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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从兜里一摸,发现身上只有这一两银子,若给了自己便两手空空了,犹豫了一下,见那道人躺在地上一幅死皮赖脸的模样,摇了摇头,说:
“拿去!”
那店家连忙接过银子道谢。
店家几人得钱便回去了,肖潇转过身,用脚尖踹了踹地上那人:
“喂,死了没啊,没死快起来,我可再没钱给你收尸了啊!”
道人听了,用手拨了拨挡在脸上的乱发,露出脸上半个铁皮面具,朝肖潇伸出一只手:
“拉我起来!”
肖潇见他口齿清晰,才知他刚才是佯醉赖账,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你被打残了吗!
自己不会起!”
那人依旧伸着手说:
“英雄好人做到底,都帮我给了酒钱了,为何不再拉贫道一把!”
说完露出一个微笑,虽只有半边脸露在外面,可那半边脸尽是比女人还妩媚,肖潇看得一怔,不自觉的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那道人拍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一下衣冠,忽见肖潇兀自转身走了,连忙喊到:
“英雄慢些,贫道还未道谢哩!”
肖潇边走边朝身后挥了挥手,头也不回说道:
“不用了!”
话音刚落,那道人便掠至面前,笑着说:
“贫道还欠英雄一两银子呢,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怎能这般不知事理!”
肖潇一惊,敢情这人武功不弱啊,自己人高步宽,本又走得快,他竟然一句话的功夫便能追上,那他刚才被人打恁的不还手?!
肖潇心里纳闷,故意一提气,使出轻功,瞬间加快了步伐。
“英雄,英雄,咱们萍水相逢,贫道还未知你姓名!”
他居然还可以跟肖潇头肩相并着对话,而且神定气若,看来是颇有修为之人。
肖潇见甩不开他,走了两里,因彻夜逃亡滴水未进,自己都有些累了,只得停下。
瞧那道人仍然气息均匀,心下一惊,说:
“你跟着我干嘛,我说了不用道谢!”
“英雄自是宽厚,但贫道却不能知恩不图报!”
肖潇听他一口一个英雄的叫,想到自己本是靠着随从李素牺牲才从战场上脱逃,哪里称得上是英雄,心中如有万根芒刺,黯然道:
“我姓肖,单名一个潇字,英雄不敢当,你自去别处,我还要赶路!”
那道士却说,
“肖大侠,我见你眉目之间神忧情伤,定是有什么难事,不如说出来让贫道替你分分忧,也算是报答大侠慷慨解囊相助之情了。”
肖潇听了心里苦笑,我的难事,你一个酒钱都付不起的道士如何相助?
便只是对他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那道士还不死心,依然追在后面说:
“贫道道号截虹,无门无派,散人一个,云游四海,若大侠不弃,便一道同行罢,说不定有需要贫道的时候呢。”
肖潇心里想,这人难道没姓没名,只说个道号与我什么意思?
算了,看来一时半会儿也甩不掉他,让他跟一段时间,他觉着无聊了便会自行离开。
想着便也没回他,兀自朝前走了。
截虹见肖潇不置可否,连忙跟在身后,也不管肖潇爱不爱听,絮絮叨叨的开始扯东扯西,肖潇只当作蝇蚊嗡嗡作响。
肖氏三代为将,战功彪炳,身边不乏有些的脸朋友,肖潇寻思着,想起附近城镇一位王姓官人是当初同僚,因战场上受了残,辞官在家,有良田商铺,生活还算富足,便萌生了投奔之意。
肖潇寻得王氏后叙述了自己战场失意之事,王氏亦是扼腕叹息,但也劝道:
“你说有人泄露军情置你于死地,无凭无据的哪里去查,何况你现在是个逃兵,回去后怕是要军法处置,不如我与你一些钱财,找个清静僻远之处安生度日罢,你家里我会找人传话,让他们放心。”
肖潇心里一听,知道王氏是个安稳之徒,断不能与之计较,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要去调查这事,少不了使金银钱财,便顺口答应了王氏的建议。
肖潇收拾了包袱,与王氏道别后再次启程,截虹问:
“肖大侠接下作何打算?”
肖潇心想,若有人出卖军情,致使将士冤屈,这地方上的官员都畏首畏尾,耽怕也如王氏一般只求安稳,不如直接去京城打听来得好。
打定主意后便说:
“去京城!”
截虹也拍掌叫道:
“好,京城人物繁博,是个好地方!”
肖潇无奈道:
“怎的,你不回你哪座山哪座洞府修炼,还要跟我浪迹尘世?”
“贫道自云中来雾里去,居无定所,衣不裹食,遭尽世间白眼,好不容易遇到肖大侠这般耿直善良之人,自是不忍离别。”
肖潇心里苦道,敢情你是没钱吃喝,反道赖上我了。
果不其然,每到一处客栈,截虹总要喝得酩酊大醉,肖潇想,此人底细不清,还是小心为妙,即便他无坏心只是想蹭吃喝,但将无辜之人卷入自己纷争也是不对。
于是,一日趁其大醉在房间不省人事之时,肖潇偷偷了了帐,租了一匹脚力,连夜走掉了。
路上,肖潇心里得意,任凭这人轻功再好,醒了也不可能赶上自己了,这截虹一进饭店酒肆,就要最贵的酒菜,真真不是花的自己钱!
我这钱是要留着去京城打点用的,岂能被你白白浪费了!
还好总算甩脱了这包袱,这一想来觉着舒心,取下腰间一壶酒,咂了一口。
突然后面飘来一句,
“肖大侠慢些,贫道快赶不上啦!”
肖潇
“噗”
的一声,把酒喷了出来。
话音还没落,截虹已经飘到了马前,肖潇不得不勒马,愕然道: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怎么……”
“肖大侠怎的连夜赶路也不与我说声,让我好等!”
