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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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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是他问的,答也是他自己答的,一问一答之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与怅然。
  他的神情却依然那般淡然,对陈长生说道:“你看,终究事实证明我才是对的。”
  陈长生沉默不语,心想到此时再争执这些有什么意义。
  苏离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极沉重:“除了你这种笨蛋或者说痴人,谁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他人呢?世间哪里有人值得信任呢?”
  直到此时此刻,离山剑宗依然没有来人,甚至连句话都没有。长生宗别的宗派山门以及圣女峰,也都没有说话。天南固然遥远,但话语与态度应该来不及出现在浔阳城里,出现在世人之前。有些悲凉的是,那些话语和态度都没有出现。
  或者,这便表明了整个人类世界对苏离的态度。
  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贤愚,都想他死。
  看着雨中沉默的苏离,陈长生忽然觉得好难过,鼻子有些泛酸,眼睛有些发涩,声音有些发紧,说道:“也许……也许离山出事了。”
  所谓传奇,落幕的时候往往都是孤单的。陈长生却见不得这一幕,无论在话本故事里还是国教典籍上,他都不喜看见宴散的语句,他不想苏离这么悲凉地离去。
  苏离看着他微笑说道:“你这个笨蛋,这算安慰吗?”
  雨中的浔阳城,安静而微寒,越来越冷。远处不知何地忽然传来一道琴声。不知是何人在拉琴,可能是梁王府的乐师,或者是梁红妆的知音。琴声呜咽,歌声沙哑,隐约可以听到忠魂、故城之类的字样,却听不真切。
  梁红妆闻曲而沉默,一身残破舞衣随风雨而起,负袖而走。
  薛河牵着火云麟,对客栈楼上沉默行礼,转身离去。
  琴声渐悄,歌声渐没,然后……
  “咿呀!”
  肖张一声断喝!
  覆在脸上的白纸哗哗作响!
  铁枪直刺苏离!
  梁王孙手执金刚杵,步沉如莲,神满如玉,气息笼罩整个客栈。
  狂风起兮,陈长生被掀翻在地,难以起身。
  一曲即将终了。
  那便是苏离的死期。
  然而,有人不肯让这首曲子停下。
  不是转身而走,舞衣破离的梁红妆。
  不是牵麟而归,盔甲残旧的薛神将。
  不是王府里的乐师想继续奏曲,也不是知音人要一曲到天涯。
  那琴声,那歌声,确实已然终了,然而客栈里,更准确地说是客栈楼下,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撞击,仿佛响木,仿佛竹琴,总之延续了这首琴曲。清脆的撞击声,极富节奏感地响起,仿佛让这曲子有了新的生命!
  在长街上分头离去的梁红妆与薛河同时停下脚步,霍然转身望向客栈,脸色震惊。
  啪!
  啪啪!
  啪啪啪!
  到底是何物发出的声音?
  客栈楼下的柜台很旧,漆皮渐落,上面有个算盘。
  算盘的珠子正在不停地撞击。
  拨弄算珠的人,却已经不在柜台旁。
  ……
  ……
  伴着清脆的撞击声,数十道白色的空气湍流,出现在客栈废墟里。
  看着那些空气湍流,梁王孙神情肃然,王袍呼啸而起,双眼亮若星辰。肖张的神情则瞬间变得无比震惊,然后暴烈起来!
  嗤啦一声!客栈一楼与二楼间的地板,就像是张脆弱的纸般,就这样碎了。一把刀破地板而出,破数十气团而现,带着无比恐怖的啸鸣声,斩向肖张!
  肖张的登场何其嚣张,这把刀却要比他更嚣张。因为这把刀根本没有拦他铁枪的意图,斩的是枪后的人。这是在明确地告诉肖张,我的刀一定比你的枪更快,更沉,更狠。在你的铁枪杀死苏离之前,我的刀一定会先把你的头颅砍下来!
