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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义低下头,有些闷闷不乐地回答:“十四。”
“年龄的确不大。”卫殊行顿了顿,郑重其事道,“青楼这种地方不适合你去探,如果不小心看到什么,怕刺激到你,到时候丢人又丢身就不好了。”
燕小义听罢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柳云生在旁顿时对卫殊行刮目相看,——他没想到卫殊行居然能不苟言笑地说出并不正经的话,让人感觉他的形象顿时变得道貌岸然起来。
“那,那那我找辆车,先、先把这个人给带走了……”燕小义惊魂未定,说话都开始磕巴了,“我,我师父……”
“我们帮你找师父。”柳云生温柔安抚他。
燕小义将地上的人拖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回头道:“这个人晕得踏不踏实,他不会半路醒吧。”
卫殊行听罢,便下狠力又踹了晕过去的歹徒一脚,放心说道:“不会醒了。”
柳云生有些不忍视,在旁悠悠道:“可能再也不会醒了。”
燕小义:“……”
待燕小义走后,柳云生回茶栈换回男装,边洗脸边问卫殊行:“你知道我之前想讲什么?所以不想让我继续讲?”
“知道。”卫殊行抱着剑倚在门框上,微眯着眼,有种闭目养神的既视感,“虽然我对官府不了解,但他们不该如此没用。所以恐怕不是力不从心,而是另有隐情。”
“一个风月场所,能发展如此盛大,必然有很多支持,江湖的……甚至官府。”柳云生抹把脸上的水珠,看着镜子叹了口气。
“那个小捕快尚年少,知道得太多,对他并不好。”卫殊行不咸不淡道。
“说到江湖,我听说无方堂在很多地方都有势力,这儿有吗?”柳云生突然问。
“据说无方堂在三处地方有分堂,临州是其中一处,但于金陵总堂不同,这些分堂皆大隐隐于市,旁人不知它们在何处。”卫殊行思考一番,猜测道,“说不准醉月城和无方堂有联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总感觉又摊上什么大热闹了……”柳云生低声喃喃,内心却有些小兴奋。他摸了摸下巴,瞅了瞅镜子,确定脸洗干净后,朝卫殊行喊道:“那出发吧。”
卫殊行抬眸看了他一眼,评价道:“比刚才好看多了。”
“别这么偏见,刚刚也挺好看的,毕竟这张脸在这。”柳云生毫不谦虚地摆了摆自己的脸,然后一拍卫殊行的肩膀,“顾姑娘包裹里带了挺多银子,我拿了些,咱们先去换身好看点的衣服。”
“换衣服?”
“毕竟那个醉月城,听上去应该是个富贵地方。”柳云生捏了捏卫殊行袖子的布料,略带嫌弃道,“就我们现在这身上穿的青色粗布,恐怕进不了大门。”
虽然卫殊行纠结了会儿擅自用顾飞雨的银子是否妥当,但想起柳云生也是为了去救她,便认同地点了点头,道:“到时候将银子还给她。”
说罢,卫殊行突然想起,自从娘亲死后,他爹除了教他习武,便很少回家,也很少关心他,平日里他用的大部分银子,其实都是顾五叔资助的,说到底,他根本没法还清这些银子。
想到这儿,他心底突然泛起一阵愧疚和别样的酸楚。而且,现在不知往何处漂泊的他,也没有什么“家”的存在了。
。
顾飞雨可能是药效还未完全消失,即便行车路上跌撞起伏,她还是头靠木板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完全清醒过来之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铁门紧锁的类似于地下室的房间,并且房间里不止她一个被绑着的姑娘,她们要么是正昏迷着,要么是惊慌失措的醒着。
顾雪明曾告诉她,出门之时要做到有备无患,顾飞雨自然牢记。她袖子里有截不长不短的软刀片,本是打算迫不得已之时用作暗器的,没想到此时就派上了用场。
她让刀片滑至手心,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割着绳子,就像雕木的匠人般细致。良久,绳子掉下来之时,她听见铁门咔嚓一声被拉开,灰尘在斜斜照来的光线中飘扬翩跹。
有几个男人抓着神志不清的姑娘走进了门,铁门敞开着。
顾飞雨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铁门之外会是什么。但是,她觉得,只要能跑出这个铁门,情况一定会比现在好。
房间内有两个男人,门口有两个男人,且皆体魄健壮,她能跑出去吗?
她当然能。
她翩翩然起身,脚尖点了点地,身体就朝前飞了出去。
一顾惊鸿影。
顾飞雨最后的衣尾唰一声从门口溜走的时候,屋内的人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有人逃走了!”
顾飞雨感觉有许多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追她,便拼命朝前跑,朝楼梯上跑。她发现周围的装潢发生着显著的变化,从简陋到华贵,从简单到细致,而这幢建筑似乎是许多楼阁连接在一起,她怎么跑也跑不到尽头。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她体力有限,累得有些跑不动了。但四周赶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无力的倚在路边的雕花门上,却一不小心把门撞开,摔了进去。
她气喘吁吁地爬起来,看见屋内有个抚琴的姑娘,睁大了漂亮的眼,一脸讶异地看着她。
“我,我……”顾飞雨一时磕巴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那位姑娘却心领神会,起身上前将门关上,把顾飞雨推入了房间的屏风后面,细声柔柔道:“你先躲在这儿。”
须臾,有人敲姑娘的门。顾飞雨听到一个男人问道:“我们在抓一个贼,你看到了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姑娘回答。
顾飞雨感觉男人没走,觉得他要进房间搜查,便往里靠了靠,试图躲得隐蔽些。这时,她听见姑娘说:“你还不走,打扰了我为方姑娘写曲儿,到时候她怪罪下来,我看谁能救你。”
听声音,男人似乎走了,顾飞雨才松了口气。姑娘轻轻将门关上了,道:“你可以出来了。”
“谢谢,谢谢。”顾飞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希望我没给你添麻烦。”
“举手之劳罢了。”姑娘坐回琴边,与人笑了一声,牵出梨涡点点。这时顾飞雨才看清姑娘的相貌,其一身素纱袭地,身段纤细柔和,清丽宛若林间仙子,在这烟柳之地却不染一丝红尘颜色。
“我叫顾飞雨,姑娘你……”
“唤我阿泠便好。”阿泠似乎一切都了然于心,低头素指撩了一撩琴弦,轻声道,“你是被抓来的吧?”
