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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亲!”
那史小碗苦涩哽咽道,一地里确乎心间难忍,那泪水止不住长流。一则其平素尊重若仙神之父,居然乃是叛门小人,背信弃义之辈,二则那步足居然堂兄也!
“阿也,造化弄人也。”
遂往接迎寺中去觅地闭关。
第四百一十九集
鬼谷之月湖一侧,数殿环绕处,一座青石为基,黄玉做柱,雕栏画栋之玉楼,其上有彩玉雕成之五凤,皆作飞舞之状,目中灵动,栩栩如生,是为五凤殿也!此殿鬼谷史家宗室重地,向为宗族族长所居,等闲无修敢来,因无花草,亦无鸟蝶,故久无喧哗热闹矣。
此时数修往来,虽急急进出,唯踏踏脚步声,稍有人气尔。
“此何人?何人引来?如何入得门?”
“据查此步姓小子名足者,不知何方人士,十余年前由史小碗小姐引入,接迎寺圣僧虽略略有疑,然小碗毕竟乃不了圣僧之弟子,不忍拒绝,荐往听雨观中一尘仙长处习学道术。”
“此子入门可有异动?”
“无甚动作!吾秘查使曾遣下数修日夜监视,并不曾有异动发现!不过是日里读书,静修,或伺喂观中小鱼,入夜打坐尔。”
“那一尘如何说?”
“一尘仙长正闭关中,然观中诸弟子倒觉此人非常呢!”
“哦,如何说?”
“一尘仙长曾数次亲往探视,并行小塘四围,其状颇亲热。”
“嗯?”
那宗族之长史一清,微微皱眉,起身渡步。其人身量高而俊雅,虽脸有沧桑之惫态,仍不掩其坚毅之神色。
“一尘闭关,诸般事宜无可细查。然无论有无,宁错杀,亦不可放过!”
“是!”
“至于史小碗。暂下狱中候审。若事有机变,则杀之!”
“是!”
于是那史一清挥手而入。内廷中光色暗淡,那史一清微微叹一声,复恶狠狠自语道:
“引狼入室者,死!有吾在前,岂可再!”
且说那史小碗正欲出门往接迎寺去觅地闭关。忽然闻得远处有修杀气腾腾而来。一惊,遂急急复返惊惧交集道:
“母亲,怕是父亲欲取女儿性命也!”
“天也!如何处?”
那女修着急四顾,喋喋不休,不知所以,猛然回首间,却见其女儿已然吞服仙丹。坐地而修也!
“哎哟!小祖宗,怎得吞服了那仙丹?快些吐出!此地怎可以突破入小圆满耶?”
待那女修瞧得清楚,史小碗已然坐地运功。
小碗其母之居处四围,那一干众修布下一座禁锢大阵,便是此间方圆数百丈大地亦是尽数遭禁,地虫、蚊蚁不得出入。
“小师娘,宗主有令。着史小碗去大殿候听!”
“啊也!此时如何?此事如何耶?呜呜”
“小师娘。弟子等不孝,这便进来了!”
那一众诸修中领头者微微颔首,数修状若虎狼,持出入大阵之令牌,行入大阵,推开其小师娘之院门。二修方抬起脚步欲入。忽觉四围天地气机动荡,头顶晴空乌云齐集。众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由顿住脚步。哗然,一道闪电击来,正正儿击中那一座三层木楼,然木楼完好,那电光只是透墙而入。
“哎哟!”
一声惨呼,接着便是轰一声,一道人影撞破木楼窗楣而出,狠狠摔在地上,滚了几滚方住了身。
“咦!小师娘?怎得”
众一观,一惊之后,险些笑出声来。那师娘衣裳破破烂烂,浑体黑白相间,烧灼之痕迹尽显。面若乞儿,哼哼唧唧不住呻吟,哪里还有昔日之美色也?
便在此时,似是那天地气机失控,一道旋风环绕,居然将那木楼之顶掀去,四围百里光若七彩,明灭间,鬼谷似染,亦是五彩缤纷,神妙异常。
那木楼内一股莫名巨力四向一推,院内之数修连同其小师娘一起惊呼尖叫,似若蝶飞,重重儿撞击在户外禁锢大阵上。
“天哪,此小圆满天劫!何人在此渡天劫?快快,疏散此间千丈内人畜!加固此禁锢大阵!”
