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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黄远都听不下去了,本来笑着的一张脸全没了半点笑意,他背地里给林立轩使了个眼色。
林立轩笑了笑说:“多谢大婶了,到底租不租我还得回去跟我娘商量商量。”
三人离开了朱姑妈的铺子,直到走出了大半条街,黄远才松了口气:“我的天,林兄弟对不住了,我真没想到三姑妈是这样的人……这哪里是租房子,简直就是请尊菩萨回来每天上香供着,幸好你没租,吓死我了。”
黄远一个劲儿的拍自己的胸脯顺气,声音拍的又大又响,好像遭受到很大的刺激似的,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他,那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一样。
走了这一遭,林立轩表示自己还真长见识了,天下之大,奇葩无奇不有。
那么当宝贝的样子,干嘛要出租?自己天天守着就好了。
不过,“我跟言哥儿受到惊吓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是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
“我当然害怕啊。”黄远一脸的难以形容:“她之前跟我娘说,要把店铺给我用……”他这么懒的人,要他每天虔诚擦桌子这不是要他的命啊,柜台上,稍微重一点都东西都不能放,有棱角的也不能放……
“……”
“……”
三个人互看一眼,都是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
为了表示歉意,黄远说要陪着他们一起找合适的店铺,可惜找来找去,跑了大半个全水县,不是位置太偏,就是价格不合适,“刚刚那老板真小气,就他那铺子,也好意思说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唉,你要是银子再多点就好了……”
言哥儿担心:“要是租不到怎么办?”
林立轩捏他的脸:“放心,总会有法子的。”要是今天遇不上合适的,那就回去另想方法赚些钱。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最后,他们还是找到了一间合适的铺子。店铺的主人是一个年过六十身体还很健朗的老大爷,老大爷姓钟,巧的是跟言哥儿关系还不错,大爷牙口不好,经常来他们摊贩买豆花吃,言哥儿见他是常客,年纪又大,每次都给他多装一些。
善心结善缘,无巧不成书。
钟大爷的店铺不大,跟朱姑妈铺子比,估计只有后者的一半,店铺跟钟大爷的岁数一样老旧,木门两旁的柱子上,新旧不一的对联撕了一茬又一茬,屋内也不宽敞,言哥儿把双手展开站在门口,就能挡住整个门面。
也够用了,林立轩对着铺子点点头。
钟大爷说不要他们的押金,每个月租金三两,林立轩当场立了字据,交了第一个月的房租,店铺就归他们用了,铺子通风良好,许久不用积了不少灰尘,借了钟大爷的扫把,林立轩三人简单地将店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清理半晌,差不多就到正午了,林立轩请黄远吃了午饭,午饭过后,三人在店铺里休息,黄远暗搓搓的请林立轩给他多写几幅字,好让他照着学,他还特意钦点了几篇文章,要求就按这么写。
黄远帮他们忙活了大半天,不就是写书法嘛,林立轩当然笑着答应了,他说写多少张就多少张,言哥儿也跟在旁边拿毛笔学,林立轩写字,他就在旁边磨墨,墨水黑润而色浓,墨香萦绕在他们身旁。
午后,黄远心满意足地拿着纸笔离开,林立轩与言哥儿将新租的铺子打扫一阵,整好东西关上门预备回去跟赵立娘说今年租铺子的事。
言哥儿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回去,谁知半道被林立轩拉进一家布庄。
☆、布庄(二更)
他们进了杜记布庄; 布庄外面看不大; 走进去地方却很宽敞; 满目琳琅的布料分门别类的堆叠在搭起的木架上; 绛青两色的绸缎自屋顶木椽向四周扩散展开; 棉布、绸缎、丝绢应有尽有,东边的墙角上还垂叠着各色流苏。
言哥儿惴惴不安,拉着林立轩的衣角:“林大哥,我们进来干嘛?娘没说要买棉布……”
“给你买衣服。”林立轩摸摸他的头,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把言哥儿吓着了。
“给我?啊……”言哥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后忙不迭的拒绝道:“不用不用; 我不需要。”在言哥儿的世界里; 从来没有过买衣服的概念; 他也从来没有穿过崭新的衣物。
每年季家也会买些棉布; 可新做好的衣服都是穿在堂哥们身上; 而其他人,自然是旧衣服拆下来缝缝改改,他是这样; 他娘是这样; 雨哥儿也是这样。
林立轩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阻止言哥儿转身离开的动作,他把人牢牢的圈在身边; 一本正经地警告他:“站着,不要乱动。”
言哥儿最怕他露出严厉的面色,老老实实站着不动; 林立轩见他不挣扎了,才展露笑容语调轻松的哄他:“乖,你来我们家这么久了,还没给你添过新衣裳,要是别人知道了,会说我虐待你的……”
“你才没有虐待我哩。”他都快被养成猪了,哪还能说得上是“虐待”,照言哥儿看来,村里人估计都在后面说他是懒媳妇了……最开始带过来的衣裳言哥儿前几天试过,都快不合身了,言哥儿很沮丧,他觉得自己屁股也胖了一大圈,虽然现在看起来还好,万一继续胖下去,那可怎么办。
居安而思危,这是林立轩前几天才教他的,言哥儿现学现卖,他现在就在为自己的身材“思危”。
林立轩被他委屈的小语气逗笑了。
林立轩一旦决定了的事就容不得别人拒绝,他招呼老板娘领他们看衣服,言哥儿以为林立轩只是打算买棉布回去自家做,谁知道他竟然指了件成衣让他去试,布庄除了卖布以外,老板娘还是裁缝,做了好些成衣在店里售卖。
言哥儿拿着衣服不敢动,林立轩催他去换,一旁徐娘半老身着红装打扮艳丽的老板娘也在一旁促狭道:“小夫郎快去啊,你看你夫君对你多好,眼光也好,这靛青色的适合你。”
言哥儿红着脸,拿着衣服步履轻巧走向店后的深灰色的帘子,他拉上帘子时,目光从林立轩和老板娘脸上一扫而过,又突然在他们身后看见堂哥季选一闪而过的身影。
季选堂哥,是的,他也在县里读书的。
杜飞白从店里的侧门出去,季选等其他几个好友等在街边,“我出来了。”
季选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如果言哥儿能在当场,绝对会惊叹家里不可一世的堂哥居然会露出这么讨好一般的笑容。
“今日我们去哪里逛逛啊?”季选问。
“去碧波湖吧?”有一人提议道。
“天啦,这么冷的天还去水边玩,兄弟你也太有兴致了。”季选夸张道。
“哎哎哎,我跟你们说啊,前几天我可在碧波湖边瞧见了一个美人……”那人挤眉弄眼说的暧昧极了。
“美人?”
