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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玖这才有了点反应,又燃起了希望,问道:“韩先生,小瑜真,真死了吗?”
“嗯……”韩倾岳声音低沉道,“死了。”又补充道,“被人吸尽真气而死,脖子上还有红印,应该还被掐过脖子,真残忍。”
怪不得王小瑜临死前想说话但是说不出声。
刚点燃的希望又一下子被毫不客气地掐灭。颜玖怔了怔,脸色也变得更加煞白。
见颜玖这般表情,韩倾岳反倒不紧不慢地掏出了自己的那套银针,忽然问道:“你们有谁杀过鱼吗?”
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韩倾岳分别在王小瑜的头上、指尖上、肩上扎了好几根针,然后回头看了看已经有三分傻气的几个人,无奈道:“没自己杀过鱼总该见过别人杀鱼吧?”
颜琰忍不住道:“韩先生,你就别打哑谜了,有话直说吧!”
韩倾岳叹了口气,起身踱步道:“有的鱼,即使头被剁了,五脏六腑也被抠出来了,身躯还是能活蹦乱跳的。”他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继续道,“越肥的鱼,越扑腾得厉害,放到油锅里一时半会儿都死不了。”
吴消寞不解道:“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韩倾岳抬手指了指王小瑜,道,“这条胖鱼死是死了,不过命大,没死透,还有的救。”
“真的吗?”颜玖听到这句话,激动道。
“别高兴得太早,我话还没说完。”韩倾岳摆摆手,继续道,“我暂且牵回了她唯一一丝生命之线,不过这丝线保不住什么时候就突然断了,所以要尽快找人救她。”
“那找谁呢?”吴消寞疑惑道。
韩倾岳沉吟道:“这种情况,我师父应该能对付得过来。”
“那先生的师父现在何处呢?”
韩倾岳苦笑道:“不巧,他老人家前几年归西了。”
吴消寞他们一口气刚要出口就突然被硬生生地噎进了嗓子眼里。
“不过你们别沮丧,我师父还有个师弟尚在人世,虽然我这位师叔的道行没我师父那么高深,不过也远在我之上了,他或许可以一试。”韩倾岳接着道。
那口嗓子眼里的气终于又吐了出来。
吴消寞心想,如果不是看在这个韩倾岳曾经救过颜玖性命的份上,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要狠狠揍他一顿的。
颜琰也在心里怀疑,王小瑜真的是他的亲师侄吗?
颜玖倒是不在意韩倾岳说话大喘气,急切道:“那请问先生的这位师叔是哪位高人呢?”
“这人的名字你们应该都没听过,毕竟他已经退隐江湖数十载了。”韩倾岳继续卖关子道,“他就是当年号称‘绝手怪道’的太虚子前辈。”
“太虚子?”吴消寞吃惊道,“哪个太虚子?”
“我都说了你们一定没听说过。”韩倾岳无奈地摇摇头,“世上能有几个太虚子?当然是住在九重山上的那位九重太虚了!”
吴消寞和颜玦对视道:“师父!”
这回轮到韩倾岳吃惊了:“师父?”
“先生有所不知。”颜琰笑着解释道,“太虚子前辈正是消寞和六妹的师父。”
颜玖也高兴道:“太好了,小瑜有救了!”
颜玦虽很高兴,但又寻思道:“可是我跟了师父这么多年,也没听师父谈过他会什么医术啊……”
吴消寞也不置可否。他犹记得自己来九重山上的第一年,一日进林子里摘野果时,不慎被一条缠在树上的毒蛇逮了一口,太虚子当即帮他把毒血吸了出来,并薅了一把草药往伤口上一拍。
那时吴消寞甚是感动,能遇到对徒弟如此奋不顾身的师父实在是前世积德,暗暗发誓从此一定要为太虚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做一辈子忠心耿耿的好徒弟。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到晚上就自动破灭了——手臂上本来就两个牙孔大的伤口,一下子烂了巴掌心那么大的一块。
他吓得赶紧去找太虚子,太虚子捏起手臂一看,猛拍了下脑门:“坏了!敷错草药了!”然后让吴消寞赶紧将伤口上的草汁洗干净。
“师父,洗干净之后呢?”吴消寞委屈巴巴地问道。
太虚子捻了捻下巴上还没长长的小胡子,道:“我也不清楚,等它自己慢慢好吧。”
本来几天就能结痂的两个红点点,到最后费了一个多月才长好了。
后来有次吴消寞自己翻医书,无意间翻到《白毒志》那章时,才发现那一日在树上咬他的蛇不过是一条颜色艳丽点的小水蛇而已——根本没有毒。
自此之后,吴消寞大大小小的伤都不敢拜托太虚子了,生怕他一个热心肠,又给他整严重了。
因此吴消寞听到韩倾岳说太虚子能够救王小瑜时,心里不由得担心他会将韩倾岳给王小瑜好不容易牵回来的那条生命之线给活生生地扯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我救不回来的人。
没有我圆不回来的话。
第41章 缘来客栈
1。
这场春雨下的时间比较久,屋外像拢了一片珠帘一样,隔开了两个世界。
吴消寞和颜玖无言地坐在庭院中的围栏内。
虽然韩倾岳说王小瑜还没有死透,但是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吴消寞不知道颜玖现在在想什么,可能和他之前看到柳一湄死时的心情差不多吧。吴消寞从怀里掏出一块绸帕,里面包裹着一支金灿灿的发簪,这是柳一湄之前一直戴着的金簪,也是了结自己性命时所用的那支金簪。
吴消寞将金簪举到眼前,细细地观察着它的纹路构造。
而颜玖则是眼都不眨地盯着左手臂上那道被王小瑜掐破的月牙形的伤口。
雨水从红漆的围栏上溅到两个人的脸上,吴消寞收回思绪,看了看颜玖,关心道:“小玖,下雨天你的伤口还酸痛吗?”