  看着这把迎面斩来的铁刀,肖张震惊,然后愤怒。
  他识得这把刀。他知道这把刀是由汶水唐老太爷亲手打造并且免费相赠。他更知道这把刀看似普通,实际上有神鬼难抵之威。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难以发出声音。
  刀声呜咽,就像一个寒酸书生在哭,像一个破家的孩童在哭诉。
  这刀,好怒。
  肖张和把这刀打过无数次交道。在荀梅入天书陵后,这世间就属他和这把铁刀战斗的次数最多。当然,也属他败的次数最多。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把刀这般恐怖过。
  浔阳城天空里的阴云,仿佛被斩开了一道口子,隐约有蓝天出现。
  肖张知道自己不能退,不然他一定会败在这把刀下,甚至可能道心与战意都会被这把怒刀斩碎,今生就此变成废人。他双手紧握铁枪,横直砸向那把刀!
  轰的一声巨响!
  白纸在空中飘起,有鲜血落在纸上。
  肖张倒掠而飞,一路喷血,重重地砸在客栈对面的院落里。
  烟尘碎石屑里,响起他愤怒不甘的吼声。
  “王破!你居然偷袭!”
  ……
  ……


第391章 天凉好个王破(上)
  清啸响彻客栈楼间,梁王孙终于出手,掠至那人身前。
  他的身法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虎踞龙盘,飘然而来,却沉重如山。
  他的手中拿着金钢杵,散着无限光明,仿佛春阳,其暖醇美。
  总之,无论身法还是功法,都有王者气度,令人根本生不出躲避之意。
  这是梁王孙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手,他的眼神无比明亮,神情无比凝重,出手便是自己最强大的手段。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对手有多强大。
  陈长生心生凛意,心想先前在辇上,如果梁王孙出手便是威力如此之大的手段,他可还有机会破开这片光明,回到客栈里?
  以他现在的境界修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梁王孙的光明手段,因为这手段太过光明,堂正无双,无法破,也无法应,只能硬撑,死扛,然后身死。因为这是梁王孙最强大的手段,即便是那人,也无法避开,无法破掉。
  那人选择的方法是硬接。
  一只手掌破开垂落的雨丝,在苏离与陈长生的眼前,悄然无声却其疾逾火地来到前方,挡住了梁王孙的金刚杵。
  那只手掌很细长,很适合用来握刀,掌心却显得有些厚实,很明显握刀的时间太长,或者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只手掌很轻易地握住了金刚杵的杵尖。就像握住刀柄一般。
  无限的光明,尽数敛没,于五指之间。
  两道强大的气息,两个近乎完美的星域,便在这一握之间相遇。
  便在这时,长街对面传来一声怒喝,肖张如飞石般疾射而回,带着满身灰尘与雨水,带着满天石砾掠到楼间,铁枪挟风雷再刺!
  受伤后的肖张变得更加疯狂。覆在他脸上的白纸上到处都是血点,衬得他的眼睛,无比幽深而恐怖,更有炽热胜日的暴烈气息!
  那人站在苏离与陈长生身前,左手握着金刚杵,看着梁王孙,平静而专注,似是根本没有留意到肖张的霸蛮归来。
  然而就在铁枪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的衣袖动了。
  微雨微风间,青色衣袖微起涟漪,然后刀势再起。
  那人挥刀向着肖张砍了下去,动作异常简单,可以说是挥洒如意,也可以说是轻描淡写,甚至给人一种感觉,似乎极不在意。
  依然铁枪先起,依然刀势后生,但刀锋所向依然不是铁枪,而是枪后的肖张,那张苍白的纸张,因为这把看似寻常无奇的刀,就是比这霸道的铁枪更快,更强!
  肖张愤怒、不甘、痛苦、疯狂……却不得不横枪,挡!
  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挡住肖张铁枪。这世间,也只有这人从来不会挡他的枪,只会逼着他用枪来挡,所以肖张很讨厌这个人,一看见他就烦躁痛苦到了极点。
  轰的一声巨响!
