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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诀[四部全]-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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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冯慎大惊道,“那书诀曾被他盗去过?可他又是如何得知太师父手中有《轩辕诀》的?”
  咸观道人缓缓道:“那《轩辕诀》与‘轩辕天书’,你太师父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有时候趁着洪仁坤不在旁边,他便悄悄取出‘轩辕天书’来参研,打算在有生之年,悟出其中奥秘。谁曾想百密一疏,有一次你太师父在参悟时,却被洪仁坤偷偷撞见。那洪仁坤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也不当即说破,只装作不知,之后便暗中留心,盘算着如何把那书、诀弄到手。再后来,二人路过一处山涧,值时正逢盛夏,二人赶路赶得浑身燥热。洪仁坤瞧出机会,便谎称自己要先去找些吃食。你们太师父见他果真离去,便放心的把书、诀、衣物留在岸上,跳入涧中沐浴。然洪仁坤并未走远,趁着你们太师父不备,便潜回来当先抓起那‘轩辕天书’。你们太师父闻听有异动,急急冲上岸来。洪仁坤没想到你们太师父会如此警觉,害怕自己逃不掉,又胡乱抓起一卷经诀,然后将剩下的三卷,尽数踢入涧中。书卷浸水一久,上面的字迹必然会变得一团模糊,眼看那三卷经书就要泡毁,你们太师父也顾不上别的,只好回涧抢经。就是这么一耽搁,那洪仁坤便带着‘轩辕天书’与另外一本经诀,逃得无影无踪了。”
  冯慎恨道:“这洪仁坤也当真是狡猾至极!大师父,他所盗去的,是《轩辕诀》中的哪一卷?”
  咸观道人说道:“是那《策阵》一卷。”
  冯慎叹道:“他倒是会挑……难怪那些太平军刚放下锄头,便形成了燎原之势。”
  咸观道人长息一声,道:“或许,这便是冥冥中的天意吧……盗走了‘轩辕天书’与《策阵》,洪仁坤便逃到了了两广的深山老林里,此后数年里,你们太师父追查了多地,都没能找到他的踪迹。再后来,那洪仁坤暗中创立了一个‘拜上帝会’,利用从你们太师父那里学来的障眼法,迷惑了不少乡民。乡民们见洪仁坤有如此‘神通’,自然对他视若神明,这样一来,那‘拜上帝会’的信徒,便与日俱增。渐渐地,会中信众已逾万人之多,洪仁坤见时机成熟,就于广西桂平发动了起义。因有《策阵》作为指引,洪仁坤带着信众一路攻州克县、势如破竹。义事一起,举国震惊,没过多久,那‘洪秀全’的名头便传遍了天下。直到那时,你们太师父华清子,才算是得知了那‘盗书贼’的下落。”
  咸观道人稍顿,又接着说道:“那时,信众们已改称‘太平军’,攻占了永安城。洪仁坤那会儿也在永安封王建制,坐拥精兵数万。然你们的太师父一心要取回‘轩辕天书’与《策阵》,便甘冒奇险,只身潜入永安城。”
  花无声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每每听到你们太师父当年的此番壮举,我便忍不住地热血沸腾啊!道之所在,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咸观道人点点头,继续对冯慎和香瓜道:“你们的太师父历尽千难万险,最终将那洪仁坤堵在了内室中。见身边侍卫们都被制伏,洪仁坤唯有老老实实地讨饶。面对你们太师父的质问,洪仁坤说他之所以盗书,全是为了赶跑满清鞑子,恢复我汉室江山。你们太师父心系百姓,听了洪仁坤那套说辞后,非但对其既往不咎,反要帮着太平军逐鹿称雄。你们太师父光明磊落,可那洪仁坤却生起小人之心。那时太平军已初具气候,洪仁坤怕你们太师父将来会功高盖主,于是便一力婉拒。你们太师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便不再强求,打算让洪仁坤归还了《策阵》与‘轩辕天书’,自己即刻离去。对于那《策阵》,洪仁坤早已熟记于心,当即便取了出来。而那‘轩辕天书’,洪仁坤却说已失落于战火中,不复存在了。”
  冯慎道:“这人当真可恨,他又对太师父撒了谎!”
