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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狼要吃羊,有何因果?杀!”
彼杀字一出,天空中突然乌云突现,随之弥漫而来。其广数千丈,气势汹汹。云头之黑令人心惊,其滚滚而来者,远观如一独角兽首,张开数百丈之巨之黝黑大嘴吞噬而来。近观之则有数千修行者清晰可辨,而那云中之修行者不知其几多也,只闻巨吼之声如雷鸣。刹那间电闪雷鸣,乌云翻滚,千万个火球从天而降,向鬼谷史家之大阵扑面而来。
“发动大阵,接战!”
史仁沉声吩咐道。三星大阵中诸人口念法咒,祭起法器往空中迎去。同时七星望月阵也已发动,相助攻敌。两个大阵间一股白茫茫云气生成,忽然一声爆裂,云气飘聚,而后如万马狂奔,向天上之乌云卷袭而去。一时之间火球,闪电,狂风和各种法器相迎,在半空中对攻,其声震九天,喊杀之声动地而来。修行者皆如魔鬼般眼放红光,指挥万般法器,百种法阵向对方攻击,誓将对方挫骨场灰而后快。
鬼谷内,天空之上赤光狂放,三层禁空大阵在震天的攻击声响中颤抖,七星望月大阵全力发动,一边支援外谷之三星大阵,一边加强三层禁空大阵,此时也已堪堪难支。史家不亏为传承久远之修行世家,大战惨烈如是,竟毫不慌乱,各阵运转如常,众子侄弟子皆按部就班,进退有度。
天空万丈之上一团洁白云彩,上有一发三色彩光之莲台,其上端坐一位儒雅面慈之人,俯视着下方战团,无惊无喜无忧,真一古井不波之高人也!其只是嘴唇微动,在其下方半空中,一巨舟突现,猛向鬼谷中禁空大阵冲去,视大阵如无物,巨舟无声无息穿过三层威力强大的禁空大阵,降落到谷中。舟内数千修众纷涌而出,成十数队向谷中各个要害处击杀而去。
史家主持谷中大阵的老三史礼早得报知,也派出应对之人去阻击。然谷中井然之格局一时被破,乱象顿起。敌对双方之众皆杀声大起。妇孺与史家凡俗惊呼逃遁,但又nǎ里能逃过这些入谷高手的击杀,逢之既亡,更无幸者。老二史义指挥着一对修行之子侄弟子攻击巨舟,铺天盖地之法器宝物飞向巨舟,连四周方圆千丈之神能气机亦凌乱异常,巨舟安之若素,只白光一闪,而后一声巨响,大半法器宝物应声而爆,火光冲天而起。所余宝物倒飞而回如箭矢反击,其速犹过攻击数倍,反噬其主。猝不及防,一时间近半弟子惨呼而亡。史义虽见机得早,口念法诀以避其宝反击,虽护体神光大开,然受力过巨,亦重伤退却。遂令其子一非去寻史一生之子大足。自己独臂扶胸,咯血不止。一飞之妻柳氏,身已有孕,已快足月。立在翁侧,脸显忧色,毫无它法。
谷口处三星大阵业已被破。史家众人多被诛杀。阵破后企图突围之人亦被截杀,无一漏者。史仁无奈唯有带着存留不多之族人退入七星岛,欲以七星望月大阵固守。
人员收拢一处,情形似乎略好。然敌方更大一波攻击已至。史家诸修得无稍息,复起迎敌。混战中史智被困,众接应被阻,智大呼攻敌。
“史家子孙,当为我报仇!”
遂自爆法体。其为小圆满之初阶修为,法力高强,法体爆时,威能之巨连尸肉血沫亦化为气,数十丈方圆一火球轰然炸开,周边十数敌方修行者与其同归。此幕一现,双方攻守略顿。但突然血腥更浓,杀伐更烈,双方修行者皆嗷嗷冲击,悍不畏死。
终于七星望月大阵被破。阵破之时谷摇山动,大殿炸飞,修行者尸飞体散,惨不忍睹。史家剩余之人围着史仁向鬼谷之山中密地洞府退去。
高天之上,莲花台中之仙者,双手掐诀,双目微闭,而后嘴唇微动,又一队修行者遁地而没。史仁与其剩余之十数个族人在接近山洞密府时被遁地之敌修阻截。当时史仁等正在地道急速前行,突然前方地面和洞壁上灵光狂闪,只一瞬间十数位敌修突兀现出,呐喊着冲杀而来。史仁大吼一声,
“杀过去!”
