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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雍高帝纪-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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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重生王上攻x威严隐忍丞相受,年下
刘符一生,纵横中原,无往不利,大业欲成之时,突然,bia——他的丞相死了
刘符:Σ(っ °Д °;)っ
于是本文又名《重生之丞相不要死》
重生(日天日地)王上攻x威严隐忍丞相受,年下
丞相病弱警告
架空历史,HE
第1章 
  正是秋分时节,天高云远,草黄马肥。渭水之南,两列赤旗猎猎而响,旗下卫士执戟而立,两千人围出一处猎场,其间马蹄惊飞,走兽嘶鸣,又有八百骑兵排开阵型,往来突奔,困虎逐鹿,正是红旗开向日,白马骤迎风。为首一人策马前驱,足登绣金革靴,腰束衮龙皮甲,白马红缨摇动,长鬃飞扬。只见这人背手抽出一只箭簇,拈弓搭箭,伏在马颈上张圆长弓,瞄准片刻,“嗖”的一声射出箭,随即也不上前,而是驻马观望。身后众人也纷纷勒马,视线随着那支箭齐齐转了过去,只是这箭去得甚远,一时难以看清,过不多时,就见一名近侍抱着只狍子跑了回来,狍子脖颈上插着支金羽箭,边跑边喊道:“是陛下射中啦!”
  话音刚落,众人高声喝彩,一人打马上前,笑道:“陛下久不在军旅,没想到箭法犹不输往昔,当真神力也!”
  刘符哈哈一笑,指着那人道:“好你个周发,话里话外的,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又来拐着弯地劝我南下平梁了啊!”
  “南梁已是强弩之末,臣愿做先锋大将,擒梁帝献于殿陛之下!”
  “此事不是议过几次了吗,丞相主张暂缓攻梁,好了,今日群臣围猎,攻梁之事还是日后再说吧。”刘符垂下眼,将狍子尸身上的金羽箭抽出,举起看了看,将箭头指向空中飞过的大雁,复又笑道:“我射只狍子也没甚稀罕,曾有一次,皇弟只用一只箭,便射落两只大雁,只可惜今日皇弟不在,不然倒可让他一展身手,叫众卿开开眼界。”
  话音刚落,自南方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一骑绝尘而来。刘符极目远眺,认出来人正是自己小弟刘景,又惊又喜,将箭筒扔给随从,打马去迎,口中道:“当真说曹操曹操到。丞相久病在床,正好叫皇弟把这只狍子带回去给他补补。”
  待离得近了,刘符方才看清来的这少年面色苍白,神色萎顿,头发甚至还落下来一缕,竟是连皇家仪容都顾不上了,见来人如此面色,刘符脸上的笑渐渐收了。他停下马,等着对方来到自己面前,只觉一颗心直线沉了下去。
  皇弟刘景滚落下马,半跪在地上,握着刘符的马辔仰头哭道:“皇兄!丞相他…他…不好了!”
  刘符面色一沉,看着刘景,过了半晌才动了动嘴唇,不相信地问道:“你说谁?谁不好了?”
