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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白思齐的手翻至手心朝上,在上面写:接。
白思齐点点头,两人默契地同时站了起来。
夜间女子不常出门,茶馆内清一色为男性,此时黎蕴起身,不多不少都吸引了他人的目光。黎蕴感受到四处投来的目光,身穿女装的他心情怪异,觉得自己到处都是破绽。不知道白思齐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他不悦地扫视了一周,把黎蕴腰上别着的面纱给他戴上。
「这病鬼艳福不浅呐!还是个西域人!听说西域美女可火辣了……」
白思齐牵着黎蕴出了茶馆,男人们的闲言碎语逐渐听不见了。
「万事小心。」
白思齐叮嘱完黎蕴,便目送他翻墙进了望春楼后院,自己闲庭信步地从正门进入。
病鬼并不招人喜欢,除了怕他们有传染病以外,多半还是不好伺候的主。望春楼的老鸨子瞅见了内进的白思齐,只唤了个姑娘去招待他,自己并未动身。但白思齐就是奔着老鸨子去的,待他走到自己面前,老鸨子才露出一张□□无缝的谄媚脸。
「哟!公子!不好意思啊,刚才没看见您。」老鸨子演技精彩过人,方才对白思齐的嫌弃犹如幻觉。「公子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啊?」
「雏儿,越青涩越好。」
「哎哟!那可不就巧了嘛!今儿刚来了一些姑娘,准包您满意!」老鸨子对他规矩得很,没有动手动脚,单纯把他领到了中央的台子前。「这些啊,都可新鲜了,要哪个回头告诉我一声。公子,奴家先去招呼客人了,您慢慢看。」
台上的姑娘都经过了精心打扮,与今日在牛车上看到的灰头土脸模样迥然不同,台上的姑娘还不足十个,比日间看到的少了不止一点。而且其中,没有杜惜柳的身影。
于是他又把老鸨子找来:「这就是全部了?恐怕不止吧?」
「公子,您来晚了,有些啊,已经先被人挑走啦!」
「那就要这个吧。」白思齐随手指了一个。
杜惜柳已经被人带走了,不去楼上的厢房是找不着她的,而且他动作还要快,晚了的话杜惜柳保不齐就已经被怎么样了。
白思齐选中的姑娘显然也不是自愿来青楼的,她一脸木然,没有意欲讨客人的欢心,只一语不发地跟在白思齐还有带路的小二后面,仍未接受自己坎坷的命运。小二用钥匙给他们开了房门,用目光威胁那小姑娘把自己给的药酒服下去,待姑娘照做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白思齐一转身便劈晕了那小姑娘,并且把她刚咽下的药酒逼出来。
他偷溜出去,挨个房间戳纸窗偷看里面的情况。
另一头的黎蕴运气不佳,刚翻进了后院便遇上了在后院工作的小二,只好一个手刀将其劈晕,再将他绑在树上。黎蕴不熟悉望春楼的结构,对着有些迂回的楼道发着怵,先试着往右拐。右边上楼和左边上楼没有区别,厢房以回型排列,二楼的房间里有些灯火通明,有些则昏暗无光。
一名女子从房间推门出来,看到黎蕴有些疑惑。
「你怎么在这?不是叫你们全部出去大厅吗?」女子不知道错把黎蕴当成了谁,只催促着让他赶紧去大厅。「快去快去,少了人,老鸨子该着急了。」
黎蕴应言打算走开,那女子又叫住他。
「你喝药没有?」
黎蕴怕出声会穿帮,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药是什么,但因为不敢说话,只犹豫地摇了摇头。
黎蕴被女子硬拽了进房间。
房间装潢普通,约莫只是这些□□们平时生活休息的地方,看来接客的地方还在更外围。
「喏,本来是我自己留的,还是你先喝吧,省得耽误了老鸨子赚银子。」
黎蕴对那碗褐色的汤水毫无好感,却别无他法,硬着头皮把它给喝了。意外地,汤水并不难喝,味酸甜,似乎还可以解渴。
女子挥手让黎蕴离开,后者继续往前走,正好遇到了从小姑娘房里出来的白思齐。
此时,黎蕴听到了除了他们两人以外的第三种脚步声正慢慢接近,他遂对白思齐做口型:有人来了。
白思齐玻Я瞬'眼,突然欺身上来,抓住黎蕴的下巴便是一顿狂吻。黎蕴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里还想着那不知身份的第三人,伸手欲推开白思齐。
而那路过的伙计看到在走道里纠缠的两人,知情知趣地不作打扰,但又忍不住多看几眼,嘴里发出咂舌声,假正经地路过了两人身旁。
做戏要做全套,白思齐抱着这种想法,待小二走出好远后才放开了黎蕴,又亲了亲他的额头,狡黠地笑着。
故意的!这厮是故意的!
