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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带坏了。”
“师父说,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孩子……”小燕子叹息一声,道:“魔教东进,整个江湖都笼罩在一种邪恶的诡秘之中,必需要操刀一割,但必需要有霹雳手段的人,心地太好的人是不能操刀。”
“想不到老瞎子会这样教育他的弟子……”苟慧月幽幽一叹,道:“他和我订下了一场赌约,看来,他已经胜券在握了,你见着他时,告诉他,这场赌约我认输了,到时候,我会登门拜见,任他处置。”
“只怕老前辈再难见到他老人家了……”
苟慧月脸色一变,道:“为什么?以他深厚的功力,活上个百多岁并不是件难事,难道他……”
“家师把一身功力,已转嫁到晚辈的身上……”
“那是说,你害死了师父,老瞎子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苟慧月目中神光闪动,竟然隐隐现出杀机。
三公主只看得心神震动!
她知道师父的性格,这是真正的生气了,出手一击,必将是追魂夺命,她手中有剑,剑上寒芒颤动,似已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愤怒,大大有立刻出手,才能抚平心中那份愤怒、不安之意。
“老前辈误会了……”
小燕子无限委屈,急急地接着说道:“弟子虽然是愚昧,但也不敢如此大逆不道,但是,家师说他天年早尽,已经多活了好几年,就是在等着晚辈入门,他托请江叔叔代他物色一个……”
“哪一个江叔叔?他叫什么名字?”苟慧月打断小燕子的话,急急问道。
“江千里,江叔叔。”
“是他!”
“他是师父近年中,唯一交往的好友。”
“所以,你就接受了他转嫁给你的一切功力……”苟慧月激动地道:“让他油尽灯枯,早日绝命。”
“晚辈不敢!”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事情讲清楚一点……”苟慧月余怒仍存,杀机仍旧是未息去分毫。
“师父点了晚辈的穴道,以灌顶大法,传燃薪火,晚辈心中虽是悲痛欲绝,但却无能抗拒……”
“哼,可恶!他要死也该等我去认输之后才死啊……”
“家师传薪之后,告诉晚辈说,要我代他完成三个心愿,然后,就自闭石门,不再和弟子相见。”
“你是说,老瞎子还活着?”
“晚辈不知道,那座石洞深在山腹中,那扇石门是唯一通气的地方,关闭之后,与世隔绝,人在那种环境中,那里还能活得下去!”
“你怎么不将石门打开来瞧一瞧,老瞎子内功精深,已快成为金刚不坏之身,应该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嘱咐弟子,最快也要三年之后再启开石门,否则,那就是背弃遗命,害他沦入魔道……”
“有这样严重么?”
“是,晚辈句句真实,绝无一言一宇虚假。”
“他要你代他完成什么心愿?”
小燕子含着泪水,伤心地说着——一、尽力逐出魔教,以解武林之危。
二、不得出任朝廷,为官牧民。
三、要听江叔叔的命令行事,不得违命抗拒。
说着,小燕子抬眼望着葡慧月,又道:“所以,江叔叔要我和黑僧、白道走在一起,晚辈是不能不听了,何况,他们江湖经验丰富,日后,晚辈还要借重他们两人的帮助,完成心愿呢!”
“只有这些么?……”苟慧月望了小燕子一眼,忽然问道:“他还有什么惊人的嘱咐没有?”
“有!”小燕子道:“但,晚辈不敢说。”
苟慧月冷冷地说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天雷老人的衣钵传人,怎么会如此胆小怕事呢?”
