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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自己是有克星的。
就是火海里的这位少女。
徐有容拥有着比他更快的速度,道心通明可以不受他的精神攻击影响。
更重要的是,她的斋剑正好克制他的黄泉功法。
换句话说,他再如何自私冷酷,今天也必须热血地战一场。
唯如此,才能获得一丝胜机。
嗤啦一声响,黑袍的后方被撕出一道裂口。
伴着一股恶臭的味道,除苏的后背生出一对丑陋的灰色肉翼。
满地白石呼啸而起,向着徐有容袭去。
第990章 剑照红河岸
数百颗坚硬的白石,像利箭一般射向徐有容的身体。
但这并不是一场惨烈战斗的开端,而是一场逃亡的开始。
面对徐有容,除苏根本没有战胜对方的信心,甚至连出手都不敢。
热血?战斗?那是最愚蠢的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他只希望能够活着离开,如果能够全身而退,当然最好不过。
借着那些白石的掩护,他撞破那片火墙,化作一道灰影向巷外逃去。
只留下一声极惨的痛呼在小院里回荡。
那道火墙是徐有容的凤血真火,即便是他要正面突破,也需要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徐有容看着那道消失的灰影,秀眉微挑。
一阵狂风呼啸,那些袭向她的白石纷纷落下。
两道带着圣洁意味的白色羽翼在她身后挥舞。
火墙骤然消失,满地火焰消失。
徐有容也消失了,化作一道流光,向巷外追了过去。
……
……
满地晶石早已变成了粉末,上面还沾染着腐臭的味道,已然发黑。
那几座小木塔更是早已经腐朽成了烂泥一般的存在。
无穷碧面带余悸,眼神茫然。
别样红看了她一眼,艰难地抬头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慰说道:“没事了。”
当他的手落在无穷碧的头上时,无穷碧仿佛受惊地小动物般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一连串充满了污言秽语的骂声从她薄而苍白的双唇间喷薄而出,很长时间都没有停歇。
她骂的是轩辕破和徐有容,大概的内容是轩辕破那个熊崽子只顾着去娶妖族公主,居然不管自己的死活,徐有容既然在白帝城,为何这么晚才出现,难道是故意给自己难看?
别样红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过了会儿才回复正常,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真正的挫折,最近几天的遭遇实在是把她吓的有些厉害,这时候精神有些恍惚,实在不忍再作训斥。
……
……
天树侍庙的钟声消失了,松町街上的雾气因为某种力量的召引去了皇城方向,三和里小巷一片安静,如果不是小院里的画面依然那般惨淡,很难相信先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极其激烈的战斗。
那场战斗已经远离了小院,来到了别的街巷间。
湿漉街面的积水忽然消失,变得异常干燥,岸边的防风林簌簌落着树叶,叶片在飘落的过程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然后发黑,看上去就像被一只无形的笔涂抹而成。
红河岸边忽然大放大光明。
河面上生出数道水线,然后有巨浪排空而起,身躯巨大的于京发出低沉的鸣叫,表示自己的敬畏与服从,向着极深的水底潜去,很担心被这场战斗波及。
浪花渐渐平息,树林随风轻摆,街上的青石板重新变得湿漉,污水的味道渐渐泛起。
徐有容回到了小院前,手里提着一只满是鳞甲与黑毛的瘦小断臂。
那只手臂的断口处似乎被抹上了什么东西,没有一点血水溢出。
如果是普通少女,看见这样一只怪异非人的断臂,必然会被吓的叫出声来,更不用说提着。
徐有容在意洁净,但不在意这些,神情很是平静,只是眉尖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的那场战斗没有谁能够用肉眼看到,但是真实地发生了,而且极为激烈凶险。
在红河岸边一块断裂成两半的礁石上,她用斋剑斩落了除苏的右臂,却没能把此人留下来。
除苏修行的黄泉功法确实可怕,手段变幻莫测,诡异多端,即便是道心通明的她,也无法完全看穿。
徐有容准备进小院去看看别样红的伤势,忽然感应到了些什么,就此消失。
既然他来了,她自然不需要现身,或者说,在这个时候她不是很想出现在他的面前。
……
……
红河对岸的群山深处,除苏用左手抱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从山涧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那件黑袍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畸形怪异的身体线条,看着很是狼狈。
先前在最危险的那一刻,他用自己的右臂挡住了徐有容的大光明剑,潜入河中,借着于京巨大身躯的遮掩落到河底淤泥间,遁进了一条隐秘地河的出口,险之又险地逃了出来。
断臂重伤的他根本无法承受地河里湍急的暗流冲击,如果不是抱住了那块沉重的石头,或者他这时候已经再次被冲回了红河里,成为了徐有容剑下之魂,又或者极其憋屈地撞死在地河石壁上。
他把石头扔到地上然后坐了上去,低着头急促的喘息着,显得极为痛苦。
以往哪怕被重伤断臂,他修行的黄泉秘法依然可以帮助他断肢重生,所以每场暗杀或者战斗时,他都可以倾尽全力,近乎疯狂地向陈长生或者肖张这样的强者发起攻击。
但这次他的断臂再也不可能长出来。
断臂的伤口上有着一道神圣的气息,那来自南溪斋的斋剑。
更可怕的是,伤口上还有一滴已经浸染开来的天凤真血。
不要说断臂重生,他现在如果不能立刻找到地方静修治伤,那滴天凤真血便会顺着他的血肉与经脉不停向里面侵噬,直至最后摧毁他所有的黄泉阴窍以及肉身以及全部的意识。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鹤唳。
除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抬头望向那边,眼神里满是恐惧。
