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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竹没有告诉江千里,什么人点了韩涛的穴道,江千里也不便自作主张的说出一个人来。
“我相信江兄,但暂时还不便去探望韩总捕头,以免露出风声,等办完三公主的案子再说。”
“唉!我告诉你这些事,就是要你小心应对,咱们的计划要改了,一切都早作安排,也许还可以混一时……”
燕飞道:“江兄,我看,小燕子你得先带走了,马巡抚要收他作义子,虽是一句戏言,但也不能不防……”
“这件事,要弟妹来决定了。”
燕夫人滚下了两行泪,道:“官场如此的凶险,不作也罢,既然伯伯喜欢小燕子,就带他去吧!”
“对!三公主的案子有个定论,我就辞去这个职位,回家去作个田舍农夫,过几年安静的日子。”燕飞目注贤淑的妻子,道:“真也该好好陪陪你了。”
江千里心中暗道:想辞去这个职位一走了之,只怕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心中话并未说出口,因为燕夫人似是想到了很多,泪珠儿一颗颗的滚了下来。
他不愿再惊吓到这位善良、贤淑的小妇人了。
燕飞皱皱眉,道:“夫人,不要哭了,江大侠是武林高人,小燕子跟着他比跟咱们有出息。”
“我不是担心小燕子,他跟着江伯伯我很放心,我担心的是你”我……“燕飞摇摇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面是金技玉叶的公主身份,一面是裂上封疆的方面大员,也是你的头顶上司,你就算查出了三公主的下落,你又将如何?
……“
燕夫人举手抹去泪痕,道:“公事公办,还是放手不管?……”
“这个……”燕飞想了一下,道:“照道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可是,马巡抚的官高位尊,找不出明确的证据……”
“就算能找出证据,也不会很明确……”燕夫人黯然接道:“你斗不过他的,他是一品公卿,你不过是个开封府街的捕头而已,怎能扳得倒他……”
江千里暗暗赞道:看不出这个娇弱的小妇人,竟有如此见解,勿怪燕飞提到夫人心中会有些敬畏了。
“夫人……”燕飞微微一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非江兄点醒,我连做梦都梦不到三公主失踪一事会牵连到巡抚大人,心中全无防备,难免被他算计,现在既然知晓内情,自会有些准备,夫人请收拾一下,天一亮就离开这里,回归原籍,如若情势有变,我立刻赶回去和你会合……”
“你弃职潜逃,官家岂不是会绘形缉拿,天下虽大,恐怕也没有我们容身之地了……”
“夫人不用担心,我做了二十几年的捕头,自会有逃走的办法。”
燕夫人叹息一声,道:“好吧!妾身一切从命就是,好在小燕子已被江伯伯带走,少了一份心事,我回家等你一年,一年内没有消息,我就……”
江千里见两人在研讨今后大计,不便插口,此刻听得燕夫人口气不对,急急说道:“三公主失踪一事,是震动朝野的大案子,马巡抚绝难一手遮天,就算准备拿尹知府和燕老弟作代罪羔羊,也无法减去本身的罪行,官方的追查拿问倒是不足为虑,可忧的是马巡抚那身不为人知又卓绝不凡的武功,和他那深沉的心机、谋略,无法预测出他下一步用的是什么方法?照目前的情形看来,咱们追索三公主行踪的计划,倒是要暂停下来了。”
“江兄有何高见,燕飞洗耳恭听。”
“是啊!江伯伯指点我们一条明路,我们终身感激。”燕夫人盈盈站起,跪了下去。
“起来,起来……”
江千里急得瞪大了眼睛,又不便伸手去扶。
燕夫人相当聪明,很懂得适可而止,站起身子,擦去泪痕,道:“我去厨房替你们加两个菜。”
说罢,转身而去。
江千里暗暗点头,忖道:这个小妇人聪明得很,明里下厨做菜,事实上,是有意避开好让我和燕飞能无所顾忌的畅所欲言。
等燕夫人送上添加的酒菜时,江干里和燕飞的交谈已近尾声,燕夫人听到江千里最后一段话。
“马巡抚可能错估了王重山,也少算了摘星手王彤这个人,如果我推断不错,内宫统领王彤会尽快赶来,这等宫闱隐密,不是你们专伺追捕盗匪的捕头能够了解,只要三公主还活着,这件事暂时不会揭开来,你只要想法子拖延时间,等王统领赶到开封府由他接手,到时……”
燕夫人听得很用心,但她却低着头,没有接口。
燕飞却连连点头,道:“对,对,江兄果是见识卓绝,王侍卫那边我不便说什么,还请江兄交代他一声。”
“王重山出身武当门下,对江湖中的阴诈早有了解,只是经验欠缺一些,我会安排,燕老弟只要和他紧密合作就行了。”
目光转注燕夫人的脸上,江千里又缓缓接道:“弟妹,我要带小燕子走了。”
燕夫人点点头,道:“几时动身?”