“是啊是啊,不知道是哪个富人家的大家闺秀,不如一起去看看,说不定大伙儿能有一场‘艳遇’。”
“咱们带上纸笔在湖边吟诗作对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指不定还能让美人倾倒在我们的才情中……”
“……”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就把今日的游玩地定下来了。
“你们去吧,我今日要去书坊看书。”杜飞白看着他们,脸上写满歉意。
都在兴头上却被人泼了盆冷水,季选皱眉:“你今年都考上秀才了,还那么努力干嘛?”
“就是就是。”
“明年再努力读书当大官吧。”季选一向信奉:春天不是读书日,夏日炎炎正好眠,秋高气爽出去跑,想要读书等明年。
杜飞白摇摇头,他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游手好闲,尤其是季选,书读的不好,旁门左道却钻研的厉害。
言哥儿换好衣服从内间出来,他左手扯着衣服,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浑身太不对劲了。
林立轩走到他身边,眼中的神色满意极了,“衣服很适合你,来,转个圈。”
言哥儿脑袋晕乎乎被他牵引着原地转了个圈,脸蛋涨得通红,好似涂了一层上好的胭脂。
言哥儿本就生得好看,他们一家三兄弟面容都随了母亲李月娥。曾经穿老旧灰扑扑衣裳的言哥儿,外人也觉得他样貌极佳,如今换上颜色艳丽的新衣裳,那更是清秀过人。
在林立轩看来,换上新衣服的言哥儿就跟在泥潭里打过滚被主人拎出来清洗后显出原本毛色的小猫咪,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了,眉间哥儿独有的朱砂痣比往日更红艳,不施粉黛的双颊在清幽的光线下宛如凝脂。
言哥儿被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两边小酒窝偷偷的跑出来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主人在强忍住脸上的笑意。
面前的双儿眼角眉梢悄然间多了一丝媚意,看得林立轩心头一动。
林立轩跟老板娘说要了这套衣服,老板娘笑着应了,言哥儿想把衣服换下,林立轩让他不用换了,直接穿这套回家,老板娘见言哥儿生的漂亮,还帮他梳了一个精巧的双儿发髻,送了支朴素的木钗,临走之前,林立轩还买了两匹布,颜色俱是言哥儿挑的,一匹绛色,一匹月牙白。
至此,带出来的四两银子,差不多都交代完毕了。
对此言哥儿很懊恼,他觉得他的夫君有毛病,对方手上好像有多少银子就一定要花出去,绝对不让它们在自己的钱袋里多待一刻。
总是存不了钱要如何是好?
季言既开心又苦恼。
他们回去时先去城门口取了驴车,驴车颠簸颠簸向着碧溪村归去,小毛驴见着言哥儿很兴奋,言哥儿拿了根萝卜喂它,以前言哥儿喂驴总是大大咧咧的,这一次却小心翼翼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衣裳别被食物的残渣溅到,林立轩见此还臊了他一回。
“怎么了?跟你的小伙伴产生距离了?”
“……”言哥儿第一次恨不得捶他一脸。
季言坐姿端正的盘坐在驴车上,林立轩则不然,他早就跟碧溪村的村民学坏了,仰躺在板车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那模样,嘴里再叼根草,简直跟村里放牛的二大爷无甚差别。
驴车颠颠簸簸晃地人摇摇欲睡,林立轩有一搭没一搭跟言哥儿聊天,一会儿笑言哥儿换了身衣服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变得扭扭捏捏;一会儿又哄他说布庄老板娘帮他梳发髻时,自己偷偷在一旁学了一手,以后在家亲手帮他绾发。
言哥儿时而羞窘,时而恼怒,时而欢喜,一时间,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全都轮转了一遍。
“林大哥,你今早为什么叫楚子航文乐,他不是姓楚,名子航吗?”
“唔,那是读书人的表字……”
“那你有字吗?”
还真有,上辈子外公给起的,“有啊,景知。”
“那……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林立轩闭上眼睛,语气轻轻地道:“可以啊,不过——”
“不过什么?”言哥儿心下忐忑不已。
“不过……”林立轩故意说得很慢很慢,嘴角勾起深深的笑容:“私下里,你叫我夫君、相公之类的我可能会更高兴……”
“……”
小毛驴的尾巴甩了一圈又一圈,林立轩说着说着渐渐躺在车上睡着了,两人累了一天,又是找房子又是打扫卫生,临走了又买了衣服,着实够呛,林立轩精神不济,言哥儿却激动的没有丝毫睡意。
他给林立轩披上了旧衣服,免得他着凉,低下头,就见着对方俊朗的面容,此时睡着了的林立轩面容沉静而安详,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