如果再让徐有容找到自己,他必然是死路一条。
他决定不再回白帝城,虽然那里有愿意庇护他的牧夫人。
他没能完成牧夫人交待给自己的任务,而且徐有容在城里。
他真的很害怕徐有容。
以前是。
现在更是。
……
……
一只白鹤落在小院里。
随之而起的是一声惊呼以及无穷碧的咒骂声。
整个松町都变得热闹起来。
西荒道殿大主教及数十名教士、唐家执事与十余名天南修行者、大周官员及军方强者以及由熊族族长带领的数量更多的妖族高手,都来到了这里,然后把小院紧紧地围了起来。
与昨夜的情形有些相似,气氛却更加肃杀。
因为教宗来了。
没有人注意到,徐有容站在天树侍庙檐上。
不知道看到了谁,或者是没有看到谁,她很满意。
于是她微微一笑,倾城美丽。
第991章 请君杀两人
白鹤还未落下,陈长生已经发现了小院里的异样。
感受着那些残留的污秽气息,他心情微沉,因为那很明显是黄泉功法的遗留,紧接着,他又发现了一些火灼的痕迹,不由想到某种可能,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决。
除苏为何会来到这座小院?这场战斗是发生在他和谁之间?陈长生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轩辕破,心里生出很多疑惑,但此时情势太过紧张,没时间让他想太多。
他并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天树侍庙檐角上,她正在看着自己。
走过残破的屋门与满地发黑的纸屑来到室内,陈长生看到了别样红与无穷碧。
牧夫人说别样红与无穷碧已经死了,为何会他们还活着,并且是在轩辕破的小院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长生震惊之余,不及多想,用力挥手,数百道剑从剑鞘里鱼贯而出,带着清亮的剑鸣,破窗而去,布成一座南溪斋剑阵,把整座小院紧紧的围住。
直至此时,他才放松了些,把轩辕破放到了地板上。
别样红也很吃惊,但更担心昏迷不醒的轩辕破,看陈长生准备给自己治伤,伸手阻住,说道:“你先替他看看,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有没有危险?”
无穷碧听着这话忍不住说道:“这熊崽子皮糙肉厚,就算被砍几剑又算什么。”
别样红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抹怒意。无穷碧觉得好生委屈,心想自己还不是担心你的伤势拖时间久了不好治,但迎着他的目光,不敢再说什么。
“他是被天书碑震伤,受的是天地之力,如果能醒过来就还能撑。”
陈长生把在观景台上的判断又说了遍,不顾别样红的阻止,跪坐在他的身前,开始替他把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神情越来越严峻,手指也已经被金针所替代。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把金针取了出来,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
别样红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陈长生的肩头。
陈长生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麻烦您帮看着看看贱内的伤势。”
别样红的境界修为极高,已经基本确认妻子的伤情,但陈长生的医术举世公认,他想确认一下。
陈长生转向无穷碧,示意她配合自己,无穷碧的表情有些难堪,或者说不自在。
“没有大碍,只需要调养便能治好。”
无穷碧断了一只手臂,看着伤势极其惨重,但陈长生判断的很清楚,她的伤势要远比别样红为轻,可以想象在前日那场神圣之战里,别样红替她挡下了多少危险。
如果他没有替无穷碧挡下那些可怕的攻击,现在肯定不会是这样。
既然是夫妻,做丈夫的替妻子做这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长生的心情还是有些不好,或者说不甘,就像绝大多数人对这对夫妻的看法那样。
更何况无穷碧明显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别样红为了她做过些什么,承受了些什么,还将要承受什么,依然在那里不停地碎碎念着。
在别样红的眼光注视下,无穷碧不敢说什么污言秽语,但还是很令人心烦。
凭什么所有的都要由对方承受,她却可以这样活着?
陈长生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别样红一眼。
别样红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很小,如果不是盯着看,很难察觉到。
无穷碧就没有察觉到,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场间的气氛影响,她终于安静了。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
陈长生想起当年在天书陵看到的那片莲海,那朵红花,这对夫妻惊天动地的威势,再看着此时无力靠着墙的他们,以及他们苍白的脸,忽然觉得很难过。
“是谁?”
如果白帝真的在闭关静修、不问外事,就算牧夫人加上妖族一众强者,也很难把别样红与无穷碧逼到这种境地,更何况牧夫人在皇城里曾经亲口说过,她当时并没有出手。那么究竟是谁能把别样红与无穷碧伤成这样?是他猜想的黑袍与魔帅?又或者是传说的八大山人?
别红样知道自己还有时间,也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对于人族判断日后局势非常重要,所以并没有急着说出对手的名字,而是非常认真且有逻辑地开始讲述全部的经历。
“我们循着深寒龙息而去,在左起第三棵天树下看到了朱砂姑娘。”
陈长生终于知道了小黑龙的具体位置,心想应该是传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