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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送炭的高义,老哥我就应给你做个大揖!”
“杯水车薪,愧不敢当!”冯慎赶紧拦住,揶揄道:“三爷别客套了,早些兴复家宅、早些讨几房姨太太才是正经。”
“哈哈哈”,曾三爷乐道,“兄弟你这话,真说到老哥心坎上了。对!多讨上几房姨太太!没了她海棠,咱还有那杜鹃、腊梅、小石榴……”
“三爷”,冯慎哭笑不得,“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列出的这一串芳名,听着可都有点儿风月味啊。”
“可不就是那八条胡同里的吗,”曾三爷坏笑道,“老哥我就为遛遛嘴,兄弟你还当真了?哈哈……哈哈哈……”
曾三爷笑个不停,引得那对卖卤煮父子频频观望。冯慎见状,便摸出几个大子儿放在桌上。“店家,结账!”
吃饱喝足,曾三爷便随冯慎返至家中。设茶小坐了一阵,曾三爷又闹着要回宅归置。
冯慎整宿未眠,正感倦怠,见状没多留,而是打发冯全取了些银钱过来。
“三爷,”冯慎道,“这些你先用着,若是不够,只管言语。”
“足够了,”曾三爷接来,“好兄弟,那老哥就不跟你客套了!”
“好说,”冯慎笑笑,转头道,“冯全,你伴送三爷回府,眼下曾府上正乱着,你顺道帮着收拾下。”
“放心吧少爷,”冯全答应着,朝曾三拱了拱手,“三爷,您请……”
“哎,”曾三爷摆摆手,冲冯慎一抱拳。“兄弟啊,拾掇家宅老哥一人就成,就不必劳动尊介了。”
“三爷哪里话,”冯慎让道,“还是让冯全去帮衬下吧。”
“是啊三爷,”冯全也道,“我手脚利索着呢,您可别跟我见外,想怎么使唤都成……”
“哈哈哈,”曾三爷将银钱往怀里一揣,拍了拍冯全肩膀。“这一宿,你家少爷也累得够呛,你还是好好伺候他吧。好了冯兄弟,老哥告辞了。”
冯慎道:“那我送送三爷。”
“留步留步!”说话间,曾三爷已离了厅上。
曾三爷走后,冯慎将桌上残茶一饮而尽,刚放下茶盏,却见冯全还呆在门口。“冯全,愣着想什么呢?”
“哦哦,”冯全回过头,小声道:“少爷,您瞅这曾三爷心多宽!摊上了那种事,还能乐得起来,若要换做我……”
“哦?”冯慎明知故问,“摊上哪种事?”
“嗐,您就甭瞒我了”,冯全道,“傍天明时,提督衙门的兵丁将香瓜姑娘送了回来,我听说了曾三爷的事……”
“耳朵真长”,冯慎笑骂一句,又问道,“香瓜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冯全回道,“有双杏和夏竹她们照看着,又喝了些王爷送来的补药,这会估计正睡得沉呢。”
“那就好,”冯慎打个哈欠,抻了抻腰身,“我也该歇歇了……”
转过天来,冯慎起个大早,用罢早膳,便欲去肃王府,刚跨出厅门,照面走来了香瓜。
“香瓜你起来了?”冯慎关切道,“身子大安了吧?”
“不就中了些蒙汗药嘛,早没事啦!”香瓜笑道,“冯大哥,你去哪呀?”
冯慎道:“应王爷之约,今日过府回话。”
“去王府?”香瓜欢喜道,“那俺也去,有日子没见着绣娘姐姐啦。”
“也好,”冯慎点点头,“王爷为了你,专程着人送来些滋补之材,你去了正好面谢他老人家。然我有言在先,等到了王府,你得遵规守矩,不可任性胡言……”
“知道啦知道啦,冯大哥你等一下,俺换身衣裳就来!”香瓜说完,人已在几丈开外。
待二人赶至王府,肃王早候在花园中的凉亭内。
还没等冯慎提醒,香瓜便一个头磕在地上。“请王爷安。”
“哎哟哎哟,”肃王赶紧来搀,“你一个丫头家何须下跪?快快起来吧。”
“嘿嘿,”香瓜起身道,“王府中的规矩俺不大懂……想着磕头总归是大礼了吧?省得冯大哥骂俺没礼数。”
“哈哈,”肃王笑道,“你冯大哥那叫多此一举,本王府上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走,都进凉亭里坐吧。”
凉亭内设有石桌,桌上备着鲜果茶点。香瓜见那些点心精致,不由得想伸手去抓。冯慎见状,狠瞪了香瓜一眼,香瓜打个激灵儿,讪讪缩手回去。
肃王瞧个满眼,微微一笑。“香瓜啊,服了本王送去的补药,感觉如何啊?”
