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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字。再把整本大略翻了一遍,除去后面一小半空白的纸张外,通篇皆是汪洋恣肆狂放不羁的草书。这书恐怕连写字的主人都不认得写的是什么了,怪不得只上了这么一道小锁,少年心里这番想着,手下却也不闲着。
这剑篇的第一个人物,勉强辨认出写的是“曲则全”。少年心道,大凡提到剑,第一个要说起的人总是曲则全,仿佛曲则全已经与剑融合成一物了,之前听师父提起曲则全来也是又敬又恨又爱又怕,可见这曲则全定是剑神一般的人物。再看那书中字句,笔画连绵不拘章法,有些字看上半天也认不得,只能将文意看个大概。据书中所提,曲则全,龙渊人士,家族世代以铸剑为生,所铸之剑所向披靡千金难求。曲则全年少铸剑,力求薄韧而锋利,其中以“龙吟”剑为上上;壮年铸剑,力求克敌之兵,剑型多变多暗藏机关,其中以“兵魁”剑为上上,剑身暗藏八十八路机关,历十年而成,为兵器之魁;中年铸剑,力求为我所用,顺应个人剑法所铸,其中以玄铁打造的“玄翼”剑为上上,剑在手中,犹如猛虎添羽翼;老年铸剑,不拘材质不拘形式,随性而铸,或华美或朴实,心到而剑成,所铸之剑已非为杀人之刃,其中又以“千秋雪”为上上,剑身剑柄皆取和田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此剑自材质至刻工,皆为世之所稀,至贵而无价,绝世而无双。之后虽然又出了一只整玉雕成的丐帮之宝打狗棍,棍长半人之高,但其刻工与质地与千秋雪相去甚远。曲则全自铸剑而习剑,性偏执,终其一生与剑为伴,创出一套逍遥剑法,无敌于天下。然其人好自在,为人低调,不喜争执,不喜收徒,不娶妻室,孤身游于天下,行踪不定,恍若鬼魅,江湖人称“剑鬼”。后因其常与千秋雪为伴,仗剑走江湖,剑影雪白,轻功绝顶身形飘逸有若仙人,江湖又称“飞雪”。
少年看到千秋雪一节,兴奋得头脑嗡嗡作响,双眼泛光手心直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剑偷到手中。接下来的文书交代了几支名剑的去处,偏独不提千秋雪。书中又提,曲则全曾败于琴痴慕容星与乾一。少年心中暗暗纳罕,败给武林盟主乾一并不稀奇,但败给慕容星却说不太通,他又一想,二人对战本就变数极高,万物相生相克,武林诸雄,并不能简单排出个高低强弱来,这世上也并没有谁是打不败的神话。这样想着,却看到最后一句写的是,“曲则全晚年与千秋雪相伴隐于青城山”,少年不禁“咦”了一声,近十余年都没有人见过曲则全,都传他早已归天,不过后人皆寻不到千秋雪,或许这书上写的是真的,只是这青城山是什么地方,倒也是从未听说过。
剑篇的第二个人,是叶知秋。叶知秋本名叶易,杀手,一年只杀一人,逢秋出动,江湖人送外号“叶知秋”。其剑快而精,所用之剑即是曲则全所铸“龙吟”一剑。少年顿生寒意,不迭看完,即将书随后翻到医篇。
医篇的第一人,唐本草。书上是这么写的:“唐本草,神医。收有两徒。大徒决明子,青出于蓝,风流成性;小徒禾儿,长于施毒,身世成谜。”少年心道这倒有趣,从没听过唐本草还收有一个小徒弟。身世成谜,难道还是皇家血脉不成。
