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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哎……从小到大可麻烦死我了。对了,你说说你叫什么啊,我给你看看你有没有名气。”
那人片刻后回过神来,敛了表情,“在下姓王,只是一介书生,不曾入朝为官,恐怕名姓不足为青史记取。”
“哦。”刘符将信将疑,也不追问,又扒了几口饭。天下姓王的多了,大街上掉下来一块匾,能砸死俩姓王的。他正吃着,听那人问:“足下可知我朝国祚几何?”
“我这儿有本雍史,一会儿给你读读。雍朝国祚啊……我记着是二百四还是二百六来着。”
他又吃了一阵,见那人再没动筷,一副无心吃饭的样子,只得从桌子上拿过kindle来,替他找到了那本雍史,翻到第一页递给他,“你还挺忧国忧民的……这么样是翻下一页,从左往右读完一行,然后从上往下读。”
那人很是认真地看了一阵,便将kindle还给了他,赧然道:“一大半的字都不认得。”
“对哈。”刘符摸摸脑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传了二百多年的国祚,看来南梁是打下来了。那人思索片刻,微笑道:“就谈谈足下吧。”
“我?”刘符愣了愣,刚想问他有什么好说的,忽然反应过来,“哦,你说你们高皇帝啊。哎,他可是真能打,而且是真刀真枪地干,太帅了,男人做到他那样也是绝了。哎,同人不同命,你说我俩都叫刘符,我活这么大还连真枪都没摸过呢,别说杀人了……对了,今晚上还有他的电视剧呢,一会儿到点了我给你打开。不过你们开国皇帝,你们那时候肯定比我们史料多,你怎么不问问我末代皇帝怎么回事?”
那人摇摇头,“社稷兴或为一代人之功,社稷亡却定非一代人之过。”
刘符一愣,随即笑道:“我刚才就感觉你没说实话。我看人有一套,教书先生不是你这样的,你怎么也是考过功名、做过官的人。我猜啊……怎么也是五品往上——诶,到点了,我把电视打开吧,屏幕大。”
他坐在沙发上,招呼那人和他坐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这人相处就觉得十分自在,即使他们中间有着长达好几百年的代沟——这可能得是个马里亚纳海沟。“你家高皇帝因为自带少年英雄的人设,一直是各种垃圾电视剧的重灾区,一般都是和女的谈恋爱,这两年比较开放,听说一些网剧,都开始拍他和男的谈恋爱的了。这剧我一集没看过,太扯淡了,不过最近正好就是这部剧是个讲雍朝的,我看了不少吐槽视频,所以剧情也知道的差不多,来,你感受一下你们朝的开国君臣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
“这剧是讲什么的呢,说从前有个女的,就是女主,叫萧什么来着……嗨,突然忘了她叫什么了,反正是姓萧……”
“萧洛,秦将军对你如此,你竟然……”
电视里的声音适时响起。“哦,叫萧洛,”刘符继续道:“说这个人和刘符是青梅竹马,打小就在一起,结果有天他俩玩脱了,刚怀了孩子,刘符还不知道,这时候他们家遭了兵乱,刘符揭竿而起,结果萧洛就和他失散了……哎你说刘符起兵那时候才十七岁,他俩这也太早婚早育了,一点不知道响应国家政策……反正后来刘符就成了一方诸侯,但还是忘不了女主,直到灭魏之后,诶!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居然在秦恭府里又见到她了——只不过还带了个孩子。”
“刘符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一看我这是雍王啊,还是铁绿帽子王啊?哎呀气的不行,给女主一顿冷嘲热讽。但他口嫌体直,还是放不下女主,就想从秦恭那把人抢回来。王晟一看,说大王这不行啊,人家秦恭好不容易投降,那可是手握重兵啊,万一再反水了怎么办?结果刘符心里只有女主,根本不听他的,王晟老大爷当时就惊呆了——嘿你小子翅膀硬了,老子的话都敢不听?于是就自力更生,千方百计要搞死女主,每天起床之后就干一件事,就是看看怎么能弄死她。每次王大爷出场的时候,要么是在试图弄死女主,要么就是在计划怎么才能弄死女主——要么网上怎么说这里面他和刘符才是真爱呢,不是真爱也是拿的恶毒女二的剧本,真是满朝的女主后宫中的一股清流啊。”
“反正就是王晟要杀,秦恭要保,刘符一边骂一边往上贴,一天天的也没见这帮人干什么正经事,结果边疆就是莫名其妙地老打胜仗,不知道怎么赵国就打下来一半了,真的是……石威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然后刘符不是伐赵的时候中了神臂弩吗——你说平时天天看他在那谈恋爱,哪有空亲自上战场?可架不住史书里对他亲征全是板上钉钉的明文记载,谈两集恋爱就要按个暂停,出去打个仗再回来,战斗场面从来超不过一分钟,慢镜头瞎比划两下,那个水啊……然后等剧情需要的时候,那家伙,刘符突然项羽附体,提着脑袋就往对面脸上冲啊,真是飞龙骑脸怎么输……然后就喜闻乐见地受了重伤,眼看着要不行了,要托孤了,女主就单方面和他尽释前嫌,就带着孩子千里寻夫去了,居然坐的王晟的车——看看,看看,什么叫正宫?老大爷一听说这孩子是个小王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居然也没在路上弄死她,真是礼轻情意重,千里送情敌嘿。后来刘符没死成,他和女主就成了,还一下子就多了个好几岁大的儿子——我算发现了,人在快死的时候表白十有八九能成功,当然这招用着也有风险,也有可能刚一成功就让人家守寡了——后来给儿子取了名,就是后来的刘瞻,女主就成萧贵妃了。”
“前面几十集大概就这剧情,听说刘景也从小暗恋女主,然后这两集刘符开始怀疑刘瞻到底是谁的孩子了。反正不管怎么样,秦恭就是最大输家,替人家白养了好几年的老婆孩儿,孩子怎么着都姓刘,然后女主说:将军,洛儿一直把你看做哥哥……”
“两位将军和陈大人待我虽好,可我的心已经给了陛下了……”
“啧啧啧!陈潜都不放过。”刘符打开了话匣子,说到兴起,开了罐啤酒,摇了摇头,“这剧也就是里面的人名和历史一样,其他没一点符合史实的,一分钟一个bug,别家是拿史料拍剧,他们这剧估计是拿bug拍的——就说刚才这句,刘符称帝那都是好几年之后的事儿了,现在就叫上‘陛下’了?”
