪明,心中轻松了点,道:“再长得难看一点不就是你这个样吗……等等我闭嘴,你把刀离我的脸远一些。”
顾飞雨的刀尖差点戳进王君昱的眼,见人老实了,她才收了短刀,推着王君昱向前走。
“这下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天道好轮回了……”王君昱边走边喃喃自嘲。
无方堂的营地俨然规整,一片肃穆。守营的弟子认出了王君昱,一脸慌张和惊恐,连忙跑进去通报消息,片刻之后跑回来,赶忙放了行。
顾飞雨揪着王君昱的后领往前走,王君昱偏了偏头,轻声道:“我是这里的少堂主,这个姿势,我岂不是很丢人。”
顾飞雨皱皱眉:“你真的好烦人。”说罢改抓了他的胳膊。
一进营帐,他们三就立刻被刀剑围住了,王寻峰站在他们眼前,光是站着,顾飞雨就感受到一阵无形的压迫,呼吸都艰涩起来。而叶铮则面无表情执剑站在王寻峰身边,身后是伏渊和邱小八。
“小丫头片子,勇气可嘉。”王寻峰不轻不重地评价,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不屑之意。
莫行风差点一个冲动就要动手,被顾飞雨回头一个眼神制止住。
顾飞雨深知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再来一个莫行风也抵挡不住。她背上冷汗一滴一滴往外冒,也不知道从哪生起的勇气,一把抽出短刀贴住王君昱的颈,柳眉紧蹙,眸色冷艳如咄咄逼人的秋霜:“我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儿子一定是第一个陪葬的人。”
“爹,答应她吧。”王君昱终于开口,不慌不忙,“她只是想要顾雪明而已,既然我已经回来,顾雪明用处也不大了。”
王寻峰双眉微敛,显然还有些顾虑。王君昱继续说服道:“爹,相信我,他们不会去帮洛九渊。”
王寻峰看见王君昱神色如此坚定,终于松了神色,比了个手势,围住顾飞雨他们的一众无方堂弟子都放下了刀剑。
“你们走吧,我会放了顾雪明。我王寻峰说一不二,无须担心我变卦,——只要你们别起多余的心思。”王寻峰一脸侃然道。
待顾飞雨和莫行风离开营帐,王君昱就自行挣脱开了绑手的绳,将其随意往边上一掷。伏渊见状轻笑一声,道:“少堂主,你这水放得真够意思。”
王君昱稍稍一笑。方才若是真动起手,顾飞雨奈何不了他,莫行风则会自顾不暇,他们俩都会失了性命。王寻峰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看见顾飞雨的刀架在王君昱脖子上时,其实并没有多担忧什么。
只不过,没有动手的必要。
邱小八连忙跑到王君昱跟前,看着他的手掌,关切问:“少爷,你的伤没事吧!”
“应该没有大碍,先不管这些。”王君昱抬头看向王寻峰,俨然正色,“爹,我有事要告诉你。”
营外,顾飞雨终于见着了顾雪明,心中大石落地松了口气,上前用手臂环住了顾雪明:“爹。”
顾雪明顺了一把顾飞雨肩后的发,轻声叹道:“飞雨,你瘦了,都是爹不好。”
顾飞雨将脸埋入顾雪明的怀中,摇了摇头。
顾雪明看向莫行风:“四哥,多谢。”
莫行风也回望顾雪明一眼,虽然他从前喜欢和他拌嘴,但如今,自己可以信任的兄弟,居然只剩他了,便缓缓叹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顾雪明问:“你们怎么让王寻峰肯放我出来的?”
“说来话长。”顾飞雨愁眉苦脸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可能欠了他儿子一个人情。”
“说来话长,那就慢慢说吧。我们接下来如何?”顾雪明朝莫行风问道。
莫行风指了指顾飞雨,道:“现在我听她的。”
顾飞雨沉思片刻,望了无方堂的营帐一眼,道:“我也不清楚,但感觉无方堂和洛九渊的冲突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先找个其他不远的地方休整,再做打算。”
。
洛九渊见到了白术。
应该说是白术主动找来的,他显然是一副受过重伤的模样,面色疲惫且形容狼狈。
洛九渊伸手指撩开白术遮面的发,手掌贴着他的脸侧,轻轻抚了抚,也不知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感:“三弟,我想见你很久了,可惜,你应该不是因为想我才来的。”
白术直截了当:“我需要对付无方堂,但影只力薄。”
“至少你挺坦率。”洛九渊笑了笑,“无方堂也是我的敌人,我可以帮你。”
白术望着他,眼里并没有多少感谢,而是冷冰冰地另换了个问题:“洛城呢?”
洛九渊可疑地停顿了片刻,道:“不知道,这孩子一直喜欢乱跑,——你找他做什么。”
白术道:“他暗算了大哥。”
洛九渊冷蔑地讥讽:“看来是某人的私心,给他提供了可乘之机。”
白术一怔,眉头皱拢:“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也没打算演下去。我是想拿到钥匙,可我没想害死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倒是你,明知洛城有杀意,还纵容他,难不成害大哥也是你授意的?”
