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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德跟林立轩简单寒暄的几句,话里的意思是林立轩经常听到的,孝敬自己的母亲,对夫郎言哥儿好,赵兴德说得口水泡沫横飞,临走之前还意犹未尽地想再说些什么,赵立娘塞了一包自家做的点心给他——新做的芝麻月饼,芝麻馅磨得细腻柔软,昨天刚做出来还没在店里发卖过,“赵大哥拿回去尝尝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拿你们的东西。”要是每家每户都揣一点,他这个村长成什么样了,身上挂的东西都能砸死他。
“拿吧,是言哥儿亲手做的。”赵立娘不容推拒的硬塞到他手上,“就几块吃食罢了,带回去让你的小孙子尝尝。”
“是言哥儿亲手做的啊,那我就带上两块……”想起自己的小孙子,昨天闹着要吃县城里的零嘴,林家的手艺不错,他就中饱私囊的带上一两块,“你不要跟别人说啊……”
“好……村长你还要去其他家吗?”
“去,每家都去看看。”赵兴德把用油纸包好的点心放入胸口的隔袋中,他整理好衣物,忽然对赵立娘说:“今天季家出事了你们知道不,有时间叫林立轩陪言哥儿回去看看……”
“出什么事了?”赵立娘抿着嘴唇,季家还能出什么事?那季树学着他们开店,虽然生意清冷,但仗着便宜每天还是有几十上百文的收入,他们两家除了这事,也没别的摩擦,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
“哦。”这事儿赵兴德本来在林家门口就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结果一进门,先看到清丽漂亮让他认不出的言哥儿,又被赵立娘热情的请进门,后被他们要的猪肉数量给惊住了,一时忘记了先前要说的事。“季老二家的儿媳妇,就是他那个憨厚的二儿子季压,他夫郎赵青青跟别的男人跑了……一大早季家集了一伙人去赵家闹呢……”
“还能有这事?”赵立娘震惊了,他们村里居然还能有这种事儿,她可一直听说这一对小夫夫挺恩爱的,两人跟自家孩子一样,都是同一天成亲,好像成亲后一两个月就怀上孩子了,让她好生羡慕过一阵。
一旁的言哥儿跟林立轩听见村长说起这事,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天傍晚见着的场面,这是案发了?他们俩面面相觑,静静等待村长的下文。
“这事跟你亲哥有关系……”赵兴德语调缓慢地陈述事情,说起这庄事情,还真不好形容。
言哥儿脑子里一道响雷炸开,跟他哥有关系!!!!!难道是季前给赵青青介绍的野男人?
☆、始作
言哥儿惊呼出声; 微微张开的的嘴唇露出两三颗洁白的牙齿; 他神色不安地拽林立轩的衣袖; 林立轩肩上的棉袄都被他拉下来一截; 难道真的是他哥造得孽; 不怪他往这方面想——实在是季前的过往前科太容易令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就算赵村长说季前跟赵青青偷情他都信。
林立轩的面容也怔住了,赵兴德语尽意未尽的言辞太叫人生出不好的遐想,不亏是在一张床上睡了好几个月的,他跟言哥儿想到一块去了。另一边的赵立娘听到这话,她也愣怔住; 她想得更过分; 她直接就以为季前跟弟媳勾肩搭背; 季家有这两人; 还真是绝配啊。
赵兴德拧开蒂状葫芦头; 仰头喝了一口黄汤; “……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咋这副表情……”
言哥儿颤颤巍巍地开口:“跟我哥……”
“是你哥发现的……”赵兴德简略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实告诉他们仨。
原来那天季前发现堂弟媳妇赵青青跟陌生男子私会,因与季压的私人恩怨; 他本不想管这事; 乐呵呵在后面当个睁眼瞎,谁知道赵青青跟阿成吐露的话中竟说他被大夫诊断不能人道,那堂弟媳妇更是要去偷季奶奶的私库; 当然,季老太的私房钱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季老太那长歪偏到县城的心; 怎么着钱也花不到他身上。