随即史家诸修法宝尽出,如野兽般嚎叫着冲杀过去。一阵惨烈之吼叫声后,地下通道只余几声粗重的喘息,余音皆寥。而通道四壁血肉四溅,残肢断臂,裂首裸体尽弃之于地,至于法器宝物之残片碎块则凌乱四散,或镶与四面石壁之上,或插在破碎之尸体上。敌对双方之修碎尸混杂,已分不清彼此。仿佛死后之同穴赎了生前之敌对,只这血腥之景仍提醒着喘气之幸存者,生存与死亡即在眼前。
此番大战只余史仁,史礼,史信和史一生四人苟延残喘,然皆伤重难行,眼看已成强弓之末了。
密府中,白色雾泉上,九品莲台怒放如初,其上白玉棺安然无恙。
“三弟,激发诛族大阵吧,看来我等命当如是啊!”
史仁靠在祭台旁对史礼道。
“大哥,大阵一旦激发,可就无得停止也!”
“事到如今,我等不死他们能善了么!”
“罢了,罢了!与彼等拼了!”
“大哥,三哥,吾等将法器宝物放在阵眼处,以加强法阵威能。要死就死的更干脆一点如何?”
史信浑身血渍,嗓音嘶哑道。史一生将几位长辈之法器宝物安放好,便坐在父亲一旁。史礼手结法印,口念法诀,一声清鸣,密府法阵发动。史仁望了几人一眼,亦掐诀念咒,白玉棺中忽然嗡声大起,九品莲台五彩霞光顿现,随着咒语大起,霞光渐浓,后凝聚成莲花,向上飞去,直穿过山体岩石向外飞逝而去了,而玉棺中青气溢出,化为一人,仿若实体。其人目若星空,深邃,辽远,毫无俗色。只是略张双目,而后也不见他嘴动,一声低吟传出,就消散而逝。与此同时,史仁等跪拜其前大声哭颂道:
“不孝儿孙叩拜先祖,我史家从此不在矣!”
“史惑之精魂消散了吧!哈哈哈·······”
话音未落,一端坐莲台之人现身而出。其目光一扫九品莲台和那玉棺,忽然神色一动就要飞遁。
“晚了,爆!”
随着史礼一声大喝,莲台火光一闪连那玉棺一起爆裂而开,中间一团耀目火焰先聚后散,猛然向外吞噬而去。凡触及之物烟尘俱无,尽皆如风消失。地动山摇间,半座山峰也倏然不见。过了半响才雷鸣之声大起,火云直冲云天,声传千里之外。其地烟尘缭绕,火光四起,爆炸之力波及而开。整个鬼谷神能玄力大乱,房倒屋塌,大殿火起。而后铺天盖地之粉尘黄土甚嚣尘上,弥漫了整个鬼谷。
一时之间鬼谷之内烟、雾、尘腾然而起,其间电光狂闪,火焰四散,万丈之巨之一赤红火云大球冉冉升起,其光亮数百里之外即可视之。山谷震动几欲坍塌,其势骇人心魄。
呜呼,鬼谷!
哀哉,万年之史家!
第四章
当谷口三星大阵被破之时,史一非仗仙剑寻到了史一生之子大足。大足正被两敌修围杀,危在旦夕。史一飞持剑偷袭得手,与大足击杀另一修行者,而后两人合在一处往其父史义处突杀。仗着熟知方位,左逃右遁,好不容易摆脱了截杀之敌修,冲到其父所在之密地,却被七星大阵破后纷纭而来之敌方修行者围攻。此队敌修虽无法力高绝者,然胜在人众。一阵猛攻之下,大足法力不济被一众飞刃洞穿而亡。一非大呼舍命冲杀,然救之不及,自己亦身中数刃,体腔内腹肠外溢,连一臂也被一敌方修行者法器所毁。其修长俊雅之象此刻浑体鲜血淋淋,束发四散,赤红双目怒睁,又少一臂竟显狰狞之色。
而其时四面八向敌修围拢而来,其性命亦危。史一非长叹一声欲自爆法体。正在此时其父史义手握数十张仙符,口念法咒驾云来救。他将仙符飞出,一时间空中金黄色符纸灵光狂闪,尽数化为刀剑戈戟,火鸟冰柱,更有数张爆裂开后浓雾四起,弥漫开来,将四围之物笼罩其内,顿时浓雾之中凡目不能视物。事出突然,当敌方修行者醒悟之后施法破符,一非已被其父带回密道,向族中大阵密室疾驰而去了。
“卢门主,人不见也!”
