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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那肖潇的病情,近日反复不定,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犹如正常人,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可发病的时候就是乱打乱杀。
肖天宇怕肖潇犯病时滥杀无辜,只得把他藏在一处偏远的山脚下,肖天宇找寻林清墨这段时间都是发小吴学和吴术在照顾老父,他定期给三人送去生活补给。
吴学和吴术是双胞胎兄弟,也是诡影派肖潇的弟子,那天晚上来找肖天宇通报消息的正是吴学,他说老帮主现在每况愈下,发病次数越来越多,甚至有一次都昏迷了,兄弟两人轮流给他输了一天一夜的内力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既然肖老帮主病情不定,我觉得还是不带清雨和天漠了,肖老帮主武功盖世,怕发起病来万一误伤了孩子。”
“那倒是,可这一去要好几天的路程,来回时间更长,清雨他们能单独待这么久?”
“唔……天宇,你不是上次说将天漠的病症写下来将消息带回清峰派么,除了病情一事,我想再让兄长解开沉辉碧落的封印,我便可将这两样兵器招至身边,我们御剑来回,最多不过四、五天就回来了,你意下如何?”
肖天宇点头答应。
那日晚,肖天宇来到一片树林前,手里抓着一把金黄色的米粒状东西,嘴里吹起了一阵口哨,那声音时高时低,婉转悠扬,就像鸟儿在唱歌,忽然,真的有一只黑羽金喙的三头小鸟飞来停在他肩上,他给了小鸟一些金色米粒,小鸟啄了,
“吱吱”
的叫了两声,扭着三个小脑袋看着他,肖天宇又对着小鸟又哼了一曲,小鸟便飞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悄然落在他面前。
“帮主有何吩咐?”
肖天宇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正是林清墨写给林清纾的信,上面给林清纾报了平安,说已与肖天宇相遇,两人隐居在山中,然后就是天漠的病情和去医治肖潇的打算,并让兄长解开沉辉碧落的封印。
肖天宇给那男子看了信,那男子默读一遍后将信用手捏成齑粉,拱手道:
“属下已记住,即刻前往清峰派!”
说完,纵身一跃,便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三日后,林清墨便招来了沉辉碧落,他交待好清雨和天漠后便收拾包袱准备和肖天宇一同前往肖潇的住处。
肖天宇趁林清墨收拾的空档,悄悄塞给清雨一些银子,俯下身子对他耳语:
“别被你‘师娘’晓得了!
去镇上给你自己和妹妹买些好吃好玩的!”
清雨嘿嘿一笑,把银子揣进怀里,说:
“谢谢师傅!
一路上不要让我‘师娘’太劳累哦。”
说完对着肖天宇挤眉弄眼一翻。
肖天宇见他表情古怪,心中顿悟过来,举手便作出要打的姿势,喝到:
“嘿,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
清雨抱着头边跑边笑,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肖天宇双手叉腰,摇头叹气。
“我看清雨这孩子,越来越像你了!”
林清墨声音从后面传来,肖天宇说:
“我看啊,是要青出于蓝胜于蓝!”
归隐6
肖天宇同林清墨的御剑飞行来到肖潇藏身之处。
林清墨瞧见山脚下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土墙草顶,甚是简陋。
林清墨心里想,难道这江湖人称
“鬼见愁”
的肖潇就住这种地方?
肖天宇推开院门,喊了声
“老爹!”,便领着林清墨进来。
这前院还算宽敞,地上也扫得干净,清墨正打量着,忽听后院传来一声大喝:
“臭小子,你终于肯回来啦,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这声若洪钟,一听便知此人内力深厚。
只见一大汉从屋后转出来,手上拎着柄劈柴的砍刀,人高马大,光头络腮胡,鼻直口方,两道浓黑的剑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虽身袭黑色旧布衫却也遮不住其悍然凌厉的气势。
肖潇把砍刀扔一边,大步流星走过来,一巴掌拍在肖天宇后背上,把肖天宇拍得一个趔趄,嘴里却不住的说:
“臭小子,你这臭小子,这些年你跑哪里去了,连吴术这小子也说不知道!”
肖天宇嘿嘿笑道:
“老爹,想我就直说呗!”
本以为肖潇这凶莽大汉会斥责他三年不归的不孝行径,不料,肖潇一把抱住肖天宇,把自己头埋在他胸前,哇哇大哭,
“你不知道,你爹我有多想你!”
这情景就像一只熊抱着肖天宇,哇哇大哭的神态又如一三岁小儿,把林清墨看得愣直了。
肖天宇一边拍着肖潇的背,一边扭过头来看着林清墨,用口型对他说:
“生病了!”。
林清墨做了个
“哦”
的口型,立马点点头,心里想,这肖潇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如今却这等疯癫,幸得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知其走火入魔,病入膏肓,不知江湖上有多少人想来取他项上人头。
林清墨上前一步,轻咳一声,作揖礼:
“肖老前辈,在下林清墨,有礼了”。
忽闻一陌生嗓音,肖潇立马从肖天宇身上蹭起来,抹干一把鼻涕眼泪,正正衣衫、挺直腰板,指着林清墨对肖天宇正声说:
“小子,这就是我儿媳妇?!”
肖天宇:
“哈?!”
“儿……儿媳妇!?”
这,这也是
“走火入魔”
的表现之一?