白思齐明显有一百种方法应付路过的小二,但是他选择了自己最享受的一种。
黎蕴怒瞪着白思齐,可是也心知自己并未使劲挣脱,以白思齐这身板,黎蕴想要制服他,简直易如反掌。
他只能认为自己确实是心甘情愿的。
☆、初憶往事
短短的几秒钟内,黎蕴回想起了和白思齐相识的这些天。
白思齐一开始只是闲来没事戏弄戏弄他,主要逗林泱泱为多,顺便把他一起逗了。
然后白思齐看他的眼神好像越来越不对了,当时黎蕴也不明白具体是哪里不对,现在他才发现,原来那是欣赏和温柔。从前像看幼儿一般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想要亲近他、保护他的心情。
后来更不用说了,白思齐都表白一百五十回了,天天有事没事就摸他小手。他耍流氓自在得很,黎蕴倒成了局促不安的那一个。
不用说他当然清楚白思齐同为男人,可是一切的亲近他都不讨厌,或者说讨厌不起来。
可是跟白思齐的亲近同样使他害怕,他觉得很怪异。
脑中模模糊糊地穿插了一个月氏女人的脸,五官精致,却从不见悦颜。她反复用月氏语对黎蕴叫喊:站起来!像个男子汉一样!情景转换,女人端着一张木脸,那是最可怕的时刻,是发难的前兆。她平静地问他: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黎蕴突然觉得头疼,剧烈地喘息着,脑中的女人消失后,他才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意识。
「怎么了?」白思齐关切地问。
那个月氏女人,与黎蕴自己有七八分像,百份百就是他的生母了。
从刚才的片段看来,那女人已经濒临发疯了,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狰狞、阴郁。女人对他并不好,甚至动手拽他的头发,把他摔到地上去。那时候黎蕴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童,女人却对他如此凶残,他心头的滋味难以言喻。
「我……想起我娘了。」
白思齐突然伸手捧住黎蕴半边脸,拇指轻轻滑过黎蕴脸上已经不甚明显的疤痕,再伸长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
他……他居然哭了吗?
眼下并不是治愈心灵创伤的好时机,密密麻麻的娇柔喘息包裹着两人,不少的姑娘都已经开始服务她们的客人,叫喊的声浪大得无法忽视。
黎蕴低头避开了白思齐的手,自己用袖子随便擦了擦脸,糊了一手的胭脂。
「走吧。」
而就在此时,黎蕴过人的听力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有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他抓起白思齐的手,拖着他往发出声音的那个房间去。
正好,与偷偷摸摸开门出来的姑娘正面相逢,姑娘俨然就是他们两个找得十分辛苦的杜惜柳。她见了白思齐,显然一惊,但惊喜之事不止如此,跟在杜惜柳身后出来的还有一名男子。
「师兄?」
白思齐没忍住叫了出来,被三人同时用眼神训了一顿,白思齐遂暂时闭嘴。
黎蕴知道去后院的路,便对他们几个招手,让人跟紧。不出一会儿,四人就已经顺利地按着黎蕴来时走的路,从望春楼全身而退了。
白思齐一见白见贤就只剩下激动,无暇顾及黎蕴,只死死拽住他师兄的衣服,竟像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模样。
黎蕴上前劝架:「不是,你干什么?松开他啊!」
白思齐并未听从黎蕴的话把白见贤放开,甚至越发想把这个失踪多年的人牢牢抓住。
当年白见贤一走了之,剩下他们三个妇人少年留在六和门,说不生气是假的。可是至少他还出现了,之前白思齐做错的一切终于有可能得到补救了。想到这里,白思齐还是松手了。
虽然长相不同,但白见贤笑眯眯的模样,与白思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话了吗?思齐。」
四人干巴巴地站在望春楼后门外围,显然不妥,而且杜惜柳衣着单薄,黎蕴怕她吹风受凉。
他遂开口:「既然二位有话要说,那我就先带杜姑娘回客栈了。」
他看向杜惜柳笑了笑,又转过去看白思齐,不料先在回答他的人竟是白见贤:「一起走吧。」
四人间的气氛不算数好,黎蕴便主动与杜惜柳攀谈起来。
杜姑娘第一眼见他真以为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待这人开口,她才吃了一惊,心中又不免觉得有些古怪。好在黎蕴十分和善,聊过天后更发现对方待人温柔,便只当他身穿异服是迫不得已。
杜惜柳从杜家家破人亡后便与姐姐分开逃命,生怕被父亲的债主找到,她更在茶楼后厨做了好一段时间帮工。直到那些讨债的人找上门来,她才悄悄离开,接着便被望春楼的人给抓了。
杜惜柳当然是绝望的,她从杜老爷的掌上明珠变成了即将失身的青楼女子……还好竟在这见到了白大哥。
白见贤刚好在黄河一带办事,刚从开封过来就跟白思齐他们一样,瞧见了望春楼招摇过市的牛车,自然也动了救人的念头。
待四人回到客栈,林姓兄妹也在大堂恭候多时了。林泱泱一见黎蕴的女装打扮,双眼一亮,立马蹦起来找他去。黎蕴眼下对杜小姐关心至极,不免有些烦林泱泱的孩童好奇心。他把两位姑娘带上楼去,给三位腾出了空间。
白思齐把林子晏当作空气一般。
「师兄,你出走的账我择日再算,当务之急是这个。」
他掏出了藏在袖中的八音盒。
白见贤把它拿在手中仔细观望。
可是白思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白见贤既然是龙,那这盒上的封印……会不会就解不了了?
白见贤把八音盒放下,不答不语,只伸手去把白思齐的脉。
「当务之急难道不是你的身体?」白见贤皱眉,再道:「孤我一人无法解毒,还需泠如心相助。」
白思齐苦笑摇摇头:「那便是了,不放出泠因心,她怎会愿意相助?再说了,这本就是我的过失……」
「你的过失,由我来补救?」
白见贤笑得让一旁的林子晏发毛,觉得这位道长似乎并非善人。白思齐被堵得无话可说,直接动身欲向白见贤下跪请求。白见贤的摄魂中断了他的动作,白思齐硬生生保持着一个半蹲的姿势。
他也就是想看白思齐吃瘪的样子,取取乐。
「想要开启八音盒,需要回六和,明日启程,午时北城门等候。」
白见贤说完这一句便离开了客栈,好一会儿,白思齐才从被摄魂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林子晏关切地上前扶着他。
「你师兄……」
「怎么?」
「看着就不太像好人的样子。」
白思齐仰天大笑,拍拍林子晏的背,也上楼上厢房去了。林子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白思齐笑的是什么,只能耸耸肩,随他去了。
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