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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亭走来,见阿清那副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模样,眉头一皱。
“阿思,少将军要见你。”
阿清心里一哆嗦,他小腹到现在还疼着呢,少将军这时候要见他,不会是反悔了,要吊打他吧。
见阿清愣着,顾亭吼了一句:“还不快走!”
阿清一个激灵,小声嘀咕道:“这人一直这么脸黑的么?”
胡磊递了个同情的眼神儿过去:惹了黑面神,请多保重。
阿清提心吊胆了一路,等见到顾衍时,反而踏实了下来。
“顾亭,你先退下吧。”
顾亭警惕的瞥了眼阿清,手在刀柄上拍了拍,以作警告。
阿清乖觉的跪在地上,小声说了句:“少将军。”
顾衍端正的跪坐在几案旁,双手覆在膝上。阿清仿佛又看到了白天那个跪坐在演武场的青年。
他的背影是那样的萧瑟。
不知为何,阿清总觉得这样的顾衍,让他莫名心疼。
然而顾衍下面一句话,却让阿清恨不得捶爆他的头。
“听说,你是来勾引我的。”
阿清:“……”
反正满上京城都知道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啊,少将军霞姿月韵,英英玉立,武艺超群,是当世少见的好男儿,奴才虽说是为了任务来的,可见到少将军这等英姿,不免心潮澎湃……”
“你可以留在本将军身边。”
阿清摇头晃脑,继续搜肠刮肚的想要夸赞一番,忽听他说了这么一句,阿清当场愣住,随即猛的咳了两声。
“你,你说什么?”
“本将军说,你可以留下,本将军倒是很期待,你能用什么样的招数,哄得本将军……纳了你。”
阿清清晰的看见顾衍的薄唇微微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虽然依旧凉薄,但那句‘纳了你’,让阿清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输人不输阵,虽然不知道顾衍此举是什么目的,但既然他给他机会了,他若抓不住,未免显得太怂。
他笑的眉眼弯弯:“好啊!”
虽是初夏时节,可夜里还是有些凉。阿清身子弱,白日折腾一遭,至今没有好好休息。只觉得这头晕沉沉的,胸腔也火辣辣的疼。
他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顾衍眉头轻蹙:“你身体不好?”
“还,还好,就,咳咳,许是,着凉了吧。”
顾衍招招手:“你过来。”
阿清左右看了看,顶着一头雾水膝行过去,在顾衍身边跪好。
顾衍随手扯了一件青色兜帽披风来,罩在阿清身上,用那种让阿清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温柔的声音说道:“夜里天凉,要多注意身体啊。”
“啊……”阿清张着嘴巴,实在无法理解,顾衍为何突然变了脸。
就在他纳闷儿之际,忽听门外顾亭说话:“拜见长公主殿下。”
第5章
“母亲,这么晚了,有事么?”
顾衍一手搭在阿清腰间,另一只手摸索着替他掖了掖披风,二人这番动作,看起来就像阿清依偎在顾衍怀里一样。
嘉仪长公主怒火中烧,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阿清,对上阿清那双清澈的带着几分懵懂的眸子,嘉仪心脏猛的一抽,这双眼……
阿清瞧长公主一会儿功夫脸色变了几变,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顾衍的衣袖。
顾衍一把捉住阿清的手,闷笑一声:“母亲,您气势太强,吓着阿思了。”
嘉仪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衍:“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阿思身体虚弱,我瞧着像是发了寒症,正要叫顾亭去寻大夫呢。母亲若无事,还是尽早回去吧,免得也沾染上寒症。”
嘉仪狠狠的瞪着阿清,直瞪的他毛骨悚然。
“顾亭,带阿思去隔壁,再请个大夫来。”
“是,少将军。”
嘉仪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阿清,这骇人的目光叫阿清如芒在背,恨不得赶紧飞到隔壁去。
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么吓人。
阿清心口一跳,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用‘还’,难道我以前见过她?
累了一日,阿清实在支撑不住了,刚沾到床上,就睡过去了。
“阿衍,今儿下晌我与你说的话,你最好,好好考虑,如今满京城都在看我将军府的笑话,你若不想将军府颜面扫地,就速速将那不知廉耻的妖孽赶出府去。”
“旁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做我喜欢的事儿,又碍着旁人什么事儿了,母亲多虑了。”
嘉仪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他低声怒道:“清河公主已经到了,你最好收敛些,别坏了南唐与大梁这么多年维系起来的关系。你也知道朝中局势,无论如何,你都必须与清河公主成亲。二皇子早就觊觎南唐的支持,巴不得你如此胡闹呢。这事儿在上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二皇子可出了不少力呢。
“阿衍,你若再任性下去,怕是日后我镇北将军府,在朝中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母亲言重了,母亲是长公主,与今上一母同胞,感情甚笃。我将军府眼下虽无实权,可父亲余威尚在,哪个不长眼的敢触我将军府的霉头,怕是嫌命长了。”
“阿衍……”
“母亲,今上可有下旨要我迎娶清河公主?”
嘉仪愣了愣,道:“我也不瞒你,今上虽没有明说,可确实有这个打算。”
“既然没有明确下旨,母亲,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免得弄巧成拙。”
嘉仪也知道这种时候,越乱越容易被人钻空子,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了指隔壁,道:“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将军府!”