颜玖面无表情,不做应声。
见颜玖还在出神,吴消寞叹了口气。这件事已经通知了王小瑜的父亲庖三刀,庖三刀过来看过王小瑜后,想要和颜玖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说,最后只嘱托韩倾岳一定要将王小瑜带到九重山上救活。
现在颜琰他们已经在打点行李、马车了,事不宜迟,一切准备妥当后就启程去找太虚子。
雨势小了些,宫珝撑着伞进来了。
“听说小瑜姑娘遭遇不测?”宫珝一边收起伞,一边问道。
“嗯。”吴消寞点头。
宫珝正色道:“我觉得事情不妙,刚刚有人在叁汾河畔发现了一具干尸。”
“什么?”吴消寞站起身,震惊道。
已经许久没有动静的干尸案,如今又出现了,现在是第三具干尸。
宫珝道:“应该是被吸干血后抛尸河中的,但是由于昨晚涨潮了,今天退潮后尸体就暴露在岸上了。”
吴消寞拧眉想了想,王小瑜遇害,第三具干尸,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很近,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吴消寞突然灵光一闪,对宫珝道:“小侯爷,我先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小玖就麻烦你照顾着了。”说完便一个飞身跳过围栏,冲进雨里。
“诶,你不带伞吗?”宫珝高声提醒道,吴消寞已经不见人影了。
宫珝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还在发呆的颜玖,摸了摸他的头:“小玖,外面凉,我们先进屋吧。”
2。
街上没有什么人走动,吴消寞一路奔跑,赶到了缘来客栈。
楼下的伙计正招呼着客人,见到满身是水的吴消寞,一时讶异,道:“这位客官,您是要……”
吴消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径自走到柜台处,问掌柜的道:“昨天住在这儿的两个人呢?”
掌柜被问得一头雾水,结巴道:“什,什么人?”
吴消寞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着急了,没有说清楚,于是解释道:“两个男的,和我差不多大,其中一个冷冰冰的,应该带着一把很气派的宝剑。他们昨晚不是宿在这里的吗?”
掌柜一听,恍然道:“是是是,的确有这么两个人。”
吴消寞紧接着问道:“那他们现在人呢?”
掌柜的脸色一变,露出商人特有的奸笑,道:“这是客人的私人信息,还不能……”说着手拨弄起算盘。
吴消寞了然,换做以往,他一定会把这个掌柜的臭骂一顿,但是现在他等不了,于是直接摸出一块碎银扔到桌上:“快说!”
掌柜的将碎银放进柜上的聚宝盆里,笑眯眯道:“这位客官,太不巧了,那两位客人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吴消寞还是不愿相信,确认道,“那他们去哪儿了?”
掌柜的讪笑道:“客人要去哪儿,哪是我们能知道的?”
吴消寞气得用力拍了下桌子,转身就走。
这时一旁的伙计突然开口道:“我今早听到他们说好像要去沩州。”
“沩州?你确定?”吴消寞抓住那个伙计的胳膊道。
伙计用力点头道:“对,我今早给他们送热水的时候听见他们商量的。”
吴消寞敛眸,但是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皱眉道:“等等,他们?他们两个睡一间房?”
伙计又点头。
“就你话多!”掌柜的过来啐了一口伙计,然后朝吴消寞谄笑道,“是这样的,昨晚来看花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客栈房间不够,那两位客官原本没地儿住的,不过那个带刀的活生生把别人给吓跑了,才空出一间房来。”
“我知道了。”吴消寞瞟了掌柜的一眼,问伙计道,“是哪个说要去沩州的?”
伙计仰着脸想了想,道:“是那个矮一点的。”
“花弋翱?”吴消寞不自觉出声。
“对对对,另一个人是喊他花弋翱。”伙计连连点头,肯定道。
“多谢!”吴消寞若有所思,片刻不留地转身离开了。
掌柜的见吴消寞的身影被大雨隐去,才回头拍拍伙计的肩,递给他几个铜板,道:“继续干活儿吧。”
3。
吴消寞走在街上,心里纳闷,花弋翱去沩州干嘛?他曾经说过,有几个地方他是绝对不会去的,其中就有沩州。
吴消寞还清楚地记得花弋翱当时的嘴脸:“沩州我是不会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的。听名字就觉得虚伪不善,穷山恶水出刁民,据说这个地方的盗贼可多着呢,我才懒得去抢生意。”
吴消寞好笑道:“你不能因为仅仅看到人家的名字,就说它虚伪不善吧?”
花弋翱翘起二郎腿,固执道:“反正我就看这个地方不爽,没什么油水,鸟都不会愿意在这个地方拉屎的。不像它隔壁的锦州、楝州,富得流油。”
吴消寞无奈地摇摇头,笑道:“行行行,我知道了,鸟都不会拉屎的。”
花弋翱点点头,但是又马上反应过来,狐疑道:“吴消寞,你什么意思,你是讽刺我不会拉屎吗?”
“冤枉!”吴消寞无辜道,“明明是你自己讲的。”
因为这段对话里多次出现某个不雅的词汇,所以吴消寞印象很深,吴消寞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花弋翱和他讲过的话他一般都记得很清楚,还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忘记,大概就因为他的“鸟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罢。
不过花弋翱为什么又突然去了沩州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推到晚上了~
第42章 阴差阳错
1。
吴消寞从缘来客栈回到悦人馆后,颜琰他们已经将行李准备妥当了。同去九重山的还有韩倾岳、颜玖、颜玦。
宫珝和颜琰两人,一个因为侯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