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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竹马-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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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康抚着寒月钢鞭的每一节钢节,仿佛看到俊朗少年一脸专注的改装着兵器,他总是笑着对他说:“少庸,你信不信,总有一日,我会制造出最强大的兵器利刃,让敌人听到我大梁兵刃的威名,便吓的哭爹喊娘,再不敢犯我国土半步!”
  他将寒月钢鞭擦的干干净净,十分郑重的将它放置到兵器盒中。
  “明日,送回去吧。”
  “知道了大哥。”
  “大少爷,门外有人求见。”
  季府的老管家步履蹒跚的走过来。
  “季伯,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季康上前将人扶着:“我都说了,这些事不要你做,你就好好养着身体便是。阿富呢?”
  “阿富白天累了一天,我如今在府上,那些个活计也都不叫我做,我啊,闲得慌,看看门也行啊。”
  季康本就是武将,不善经营,季府的收入除了他的俸禄之外,便是他母亲留下的几间铺面,生意不温不火。
  自从五年前遭了贬斥之后,府里的下人们请辞的请辞,走的走,只剩下一个老管家还有季家两位少爷的贴身小厮。
  季府平日除了七皇子李穆之外,也没人上门拜访,是以愈发冷清了。
  可这么个夜里,却忽然有人到访,叫季康有些疑惑。
  然而当见到来人时,季康大惊。
  “是你!”
  若不是季斐拦着,季康怕是早就一掌将眼前这人给劈了了事。
  “大哥,问问清楚,别冲动啊!”
  那人蓬头垢面,脸上疤痕交错,但季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别说只是毁了容,就算是化成灰。
  他也认得出。
  “杨吏!”
  季家军军中向导杨吏。
  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季将军,是我对不起你!”
  “想不到,你竟还活着。呵呵呵,真是苍天有眼!”
  杨吏膝行几步,朝季康磕了个头:“季将军,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当年穆兰山一战中无辜惨死的将士们,不能白死。”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故意带本将军兜圈子,何以救援不及,何以损兵折将,何以……害了薛清!”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能苟活至今,已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可是,季将军,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要替他们伸冤么!”
  季康一记眼刀飞过去:“你这话何意?呵,害人的是你,如今要伸冤的也是你。杨吏,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知道您不会再信我了,可是,我此来,确实是为当年一事。他们抓了我妻儿老母,威胁我故意拖延,延误战机。我……我儿子才刚出生……是我一时糊涂,可是那些人事后非但没有保全我家人,甚至连我也要一起杀,若不是我躲得快,怕是早已……”
  “这五年来,我混的人不人鬼不鬼,谁都不敢相信,独自一人在深山度日,每日每夜都被穆兰山的事折磨着,像是无数的冤魂在撕扯着我。”
  “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找不见我,便会放松警惕,是以才从山中出来,绕路南界,从南唐境内走回大梁,我走了整整一年,才找到了季将军……”
  “说吧,那些人,是谁?”季康没有耐心听他忏悔,事情既已做了,忏悔,有什么用呢。
  杨吏咬牙切齿:“是二皇子!”


第23章 
  季斐一大早就被季康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叫他去顾府还鞭子。
  “我说大哥啊,这么早,鸡都还没起呢!”季斐睡眼惺忪,趁季康不注意,又钻回了被窝。
  随后又似反应过来什么,猛的坐起身,盯着季康那双猩红的双眼,道:“大哥,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我睡不着,阿斐,你这就去将军府,将这封信送给少将军。记着,不可假手他人,一定要亲自送到少将军手中。”
  季康说的郑重,季斐也不敢含糊。
  天儿才蒙蒙亮,季斐一路打着哈欠,哈到了将军府门前,正对上一样打着哈欠的门房胡磊。
  胡磊看见季斐,还抬头望了望天儿,嘀咕道:“今儿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大早的都来将军府呢?”
  “还有谁来了?”季斐以为他就够早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
  或者,换句话说,昨夜上京城几乎家家户户,彻夜未眠。
  李穆坐在芙蓉院前厅的圈椅上,手撑着脑袋,一点一晃的,要不是季斐及时托了他一把,怕是要一跟头栽出去了。
  “阿斐?你怎的也来了?”李穆伸了个懒腰,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贾六儿,再去沏壶茶过来。你们少将军什么时候醒啊,真是的,出了这么大事儿,他也能睡得着!”
  “七殿下稍安勿躁,顶多再一刻钟,少将军就起了。”
  李穆和季斐打小就是顾衍和薛清的跟屁虫,早就被他二人治的服服帖帖的。就连成康帝在他心里,那都得再往后靠靠。不然,你见过哪个臣子敢让皇子等着,他反倒睡大觉的!
  李穆嘟囔了两句,也不敢多说话。顾衍他可惹不起啊。
  而事实上,顾衍早就起了,只不过,他此时正在书房接待褚萧。
  “我说褚大人啊,您不会一宿都没换衣裳吧,这臭味儿,都把我给熏醒啦!”阿清扇着鼻子坐到了顾衍身边,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栽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吧唧吧唧嘴。
  顾衍坐姿端正,双手覆在双膝上,微微低头看了眼阿清。他能清楚的看到他扇子似的睫毛动了动,上头还挂着晶莹的小泪珠。顾衍嘴角无意识的漾起一抹愉悦笑意。
  褚萧尴尬的咳了两声,道:“本官昨儿个换过衣裳的,只是,又去了停放清河公主尸体的地方,是以……”
  “咦?清河公主不是昨儿晌午才死的,怎么这么快尸体就腐烂啦?净安的尸体,可是还坚持了两天呢。”
  “本官要说的,也是这个。依照尸体腐烂后的状态,还有气味,的确和净安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时间却要提前很多。”
  “那昨夜可有人去毁尸灭迹?”阿清问道。
  褚萧摇头:“去探听情况的人倒是一拨接一拨的,只是,他们似乎也只关注清河公主的死因还有案件进展,并没有人特别去关注清河公主的尸体。”
  “那就是说,线索又断了?”