可说他不能算男人让季前全身血液汇聚头顶,一瞬间火冒金星,他要是不回去大闹一场,他就不叫季前。在季家所有人面前,季前抖豆子般一骨碌把所有事情说了出来,把季家闹得人仰马翻。
季家三房人心各异,季老大家忙着安抚季前和季前的媳妇宋巧儿,这夫妻两都是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季老二家刘玉凤则大骂赵青青不知检点,吵着要去赵家闹一场,而季压根本不相信赵青青会背叛他,怀疑是季前撒谎;季老三一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家里泰山般的季老太是最生气的,她喜欢的孙媳妇居然要撬她的私房钱。
季家闹得沸反盈天,赵青青回来时恰好在门外边偷偷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不做二不休扭头跑了,季家等到三更半夜不见赵青青回来,相信了季前说得是事实,季老太疑心自己的私房钱,回去翻开木床,掀开两块板砖,里面的八两银子不见了……
银子丢了把季家人的愤怒炒到了极点,第二天一大早集结了一伙人去赵家找赵青青的父母闹个明白,那赵家也不是好惹的,所谓捉贼拿赃,赵青青人都不见了,谁知道是他携款私奔还是你们季家把他谋害了,害了我孩子还要恶人先告状……
两家人最开始只是打嘴仗,后来推推搡搡动起手来,宋巧儿块头大,脾气粗,挽着袖子,撸起胳膊一个女人顶在最前面,被对面赵青青的舅舅猛推了一把,晕了,闹到这样李月娥赶紧叫大夫,诊完脉,大夫说宋巧儿有身孕了。
听过大夫的诊断,季家所有人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赵兴德叹了一口气,又啜了一口酒:“事情就是这样……言哥儿有空回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个啥状况……”
“大过年的闹出这样的事,可把我闹的,还得去找隔壁村长商量一下……”
赵兴德噼里啪啦在林家打了几道雷,勒勒裤腰带晃晃悠悠继续去下一家,言哥儿站在院子边的菜地旁,整个人没回过神来,身上似小黄鹂还打趣林立轩的雀跃不见了,低着头不敢看赵立娘与林立轩。
言哥儿的羞惭简直要从全身蔓延到整个发梢,虽然季家的事与他本人无关,但那确实是他的哥哥和叔叔婶婶,他们家的麻烦就像一把火一样烧到了他身上,季家的名声受累,他怎能独善其身。
赵立娘对儿子使了个眼神,林立轩手搭在言哥儿肩膀,将他轻轻地揽在臂弯里,“等会跟你回去一趟,况且……你嫂子怀孕了……怎么也算是好事一桩……”
对季老大一家来说,这还真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兜兜转转一圈下来,最后的结果也不是那么让人不接受嘛。
当林立轩带着言哥儿走到季家的时候,他们去的是季老大家那相对破旧的几间屋子,里面没有半点愤怒或者难堪的影子,雨哥儿窜出来迎接他们:“哥,哥夫,你们过来啦!”雨哥儿不懂家里发生的事情,他只知道,嫂子怀孕了,他快有小侄子了,宋巧儿的家人听说女儿怀孕后送了不少猎物过来。
巧儿嫂子的父亲擅长打猎,临到过年时,家里风干了的兔肉、野鸡肉多不胜数,听闻自己女儿有了喜事,高兴之下,送了一麻袋干货过来,言哥儿和林立轩进来时,还能闻到腊肉又香又腥的气味。
李月娥得知他们来了,赶紧拿了瓷碗给他俩倒两杯白开水,“雨哥儿,让你哥和哥夫过来喝水……”
李月娥穿一身粗布衣裳,半长稀疏的头发用简单的头布包了起来,她年轻时妩媚漂亮,现今临至不惑,眼角长出细纹,双颊生出黑斑,却还风韵犹存,她拉过自己大双儿的手:“言哥儿,上次是娘误会了你。”
季前翘着二郎腿坐姿不正地坐在厅堂的木椅子上,那椅子是季老大年轻时自己用木板钉钉凿凿而成,十几年间散架数次,又被几块钉子和木板挽救回来,是陈年老古董了,季前坐在上面,看起来跟躺在木板堆里没差,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插嘴到:“原来言哥儿早就发现了……还告诉娘了,娘你竟然不说……早说了奶奶那八两银子也许不会少……”
刚进来的季有财听到了,立马用手示意自己儿子小声点:“别说那么大声,万一被你奶奶听见了……”季老太的银子丢了,按理怎么也算不到他们家头上,季有财虽然愚孝,他也不希望季老太将怒火烧到李月娥身上。
万一被季老太听到,信了这般歪理,真怪到李月娥和言哥儿身上怎么办?