一修急急行来,高声喝道。
四围修众大乱,有四散飞逃者,有往大阵飞冲者,有惊呼尖叫者,亦有高声怒骂者。那小师娘战战兢兢立在一旁,不住祷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五方神帝!驱鬼驱魔阴司大圣”
木楼内那史小碗眼角口鼻鲜血淋淋,心中不停默念那修行杂论之小圆满篇咒语。天门处巨能汇集,直直灌入,浑体经脉大涨,丹田中元丹渐聚渐大,散出毫光四射,然那撼人神魄之剧痛却渐渐散去!史小碗心下暗喜,据那杂论所言,知道最险之关口已然渡过,便自心神凝聚,渐渐运施神功,以挡大劫。
看看那天上乌云更浓,电闪雷鸣间,似欲毁殁万物。那婉儿之母经不住泪飞如雨,强自忍了不敢出声,唯眼巴巴瞧视那木楼。
五凤殿门口,那史一清举头望天,忽然微微一笑:
“成了!此丫头倒是悟性不错!”
遂背了手入门而去,隐入暗处不见。
三日后,天光大亮,木楼早毁殁,其地百丈方圆木石成粉,地若晶石,光滑明亮。其间一女修端坐,虽衣裳褴褛,肌肤可见,不掩其恍若仙人之姿色!
待最后一缕光霞入体,那女修缓缓睁开双目。其目中神光跃然,盯视处直击人心,令人胆寒。
“此小圆满之威也!唉,本是来拘人者,不曾想却成了护法,护佑其成就了小圆满之境界。”
那禁锢大阵已然遭破去,其侧畔一修喃喃自语。
“此汝之大幸也!他日汝若进阶,此一番机缘多有相助呢!”
那修略略一思,忽然开颜。
“婉儿!”
那女修观视其女儿完好,一声哭叫,冲过去,婉儿亦是泪眼婆娑,飞身过来,紧紧儿抱了其母痛哭。
听雨观中一尘忽然容颜一展:
“此步足者果然大能!以婉儿之资质,终其一生不过聚识罢了,居然强自造就了其为小圆满之修!”
经不住回身,怔怔儿盯了那诗作出神。
莫名之地,青空中一座大方舟静静轻浮。内中一座大殿上高居一修,朦朦胧胧,不能清视。
“如此说来,那史家之余孽复现了行迹?”
高座上那修冷冷道。
“此事尚在核查中,然其修神神秘秘,落脚一尘师妹处十余年,并无有异动。只是那史一清之幼女因其相助居然步入小圆满之境界矣!”
“嗯?史家三十余代子孙应按吾家之愿望进阶,凡心服吾大方舟者可以进阶,至高不得过入道巅峰!怎得此女居然”
座中一修忽然开言道。
“难道丹道大师之灵药过了其药效?”
“丹道大师曾云,纵仙药亦有例外者。大约此女便是例外者也!”
“哼!彻查步姓其修!若有异动,击杀之!”
那高座上神主冷冷道。
“是!“
座中十数修纷纷告退。七长老处,一修闻听此语,良久不语。那七长老道:
“赵进贤,汝怎得一脸迷糊状。”
“师尊,此次唤作步足么?”
“正是!”
“师尊,若弟子所记不差,那携三界棺之修,亦便是吾等早年追杀者,其名姓便是史不足也!”
第四百二十集
大方舟内一处偏殿,一修正喃喃自语:
“史不足,步足。是了,定然其修也!只是七师弟,此时关乎三界棺,其责着实重大!当年大师兄因此事获罪,囚于幽凡千年矣。今吾与汝又负责此事,当小心从事,勿得出了些微差错也!”
“师兄之言金玉也,师弟晓得。吾之门下赵进贤为人机警,当年曾追随大师兄灭杀史家,与此事大有因果,不若交予此修负责前方事宜如何?”