  刘景见皇兄如此,忍不住恸哭出声,哽咽道:“丞相方才将臣弟叫入府中,说有一表让臣弟即刻递交,臣弟看他那身子,眼看就要不行了。”言罢,从怀中贴身摸出一本折子,递给刘符。
  他兀自举了半晌后,刘符方才接过,接过后只是拿着手里呆呆地看着,并不打开。刘景又道:“丞相方才交待臣弟的时候,说一句话就要吐一口血,现在恐怕…皇兄……赶紧去看看吧!”说话间,鬓角汗水从脸上滚落,落在青黄杂驳的草地上。刘符看着手里的折子,喃喃道:“自然要去,要去……”他顿了顿,吩咐道:“去,给我找一辆马车来。”他乍一听丞相病危的消息,眼前登时一暗,手脚一瞬间便凉了,浑身僵住了似的,竟是动也动不了一下,心里恨不得现在就飞马入城,但是手足全都不听使唤。过不多时,随侍的宫人赶来了马车,刘符被刘景扶着下了马,自己颤巍巍地爬上了马车。
  刘符坐在马车里,刚才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了踪影,浑身的骨头仿佛要被马车给颠簸地散了架,他愣愣地看着脚下铺着的兽皮,脑中一片空白,手里的奏折仿佛结了冰、烧着火,皮肤相贴处的刺痛从手指尖直扎进心窝里去。他死死咬着牙,到底还是没有打开这个奏折。
  他知道,手里的这个折子,恐怕是遗表了。
  终于到了丞相府,刘符此时已略微平复下来,他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刘景要来扶,被他摆手挥开,随即大步迈进了丞相府。
  刚一进门,院子中的哀哀哭声便传入了刘符耳中,刘符心中猛地一沉,脚下猛地顿住,几乎不能再往里走入半分,到底还是忍住了,见府中众人来跪自己,挥手让他们起来,随即自己去了丞相内室。他对丞相府的布置,比对自己宫中的御花园还要熟悉,就连丞相平日居住的内室,他走起来也是轻车熟路。这是他当初攻入长安后亲手拨的宅子,选的是城中最大的一处,此时刘符却只恨院子太宽,回廊太长,让他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丞相府管事听到通报,早早来迎,刘符见他脸上垂泪,更加难忍悲痛,边走边沉声喝到:“我差人问过几次了?几次!你们次次都说丞相病体好转,啊?是不是!”
  老管事闻言哽咽更甚,“陛下,便是再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欺君啊!是大人他……他说别惹您烦忧,不叫我们告诉您啊……”
  刘符一只手正搁在门上,闻言扭头狠狠瞪了管事一眼,双目赤红,惊得管事猛地跪在了地上。刘符到底还是一言未发,猛地推开了门。
  夕阳从他背后涌进去,拉长了深色的影子,正落在靠内的床榻上。待看清床上这人的脸,刘符愣了一愣,随即再忍不住,两行眼泪猛地滚了下来。他踉跄着几步扑倒在床榻边上,看到不过旬日不见的这人,见他面色苍白如纸,两颊瘦削,眼窝深陷,只留颧骨高高凸起,眉头仍是皱着,仿佛十分忧虑,不过四十有三的年纪,两鬓却已星星如雪。
  “景桓,景桓,我来看你了。”刘符轻轻道,却半天等不到反应,去碰他的手,已经凉了,刘符好像这才相信他的丞相已经死了似的,忍不住喉头一哽,伏尸恸哭道:“景桓!景桓!何以一病至此,弃我而去!”
  刘符痛哭良久,数次几欲气绝,半晌方息,被刘景与管事服侍着坐在了一旁的矮榻上,红着眼睛道:“丞相前几日还好好的,如何突然便薨了?”他一开口,才发现哭破了嗓子,声音哑得如同破钵一般。
  管事哪敢隐瞒,一五一十道:“大人自七日前便实已不能饮食,每日勉强能进些汤药,大多仍要呕出。前两日刚刚有些好转,便说政事堆积太多,叫下人扶到案前,一夜才歇两个时辰。到昨日呕了血,府中下人尽劝大人歇息,大人却推说身体不碍事。今晨病势突转沉重,呕血不止,差人入宫去请陛下,却不知陛下今日去渭南围猎,大人在卧榻上写好遗表,托齐王殿下去送,又在榻上撑了半个时辰气息不绝,但到底没等到陛下,在陛下龙驭驾临前半炷香的时候薨了。”
  刘符闻言,心中悲不自胜,又欲落泪,强自忍住,又问刘景道:“景儿,景桓临终前可有何遗言?”
  刘景怕重又引得刘符落泪,但又忍不住自己哽咽,闻言只得勉力稳住声音道:“丞相临终前,叫人取来一柄剑,抚剑对臣弟言:臣与陛下君臣相知十有一载,不期中道丧亡,不能共济事业,以全始终,饮恨无穷。陛下昔日解腰间剑以赐臣,臣持此剑,拓燕、赵之地,抚中国之民,今还此剑,以示臣终不负陛下知遇之恩。”言罢,刘景从桌案旁取来一柄长剑,双手捧到刘符面前。
  刘符抖着手轻抚剑鞘,片刻后拔出宝剑,剑身上寒光如水,涵波流转,剑柄却已被汗水浸得光滑。他将右手放上去,五个指头正好扣进微微凹陷的几个低洼中。刘符仰天长叹道:“王公为国如此,惜乎!天不假年,令我如失一臂!”