“好好好……我不说了。”季前打住了嘴,像季前这般的孙儿辈,他半点不喜欢季老太也不喜欢他二叔三叔一家,他恨不得季家分家他们拆伙过日子,季有财每年辛苦种地,地里大半活是他干的,季家家务几乎全是她娘李月娥做的,可他们家却是过的最拮据的。
但凡有点好东西,全跑季老三家去了,宋巧儿这次家里送过来的东西,被季老太弄去了大半,全送了老三,季前嘿呀那叫一个好气哦。
他老爹季有财傻,每年兢兢业业供奉所有积蓄,自家没什么私存。三个儿子中数他最孝顺,奈何怎么都不讨季老太欢心,季奶奶的心偏着自己老三,偏着老三的儿子季选,季老太丢了钱,丢得自然是老三家的钱,季前不幸灾乐祸就不错了。
李月娥悔不当初:“早知道娘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就好了,还误会了你。”她拉着言哥儿的手说个没完。
林立轩拿着带来的点心在一边喂雨哥儿吃,“小心吃,别噎着。”
雨哥儿穿着不合身的大棉袄,显得身子圆滚滚的,中间的脑袋却很小,像个身体不协调的不倒翁,“嗯嗯……”
季前瘪瘪嘴,伸长手去拿弟夫带过来的吃食,摸了一块放嘴里,还挺好吃的,他半哼着小曲儿,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一副浪荡无羁的样子,他自觉是昨儿事最大的受益者,才得知自己不能人道,并且周围人都晓得还只瞒着他一个,季前愤怒的抓狂,结果第二天媳妇怀孕了给他长了脸,还有谁敢说他不是男人,季前心里美滋滋,对宋巧儿也不那么厌恶了。
“娘,你亏死了,当初信了二婶白送他四两银子……”季前觉得自己爹娘尽做些糊涂事,还把季压的孩子过继给他,也不知道那肚子里面到底是谁的孩子。
“这四两银子可是言哥儿……”季前突然望见林立轩,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话能这么说吗?……毕竟是一家人”李月娥没好气地瞪他,季前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他,能有后面的一连串事吗?
林立轩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位始作俑者大哥,如果不是他闹出事儿,言哥儿也不会被迫嫁给他,不会嫁给他就不会有那天晚上——
他也不一定会变成林立轩。
只能说一切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可季前这人,不给他一点教训,还真叫人难以下咽,等会儿他把言哥儿叫过来,让他跟嫂子宋巧儿说几句话。
☆、兔子
言哥儿的嫂子宋巧儿; 她推开木门走进来; 宋巧儿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虎背熊腰; 穿一身灰色棉袄; 从常人的眼光来看,至少从林立轩眼中来看——她并不算丑。宋巧儿五官端正,黑中透红的圆脸蛋健康而有生气,她特别爱笑,笑起来露出两排小小尖尖整齐的白牙齿; 跟壮硕的身材相比; 她的牙齿是她全身最精致的地方。
她露出一口小白牙; 开心地跟言哥儿还有林立轩打招呼; 李月娥招呼儿媳坐下来歇会儿; “那些猎物你先别弄了; 休息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