  咸观道人道:“是啊,当时你们太师父也不尽信,然为了抗清大业,也便任由着洪仁坤去了。”
  冯慎又道:“对那《策阵》,恐怕那洪仁坤也另行抄录了副本。”
  咸观道人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只因那洪仁坤生性多疑,对身边的亲眷也不能放心。他怕一旦《策阵》外泄,麾下的将帅王候会篡位谋权。故而一直藏于身侧、秘而不宣。也还好如此,《策阵》最终才未泄露于世。”
  冯慎奇道:“难道他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肯传吗?”
  咸观道人道:“征战之时,洪仁坤对经上所载的兵法讳莫如深,跟任何人都不透口风。待到打下了天京,他又沉湎于花天酒地,自然也就无暇想《策阵》的事了。等后来天国势败、满清反扑,他这才想将兵法战略留给后人,可是那时他年老病重,想写却已提不动笔,想述也是口不能言了。”
  冯慎沉吟片刻,又道:“大师父,当年那‘轩辕天书’被那洪仁坤昧下,后来又是如何回到本门之中的?”
  “我正欲详说此事。”咸观道人说道,“那洪仁坤当年之所以昧下‘轩辕天书’,也正是因为他听说了那个‘秘诀轩辕,得之可问鼎天下’的传闻了。”
  冯慎不解道:“那人皮上并无可辨识的字迹,洪仁坤何以得知上面所文的是‘轩辕天书’?”
  咸观道人道:“说来也是阴差阳错,那《策阵》虽是《轩辕诀》之一,但其书封上却无‘轩辕诀’等字样;反是在永安内室中,你们太师父曾称那张人皮为‘轩辕天书’,故而洪仁坤便以为人皮就是‘轩辕诀’。并且,洪仁坤认为,与《策阵》相较,那‘轩辕天书’更为神异,否则你们太师父也不会总是对着它苦苦冥思。”
  冯慎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咸观道人又道:“自永安后,太平军又挥师北上,如入无人之境。才短短两年光景,就将金陵定为天京国都,与清廷划疆而治。尚未参破‘轩辕天书’中的奥秘,便已囊括了半壁江山,所以洪仁坤对那‘秘诀轩辕,得之可问鼎天下’的传闻,愈发的深信不疑,遂将那‘轩辕天书’匿于深宫密室、奉为镇国至宝。”
  冯慎道:“那洪仁坤对‘轩辕天书’看得如此珍重,自然不会主动交还。”
  咸观道人说道:“对那‘轩辕天书’,他不但看得极重,并且藏得极深。那时的天王宫中,光是有名号的妃嫔便有数十人之多,更别说加上那些‘统教’、‘提教’、‘通御’、‘正副看’之类的女官了。人多眼杂,洪仁坤唯恐那‘轩辕天书’有失,便下了一道密诏,遍罗江南的能工巧匠。”
  香瓜问道:“大师父,他找工匠做什么呀?嫌屋子不够大,还想起宫殿吗?”
  “不是。”咸观道人摆了摆手,又道,“洪仁坤将巧匠找来,便是要打制那只‘藏经筒’了。香瓜,你可不要轻视了那只藏经筒,那小小一只长筒里,凝聚着百余名巧匠毕生的心血。按照洪仁坤的要求,巧匠们集众人之智,光是绘图打样就筹划了整整一年,而后又用了两年的光景,才制成了现在的那只藏经筒。”
  香瓜又道:“俺听冯大哥说过,那藏经筒没钥匙就打不开,要是硬砸,里面的东西就会没了的……”
  “没错!”咸观道人点头道,“对那‘轩辕天书’,洪仁坤看得比什么都重,宁可毁去,也欲不落在他人之手。那只藏经筒内,设着水银机关,内含无数片棘刃齿轮。若无钥匙便想硬砸硬开,只会让里面的‘轩辕天书’绞成一堆残末!”
  香瓜喜道:“那也不打紧哪,俺冯大哥就能配出那藏经筒的钥匙!”
