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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晟一件一件地想着,终于撑不住疲累,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长安宫中,这几日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上一次王晟从长安回到洛阳不久,宫中便添了件喜事。杨婕妤与萧婕妤在去年同时有孕,算算日期,原本该是杨婕妤先生产,但萧氏不知如何不小心,居然动了胎气,胎儿便早产了。
那时刘符被吓得不轻,在外面守了大半日,听着里面的痛呼声、安慰声、宫女们手忙脚乱、打翻铜盆的嘈杂声,急得不知在门外转了多少圈。终于,他听到一声啼哭从紧闭的房门中挣出来,刘符惊中带喜,猛地一拍大腿,推开门便冲了进去。
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萧氏,这个原本对他千娇百媚的小姑娘,这时正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仿佛刚生过一场大病,再没有往日的生气。她见刘符进来,便扭头看向了他,面色虽然委顿,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仿佛是摘了天上的星星,揉碎了洒在里面。刘符心中动容,走上前去,在塌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他虽然一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隔着一扇门,却能清楚地听到萧氏的痛呼声响了大半日,有时这声音不见了,里面便手忙脚乱地忙活一阵,过不多时,呼痛的声音便又会重新响起。刘符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便慢慢意识到,这是萧氏痛晕了,又被旁人叫起来,接着哭喊用力。他心中一紧,同时对里面的萧氏生出一种敬重,哪怕是他们这些成日里刀尖上舔血的武人,也鲜少会遭这么大的罪,却不知这样一幅柔弱的身体,是如何承受住这样漫长的痛苦的。
“爱妃,当真辛苦你了。”刘符轻声道,像是怕他不小心吹了一口气,眼前的这个女子便要被他吹到天上去。
“王上,先看看我们的孩子。”萧氏眼中含笑地看着他,轻轻挣开他的手,将他向稳婆处推了推。
刘符亲了亲她的手,才站起身去看萧氏为他生下的孩子。稳婆将已经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递给他,笑道:“恭喜王上,当真是小王子呢。”
刘符小心接过,学着稳婆的样子,两手托着这个小猫一样的孩子,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刚生出来的孩子还皱皱巴巴的,两眼紧闭着,又红又肿,像是两颗桃核,但刘符却觉得心中颇为喜爱,他听着稳婆此言,哈哈笑道:“错了,这可是我大雍的大王子!”
“哎呀,”稳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佯作惶恐,笑道:“瞧奴说的这话,可不是大王子吗!既是王子,又是长子,王上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喽!”萧氏半躺在床上看着这边,也掩住嘴笑了笑。
这三个人笑的开心,可刘符怀里的婴儿却被他那过分爽朗的笑声吵到,他丝毫不给父王面子,撇了撇嘴,当下便嚎啕大哭起来。不知是不是早产的缘故,他的哭声并不像寻常婴儿一样响亮,反而也像小猫一样,一声一声,轻轻挠在人心口上一般。刘符不敢再抱,忙将儿子还给稳婆,稳婆哄了一阵,孩子哭声渐渐小了一些,却还是没停。刘符站在一旁看着,心中半是喜悦半是怜惜。
他上一世也有两个儿子,但还没来得及看着他们长大便撒手而去,留给他们的是一个已经四分五裂的帝国、一群虎视眈眈的敌人,和不知何时就要身死国灭的恐惧,连帝位也传与了弟弟刘景。这一世他们的母亲换了人,他和这两个孩子自然也就没有了父子缘分,刘符想着上一世还没来得及疼爱的儿子们,再看着眼前这个孱弱的婴孩,忍不住将满腔父爱都灌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他见这孩子还在啼哭不止,不禁伸出一根手指逗弄他,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激将道:“我儿还得多哭一阵,我刘氏的男儿,都是生来就有力气的,哭的短了可不行。”那孩子伸手握住了刘符的这根手指,过了一阵,竟当真止住了哭声。刘符见自己的手指被这样一只柔软的小手包着,心中不禁涌起无限柔情,一时间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是任这只柔若无骨的小小手掌,轻轻贴在自己的手指上。
稳婆笑道:“要么说是父子连心呢,大王子和王上可真是亲,一生下来就这么黏着王上了,以后定是个孝顺孩子。”
刘符闻言十分高兴,不经意道:“长子如此,也是国家之福。”
他却没注意到,闻听此言,有人的目光闪了一闪。
………………
王晟:(看着李九,神情渐渐温柔)
李九:(看着王晟,神情渐渐惊恐)丞相是不是看上我了?我这是要被潜了??
………
恭喜王上喜获麟儿!
