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思齐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一片瓦片。
房屋的内部和它的外表如出一辙,一样简单,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中显得特别格格不入。但这也难怪——这间屋子竟是宫中的秘密牢房!
被扣在墙上的人是一名男子,他垂下了头,气息微弱,白思齐难以辨认他的身份。
「子丰……」时昀景的叫唤带了一点哭腔,约莫是看到眼前人的惨况,忍不住鼻酸。
白思齐转头看着林子晏,用口型问话。林子晏却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个「子丰」是何许人。
「公主,你来这里做什么?咳咳……」男子有气无力地回应,带了一点惊慌失措。
看来他不认为时昀景应该到这里来,能瞒得住当朝二公主的人物着实不多,看现在这情势,这人是被时逢绑来的。
公主用手帕擦泪,平复了情绪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扣住那人的锁。
「你……」
男子摆脱了锁链之后脱力险些跪下,幸有时昀景扶了他一下,两人都被这一下弄得有些尴尬。
房顶上看着下面两人反应的林子晏终于明白这个男子是谁。
时肃殿下小时候与大公主二公主感情最好,但跟他们一起长大的还有年纪相仿的张仓。那时比张仓年长八岁的张梁已经跟着父亲出征打仗了,张仓年幼无人管教,皇上便把他接进宫中与皇子公主们作伴。
张仓和时昀景最为投缘,是名副其实的一对青梅竹马。
「子丰」约莫是张仓的字吧。
传闻二公主及笄那年,张仓向皇上提了亲,但皇上没有接受,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把二公主嫁给了郭茂。这一段传闻不知真假,但是十三年过后的现在,张仓还是没有成婚,不知是否还对二公主念念不忘。
林子晏在白思齐手上写下「张仓」二字。
所以他们才会到张府却寻不到人,原来时逢已经先下手了。
张仓见公主眼角的泪,心中不忍,放软了声线问:「昀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时逢没有为难你吧?」
时昀景摇了摇头,说:「时逢现在调动的兵都是郭家的,他为难我做什么?」
她转身走了几步,在距离张仓几米外停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卷轴,紧紧握住。
「年前郭大人病了,把军务都交给郭茂处理,郭茂也不知中了什么迷药,竟胆敢与时逢暗通款曲……」
「那陛下……」
时昀景皱眉摇摇头,答:「父皇已经驾崩了。时逢前些日子确实把父皇送回了宫中,但是徐运在父皇身上下的毒一天天加重,父皇还是撑不住了。」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卷轴,继续说:「父皇死前把真正的传位诏书交给了我——虽然现在可能也没什么用了,但是你还是替我把它交给二哥吧。」
「那之前要处死殿下的圣旨……」
「自然是时逢伪造的,那时候父皇已经中了徐运的毒了。」时昀景把诏书塞到张仓手中,声泪俱下:「我之前摇摆不定,只能看着时逢密谋篡位,可是……可是子丰,我欠你太多了,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对你!」
张仓心中五味杂陈,他想抱抱公主安慰她,却又知道她嫁做人妇不可僭越,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途。他叹了口气,打开了公主给的卷轴,上面确实写了要传位给长子时肃。
殿下仁慈,连夺回皇位一事都要再三思量,这下终于能让他不再举棋不定了。这卷轴对时逢当然无用,但是对于殿下来说,却恰恰是他需要的攻打时逢的名份。
时昀景意识到自己哭哭啼啼甚是丢人,很快又逼迫自己停下来,两人不再多话,立马让张仓跟她走。
房顶上趴着的两人看到张仓他们要离开,马上纵身跃下,正好停在了屋子的大门。由此,时昀景带着张仓走出来的时候,便被门神一样杵在门口的二人吓到了。
白思齐先给两人作揖,再解释道:「二公主不要紧张,我们是时肃殿下派来找张仓大人的。」
一番解释下来,被吓到的时昀景也镇静了许多。商量过后,时昀景让两人跟在自己的接送队伍后面,并让张仓坐到自己的轿子里,自己则与婢女同坐一顶轿,四人平安出宫。
☆、圆光之术
张仓本是打算让时昀景跟自己一起逃走的,毕竟二公主此刻帮了他,就是跟时逢过不去了,早晚不会有好下场的。但是时昀景始终拒绝,她一个人妇跟竹马走了,这算是什么事?而且,她暗自做了决定,务必要盯住郭茂的动作,望自己至少能为大梁作出一点贡献!
于是三人只得跟二公主道别,在城里找落脚地——这个时候城门早已关闭了。
二公主去找张仓的时候,时逢的人已经给张仓送过饭了,只要时逢不突击检查,到明日辰时为止都不会有人发现张仓已经脱逃。
但是以防万一,将军府还是不能回去,如此他们只能住进客栈了。
「思齐,明日出城……必有阻滞啊。」林子晏忧心忡忡。
白思齐跟林子晏当然好办,可是张仓……守城的士兵大概都能认出他来,怎么会放行?