“王爷,”香瓜秀眉轻蹙道,“您老那药管用是管用,就是……”
肃王一怔,“就是怎么?”
“太苦!”香瓜道,“直到现在,俺嘴巴里的苦味都还没消呢!”
“哈哈哈,”肃王顺水推舟,将一碟点心往香瓜面前一送。“那就吃些芙蓉糕,去去苦味吧。”
“谢王爷,那俺不客气啦!”香瓜大喜,抓来便吃。
冯慎忙朝肃王赔笑道:“香瓜生性顽劣,不成体统,王爷莫要见怪。”
“非也,”肃王摆了摆手,“这丫头活泼灿漫,很对本王脾胃。之前匆匆见过她几面,也没仔细端详……冯慎啊,本王现在看来,你与你这义妹一静一动,倒也真算是一对啊……”
香瓜听了,赶紧咽下口中糕点。“王爷,您老人家可真是英明哪!”
“你瞧瞧,”肃王冲冯慎捧腹笑道:“还敢说她憨?这丫头是大智若愚啊!哈哈哈哈……”
“嘿嘿嘿,”香瓜一抹嘴,又道,“对了王爷,绣娘姐姐呢?俺怎么没见着她?”
冯慎忙低声道:“香瓜,得叫福晋。”
肃王笑道:“你们与绣娘患难相交,不必依那俗称。哦,绣娘眼下待产,身子笨拙又贪觉,这会儿八成还在寝处歇着。”
香瓜点点头,“那等她醒了,俺再去看望吧。”
“也好,”肃王道,“这阵子绣娘总嫌待在屋里无趣,有你去陪着说说话,刚好给她解解闷儿……”
正说着,一个门房赶来通禀:“回事。”
肃王道:“说吧。”
门房道:“王爷,川岛大人求见,您看这……”
“是他?”肃王喜道,“快快有请!”
“嗻”,门房打个千儿,转身去了。
冯慎见状,便拉香瓜起身。“王爷既有贵客,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哎,他不算外人,你们不须回避。正好借此机会,本王替你二人相互引荐一番”,肃王说着,朝亭外一指。“瞧,他来了。”
冯慎抬眼望去,花径上正走来一人。那人身着朝服,足踏官靴,补子上锦纹狮绣,摆明是位二品武官。
来至亭下,那人一揖。“不速而至,冒昧了。”
“哈哈哈,”肃王迎道,“风外贤弟,今个儿做什么来了?”
那人正欲开口,突然瞥见冯慎与香瓜。“王爷,这二位是?”
“哦”,肃王忙介绍道,“这位便是本王常跟你提及的冯慎,那位姑娘是他的义妹。冯慎啊,来见过川岛大人!”
听了这不满不汉的姓氏,冯慎虽觉奇怪,然还是上前参道:“见过大人。”
“好好,少年英武,不愧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川岛笑笑,从身上摸出只小匣,“既然没外人,那我就照实说了。我这番前来,备了点薄礼,还望王爷笑纳。”
肃王眉头一拧,“风外贤弟,本王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
“王爷多虑了,”川岛笑道,“匣内非金非银,而是我托友人,从原籍带来的一件玩物。”
“玩物?”肃王接来,打开一看。“嘿,好一把精致的短枪!”
川岛又道:“王爷尚武,而此种手枪轻巧稳准,单击连发皆可,用它来防身、打猎,都十分便宜。”
“不错,着实不错!”肃王将枪拿在手上,来回翻看着。“冯慎你也来瞧瞧,这枪真是轻便的很哪!”