“嗯,此事汝定吧。”
“如此吾便去布置。”
那七长老言罢行出。
赵家庄,庄后一处山崖上,一洞穴幽深,然金碧辉煌。其内美女如云,往来轻盈如仙,洞中香雾蔼蔼,媚色处处。一座镂空之石楼,那七长老怀抱一美妇,一边饮酒,一边谓其弟子道:
“进贤,此由汝亲帅门下往查其修。不得打草惊蛇,不得擅自动手!”
“是,弟子明白!”
“此事成了,汝便可获一仙丹直入阴阳合之境,再增数千寿元,享尽无尽荣华也!”
“弟子明白。”
那赵进贤恭敬奉酒道。
且说不足当日一别,便定了去大佛寺之策。此寺之典籍浩若烟海,或有所得。不足驾云而驰,顺道上万级山旧地。那宫阙殿堂已然不见,便是残垣断壁亦是唯些微可辨。由此当日年宏法门之大劫可见一斑。
“唉。此某之罪也!然灵儿出世注定在此,岂非宏法门之难早注定也!”
再行数十里,见得数山间窝棚,大约是一凡俗之山村罢。早些年万级山之主峰上宏法门何其宏达,万余子弟做道法试比,诸殿诸山师兄弟何其多也。今为区区残基尔。
“此贪欲之祸也!世之劫难多为贪欲使然。凡俗、仙、神皆然。据听雨观一尘所藏典籍之述。圣亦蒙此劫难!视之不透,洞悉有余,此欲也,圣人不能免!呜呼!吾为圣哭也!”
不足游此地一日,复驾云转南而行,入百万大山,直至黑渊之所在。当日受困黑渊之情景历历在目。
“不知那丽人华寒月今何在?”
不足叹一声。忽见前边黑渊之外一大方场上人、妖、魔之修众杂然相间,平和相交,似友似朋,观之毫无芥蒂,无从相争。然不足内心晓得,若予饵诱之,则必生死相向!几无例外!
“欲也。与生俱来。与生相伴,无可奈何!只是修行也,当履志克贪,求大道而顺之,而取之,而予之!则四方安而万生定也!然欲也。无可破,唯律则以束缚之!今三界律则散乱。唯力为尊。此乱之源也。”
那不足远观其修之情景,摇身一变,化而为一僧侣,径往大寺庙而去。
“兀那和尚,哪里去来?”
“小僧五凤国之僧修,欲借道往大佛寺求取佛法经文,请高僧方便则个。”
“此路断绝有年矣,另觅他路吧!”
“大师之语,某岂有不知。然吾身怀机密,只从此地穿过,还望大师”
“何秘辛?说来听听。”
“大师,此地人多口杂,恐多有不便。”
不足假意低声道,一边妖众并魔修已然张目对望也。那僧人略略皱眉道:
“如此,随贫僧来吧。”
寺院之中,香燃烟绕,与谷中雾霭相合袅袅而起。有三五僧修正对了大雄宝殿诵经,庭院中往来者亦有数修。众观其陌生之修入寺,讶然而视,其一修唱一诺道:
“无视大师,此施主何人?”
“哼,聒臊!”
那僧修冷哼一声,带了不足直往后径而去。
一座禅房,独门独舍,有圣莲雕花,飞天仙女之类,圣洁素雅。
“方丈大师,此小和尚道有秘事,需借道去往旧寺哩。”
“阿弥陀佛,此路甚危,已封印有年矣。我佛慈悲,嘱其另觅他路吧!”
那不足忽然道:
“大方丈,小僧怀天大之秘,烦请行个方便!”
“哦?何秘?这般急!”
“三界棺!”
那不足压低声音道。
哗!两扇门洞开,一股大力卷了不足二人入其禅房。待那门户紧闭,一胖大和尚已然立目前。其僧修脸显急色,紧紧张张道:
“无视师侄,汝去守了门户,待吾唤汝。”
“方丈师叔,然此秘辛”
“此非汝可涉!汝不得闻,亦不得问!”
“是。”
那无视大和尚大不满,目露怨气,且隐隐然杀机忽闪,便这般转身欲行,却忽觉丹田一凛,大惊!方欲行功,却头颅一轻,其首回转时,见一无头之身躯正鲜血四射,缓缓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