“天亮就走!”江千里说道:“三公主的事,我已和燕老弟谈出了一个办法,拖延时间,以待援手。”
“有江伯伯替我们借着代筹,贱妾就安心多了。”
燕飞笑了笑,道:“江兄的设计很高明,我相信可以应付下来,现在,我去替你雇好车子,天一亮,你就带着小燕子一起出城,不用等我回来了。”
燕夫人点点头,道:“我和江伯伯在哪里见面?”
江千里道:“我在琉璃塔下等你们。”
燕夫人未再多问,她心中明白,江千里和燕飞也为她的去处作了安排,也许不再回归原籍,当然,最好是跟着小燕子。
暂别了丈夫,能跟儿子在一起,也是一种安慰。
可惜的是,她的希望落空了。
江千里如约在琉璃塔下出现,但他只将小燕子带走,燕夫人并没有回归原籍,却寄居在开封城东十里外的封家堡中。
那是一处百户人家集居的小寨子。
江千里遣走了篷车,亲自送燕夫人进入了封家堡。
封家堡百户人家全都姓封,保主是一位四十左右的虬髯大汉,对江千里似是极为的恭敬。
燕夫人被安排在一座独立的跨院中,还有一位中年的老妈子伺候,江千里并没有为两人引见,封堡主也不问燕夫人的身份,一切行动,似乎是尽量保持平淡,不愿意多说一些话儿。
江千里安置好燕夫人,低声说道:“将小燕子送过去我就来看你,只管安心的住下来,燕老弟知道这个地方,为了保持隐密,非必要,他是不会来的。”说着,他瞧了燕夫人一眼,然后,带着小燕子离开了封家堡。
燕夫人直愣愣的盯着小燕子,直到不见踪影。
第七回 险恶阴谋
鱼化龙从小在一座寺院中长大,十二岁才被师父带走学艺,所以,对和尚有一份特别的尊重,但答应了心印大师之后,深觉不对,却也不便反悔。
此时,忽见王彤向前冲来,正合心意,立刻挥刀迎上。
王彤右手执刀,对挡两个冲上来的黑衣人,左手疾抬,迎向斩马刀。
鱼化龙刀势沉重,王彤接下一刀,整个左臂都麻了起来。
但那强烈的撞击,也震动了机簧,两枚银针疾射而出。
任是鱼化龙武功高强,但在这等近距离内,又全无防备之下,两枚银针一中前胸,一中右肩。
力道强劲,深入筋骨。
鱼化龙呆了一呆,道:“好歹毒的暗器。”
王彤大喝一声,一刀劈下,震落了鱼化龙手中的斩马刀。
手执摺扇的蓝衫人,急急冲上,扶住了鱼化龙,退了下去。
两个黑衣人却舍死忘生的冲了过来。
王彤已存心要试试这些黑衣死士的威力,一刀快斩,迎面而下。
黑衣人身子一弓,硬向前冲了过来,手中单刀,直搓小腹。
果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王彤左脚飞起,准确无比的踢中了黑衣人的前额,身子也同时横移半步。
刀锋掠过身侧,划破了衣衫。
但那黑衣人被王彤一脚踢飞起来,当场毙命。
第二个黑衣人已直直的冲了上来,一刀直刺前胸。
王彤右手一翻,刀势上撩。
想不到那黑衣人竟然不肯让避,一条右臂被齐肘切断。
但黑衣人的刀势不变,带着一截断臂,划过王彤右肋,割出一条三寸多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这等凶狠的打法,使王彤也有些惊怕了,如果再有两个黑衣人攻上来,王彤自知无法应付了。
就在王彤一怔神间,那断去一臂的黑衣人,忽然一头撞了过来。
双方近在咫尺,王彤让避已是不及,被那黑衣人一头撞在前胸上,人也被撞得倒飞而退。
王彤内功精湛,借机退回厅中。
两扇沉重的木门,突然掩了起来。