小燕子笑了笑,轻声说道:“晚辈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在言语上开罪了老前辈,因为师父曾经说过,天下所有的人我都可以开罪,但是,绝对不可以开罪了你老人家——苟女侠。”
“老瞎子真的这么说过……”
“是,师父说,他最怕的人就是老前辈……”
“他怕我,……”
“但最敬重的人也是老前辈,师父如此,我这做徒弟的怎敢不怕。”小燕子语气真挚,脸上泛起了笑容。
但是,苟慧月却突然流下了两行泪水,道:“我误会他二十个年头了,我一直认为他轻视我……”
“不不不……”小燕子急急接道:“师父提起老前辈时,一脸诚敬之色,就好像是拜神求佛一样。”
“老瞎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多活几年,这两年我闭关静思,也把很多事情想通了。”苟慧月道:“可是,你竟然等不及我去见你,就这样死了。”
“老前辈!”小燕子黯然接道:“师父留了一封信给你。”
“怎不早说,在哪里,快拿给我……”
小燕子道:“留在石室里,仍然揣在师父的衣袋里。师父说,晚辈如若有缘能见到老前辈,就把这件事奉告前辈,如是无缘相见,就要晚辈启开石室之后,把它烧了,而且不得拆阅。”
苟慧月抹去脸上的泪痕,极尽轻声地说道:“小燕子!有什么要我帮忙你的地方,只管提出来吧!”
“如有苟女侠出面主持大局,中原武林同道就有救了。”
随着话声,江千里大步走了进来,黑僧、白道和王彤鱼贯相随身后,也一一的走了进来。
第二十一回 如此嫖客
翌日一早——王彤还没来得及去拜会马文中,马文中便率同开封府知府尹守义,又来到了客栈,准备拜见三公主。
这次仍是由王彤接待。
三公主则托病未出。
至于江千里,由于不方便和马文中见面,自然也未露面。
不过江千里心里有数,马文中可能已知他随同三公主来到开封,只是也不方便向王彤详问而已。
马文中曾一再向王彤表示,希望三公主能率领随从人员,进驻抚署行馆,如此也好方便接待。
但被王彤婉言谢却。
当日午后,开封城内最大的一家妓院“迎春阁”,来了三位年轻贵客。
不消说,这三人正是赵保、陈宏与小燕子。
这三人本来就仪表不俗,再加上衣履光鲜,在“迎春阁”来说,毫无疑问是贵客临门。
“迎春阁”不愧是开封城内最大的秦楼楚馆,仅看进入大门后那设有假山水榭、亭台回廊的宽敞庭院,就有着无比的气派。
这里共有百来位姑娘,每位姑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形容为“美女如云”绝不为过,可惜那时候的女人都是不露腿的,否则必定还可加上一句“粉腿如林”的形容词。
在小燕子等人的想像中,此刻的“迎春阁”一定是门可罗雀,生意清淡。岂知大谬不然,寻芳客们涌进门的,照样还是人潮汹涌,络绎不绝。
生意好得很。
原来嫖客们有人身中虫毒的事,多数人并不知情。
有的虽然听到传闻,也并不相信毛病是出在“迎春阁”的姑娘身上,更何况至少半数以上到这儿来的,目的只是让眼睛过过于瘾,并不一定要“真刀真枪”上阵,原因是春风一度的代价所费不货,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
两名龟奴正站在大门进口处,他们眼尖,一见有三位贵客上门,便有一名叫尤三的哈着腰,全身骨头不到四两重的迎了上来。
尤三以九十度的鞠躬,眯眼咧嘴的笑迎道:“三位大爷请到花厅坐!”
小燕子望望陈宏和赵保,并未说什么。
陈宏和赵保在这方面是老手。
在京城时,他们曾经是八大胡同的常客,两人点了点头,便在尤三的陪侍下由水榭一侧登上了花厅。
所谓花厅,若拿现在的名词来讲,就是贵宾接待室。
里面分成若干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都布置得十分高雅。凡是有身份地位的客人前来,多半先请到这里,然后再召唤姑娘。客人中意了以后,姑娘就把客人领到自己房间。当然,相熟的客人就用不着这一套了。
进入小房间,小燕子三人坐下后,尤三忙着倒茶,一边咧嘴问道:“三位大爷好像是初到开封来的吧?”