冯慎接过一试,不由得赞道:“确实如此。卑职耳目闭塞,竟不知我朝已能产出这般精巧的短械。”
“唉,”肃王苦笑一声,“咱大清的械所若能产出这种枪炮,还至于叫别人欺负到家门口上来?”
冯慎心中一凛,愈发感觉有些不对。“敢问川岛大人仙乡何处?”
“呵呵,”川岛道,“诚如王爷所言。我并非大清子民,而生于东瀛长野……”
“东瀛?”香瓜突然道,“冯大哥,东瀛就是小日本吧?”
冯慎还未开口,川岛便插言道:“不错,正是那日本国。不过这位姑娘,我们国土虽小,可实力却不容小觑,与大清也是一衣带水的友邦……”
“承认便好!”香瓜猛地撩起衣袖,“俺射死你这东洋鬼子!”
变生陡然,其他人猝不及防。冯慎眼疾手快,蓦地在香瓜臂下一托,唰唰几道寒光,险险从川岛头顶掠过。
香瓜一出手,便激射数枚钉箭,并且皆奔着头颅要害,显然是下了死手。若非冯慎那一托,现在的川岛,怕已然倒地气绝。
肃王惊出一身冷汗。“小丫头!胡闹不得!”
冯慎不由分说,一把擒住香瓜胳膊,几下卸去她腕上的甩手弩。
“还俺!冯大哥你快还俺!”香瓜发疯一样,哭着扑来争抢。“俺要杀了他!杀了这该死的东洋鬼子啊!”
川岛虽险些丧命,然却面色不改,整了整衣冠,说道:“这位姑娘,你我素昧平生,更没什么深仇大恨,缘何初次见面,便要致我于死地?”
“是啊丫头”,肃王也问道,“你喊打喊杀,总该有个缘由吧?”
“王爷”,香瓜泪流满面,“俺与矮脚鬼不共戴天!俺不知有多少兄弟姐妹,都让他们给祸害了啊!”
“祸害?”肃王愣道,“这……这话怎么说?”
冯慎原也不解,听到这里,猛然反应过来。他唯恐香瓜说漏嘴暴露身份,赶紧出言喝止道:“香瓜!不可胡说!”
“俺没胡说!”香瓜挣扎着,跪倒在肃王面前。“王爷,俺不瞒你啦,俺曾跟俺爷爷干过义和拳、打过洋鬼子!”
“义和拳?”肃王怔了怔,道,“怪不得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身本事……”
冯慎心急如焚,“王爷,香瓜她年幼无知……”
肃王摆摆手,“丫头,你接着说。”
“嗯,”香瓜又道,“当年俺们从天津守到北京,一路过来,亲眼见到他们那帮畜生四处杀人放火!”
“小姑娘”,川岛开口道,“但凡战乱纷争,必然会杀戮流血,双方互有死伤,也在所难免。况且当年的联军中,十有八九是那西洋兵,把旧账全推到我们头上,恐怕不妥吧?”
“西洋鬼当然可恨,可就是没你们毒!”香瓜怒视着川岛,“你们矮脚鬼总爱避着坛兵,专挑红灯照去打。你们有枪有炮,可俺们红灯照里全都是女人啊!把俺姐妹们打垮了,你们这帮畜牲还要轮番糟蹋,糟蹋完后不是豁肚子就是砍头……那西洋鬼子好歹还能给个痛快的啊!砍下脑袋来,你们便拎着头发踢来踢去,最后挂在城门楼子上扔泥巴!你说!你们还算是人吗!?王爷啊,该说的俺都说了,就算您老要砍俺的头,俺也得先把这矮脚鬼子杀了!”
香瓜说罢,又想跟川岛拼命,肃王、冯慎见了,赶忙死死拦住。正当这不可开交之时,亭外突然传来一声娇音:“这大清早的,院子里可真是热闹呀。”
众人扭头看去,原来是绣娘在侍女扶持下,姗姗而来。
“你怎么出来了?”肃王迎道,“留神伤了胎气。”
“王爷放心”,绣娘笑笑,“我不要紧。”
川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