洛九渊脸色一沉,眼锋瞬间变锐,似把锋利的刀,扫向白术:“我让洛城去金陵,是为了告诉大哥一声我打算对付无方堂,若不是你突然横空插一脚,洛城纵使有心,也无法得手。你打乱了我的计划,倒责备起我的不是。”
白术自知心虚,不与他争辩是非,只死咬一点:“无论如何,洛城不能活。”
洛九渊果断道:“他不会安然无恙地活下去的,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
白术看着他的态度突然坚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笑一声:“外面都说你徒弟是清岚山庄的孩子,我看你早就将那个孩子送走了,你是想让洛城替那个孩子死,——我应该早看出来的,不愧是洛九渊,了不得。”
洛九渊乜斜他一眼,道:“若是我没猜错,我的钥匙应该在你那儿了?”
“你连这也知道了。”白术揶揄道,“那个孩子自以为掌控了局势,肯定想不到自己的行动完全在他师父的掌控之类,狠还是你狠啊,洛九渊。”
“哼,钥匙你就收着吧。”洛九渊道,“我懒得管什么诺言不诺言的,这个诺言是大哥许的,现在他不在了,我没打算死磕着去坚守,——这功法既然在你手上,就随你的便。”
白术道:“这一点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还给你。”
洛九渊没心思和他继续瞎聊了:“去养伤吧,快点儿恢复,你一副死人模样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
“难不成你想让我打头阵?”白术问。
“一个诱饵罢了,凭你的情况,即使在我这里,你的余地也并不多。”洛九渊声音理智得有些毫无感情,“你可千万别拒绝,你的小义女还等着和你一起过日子呢。”
白术沉默半晌,道:“我知道了。”
“放轻松。”洛九渊阴郁地笑了,特意得让人觉得惊悚,“入了我的彀,王寻峰必定有来无回。”
作者有话要说:
王君昱:我放水了,我不说,显得我厉害
顾飞雨:我知道他放水了,我不说,显得我牛逼
第65章 豁达
竹篁幽岑,割裂碎风断月,远山洗得呈一连墨色,竹屋在静谧中一尘不染。
柳云生站在屋门口,看着汤云谷替床上睡着的卫殊行把脉。卫殊行想来受伤严重,从镇子出来,路上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如今躺在床上,静得像一尊玉。
柳云生颇为坐立不安,在门口数树叶消磨时间,终于等到汤云谷走出屋子,还没开口,就听汤云谷抢先问道:“你打算何时回云山?”
柳云生先是愣了一愣,低了低眼,缓缓回答:“师父,……我可能暂时不会回云山了。”
汤云谷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惊讶,面无表情却开口惊人:“为师换一种问法 ,——待卫殊行死之后,你会回云山么。”
“啊?”柳云生像突然被冷水过了脑子,神色一懵。
汤云谷语气依旧平淡:“原来你不知道?你这位朋友可没有多长的寿命可剩了。”
柳云生知道师父不会拿人命之事说笑,顿时愕然,仿佛听到心中有什么瓷片咔嚓一声碎了,空气好似凝成了冰,呼吸都滞了。恍惚许久,他才正起了神,嗓子不自觉有些发颤:“……为何?”
汤云谷看着柳云生,眸眼像一片不起波澜的深潭,无声地接下了一片叹息的叶:“先撇开他受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外伤和内伤,他中了一种蛊,据为师所知,此蛊极毒,不知下蛊之人是何等恨意滔天,才会给他烙上此等恶意。”
柳云生不解:“我知道卫兄中了蛊,但他一直控制得很好,只在最初发作过一次……”
“问题就在这里,——他控制了。”汤云谷缓缓道,“此蛊,要么为其所控,要么与人玉石俱焚,它是不可被压制的。”
柳云生微张着嘴,满目震惊,突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汤云谷继续道:“这个蛊,卫殊行要么接受它任其摆布,要么就被它折磨耗尽。依脉象看来,他恐怕早就做出选择了。”
“这个蛊难道没有解法吗?”柳云生不依不饶。
汤云谷摇摇头:“哪怕为师自诩尽知天下事,也不知此蛊何解,恐怕唯一知道解法的人,已经死了。”
“现在的卫殊行,体内相当于有根刺在横冲直撞,他妥协,刺就会停下,然后融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若不妥协,刺就会一直折磨他,直到死去。”
汤云谷的言语字字诛心,直插柳云生的心头,延绵出滔滔不绝的痛。
柳云生一直活得顺风顺水,曾经最难过的事情也不过是被罚扫云山山头堆积的厚雪,令人过于精疲力尽。不问世事的生活导致他对世间的伤悲感受都很迟钝,而木讷过后,悲恸的袭来就如蓄得太满的水,毫无间隙地将人全然冲垮,各种心情都被撵得粉身碎骨,只剩徒然的悲,嘶哑地吼着不知所云的声响。
他终于无力地靠栏蹲下,用手遮了半张脸,将不稳的声音埋入嗓底,似将悲伤隐入深不见底的渊:“我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汤云谷沉默半晌,拍了拍柳云生的肩膀,道:“依他的身体状况和意志力,为师估计他还能再活十年,长痛不如短痛,——你当真不回去?”
柳云生埋着脸,默不作声似是在思考什么,良久,抬起眼往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在恍惚中有些破碎。
“你或许也发现了,他逐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