一修行者大叫道。
那卢姓门主闻言眉头一皱,急从身后摸出一物,抛向空中,口念法咒,喝声“祭”,那物忽化为一小巧金鸟向史义父子逃遁之密道飞去。
“跟上它,追!神主有令,不得放走一人!”
众修行者一喏,皆往密道飞去。恰在此时,谷中传来了那诛族大阵爆裂后惊天动地之巨响。众修行者大骇,都驻足仰望,只见那半座山峰轰然而起爆裂后消失不见,而后万丈之广之火团升空飞起,如蘑菇状直冲九霄云外。那光亮闪过法力稍弱之修行者皆双目尽盲,无法视物。便如卢姓门主修为高深者也不经心中大惧。凝神望去,那光团之外一莲台摇摇欲坠,正是那神主之仙座,座上一人衣物尽失,只露出绿色内甲,看起来伤之不轻。有两人飞速跃上云头,护定神主缓缓入了巨舟之中。
卢姓门主低首一思量,忽冲弟子喝道:
“追!务必全歼之。”
十数位弟子复追踪而去了。
“爹,一非无能,护佑不力,让大足殁矣!”
“不要讲话,快到密室!”
史义还未转身,先是密道巨晃,接着巨响传来。
“啊!大哥呀!兄弟们呀!我史家亡族了吗!”
史义猛的停住,知道不妙,不经嚎哭出声。
“爹,你快走,待吾布下一机关法器阻他们一阻。”
史义恍恍惚惚地往回跑,及到密室门户,猛然醒悟,其子乃是欲舍己也。
“我的儿啊!”
其发疯般向外冲去。
“一非,我的郎君呀!”
一非之妻亦回身随公爹向外跑去。
“···啊!啊!啊呀!爹爹,我肚子痛了!”
史一非之妻跑了两步突然叫道。
史义一顿,突然转身携了儿媳柳氏入蚁穴转移大阵,用护体仙符化罩护定儿媳,发动法阵,那法阵白光大放,晃了几晃,阵中两人刹那不见。而后阵上一石,金光一闪,爆炸开来,将这法阵连同密室一起炸毁。
及敌方修行者冲入,密室已半塌。那四五修行者面面相觑,心生惧意。卢门主亦入内,其一语不发,只是仔细观察此处。毫无征兆,突然其人打出四五团三味真火冲其手下四五人飞袭而去,此等数人nǎ里能躲得过,只惨呼数声便尸骨无存了。
“不要怨我,若被神主知道了此事,吾亦得与尔等一样!”
然后其搜寻此史家密道,得数件异宝满yi而出。
百里之外之一山丘半坡处,大片竹子密密麻麻长在坡地之上,林间飞鸟皆无,安安静静,也无兽踪,唯微风轻抚竹叶之裟裟轻响声。林间一石台处,突然白光闪动,现出两人。浑身血污之老者正是那史义,粉衣绿带之孕妇却是柳氏。柳氏手扶大腹不停呻吟。
“爹爹,我怕是要生了。”
“孩子,要坚持住啊,待爹爹寻一安全的地方,再······”
“啊!啊!啊!···不行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史义略一思量,既拿出一仙剑法器在小山丘上开了一个小洞府,做此类开山凿府之事情于一凝元巅峰修行者自不是何难事。然其大变之后复遇此事,亦是心悸摇曳,居然耗得半日乃成!后取若干枯竹干叶铺垫为床,让柳氏上床静卧。自己又在洞外用焙炼仙丹妙药之宝鼎烧水备用。
半日后,洞中一声啼哭。柳氏对洞外守候之翁爹言道:
“爹爹,是男孩儿呀!”
“啊!好孩子,好孩子,好······”
史义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