顾衍笑道:“我院子里的事儿,就不劳母亲费心了。还有,母亲在我院子里安插的人,我都给母亲送回去了。我原也不想这样做,可母亲,为何偏要触碰我的底线呢。”
“你知道的,阿清,是我的底线。”
嘉仪胸膛剧烈起伏,往后踉跄了两步:“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母亲当年做那些事儿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局面。”
“你还在怪我……阿衍,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将军府!”
“母亲,天色不早了,您早早回去歇息吧。”
嘉仪指着顾衍,气的脸色发白,半响说不出话来。由着宋姑将人扶了出去。
“少将军,大夫给阿思诊了脉,说阿思的病很棘手,不过也在好转,该是有人给开了方子。他不便中途插手。还有……”
顾亭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顾衍,明明阿思毁了清少爷的祠堂,如今人没事儿不说,少将军还要给人诊病,这是几个意思?
“还有什么?”
顾亭敛了心神,道:“还有就是,大夫说,阿思本就身子虚弱,如今又受了内伤,眼下又发了高热,须得好生调养,否则会加重阿思的病情。”
内伤,显而易见,就是顾衍踹的那一脚。
“叫大夫治病,缺什么,尽可从府库拿,务必将人治好了,再寻个人来,好生照顾他。”
“……是。”
顾亭回到隔壁,趴在阿清脸上,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
“虽说这皮囊的确是美的很,可少将军又看不见他长什么样,怎么就……”
顾亭嘬嘬嘴,依旧仔细研究阿清的样貌。看的久了,越看越觉得这人,当真美极。
要说顾亭见过样貌最英俊的男子,那还是得属薛清少爷。那时大家常说,薛清少爷比天下第一美人还美。
薛清少爷从不介意这些调侃,他总是弯起那双桃花眼,笑道:“完了,我生的这般好看,日后定然讨不到媳妇儿了。因为我爱惨了我这张脸,那些庸脂俗粉,全然入不了我的眼呀。”
可眼前这人,瘦不拉几,又柔柔弱弱的,连薛清少爷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少将军将人留下,这是要干嘛呢。
顾亭自然知道外头谣言,也知道这人进府的目的。自然对他倍加小心。可少将军也知道的,却偏偏将人留下了。难道少将军空窗了五年,按捺不住了??
顾亭蹲在地上,一脸纠结,一下一下的揪着头发,却始终猜不透少将军的意图。
————
阿清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芙蓉院的南院墙上,趴着一个六岁小少年。那小少年一身红色锦缎袍子,头发上系着一条红色发带,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带着懵懂的纯真。
他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院墙外的演武场。
演武场上一个十来岁的白衣少年,手里握着一杆枪,耍的干净利落。他身边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指导着那少年。
许是红衣少年的神情太过专注,让白衣少年总有种被人锁定的感觉。他蹙蹙好看的眉头,抬头望去,便见那墙头上窝着个红色团子。
定睛一看,白衣少年大惊:“父亲,那墙头上,是个孩子!这么高的墙头,若是摔了可如何是好。”
说罢,扔了□□,直奔那红色团子去了。
他在墙角下堪堪停住,仰着头,张开双臂,一脸担忧的朝墙头上的红团子说道:“小妹妹,你别怕,跳下来,哥哥接着你。”
言罢,就见那红色团子漂亮的脸蛋肉眼可见的皴裂开来。
“小妹妹,快下来啊!你是哪个院子的?身边的丫鬟嬷嬷呢?怎么能让你爬这么高!”
白衣少年锲而不舍。
红衣小少年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松开扒着墙头的手,作势就要往地上栽下去。
吓的那白衣少年脸色煞白,紧张且专注的盯着红衣少年,生怕她掉下来。
这白衣少年力气极大,红衣小少年落下时,正好被那白衣少年接住,抱在了怀里。
红衣小少年一脸错愕的看着白衣少年,满脑子问号。他可是卯足了劲儿往下跳的,这人竟稳稳的把他给接住了!
还是拦腰抱??
“小妹妹,日后可不许淘气了,这很危险的。”
白衣少年一低头就能看见怀里女孩子的脸庞,不禁咽了咽口水。她眼睛细长,泛着一丝雾气,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像是受了惊的蝴蝶。秀气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双红润的嘴唇。
他呼吸一窒,他们将军府何时来了这么一位小仙女。
白衣少年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钻入鼻尖,让红衣小少年清醒了几分,他眸中的危险更浓,小拳头紧紧攥着,思索着该打他的左眼,还是右眼。
算了,还是两只都揍好了。既然他这么瞎,留着这双眼,也没什么用。
还未待红衣少年有所动作,便听得一阵洪亮笑声。
“哈哈哈,阿衍,哪来的小妹妹,这是薛清,是父亲旧友的儿子,因家中逢难,父亲便将人接了来。日后,你唤他阿清便好。”
白衣少年的手僵了僵。
“原,原来是弟弟啊。”
阿衍将人放下,脸色微红,往顾东海身后躲了躲。
顾东海知道儿子内敛,也不调侃,只对阿清说道:“你可以唤他阿衍,今后,你便和阿衍还有顾亭一起念书习武,可好?”
红衣小少年歪着头,看着略有些羞涩的少年,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阿衍哥哥。”
第6章
顾衍神情专注的,将白日里熄灭的灯一盏一盏的换了灯油,又一盏一盏的点亮。他眼里满是虔诚,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盏灯,而是他的神佛,他的信仰。
案上摆放的牌位,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早已不知被人擦拭了多少遍。上面清晰的刻着一行字:威武将军薛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