  半天默不作声的顾衍说道:“也或者,两起案件,凶手并非同一人。”
  “若不是同一人,为何有同样的手段?”
  “既是同样的手段,那为何,尸体腐烂的时间,要差这么久?还有,同样的手段,净安的尸体便过分被关注,而清河公主的尸体却无人理会?”顾衍反问。
  “那是因为净安死于心疾是被皇帝误导的,所以那些人顺势而为,只要净安的尸体被火化了,最后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他们头上咯。清河公主就不一样了。”
  “所以,问题还是要回到最初,那就是从这二人的尸体上找答案。”
  “本官昨夜翻看了许多关于尸解的杂谈,倒是从一本书中见过此类尸体,只是,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儿,还需一番验证……”
  褚萧在刑部这么多年,自诩是验尸的一把好手,不管是多疑难的死尸,他都有把握让他们‘开口说话’,可这两日所见,让他对自己的专业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有劳褚大人了。”
  “这是本官分内的事儿,应该的。只是本官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得到确切答案。哎,如今案件似乎还没开始调查,便已经到了瓶颈,咱们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褚萧一个头两个大。这可是圣上提拔他为刑部侍郎后指派的第一桩案件,若是处理不好,岂不是……
  “褚大人,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只管从尸体上找线索便是。”顾衍说道。
  “也好。”
  送走了褚萧,顾衍又叫人将李穆和季斐请了来。
  “谨之/少将军,我跟你说……”二人见到顾衍,异口同声的开了口。
  “哎呀,你让我先说,我可是十万火急。”季斐往前挤了挤。
  “我还百万火急呢,我先说!”李穆又把季斐给撞了回去,蹭到了顾衍身边。
  “谨之啊,你猜我昨儿见着谁了?”李穆一脸神秘兮兮的。
  “谁啊?”阿清好心的配合了他一下。
  “河阳!”
  “嘁,昨儿上清园比武,大家都去看热闹了,你看见谁也不稀奇啊。”季斐翻了个白眼儿。
  “你懂什么,我这么说肯定是看到了不寻常的事儿。我瞧见河阳跟二皇兄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河阳好像还给了二皇兄什么东西。你们都知道,河阳是皇后跟前养大的,以前太子哥哥在的时候,河阳可没少仗着太子哥哥的势跟那位对着干。”
  “后来河阳嫁了人,性情大变,与皇后也不怎么走动了,可也不至于跟二皇兄走的那么近吧。要知道,河阳的生母可是因周贵妃而死,这么些年,河阳何曾给过周贵妃母子好脸色?”
  “人都会变的,河阳公主那性子,本就让人捉摸不透。再说了,河阳生下来,宜嫔就走了,虽说是生身母亲,可也没多少感情。真若涉及到什么利益,凭河阳那性情,你以为她会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生母,舍弃本该属于自己的好处?”季斐这会儿倒是突然智商在线了。
  “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再说了,如今满京城讨论的都是清河公主的案子,你提河阳公主作甚?”
  “河阳一直爱慕谨之,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她没能嫁入将军府,这会儿嫉妒清河公主有机会和亲,是以挟私报复,也不是不可能。”李穆争辩道。
  “人家清河公主自己都说了,不跟少将军和亲了。”
  “可女人一旦嫉妒起来,才不管什么结果不结果呢。”
  二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了半天,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河阳公主因为嫉妒,就跟二皇子联手,杀了清河公主?”阿清总结道。
  想想每次见到河阳公主,她都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阿清深以为,这样的事儿,她绝对做的出来。
  李穆点头:“是啊。二皇兄背后有山东周家当钱袋子,还有明家的兵权,如今在朝中的势力极大。所以,无论如何,父皇都不可能叫二皇兄再与南唐扯上什么关系。”
  “二皇兄自然也深知这个道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到。是以,若河阳找上二皇兄联手杀死清河公主,事后再随便嫁祸他人,岂不是一举多得!”
  虽说李穆只凭河阳与李端私下会面就凭空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来,但他所言,也未必全无可能。
  至少,凭李端的性情,是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清河公主嫁给别人的。
  “清河公主自来上京之后,除了两次宫宴之外,一直都在驿馆,从不外出,更遑论与人结仇。而上京城事关清河公主的,也只有和亲这么一件事。所以,若以我看,清河公主的死,必定是几位皇子中的某一位做的。”李穆仍旧坚持自己所想。
  “哦,对了,七殿下似乎也是某位皇子中的某一位呢,这么说,你不是也有嫌疑了!”季斐嗤笑道。
  李穆气怒道:“你还不知道我么,我又不争那位子,再说了,我,我也不想娶清河公主啊!”
  “哎呀,我逗你玩儿呢,你看你急什么。”
  “七殿下说的不无道理。这么看来,二皇子的嫌疑最大啊。”阿清说道。
  “哼,这二皇子人面兽心,两面三刀,恶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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