“原来你知道,那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何地?”顾飞雨问道。
“这里是醉月城。”阿泠神色愀然,大致将醉月城向顾飞雨介绍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这儿不过是个装潢华贵的牢笼罢了。”
顾飞雨细细将她的话消化了一遍,有些不解道:“这儿的姑娘应该很多才是,为何还要派人去绑架良家姑娘。”
阿泠愣了愣,迟疑道:“我不清楚,但是醉月城似乎有个不能公开的地方,很隐蔽,也有很多人不知道,他们经常将犯了错的姑娘送进去……然后便……”
“姑娘便再也没有回来?”顾飞雨猜测道。
阿泠轻咬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顾飞雨从未接触过这等事情,一时思绪乱得很。阿泠朝她安慰性地笑笑:“顾姑娘,你先在我房间歇息,再吃点东西吧,这儿很安全。”
说罢她继续抚琴,是顾飞雨从未听过的曲子。似清风吹柳,拂过了万里生天,绕至云端随着行云流淌,又似脆玉跌宕至山谷,悠吟阵阵,是人间不曾听过的声响。
顾飞雨撑头看着她,突然便不想去思考别的事了,只想坐在这儿听她弹琴,仿佛能坐到天荒地老。
作者有话要说:
柳云生:卫兄难道会是那种能一本正经讲荤段子的人吗?
作者:你以后不就知道了
柳云生:?
顾飞雨:??我的钱
第12章 江南蛇蝎
月华如练,从云间流淌至万千灯火与漫天花海之中。醉月城的黑纹红旗迎风飘扬,而此间则是宾客如市,不得空闲。
柳云生与卫殊行进了醉月城的“城门”,走进则是一条挂着各种灯笼的繁华街巷,路边花树的残瓣铺满一路,摆出的商品则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不远处则是歌舞升平的雕梁画栋,婀娜多姿的姑娘站在楼上或弹或唱,或在夜色中嫣然翩跹。
柳云生一身暗金流云纹滚边玄袍,腰间流苏垂逶而下,手持山水图案十二骨扇,发以玉簪束起部分,其余青丝随意的披至肩后,乍看挺像出门晃荡的富家风流公子哥儿。
而卫殊行则是墨发高束,一身浅蓝雪缎暗纹轻袍,清俊落拓,自成气韵。只是他两道剑眉入鬓,一双浅眸清寒,面上笑比河清,如结霜华,实在不像前来玩乐之人。
“这儿真是繁华,和外面想比,如同两个世界。”柳云生一展扇面,边走边感慨。
卫殊行只稍瞥了瞥四周,道:“不过少数人的纸醉金迷罢了。”
他们向前走,终于穿过各种灯火喧嚣的街道,到了重重楼阁之前。除去周围低矮的商店和木屋,醉月城较为高大的楼阁一共有六座,皆饰以纱帷与红灯,一副和气热闹的模样。中间一座楼最高,其余五座分布在周围,皆以飞桥相连,栏上雕工细致,彩凤飞扬。
“这是我迄今为止,来过最气派的青楼了。”柳云生见此,感慨一声。
卫殊行听罢,道:“我只听你去过酒楼,没想到你还去青楼。”
“有什么问题吗?”
卫殊行道:“我以为云下仙人的云山弟子,会更加出尘。”
柳云生笑了笑,揶揄道:“你比我更像云山弟子。你在山外待了二十多年,而我若再加上少时被师父带下山的经历,最多待了也不到一年,但看上去,我比你更食人间烟火——兴许你现在去找我师父,他还愿意收你为徒。”
说罢,他微眯眼睛摸了摸下巴,转言道:“卫兄,难不成……你没去过?”
“没有,这有什么……”
卫殊行还没说完,柳云生就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一拍卫殊行的肩膀,道:“你应该去看看的,有些青楼里的姑娘跳舞唱歌弹琴,都很值得欣赏,就算你不懂,和姑娘说说话也不错,她们都很善解人意。”
卫殊行突然乐了,问道:“你去青楼就是去听曲看舞,和姑娘说说话的?”
柳云生知道他的意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这……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碰她们罢了,有时候,如果喜欢,远观就挺好,何必亵玩。”
卫殊行看着他,若有所思,柳云生莫名感觉视线灼热。良久,只闻卫殊行叹出一口气,带着似是而非的不定:“你说的……没错。”
她们二人在楼外徘徊交谈之时,一位服饰艳丽的妇人招着手绢朝他们款款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前来接待的人。她巧笑道:“哟~,二位是生面孔呀,看来是第一次来。那二位是来听曲儿的,还是看舞的?”
柳云生朝她笑了笑,语气捎带佻达:“那依这位姐姐看,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妇人佯作害羞状用手帕遮了遮嘴,轻笑一声,眼神往卫殊行身上瞟了瞟,玩笑道:“我瞧这位爷儿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还以为是来寻仇的呢~”
卫殊行听了这语气感觉膈应得很,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胳膊,脸上的神色顿时难看起来。柳云生见状,手安慰性地搭在卫殊行胳膊上,随后眉目款款望向妇人,眸眼在灯火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