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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之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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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骜点了点头,笑道:“都来齐了?”
    陈江点了点头:“都来了。”又说,“那几个是新来的;以前没进过村塾,如今看古先生不用束脩,便也一道。”
    顺着陈江的目光望去,几个黑黢黢的少年站了起来;向古骜行了一个礼。
    古骜点了点头:“好,那各自就座。”
    那些少年这才依言坐了下来。古骜这日早准备好了清水桶;用抹布蘸了一蘸,便又在墙上写了“日月盈仄,辰宿列张”八个字,这才开始教学。
    这些日子古骜常常不在山云书院,云卬虽时时想见古骜,可挑水的地方,简夫子的房舍门口,怀歆的竹林里……云卬每每前往却都扑了空,便不由得丧气起来,又安慰自己道:“不见也好,见了,还不知道如何自处呢……”
    而这时候,在芒砀山中教书的古骜也并不知道,自己所教的这些看似鲁钝的学子中,在日后建立的新朝里,有称开国公者两人,封侯者七人;又有未及主公登临大宝,便战死沙场者五人。
    后来正在这云山的南侧山脚下,起了高十丈的“忠贤塔”,里面埋着得了谥号的陈兴、陈季、陈象、陈越与陈中年轻的尸骨。新帝为缅怀他们而亲题了匾额:“千古忠贤莫如此,芳名万代永流传。”
    ————
    如此日复一日,古骜一边筹备拜师之事,一边得空就下山与寒门子弟开蒙,很快一个月便过去了,到了向院首山云子拜师的日子。
    这日简璞领着斋戒沐浴后的古骜,踏进了山云书院中承远殿。承远殿意蕴悠长,冰壶玉衡倒悬于梁,它既不像元蒙院那般高耸巍峨,又不像议政堂那般威严壮阔,而是坐落在山云书院的西北角,背倚青山,前俯江衢。
    而‘承远’两字,则是取古德所撰文中:“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道之所存,师之所承矣”之句,正是喻意承前启后,愿山云先贤之志,传承致远。
    古骜身着这几日新置办的亚黄色锦服,按照礼仪,趋步上殿。此朝代以紫为尊,古骜选亚黄,尤是心慕土德“地势宽,君子以厚德载物”之意。社稷为宗,根土为社,农本为稷,这袭锦衣便是古骜心中,黄土地之本色。
    穿过第一道殿门,来到正堂之前,古骜恭敬抬眼,只见山云子正岿然坐于上首,发须皆白,而在山云子的身后,挂着两幅对联:
    上联是,“静看世间三千年”;
    下联是,“欲栽大木柱长天”;
    古骜跪拜上前,向山云子一叩首:“学生拜见老师。”
    山云子如例依次而问:“为何选此色为服着身?”
    古骜二叩首:“禀老师,土德为大。”
    “将以何志为学?”
    古骜三叩首:“吾无过人者,惟于坚忍二字颇为着力,常欲以久制胜。”
    “好!”山云子苍老而悠长的声音回响在大殿。这时,有侍者捧上山云书院历代门人名册,高举过顶 ,躬身趋步来到山云子身前,双手奉上。
    山云子提笔着墨,翻开锦卷,在自己的名前,为古骜写下一条初评:“弟子古氏骜者,于闰年春月十五叩门,生于芒砀山农家,资质俊毅,殊为难得。”
    落毫收墨,山云子将笔放在一边,那侍者小心翼翼地再次将名册卷起收好,仍是双手捧着退下。
    “古骜听训。”这时候一直侍立在山云子身旁的简璞出声道。
    “弟子在。”古骜闻言俯首。
    简璞为山云子朗声宣道:“凡事有可今日为之者,断不可留待明日,有因一日之迟而误事机者矣。你可知道?”
    “是,光阴似箭,不可虚度!”古骜答道。
    “你当知,文章可以文其身,而不可以文其行;宁疏于世,勿悖于道。”
    “是,诚无悔,恕无怨,和无仇,忍无辱。”古骜答道。
    “拜!”随着简璞的轻喝声,古骜拜了一次,简璞走上前去,用浮尘扫着古骜的脊背,除去灰尘,寓意‘垢不留心’。
    “再拜!”简璞再次用浮尘扫着古骜的脊背,除去灰尘,寓意‘污不留行’。
    “三拜!”简璞第三次用浮尘扫着古骜的脊背,除去灰尘,寓意‘以清明处世,再还世一片清明。’。
    “起——”
    “拜师礼成——”
    侍者将写有古骜名字的绢帛放如锦盒之中,古骜便从此成为了山云书院院首的记册弟子。
    所谓记册弟子,拜师时都会由院首写上“初断”,等日后学有所成,一展所学之时,再由院首写上“结语”一栏,比如之前那位扬名天下的太尉,他在这卷宗上的结语便是:“匡扶社稷之臣。”
    而古骜的结语之处如今空出,他的未来,将留给他自己书写……
    这日山云子初收了古骜,并不急于讲学,只是领着古骜穿过了承远殿长长的回廊,向深处走去……
    只见回廊的尽头,是一扇门,两位侍者为山云子躬身而启,山云子卷袖而入,古骜随之,进到内里,古骜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间屋子中书架排列的密密麻麻,贝联珠贯,其上叠放着的,竟然全是典藏竹简,在书架耸立的高处挂有小木牌作为提示:《上郡郡志》,《渔阳郡郡志》,《巴蜀郡志》,《江衢郡志》,《黔中郡志》……等等不一而足。
    原来历代战火中残缺不全的各郡郡志,竟被人全搜集整理在了此处。所谓郡志,便是记载着郡中人户多少、产量几何、作物分类、灾年荒年、大事大纪、地理沿革、贡赋所献等的流年纪……
    山云子抬袖指了指一百年前流民乍起时,朝代之分类文集,对古骜道:“你先看这些,看完之后,来告诉老夫三件事:其一,你心中海清何晏的天下是如何样貌?其二,文中所载,那时天下是如何样样貌?其三,你若生在那时,将如何入世致志,实现你心中所愿?”