  当夜刘符回到寝殿,挥退众人,挑灯细看丞相所留遗表。只见上面写着:
  臣得疾日久,不期病转沉重,殆不自济。不及终事陛下,深以为恨。臣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臣之将死,所虑者三,谨以垂危之命,敬献遗诚。
  南梁虽困守江东,然君臣一体,将士用命,兼有长江天险,大小船只乃以千数,未可轻下,中国之地新平未久,百姓观望,臣僚不安,皆望陛下,若卒然南渡,臣未可知,此臣之一虑也。周发、何武,亡国之臣,常怀复国之志,明实恭顺,内怀狡诈,恐有他图,今此二人见信于君,恐日后为变,此臣之二虑也。突厥拥兵百万,虎视中原,今虽与我修好,然其人反复无信,久后必见刀兵,终为腹心之患,与南梁成前后夹攻之势,此臣之三虑也。
  伏愿陛下,北抚突厥,南结江表,外示以不动甲兵,内修文以自固。抚百姓以仁德,约官吏以明法,布天恩,实仓廪,拔中国之才,修水战之具。如此则二十年而北人俱服,待江南生变,陛下命一军入荆州而下江陵,顺江东下,则南梁之地,尽入彀中。诚如是,臣虽死而无憾也。
  臣昔日家贫,父兄皆殁于战乱,既无妻室,更无子侄,孤身以事陛下,今十有一年也。承蒙陛下不弃,以为辅弼,共创事业,言必听,计必从,后更忝居相位,又受大将军节,录尚书事,蒙陛下以军、国大事一体相托,德薄才疏,无以为念,未敢稍有懈怠,以误陛下。恩宠加身,人臣之贵以极,而明主不疑,何幸之有!
  今臣更无别念,惟愿陛下……
  刘符看着上面一整篇虚软无力的小字,再见不到昔日风骨,借着烛火看不了一行字便要落两行泪,泪水模糊,难以视物,频频拭泪以读,哽咽难言。“陛下”后面的字已潦草难辨,刘符只有凑近去看,半晌才辨认清晰。
  惟愿陛下圣体安泰,享国永久,我大雍国祚传之万代而不息。虽犹有万言,于今不能尽也。陛下于臣恩情似海,臣虽九死而不敢相忘。愿陛下深自砥砺珍重,万勿以臣为念。
  臣王晟叩首。
  刘符读来,只觉字字如刀,痛彻心扉,不禁抚表默然,泪落如雨。念及丞相与他共创事业,从小小的关中之地三面发兵,终于定鼎中原,追忆其间雄心宏图、筚路蓝缕,悲从中来,一时难尽,一夜终难成眠,下令辍朝三日,以示哀荣。
  后刘符力排众议,下令以帝王之礼将王晟下葬,比于霍光之事。至下葬之日,刘符身着素衣,亲扶灵柩,相送出城,临棺悼曰:
  惟君文武兼修,明睿持重,辅朕开国,以定中土,虽为君臣,亦师亦友。威震燕齐,神武赫赫,抚民修法,功业煌煌,功盖周公,勋过伊尹,天下蒸庶,咸赖康宁。欲与君共济天下,奈何事临垂克,遘疾陨丧!国失其辅,朕心若裂!生而不复,追加荣宠,今谥君武侯,以序其功。魂其有灵,享朕蒸尝。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言罢,抚棺恸哭,百官尽皆堕泪。十里白幡飘动,棺椁缓缓沉入土中。


第2章 
  当夜刘符诏刘景入宫,兄弟二人相对坐下,问道:“景儿,我令你师从武侯,至今已有四载,可有何进益?”
  刘景道:“不敢说进益,武侯常常教导臣弟严法宽政的治国之道,臣弟耳濡目染,每日都有所收获。”
  刘符笑道:“景儿一向勇略过人,现在说话也这么文绉绉的了。”言罢,笑容一敛,低声道:“我若令你为相,你待怎样治国?”
  刘景道:“臣弟自知文韬武略皆不及武侯,若为相,十年内不敢行何新政,但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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