说完竟然翻身上马,坐在了肖潇身后,还说道:
“租一匹脚力也好,省些力气好在京城里吃喝玩乐!”
肖潇觉得自己是遇上了鬼。
两人进了京城,果不能与地方城镇相提并论,只见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甚是繁华热闹。
两人找了落脚处,正饭桌上吃喝,那截虹又开始唠唠叨叨,肖潇却低头不语,寻思着怎么去寻京城里的相识,截虹见他神情凝重,悄声说:
“肖大侠,你是不是想打听些什么,我知一处地方,是打听各种消息的好去处,你想一同去不?”
这一路上肖潇见截虹并无二心,又觉得他身手不凡,慢慢对他放下了戒心,时不时的已将自己心事透露了八九分。
看来截虹现在已经猜出他的顾虑,便问道:
“什么地方?”
截虹见肖潇有意,撇下满桌酒菜,拉着他便起身,
“你跟我来便是。”
肖潇跟着截虹在京城大街小巷窜来窜去,正当他耐心要磨尽时,截虹停住了,指了指前方,
“到了”
肖潇抬头一看,见前方华楼雕梁,明灯高挂,悬
“宜春院”
匾额,心下已猜到一二,问道:
“这、这什么地方?”
“南院”
肖潇一听,憋红了脸怒道:
“好你个牛鼻子老道,竟然攥我来这种地方,你,你一个修道之士,酒肉不忌也就算了,竟然寡廉鲜耻到如此地步,还有这等嗜好!
真,气煞我也!”
说完便要愤然离去。
截虹一把拉住他说:
“肖大侠正人君子,可你要打探非凡之事,必得来非凡之地不是么。
这朝堂明文禁止狎妓,但这个地方却是个例外,那些权贵出入南院却无人干涉,只要你舍得花钱,不管你想听还是不想听,什么腌臢交易都能打听得到。”
肖潇将他手一甩,丢下一个
“滚!”
字,头也不回就走了。
截虹见他背影,叹了口气:
“难得进京一次,你不去,我去!”
说着,用手掂了掂肖潇的钱袋,暗自窃喜。
肖潇回到客栈,见饭菜已凉透,失了胃口,正想找店小二结算饭钱,一摸胸前,大叫不好!
只得先让挂帐,一箭步冲了出去。
肖潇在宜春院门口徘徊半天,见截虹没有出现,只得鼓起十万分的勇气迈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阵阵脂粉馨香扑鼻而来,荡人心魄。
环顾四周,装饰淡静素雅却净是名贵之物。
里面的人各个香腮粉脸,外罩男服内着女衣,裙拖湘水,鬓耸巫山,仪态娇媚,情声偌偌,孰能辩得是雌雄。
肖潇本生得高大挺拔,气宇轩昂,过往人都频频以秋波送之,肖潇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走到里面,抬头见一人坐在堂中,知是老鸨,便上前询问:
“可见一道人进来?”
那老鸨掩嘴一笑说:
“道士没见,只见着一位戴半边面具的俊俏公子,大人可是寻他?”
“正是正是!”
肖潇急忙道。
老鸨说:
“虹公子知道大人会来寻,已做安排,大人请随我来。”
说着款款而下,徐步走向了楼梯。
肖潇赶紧跟上,心想,原来他是知道我要来寻他!
他自称虹公子,难道他还乔装打扮了一番才进来,这又花了我多少钱……?
一路目不敢斜视,来到二楼一处房间门口,老鸨推开门,说:
“大人在此稍坐片刻,虹公子说他完事后自会来相见。”
说完替他沏了一壶茶,便掩门离开了。
肖潇坐下见四下无人,门窗紧闭,稍稍舒了口气,想起刚才老鸨说,等他”
完事”,眼前立马浮现出不堪入目的画面来,内心里面赶紧扇了自己一耳光。
为了掩饰自己羞愧,虽然不渴,还是伸手倒了一杯茶。
正在此时,隔壁传来一阵开门关门的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嬉笑玩闹之音,肖潇侧耳一听,可不就是截虹的声音嘛,另外还有两个,真是燕语莺声,娇翠欲滴,这……死牛鼻子故意的吧?
肖潇端起茶杯的手不经停在了半空中……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欲求还羞的娇笑声,肖潇端着茶杯的手不经捏紧了……又过了一会儿,
“咚”
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到在床上,伴着脱褂解衣的窸窣声,肖潇不经憋红了脸……再过了一会儿,传来声抖气微的嘤嘤声,逐渐变成不堪入耳娇唤,
“怦”
的一声,肖潇手上的茶杯被捏碎,茶叶水撒了一桌子……两个时辰后,截虹推门进来,见肖潇一手以拳触额,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双目紧闭剑眉紧拧,
“哒哒哒”
的脚下数着拍子,桌上一摊杯子碎片和茶叶水,像是刚跟什么发过火。
截虹坐到肖潇对面,只见他一改道士装扮,着一身白色银线暗纹宽袖华服,垂下一边头发挡住那半边面具,螓首蛾眉,眼若秋水,果真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截虹兀自倒了杯茶,咂了一口,回味道:
“哎呀,这两人真养物也,肖兄当面错过真是太可惜了……”
“砰!”
肖潇扶着额头的拳重重砸下,桌子登时散了架,茶壶茶杯碎了一地……
“你,跟!
我!
回!
去!”
肖潇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说完,一把抓住截虹的后衣领,拎起就往外走。
截虹被肖潇拖着,以脚蹬地,双手在空中乱舞,嘴里嚷着:
“大侠,肖大侠慢些,留我点面子啊,要不下次怎好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