  铁枪与那把刀在客栈楼间再次相遇。
  其时,梁王孙的光明还被那人握在手里,还在燃烧,还在喷吐着能量。
  这三人的名字,都是世间最响亮的名字。
  分隔多时,他们终于在浔阳城里相会。
  三道恐怖的气息在此相会。
  三道强大的领域在此相会。
  刀锋破空而起,枪势直欲揭天,光明笼罩四野。
  气浪向着客栈外喷去,浔阳城里骤然起了一场大风。
  然而客栈废墟间,却是诡异的安静,没有风,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梁王孙的眼神明亮的仿佛星辰,鬓角的发却已经湿了。
  肖张脸上的白纸不动山,却有血水在上面行走,仿佛蚓痕。
  那人站在苏离和陈长生身前,一手执刀,一手握杵,仿佛站在门槛之前,却不知道他是要开门,还是要关门。
  最终,他的刀落了下来。
  原来是关门。
  不请而来的客人,被请出了门槛之外。
  铁刀落下,势不可挡。
  便是肖张都挡不住。
  铁枪主速颤抖,嗡鸣不止。
  肖张被迫再次后掠。
  那把刀一直跟着他。
  白纸飘舞,风筝不知飞去了何处,肖张一路后退,不知撞毁了多少庭院。
  刀锋落下,雷声不绝,响彻整座浔阳城。
  到处都有房屋在垮塌,烟尘处处,灰砾乱飞,只隐约能够看到肖张的人影。
  最终,肖张压过了这一刀的刀势,站稳了脚步。
  其时,他已经到了城西,距离客栈,已有七里。
  他望向远处的客栈,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喊叫。
  “王破,你疯了!”
  ……
  ……
  铁刀离手而去,那人没有兵器。
  他不需要兵器,他的左手还握着那把金刚杵。
  梁王孙的万丈光明被他握在手中。
  他望向梁王孙,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凌厉意味。
  退,或者败。
  梁王孙的眼睛越发明亮,仿佛星辰将要毁灭。
  作为一代君王的后代,荣光与骄傲,便在这一步不退之间。
  那人懂了,于是不再多说什么,握紧了手掌。
  握,便是握刀,握刀,便是握拳。
  那人出了一拳,把光明拢在拳中央,然后击破。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在很远的地方,是千里之外的春雷,是深渊底部的涌泉。
  实际上,是手指间的能量湮灭。
  梁王孙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神里的光明迅速黯淡,仿佛星辰失去了光彩。
  他看着那人,满是不可思议,震撼说道:“你疯了?”
  ……
  ……
  刀锋落下,是雷声。
  拳碎光明,是雷声。
  无数雷声,响于浔阳城里,最后一记,最响的一记雷声,来自那人的身体。
  轰!狂风劲吐,气息碾压,客栈终于完全垮塌。
  碎掉的石砾与瓦片到处溅射,不知多少人被击中,纷纷跌倒。
  烟尘大作,旋即被雨水打湿落下。
  眼看他楼垮了,本来在楼里的人们,已经出现在雨空里,本来在二楼的人们,这时候来到了地面,苏离依然坐在椅中,仿佛无所察觉。
  肖张从雨街那头走来,脸上的白纸已经烂了一角,露出下面恐怖的伤口。
  他握着铁枪的手不停颤抖着。
  梁王孙脸色雪白,握着金刚杵,手也同样颤抖。
  那人依然沉默如故,平静如故。
  那人一身青衣,有些瘦高,安静沉默,双眉微垂,一身落寞。
  不知为何,看到他便会觉得寒酸。
  不是普通的寒酸,而是富贵过后的寒酸,是繁花过后的萧瑟。
  他不顾盼,不自豪,只是这样站在苏离和陈长生的身前。但画甲肖张和梁王孙联起手来,都无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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