林清墨哭笑不得。
两人正被肖潇一语惊得不知如何回应,只听肖潇又自言自语道,
“哼,长得倒是标致,不过要做咱们肖家的媳妇,光长得好看还不行……”
说完,突然五指捏抓,直呼林清墨喉部,林清墨心里一惊,定睛一看时,手爪已到眼前,不过到底是高手过招,只见他身形一闪,轻逸的避过了这一爪。
肖潇见一抓未能成功,连忙变爪为掌,连连呼出数掌,直奔林清墨胸腹要害,林清墨只是闪却,并不回击,肖潇每次出击,手掌离他不过几公分,可就是打不着他,林清墨就似一条游龙般飘忽于他的掌风之间,还调侃道:
“肖老前辈,清墨见您火气太旺,给您把把脉如何?”
说完,身形一转,闪到了肖潇一侧,三指一骈,从他肘下穿过,反手掐住了肖潇的脉搏。
肖潇见一手被制,立马运气打出另一掌,这肖潇的武功本是走的刚猛路数,这一掌若是寻常人,早已肝胆俱裂,骨断经摧。
可林清墨生生对掌过去,
“啪”
的一声,两掌粘黏在一起,这肖潇掌中的力道竟如江河汇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潇吃惊不小,见眼前这人身型纤细,俊逸秀美,却没料到有如此深不见底的功力,于是只得收了攻势,站立起来,拱手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肖某老矣……”
刚嗟叹完,忽然话锋一转,伸手过去又把肖天宇拍了个趔趄:
“你小子,哪里找的那么厉害的老婆,今后可有你苦头吃了!”
肖天宇又好气又好笑:
“老爹,你别老婆,儿媳妇儿的叫人家,臊不臊!”
“怎么,难道他不是你老婆?
难道你是他的……?
这小子!
是不是因为你打不过人家?
俗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
“得得得,得了吧老爹,你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能消停一会儿吗?”
肖天宇一边抹着额上的汗一边扯他。
转头悄悄撇了一眼林清墨。
林清墨却抿笑不语。
肖潇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问:
“喂,你是哪门哪派的?”
林清墨刚想说自己是清峰派,忽然想起自己已脱离门派,一时语塞,肖天宇见状赶紧接话:
“清墨是林曦悅前辈的次子”。
肖潇说:
“原来你是林曦悅那小白脸的儿子,你是清峰派的?
嗯……还好还好……”
林清墨听肖潇语气戏虐,不禁纳闷:
“肖前辈可是对我父亲和清峰派可有什么看法?”
肖潇哈哈一笑,说:
“现在修真界东南西北四大首要门派,东方清峰派掌门林曦悅,不过空有一身好皮囊,仗着有清碧灵石,却是个没担当的主儿,西方六诀派掌门倪万丰,爱势贪财,南方虚空老儿冉七贤,趋炎附势,北方翼月山庄庄主柳星云,不过是个墙头草。
这些个名门正派之士,背地里斥责我肖潇滥杀无辜,满口仁义道德,可他们干的都是好事?
有几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还不都是趋利避害,畏死乐生之徒,我说我就专门整治你们这些个伪君子,有本事过来跟我肖潇单挑啊!
这些人又当了缩头乌龟了,只会在背后嚼舌根!
哼!”
林清墨尴尬一笑,想起风云顶上百家脸色,身有体会。
怪不得这肖潇在江湖上那么招人怨,原来是嘴上手上都不饶人呐。
夜里,待肖潇睡下后,林清墨跟肖天宇说:
“刚才与肖老前辈过招,见他其实是有猛而力不足,心肝火旺,肾水不济,就如一把火越烧越旺,柴火却不济,待烧干了柴火,便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肖天宇纳闷道:
“如何会这般?”
“肖老前辈可是练了什么别的功法?”
“不曾。
不过他一直修炼那截虹道人传给他的净守心法,我们诡影派的人都练过这个,能固气静心,只是大多数人只能领会三四层,却也够用了。
可我老爹似对这个心法有执念,一直不停的深究,怕是因为这个而走火入魔了。”
“嗯……其实肖老帮主这病也不难治,只需将其内火指引开,再加以药物调理补益,少则数月,多则一年,便可恢复正常,只是脏腑多为内火所伤……怕这时日也……”
“没事清墨,我知道,我只想他平平静静的的度过这些年,若能见见天漠,清雨,大家在一起,那便是心满意足了。”
林清墨噗嗤笑出声来:
“怎么感觉你是想说承欢膝下,儿孙满堂?
可惜我没那本事,要不要给你纳个妾啊?”
肖天宇脸一红,掰过林清墨的脸,说:
“你这当正妻的倒是贤惠,都想到物色小妾了,那若娶个美娇娘回来,你甘心独守空房?”
“我自觉清净!”
林清墨笑道。
“这么冷漠!
那看来我还得加把劲,才能让你欲罢不能!”
肖天宇说完,打横抱起林清墨,往床边走去。
次日清晨,林清墨醒来时发现自己枕着肖天宇的大臂上,抬头看着身边的人,感受到他均匀而温暖的气息传到他的脸上。
和煦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烘在肖天宇麦色的肌肤上,呈现出一种甜蜜的暖色,林清墨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撩着他额前的发,那柔滑如丝的黑发滑过指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瘾。
肖天宇慢慢睁开眼睛,也伸出一只手慢慢的摩挲着林清墨的脸。
“醒了?”
林清墨俯视着两眼惺忪的肖天宇。
“嗯”
肖天宇应了一声,捧起林清墨的脸,覆上了他的双唇。
林清墨轻轻的咬了咬又用舌尖勾勒着他的唇形,细慢的品尝着肖天宇的唇瓣,两人正温存着,忽然窗外传来一阵震天动地之声,又听见肖潇大喊:
“截虹,你这叛徒,有本事出来再跟我大战三百回合啊!”
肖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