  乍闻此语,不光是咸观道人,就连花无声与空如师太也大为诧异。“什么?慎儿你居然能够配出钥匙?”
  冯慎见状,赶忙向三人道:“三位师父莫要听香瓜胡言乱语,连本门前辈都无法将那藏经筒开启,弟子又何来的本事,能配出钥匙?”
  香瓜急道:“不是啊冯大哥,当时那些死士包围咱们时,你跟曾三说过的,那藏经筒的钥匙只有你才能配出来……”
  冯慎道:“我那时是在骗他,好让他们有所顾忌。”
  花无声气道:“你这臭丫头真会以讹传讹,害得我们白白欢喜了一场。”
  香瓜委屈道:“俺那时当真话信了,谁知道俺冯大哥也会骗人呀……”
  空如师太笑道:“香瓜,你也真是淳朴……”
  花无声道:“师妹你也甭给她找补,还什么淳朴?她那就是蠢!”
  香瓜嗔道:“就你精!”
  “好了香瓜!”冯慎向咸观道人道,“大师父,依那洪仁坤的性子,最后那批能工巧匠,想必会遭受他的毒手。”
  “是啊!”咸观道人道,“藏经筒造成之日,便是那些巧匠们的丧命之时啊。不过他们中间,有一名姓刘的匠人,在筒成之前,便已料得会有此番下场,因而提前做了准备。待洪仁坤下令灭口时,那姓刘的匠人就从暗中挖好的地道逃出天王宫外。洪仁坤一发觉有人逃脱,立即派人追杀。最后杀手把那姓刘的匠人追上,在他身上砍了数刀,却为你们的太师父撞见。你们太师父将杀手打发后,那姓刘的匠人也是重伤垂危。见那些杀手皆是长发包巾,你们太师父便知与太平军有关,忙问其原因。于是,那姓刘的匠人说出了天王洪秀全‘造筒封皮’的事。你们太师父见他气息越来越弱,又急急追问他的故里,那姓刘的匠人说了个地名后,就咽了气。再后来,你们太师父将他的尸首带回了他的家乡,为防万一,又让他的家眷连夜逃离。”
  冯慎叹道:“真乃上苍注定啊。若非太师父遇见那姓刘的匠人,又如何能得知‘轩辕天书’,藏于经筒之事?”
  咸观道人颔首道:“你们太师父两相对照,便断定洪仁坤封起的那块皮,就是他昧下的‘轩辕天书’,大怒之下,决定去天京找洪仁坤。你们太师父那一行,除了要夺回‘轩辕天书’外,还打算对洪仁坤略施小戒,好让他早些完成抗清大业,别终日窝在天王宫里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然而那会儿的洪仁坤,非比在永安城时,那天京昼警暮巡、护卫森严,你们太师父刚到城外,便被众军拦下。洪仁坤狼心狗肺,得知你们太师父找上门来,居然下令三军将其格杀。你们太师父见状,当即使出浑身解数,与太平军殊死血战,可他的本事再大,也无法与那千军万马相抗啊。好歹逃得了一命,但已是遭受重创、手足筋脉皆断,一身的武功,便就此失了。”
  香瓜道:“太师父好可怜啊……”
  咸观道人正色道:“你们太师父武功虽失,但志向不改。随后便收了两个徒弟,将本门所学精要,口传心授。”
  冯慎道:“太师父所收的两名弟子,想必就是大师父与先父了。”
  咸观道人道:“正是如此。”
  香瓜奇道:“那俺四师父跟那臭穷酸呢?”
  咸观道人笑道:“你三师父与四师父,是你们太师父晚年才收的弟子,入门之时,你三师父还是个十来岁的孩童,而你四师父,则为襁褓中的婴儿。”
  “啊?”香瓜半信半疑,“他们那会儿才那么小啊?大师父呀,按年纪来看,他们都能拜你跟冯伯伯为师啦,为何却成了你们的师弟、师妹呀?”
  咸观道人微然一笑,说道:“你三师父与四师父都是孤儿,那年他们的家乡发了水灾,是我从洪流中,将他们救出来的。”
  香瓜闻言,也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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