书翻至名门篇,刚好翻到峨眉一章,写的是峨嵋派现任掌门司徒白一节。司徒白,峨眉创始人“白猿祖师”司徒玄空之孙。自幼长于峨眉山,擅使通臂拳。入室弟子应竹修,身形俊秀,悟性超凡,被看作下一任峨眉掌门。少年瘪了瘪嘴,越过昆仑,武当,武林等众名门正派,将书直接翻到了盗篇。心中开始暗暗窃喜,这盗篇第一人定是自己的师父无疑啦。
翻开,却见书上所写的第一人是一个叫做端木宏的。端木宏,闻所未闻的姓名。少年满脸不屑,来回翻了好几遍,终于确信师父确实是被排在了第二。这才将信将疑的去看书上文字。“端木宏,终其一生,盗宝三件。其一为江南富豪花如令的镇家之宝雕花血玉环;其二为曲则全所书之《逍遥剑法》;其三为与涂霆合盗之物慕容星所制的噬月琴。”
仅几行字把这少年看的目瞪口呆,浑身颤栗。书上提到的三样东西,皆是江湖之中的传说,人人传说可从未见过。在人们心里,这些东西就像是天上嫦娥一般如同神话。若是别人看到尚可……少年此刻正如置身冰窖一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偷到这三样东西,是何等艰难的事情。
先说这雕花血玉环。传说,古代一位骁勇善战的帝王最后一口气咽下时,含入口中的玉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时经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凝炼出一块稀世通灵血玉,此血玉吸集万古精华,能增加功力,永葆青春益寿延年。之后此玉几经流离,被花家一位对玉颇有研究的主人花知瑜以重金买下雕成手环,名为“雕花血玉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这玉是否真如传说所言却无法应验,因为据说这只玉镯有一样毛病,择人而佩,没有一个人能够穿戴得上。所以,纵使花家有这样一件宝贝,却也只能把它关在深宅之中,供为神物。然而花知瑜心有不甘,将此雕花血玉环藏在凤凰阁,阁外设三十六层防护,昭告天下人士前来闯关取玉,冀望上天能为此玉镯挑选一位主人。花知瑜死后,花家之人不舍将雕花血玉环拱手让人,于是在三十六层防护之外又加了三十六层防护,夜夜不点烛灯。于是,漆黑一片阁子只有千年寂寞的雕花血玉环散出隐隐孤独的红光。就这样又过了很多年,有一天花家的人突然发现凤凰阁内不再闪红光了。于是,着急的花家日夜开工,用了一年时间,终于撤去层层防护。进到阁中才发现,这件稀世珍宝,雕花血玉环,早已经悄无声息的被人偷去了。世人皆以为是花家故弄玄虚,根本就没有这只传说中的雕花血玉环。雕花血玉环自然是有的,不消说,这盗玉之人,正是端木宏。
再说这《逍遥剑法》。相传曲则全将毕生绝学著成一本名为《逍遥剑法》的书。传说……传说中的话传来传去只有这么一句话。
少年又往后翻了几翻,见书中有一人物的笔墨是新添,字迹也略略端正,他着意看了看人名,叫做涂清澈。他在这一页上停留许久,直到夜间寒气加重,打出一个喷嚏。他将书藏在怀中,脚下抹油准备开溜。忽而脚步一顿又坐在地上翻起书来。看到书中“叶之洋”那三个字时,他忍不住轻声笑了,这书里果然也有自己的名字,只是书中仅有几行字,尚存大片空白,大概是还未写完。叶之洋禁不住连连点头,心中暗道:“这书还是放在这里,让他继续写下去得好。”
“嚓~嚓~”蹒跚的脚步声,叶之洋耳朵一跳,速将诸物还原,大大方方走了出去,不动声色地喊道:“噫!掌柜的也不在,店小二也不在,这客栈还开不开了啊?”
脚步渐急渐近,叶之洋回头一看,来的是个老态龙钟的账房先生。账房先生看上去有些疲累,沙哑问道:“客官,住店哪?”