陈宏道:“你的眼力不差,不过只说对了一半。”
尤三怔了怔道:“大爷这话怎么讲呢?”
“我们只能说是初到‘迎春阁’来,至于开封,却已来过多次。”
“如果是这样,三位大爷从前那几次到开封来,简直是白来了。”
陈宏故意哦了声道:“现在该我问你这话怎么讲了?”
尤三张着蛤蟆嘴道:“小的是说若来开封,谁都不能不光顾‘迎春阁’。”
“有这种事?‘迎春阁’居然是不来不可,如果不来,会有什么害处?”
“至少会让您心情不愉快,就像肚子饿了没吃饭一样。”
“有这么严重吗?”
“小的绝不敢骗三位大爷。”
“那就怪了!”
“大爷有什么奇怪的?”
“我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可是肚子并不觉得饿,如果肚子饿了,也是要到饭馆去解,莫非你们这里也开饭让吃不成?”
尤三干咳了两声道:“如果三位大爷要吃饭,小的可以马上到外面叫。”
“不必了。”
“那就用些点心吧!隔壁就是点心房,小的现在就去拿。”
“也不必了。”
尤三这才稍微安静下来,搭讪着问道:“三位既然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一定还不会有相熟的姑娘,小的现在就去替大爷们叫三位姑娘,不知三位大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陈宏哦了声道:“你先说说这里都有什么样的姑娘?”
“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不高不矮的、不胖不瘦的,全看客人的爱好。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总统而言之,不管是什么体形,没一个不漂亮的。”
“有没有聋的、瞎的、塌鼻的、兔唇的、缺手断腿这一类的姑娘呢?”
尤三听得有些哭笑不得,龇着几乎要滴出油来的黄板牙道:“您老开玩笑了,就是打着灯笼找,在我们‘迎春阁’也找不出这种人来。”
陈宏不动声色道:“如果我们喜欢的就是这种姑娘呢?”
“大爷越发取笑了,世界上恐怕还没有这种人吧?”
“那是你少见多怪,我们三个就是这种人。”
尤三呆在当地,不知该再说什么才好。
陈宏喝了口茶道:“既然你们这里找不到我刚才所说的那种姑娘,我们也只好将就点了,现在你把所有的姑娘都召集来,让我们自己挑选一下,怎么样?”
尤三苦笑道:“大爷,您这不是让小的为难吗?”
“你有什么难处?”陈宏故意问道:“你做的不就是这种事吗?”
“我们这里的姑娘有一百多位,而且现在房间里多半已有客人,怎可能把所有的人都召集来?”
“那就把没有客人的姑娘都召集来。”
“没客人的姑娘,恐怕有几十个,若统统叫来,这里怎能容纳得下?”
“那就分批前来!”
“这……”
陈宏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茶几上道:“这是一点小意思,不管召集来的姑娘我们中不中意,银子都是你的。”
这锭银子足够尤三两个月的薪水,尤三岂能不看着眼红,虽然陈宏要求得过份,看在银子份上,他也非照办不可。
于是,他忙不迭的揣起银子,哈着腰道:“小的现就去叫姑娘来,不过姑娘分批前来,时间也许会耽误久一点,大爷千万要耐住性子等。”
他说着,便奔出小房间。
小燕子大为不解的问道:“陈大哥,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陈宏像胸有成竹般再喝了一口茶道:“当然是要找出会下虫的姑娘来。”
“你凭什么能看得出来?”
“凡是擅于虫术的,多半出自万虫门,万虫门出身的多半带一些妖气,只要留心观察,就不难看出蛛丝马迹来。”
“陈大哥相信你有这种眼力吗?”
“这是当然的事,谁都有这种眼力,待会儿姑娘到了,两位也要帮着仔细看。有句话说,眼睛要盯到肉里去,凡是心术不正的,反应必定与众不同,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小燕子和赵保两人,只有姑妄听之。
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