那人从刚才起就一直微笑听着,任他讲得声情并茂,脸上的表情愣是没有一点变化。但听了他这句,忽地露出惊讶之色,“雍……雍高帝的帝号不是后来追谥的么?”
刘符惊讶地看着他,“当然不是,不是南梁的梁预称帝之后,他马上就也称帝了吗?王晟不还有一句特出名的‘窃据神器,取祸速也’么。”
他看着那人的神色,忽然想起刚才在卫生间里时,那人半梦半醒间自称“臣”,又口称“王上”而非“陛下”,忽地心中一动,猛地站起来,“你不会是……开国功臣里的哪个吧?”
而且还是死在刘符称帝之前的。他想了想,一时能想到的也就是刘豪了,其他人都没什么名气。不过……刘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怎么都觉着不可能是刘豪。他忽地心中又是一动,万一是没死的时候就穿过来了呢?可能来的时候刘符还没称帝。
他打量着那个人,脑子飞速地转着。武将是不可能的,陈潜?面若妇人,美颜色,不可能。蒯茂?身材短小,形容甚陋,不可能。贺统、薛举、褚于渊……
身体不好,还姓王,卧槽,该不会是王晟吧!
刘符倒吸了一口气,坐在那人边上,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你……您……不会是,王丞相吧?”
那人黑沉沉的眼睛落在他脸上,片刻后点了点头,“在下王晟。”
刘符深吸了一口气,他顶着“刘符”这个名字活了二三十年,第一次碰到个叫“王晟”的,搞不好……搞不好还是正主。他满身找着手机,语无伦次道:“我能,能给您合个相吗,不是,照个影吗?不是……”
他好不容易找到手机,颤抖着手打开前置摄像头,屏幕里便出现了他和王晟两个人,“您别动啊,一秒就好……”
照出来的照片十分清奇,一人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肩上,蓄着胡须,表情困惑;一人梳着寸头,一脸“我是谁、我在哪,不管了,我上天了”的激动表情,而且因为太过激动,鼻孔张得比眼睛还大。
管他真的假的,先合了影再说!
“王丞相,我特崇拜您!啊……卧槽,我……真的假的啊……”
刘符把手机扔在一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说什么。王晟听了一阵,打断道:“足下方才说,我朝高帝登基称帝了?”
刘符忙点头,“对对对,梁预称帝之后,刘……雍太祖也称帝了,之后过了几年就南下伐梁,亲自坐镇江淮,不过没像以前那样亲自上场,一年多就控制了江南全境,把全国统一了,建立了雍朝,一直传了十来个皇帝……丞相您是从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描绘的图景,对王晟而言,如同在这个不切实际的梦中又生发出的一个美梦,他一时沉醉于其中,神情难辨,怔愣间没听见这个问题。
刘符以为他不愿答,又问:“您到这边来,那边不得耽误事儿啊?”
王晟这回总算从美梦中抽身而出,愣了一下,急切地问:“敢问足下,乾元十一年,高帝病重,后来如何了?”
刘符笑了一下,“那次啊,好像是得了急症吧,史书记载说是挺严重的,当时都托第二次孤了,但最后也没啥事,和第一次一样,都白托了……所以我们经常调侃他是托孤帝。刚才不都说称帝灭梁了么?人要是没了,哪还有后面的事。”
“是么……”王晟喃喃道,神情复杂,说不上是欣喜还是悲哀,垂在身旁的手握成了拳头。
刘符又说:“我劝您一句,多爱惜身体,别太累了,您看您现在都瘦成这样了,怪不得那么早就……”他讪讪地住了口,过了一会儿,不甘心又道:“高帝比您年轻那么多,您半道撒手不管了,高帝又是年少成名,久居高位,后来那就跟脱缰的马似的,朝着昏君的路子就去了,多亏去世得还挺及时,不然估计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哎,历史上干皇帝从年轻干到老的,没一个到晚年时还能像年轻时候一样。”
“不知高帝——”
“哦,他六十三,”刘符知道他想问什么,又补充道:“您五十三。”
“洛姐姐,皇兄到底哪里比我好!”
刘符摁掉了电视,“之后雍高帝就分割相权,加强皇权……说起来,您还是雍朝二百多年唯一一个丞相呢,后来雍朝再没设过丞相位,都是中书门下的分权掌事。”
王晟片刻后回过神来,“足下能与在下讲这些,在下不胜感激。”
刘符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他心里也有些打鼓,万一王晟受了什么刺激,不按着历史来了,他会不会就不会出生在世上了……再深了想就是悖论了,刘符干脆不放在心上,“今天太晚了,要不您在我家先住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想办法回去?没事,您别急,应该回得去……”
他家客房有张床,平时一直没有人睡,这时他给王晟收拾出来,还不忘替他打了打被子,让他睡得松软一点。见王晟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临走之前,刘符又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