叶之洋交了银钱,选了间靠近中间的屋子,心中想着书里的事,闷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胡思乱想,想那个叫做涂清澈的小小少年。
辗转反侧,竟一夜无眠。
☆、六色灵芝
涂清澈伤病未愈,醒来不久又沉沉睡去。慕容霜睡了半日精神大好,只是不怎么爱搭理人。端木闻玖想起他那日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时的神情,心中一个劲儿的惊慌,他知道他那一声喊,把往日里的情分都撕裂了。他后悔,他心疼,但却不知怎么开口言说。更何况,他确实觉得他不该这样鲁莽,害得那只沙狐与涂清澈差点丢了性命,尽管事出有因,尽管他手中有度。
然而,受不了这样异常的气氛,端木闻玖还是期期艾艾地出口道:“那……那小沙狐还能活么……”慕容霜良久才答道:“能活。”端木闻玖又问:“那涂兄弟的伤?”慕容霜道:“我们得尽快找到决明子。”端木闻玖又道:“那请柬的事你可知道了?”慕容霜简单道:“知道。我会托人给他们带信儿去。”
端木闻玖一阵沉默,他看着眼下淤青的慕容霜一刻不停地配药熬药,忽然一下就心软了。他嘴上从不为自己分辩,却全身心地为涂清澈与小沙狐治病,虽然他们因他而伤,可若不是他,他们早已死过好几回了,反倒是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这番想着,正看见慕容霜背了一只竹筐似要出门。他急切道:“你到哪里去?”慕容霜心中微动,一脚跨出门去:“我要到山上采药。”端木闻玖口中嚷着等等,也抓了一只竹筐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向着最高处的山峰攀爬。这是一顶奇峰,山势险峻峥嵘,烟雾缭绕,碎石松土之上木木相护层层落落,竟长了满山的药草,且不时有各样毒虫稀物各处流窜,远远望之不见其端,道不出的神秘诡谲。
端木闻玖紧紧跟在慕容霜身后,目光在药草和慕容霜的后背间不停流转,冷不丁被碎石滑了一跤,就要跌倒的时候,被慕容霜一个回身拉住了胳膊这才站稳了,惊魂未定地弯下腰来定神喘息。慕容霜微微一笑道:“玖少爷,山中凶险,你先回去吧。”端木闻玖见他笑了,口中语气也似开心,虽不明白他为何开怀,心中也跟着明朗起来,他瞬间活力充沛笑答道:“我不累,我倒要看看这山有多高!”一边说着一边冲在了前头。
又爬了一会儿,慕容霜看见一株断了花梗的草决明,在那断梗下面,还有一只晶莹洁白的玉佩。从那玉佩的蒙尘看,掉玉佩的人不久前来过此地。慕容霜微微笑着将玉佩捡起,那玉佩上刻着一个霜字,正是自己幼年所戴的那一枚,正是几年前赠与唐本草徒弟决明子的那一枚。他将玉佩收在腰间,心中更加明快,竟轻轻哼起歌来。
一路上,二人采了些龙胆草、苍术等药草,捉了些蛇与蜈蚣蜘蛛各样毒虫,也见了些还没长好或是已过了采收时令的药草,山间雾气奔腾变幻如牛似马,愈到高处,药草愈是名贵,山势愈是陡峭。二人渐而不支,在一株红松树下停顿小憩。此地共有两株红松,山间相对而生,约有二人合抱之粗,两树枝干相连,苍郁参天,看上去极为奇伟挺拔。端木闻玖摩挲着红松树干,向慕容霜道:“此地竟也能生出如此红松,看上去已经有四五百年了,实在罕见。”
慕容霜望着这两株参天巨木叹道:“红松一身是宝,生来便是栋梁之材,可怜偏偏生在了此地。”
端木闻玖笑道:“亏得生长在此,才得以安享数百年。”
慕容霜笑而不辩,转身往树后寻去。端木闻玖见慕容霜蹲在树后久不出来,便也寻到树后。原来慕容霜正在揪着一扇小叶仔细观看地上的一株顶着鲜红浆果的山参。端木闻玖看着迟疑不决的慕容霜,问道:“不挖么?”慕容霜道:“这支山参已经长了二百多年了,品类极为珍贵,若是能再长上二百年……此时挖了它,当真可惜。如此上等的野山参,如若不挖,也是可惜。”端木闻玖却不知,慕容霜心里另有一番计较,既然决明子来过此地,那这山参便没有他看不到的道理,这山参既然还在此地,就说明他有心留住这株山参,而慕容霜本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