不过白思齐老早就想了个颇为缺德的主意,他让林子晏和张仓靠过来,给两人说着悄悄话。林子晏不是第一次听白思齐说胡话了,因此也没多大反应,只有张仓瞪大了眼睛哑口无言。
可是眼下好像也没有比这缺德主意更靠谱的办法了。
白思齐和林子晏把张仓留在客栈,两人趁着月黑风高,再一次返回了将军府……旁边的徐府。
徐府门上仍旧挂着白灯笼,气氛比早上来的时候更要恐怖,也许是林子晏心里知道他们即将要做对不住人家的事,才更加心虚。
白思齐自打认出张仓后就在琢磨要如何把他带出城,然后就想起了徐府正在办丧事——他们家有一口棺材。
夜已深,三更的锣声也在街道回荡,两人轻轻地在徐府花园落地。
死者的灵堂设在大厅,他们把棺盖抬起来,把尸体移动到地上,便抬着棺材往大门走了——带着一口棺材,他们不可能翻墙出去。
……于是倒霉的守夜家丁被他俩一掌劈晕。
翌日卯时,三人加上白思齐临时忽悠来的轿夫准时出发。
张仓人生头一遭躺进棺材里适应环境,心态倒是良好,丝毫不膈应。
士兵见着他们这奇怪的组合当然心生疑问,却又被那道士带入沟里,说是他是来带病死异乡的老父回家乡的。小兵刚欲打开棺盖查看一下,白思齐便立刻拽住他的衣袖。
「干什么?」
「大哥,这……」白思齐看起来有些尴尬,似是有难言之隐。
「怎么?」
「大哥,我就直说了啊……」白思齐闪闪缩缩地左顾右盼,才把小兵拉到自己跟前,附耳低言:「其实老父是得花柳去世的。」
躲在棺材里的「老父」听到白思齐微乎其微的声音,几乎忍不住笑,最后憋成内伤才制住了笑意。站在一旁的林子晏也动了动嘴唇,想笑之际强迫了自己忍住。
白思齐说完之后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伸手比了比棺材,示意兵大哥随意查看。可那小兵想起花柳病人那副不堪入目的样子,又看看白思齐坦坦荡荡的表情,最终还是打了退堂鼓,挥挥手让他们出城。
离开咸阳之后,白思齐先让那群轿夫到旁边等着,把张仓弄出来之后,再花了点银子吩咐他们明日再来这儿把棺材抬回徐府。
三人在林子里绕了半天,仍然找不到时肃殿下扎的营,却几次经过了咸阳兵的营地。三人战战兢兢地从敌人营地离开,出走好一段路后,才敢放声商讨。
「看来我军已经转移营地了。」林子晏道。
「方才在敌人营地里,也没有看见我们的人。」白思齐接话。
张仓听不明白,遂问:「不知现在我们该如何?」
昨夜白思齐和林子晏救下张仓后,也没来得及向他说明情况,造成了他现在糊里糊涂的状态。
见白思齐无意回答,林子晏只得负起这个责任:「我们和时肃殿下来到咸阳城外的时候,时逢就已经马上派了咸阳兵来抓我们,以致我们的一部份士兵被抓至对方军营。我们行踪暴露,无法进入咸阳,所以去探路的只有我和思齐二人,救下了大人您。现在我们的营地不见了,敌营里的我方士兵也不见了,我们该……」
「跟我过来。」白思齐不让林子晏说完,突然出声打断他。
林子晏和张仓对看一眼,前者耸了耸肩表示无奈,然后二人便跟着白思齐走。
他走到泾河边才停下。
只见他双手轻轻抱拳放在胸前,竟似是在胸前抽出了一团火光,再把它注入河中。河面上结出了一个发着光的圆圈,然后竟慢慢显出画面来!
「这是……」
白思齐看向不小心叫出声的张仓,对他摇头示意要噤声。
画面中出现了时肃殿下和张梁将军的脸,模糊的影像只透露出他们已不在茂密的树林中,而是一间较为残破的房屋。随着时肃起身走动,水中的画面也跟着变幻,房间里有块牌匾写着「真隐阁」。
「我知道他们在哪了!」
随着张仓的大喊,白思齐的圆光术也就此失灵。
「他们在哪?」
就此,三人的队伍再次变换队形,成了张仓领头。
根据张仓的话,真隐阁是清河寨里的一间房屋,而这个清河寨则是一个废弃的山寨,位于九龙山上。
这个九龙山是张氏兄弟童年时期经常会来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层峦迭嶂,地势险峻,天然地形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张老将军一得空,便会带他们上去,结合地势给他们讲讲行兵布阵的例子。
九龙山离咸阳非常近,可走路过去也要三两个时辰,一大早出发的三人在午时才到达清河寨。
在山寨门口站岗的小兵看见张仓,差点就提着长矛冲上来了,还好胡少尉眼明手快地拦下了他,才不至于得罪奉常大人。
当紧跟着张仓的白思齐露出脸来的时候,胡康忍不住激动大喊:「白大哥!白大哥啊啊啊啊啊!」
眼看着胡康就要扑过来,身材犹如纸片的白思齐为了避免自己被压扁,只得躲到林子晏身后,还好最后安然无恙。
胡康在带领他们仨入山寨的路上便一直滔滔不绝地解说来龙去脉,省略了许多啰嗦的语句和抱怨,他的大意就是:在白思齐和林子晏进城后,剩余没被抓走的杨家军联合张梁将军的三百人马一起把敌营里的兄弟救了出来。之后张梁将军便带着他们一群人上九龙山,在原营地的两棵树上做了记号,以告诉白思齐他们已经走了。
……但很显然人去地空之后,他们是不可能找到原本扎营的地点的,所以那两个记号是在没半点用处。
「啊?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要来这儿的啊?」
白思齐刚刚徒步上山,正累得半死,实在不想搭理胡康。他人到客房后便把门一关,把胡康和其余二人锁在了外头。
胡康遂问其余二人:「为什么啊?」
可一转头,发现其实只剩他一个人了。
……这些世外高人真不好伺候。
☆、月氏之行
而黎蕴在沙漠中慢行两天后终于到了月氏国。
黎蕴跟月氏国的守卫沟通了一会儿,人便把他和队伍给放进去,守卫倒是一点也不森严。
在这之前,林子晏曾反复问过黎蕴好多次懂不懂月氏语,他却一句都想不起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