鱼化龙受伤之后,那蓝衫人似已接下了大权,高声道:“在下不似鱼总寨主仁慈,如若诸位不肯齐刀就缚,在下可要以火攻了。”
王彤一面敷药,一面说道:“那些黑衣死士果然利害,不知他们是如何训练出来的?老和尚,王某幸未辱命,他们果然要用火攻了。”
“好,诸位!还是小心一些,也许,他们先要试攻一阵,再用火攻。”
王重山、刀公子都被那黑衣武士不要命的打法给震住了,那不是搏杀拼命,而是拿性命作全力的一击,只要伤到敌人,他们就死而无憾了。
江湖上从没有这样的打法,中原武林中也没有这样的武功。
但见火光闪动,浸油的火球纷纷向大厅投来。
同时,前后四个窗子也同时击破,火球投入了大厅。
心印大师禅杖挥动,挑起火球,投掷窗外。
王重山、青衣人用长剑封闭窗口。
原来,那松油浸过的火球,燃烧之力,十分强烈,不易扑熄,处置不当,就会散落一地,到处是火。
王彤包好伤势,向外望了一阵,叹口气道:“老和尚,他们已经在室外架起了木柴,大火已起,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无法逃过这场劫难了。”
心印大师道:“老袖这方外之人,被你拖下水来,我都不担心自己的生死,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行……”薛百胜冷冷地道:“两位可以死,在下万万不能死,我还有心愿未偿,这次只好变卦了,如若两位今夜能得不死,我欠两位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时辰,日后加倍奉还就是。告辞了!”
心印大师禅枝一横,挡住了去路,道:“你算过没有?冲出去,生离此地的机会有多大?”
“一半一半……”薛百胜道:“在下如不恋战,逃生的机会很大,何况,鱼化龙又受了伤,无能再战。”
“那些死士……”心印大师低声说道:“不但受过严格的训练,而且,似是受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控制,在未得证明之前,我不敢断言,他们是被药物还是其他的方法所影响,使他们一直保持了一种高昂的亢奋,所以能视死如归。”
刀公子微微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风雷刀法虽然冠绝一时,但在精神亢奋、全无畏惧的意识下,刀法的威力会受到很大的损害。”心印大师道:“就算你刀刀取胜,又能杀得几个?他们会找出破绽,把你干掉的。”
“这么说来,当今武林之世,没有人能够对付他们了?”刀公子虽然口中不服,但已不再坚持离开厅堂破围而出的计划了。
“那也不是,少林寺的罗汉阵至少可以抗拒住他们攻势,五行剑阵也可以和他们放手一搏,至于一个人,武功再高,只怕也无法抗拒。”心印大师无限黯然地道:“因为,他们不怕死亡。”
但见火光大起,堆在厅外的干柴,已被引燃。
大厅内外,已被火势隔绝。
心印大师低声道:“跟我来!”
他们转奔大厅一角,竟然在壁角处,揭开一块方石。
在这么一座禁闭犯过僧侣的地方,竟然有一条地下密道,真是完全出人意外的设施,太绝了!“
心印大师要王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