以后可以放心地和丞相谈恋爱了呢(划掉)
………
我觉得一个病歪歪的王丞相比一个活蹦乱跳的他带感得多。。。。。。
所以。。。。。。
【丞相对不起】
【我忏悔】
【然后绝不改正x】
第52章
从这以后,刘符对大王子的宠爱,在宫中可说是尽人皆知,哪怕是没过多久,杨氏也诞下一子,刘符都没有再这么上心。上一世他的两个孩子诞生时,刘符正在外面打仗,回来之后便多了两个白胖的儿子,却未曾见过初生的婴儿,没有过这般神奇的感受,故而这初为人父的喜悦和紧张,他还是这回才体会到。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大儿子的身体不好,时常便会生病,刘符总是偏爱他多些,有空便要去萧氏处探望,逗逗这个孩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得知萧氏早产的真相后,他才震怒不已。
此事的起因十分简单,萧氏因事责罚了一个贴身奴婢,这奴婢受了皮肉之苦,便怀恨在心,她胆子够大,直接找到刘符告密,称萧氏早产,其实是她自己服下了藏红花所致。刘符初闻只觉好笑,哪有人会没事自己这么折腾自己?他也不放在心上,只当这宫女心生怨恨,便想诬陷萧氏,想要将她赶出宫去。但这宫女却在他面前磕头流血,发下毒誓说自己所言不虚,刘符这才稍稍认真起来,命赵多去查此事。
赵多与萧氏都是十几岁年纪,都来不及有太多的心机和手段,刘符让赵多去查萧氏,也是想着,能查便查,查不出来什么就算了,他也好装聋作哑,只当那宫女胡言。却没想到,一是萧氏行事不密,二是赵多确实聪慧,最后竟真教他给查了出来,而且就连萧氏行事的原因都查得一清二楚。
这事说来荒唐。萧氏听说杨氏与自己所怀的都是儿子,但长子又只能有一个,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只因晚出生了十天半月,便要错失长子之位,日后要平白多走许多弯路,于是狠心在孩子在还未足月时服下藏红花,让自己早产,发誓要先杨氏一步。最后还当真让她给赌赢了,她遭了不少的罪,却也终于为刘符诞下长子。这事既天真又可笑,可偏偏几乎就要成功,刘符对此子的宠爱当真日甚一日,若不是出了这件事,哪怕是将他立为世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符初闻此事,震惊之余,勃然大怒,忍不住摔碎了手中的杯子,赵多伏在地上,抬头问他该如何处置萧氏。他这么一问,刘符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对长子的疼爱是实打实的,出了这样的事,一旦闹大,对此子的影响实在不好,他母亲虽然可恨,但这孩子倒是无辜的。刘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对赵多说:“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查了。就这么敲打敲打萧氏、让她知道此事已经传进我耳朵里了就行,别再闹大了。”
赵多应道:“是,奴明白了。”
刘符忍不住多打量了赵多几眼,见他看向自己,对他勾了勾手指,引他过来。赵多弯着腰走上前,在他面前跪好,问道:“王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刘符摸了摸他圆圆的脑袋,感叹道:“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脑子。”不过说来也是,他若是没有什么脑子,也就不会明白杀死卢氏一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日也就不会死谏于他。这个小太监是个聪明的。
赵多听刘符破天荒地夸奖自己,忍不住感动地热泪盈眶。刘符板起了脸,唬道:“把眼泪收回去!”赵多不敢怠慢,忙和从前一样,抬头猛眨眼睛。刘符看着他这幅样子,没板住脸,最后还是笑了出来,倒是暂时忘了萧氏给他带来的不悦。
可他心情好了还没有几天,王晟的一封奏折便送到了,里面尽言洛阳水患颇重,请求他差治水官去。
他方攻下魏国,治理还不满一年,就降下天灾,刘符心中烦恶,但平定水患才是当务之急。他命人取来纸笔,临要落笔时,忽然别扭了起来。
他几次提起笔又放下,叹了口气,问赵多道:“我平日是怎么给丞相写信的?”
赵多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奴不知……”
刘符不悦,“我没给你看过吗?”
赵多忙跪了下去,“奴如何能预闻政事!王上莫疑,奴不识字,即便看到王上写,也是不认得的。”
刘符摆了摆手,“那总有些备份吧?”
赵多想了想道:“寻常诏书,由大人们拟诏,这些都有备份。但王上每次为书丞相,总是亲自写好了就寄出去,所以就只有一份,还都在丞相处了。”
刘符“嘶”地吸了一口气,烦躁地站起身来。
他斟酌片刻,拟好一稿,读给赵多听,问道:“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赵多一头雾水,“王上写的自然……自然是好的。”
“我没问你这个,”刘符脸上微微发热,咳了一声,低声道:“有没有显得,咳……太亲密了?”
“应该,没有吧……王上平日里对丞相说话时,可比这——”赵多顿了一顿,把到了嘴边的“亲密得多”给咽了回去,他舌头一转,改口道:“和这个差不多。”
刘符狐疑地盯着他,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过了一阵,他摇摇头,“算了,我再重写一稿吧。”
他这一重写,就不是重写一稿,而是一连改了三遍,从字缝里好像还能看出些蛛丝马迹,到最后刘符失了耐心,掷笔于地,骂道:“洛阳事急,磨磨蹭蹭地算什么,不改了!”
赵多虽不明白刘符为什么要改那么多遍,但也跟着松了口气,“王上,要唤治水官来吗?”
“传——”刘符拍了拍头,“传李甘和潘禄来见我。”
刘符平日极少会见治水官,这时见了两人,发现名字和脸都有些对应不上,他劈头便道:“洛阳连日大雨,洛水决堤了,洛阳那面正在修补堤坝,事态紧急,你们即刻便出发罢。”
两人忙应下来,潘禄却又道:“王上命臣二人去治水,是要救一时之急,还是想图长久之计?”
“若是救急,那也不用让你们那么远赶过去了,洛阳那边还不至于连几个口子都补不上。”刘符叹了口气,身体前倾,看着他们两个,声音沉下来,“我要洛水十年之内,不再泛滥。”
潘禄神色一整,肃然应道:“是,臣明白了!”
刘符点点头,将自己给王晟写的信交给他,“你们到了之后,将这封信交与丞相,他看过之后自然明白。具体事宜,你二人全听丞相吩咐便可。”
潘禄伸手欲接过,可刘符却不放手,仍紧紧捏着这信,神情有些莫名,两个人僵持了一瞬,就在潘禄马上就要松开手的时候,刘符终于鼓足勇气道:“丞相……丞相凡事都喜欢事必躬亲,你们到了之后,定下治理之法,自去河堤便可,别让丞相跟着一起风吹雨淋的。他身体不好,别……别给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