    古骜一眼望去,眼前是看不见尽头的竹简书架,万类不齐,便伏身颔首道:“是。”
  
  第39章

    这边山云书院古骜拜师礼成;而在百里之外的芒砀山中;古骜的来信亦如平地一声响雷;在原本平静的田家庄;炸开了炫彩纷呈的初夏之鸣。
    第一个收到信的是田老爷,他叫来长子田松;让他将信读给自己听。这年春末入暑,田老爷感到自己的精神是越来越不好了……因为虚胖;又时常出汗,如今动一动都难受;非得丫鬟在旁边的打着扇子吹凉风才行。
    田松接过信,依言在父亲面前朗声读出。
    一开始的时候,田老爷还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可听着听着;他的眼睛睁开了……当听到古骜被山云书院的院首山云子收为爱徒的消息时,田老爷不顾肥胖的身体,从椅子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扶住了略微有些晕眩的额头,田老爷忙扯起丫鬟手中的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汗,当机立断地一会袖子,便对田松道:“……去!去把田柏和你母亲叫过来!就跟他们说,家里出大事了!”
    田松听闻父亲如此郑重,他心里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些许,便赶忙收了信,去寻自己的母亲辛夫人了。
    快步穿过了田家宅中的小廊,田松通报一声,就一步跨进了母亲的房中。
    一进门内,只见弟弟田柏恰坐在一边,正陪着母亲说话,那言语之间如常般略带着些刻薄,倒引得母亲如今身怀六甲,却仍循循开导他了。
    田柏这时候听闻了声响,抬起目光看了田松一眼,见哥哥推门急切,连步伐都躁动了,就不禁皱眉说了一句:“……大哥你小心些,别冲撞了母亲胎气。”
    田松顾不得和田柏争嘴,目光倒是转到了母亲如今渐圆的肚子上。因为走得急了,如今一停,不由得喉头一哽。
    辛夫人看在眼里,她知道她这个长子平日里是最有度的,也不知为何,今日怎么就匆匆忙忙起来,便抬目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田松咬了咬牙,这才顺了呼吸,道:“正是有要事呢!父亲叫你们都过去!”
    辛夫人与田柏相视一眼,皆疑惑道:“……可是怎么了?”
    田松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就苦了一张脸,五味杂陈地道:“古骜进了郡城里的大书院了,据说郡守大人的儿子都在里面上学!古骜拜了师,田榕说那位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好多都当了大官呢。父亲说这是田家之福,要你们一道去商议对策!”
    辛夫人闻言惊异地“啊”了一声,睁圆了眼,不禁道:“……怎么是古骜呢?就算是,也该是田榕啊……”
    田松解释道:“田榕倒也拜了夫子,只是田榕的夫子没有古骜的夫子厉害!”
    辛夫人忙在田柏的搀扶下,从椅中站起身:“走,去老爷书房!”
    辛夫人一行离开后,在场的下人们,和适才给田松开门的仆役,也都惊疑不定,心中翻江蹈海地想:“古骜……那不就是那个老瞎子的儿子么?怎么瞎子的儿子命这么好?以后竟还能当大官?!”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田家仆役的嘴,连墙都算不上。于是很快地,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田家庄都为此沸腾了起来。
    而这边辛夫人带着田松田柏,也很快赶到了田老爷的书房。说是书房,可却并无什么可读之书,这里是田老爷送了三个儿子成了‘读书人’之后,自己附庸风雅弄出来的一间理事之处,唤作‘书房’而已。
    在来这里的一路上,辛夫人一边走就一边暗自思量自怨:
    我怎么总是棋差一招?自从送走了珠娘起,我就一直走背字……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忌讳!
    先是给人算计着,又往老爷房里塞了一个妾,生了老三田榕;后来是我娘家人赶走了老瞎子一次,虽然是被老爷驳了,又把老瞎子接了回来,还赏了不少东西,但到底是结了怨了……
    不仅如此,田夫人又趁机待珠娘甚厚,还把珠娘的儿子弄进了家塾给老三做了陪读。
    辛夫人越想越不对味……其实当初她知道古骜入塾的时候,本想借此做文章,可她听她两个儿子说:“夫子天天为难古骜”便又收起了发作的心,心想,这样也好,让大家都知道,跟着田夫人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原以为那古家小孩子在课堂上经年累月被夫子冷嘲热讽,一定是没出息的,便没太管。
    可没料到的是,到去年秋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古骜和田榕竟忽然一下就要出山了……辛夫人当时连反应对策都来不及,只能看着田夫人每天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来炫耀:“哎呀,榕儿要出山了,我倒不知道要给他带些什么才好呢。”
    辛夫人只好道:“看你说的,其实吧,带什么也不重要,究竟是没有儿子陪在母亲身边来得好啊!”
    那时候辛夫人还自己安慰自己说:出山了也好,学不学得成还说不定呢。
    田榕出山了以后在外面讨生计,可就照应不到田夫人了,田家日后还不就是自己的田松和田柏说的算?可辛夫人没想到的是,这一出山,有出息的不仅仅是田榕,更有一个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古骜!且古骜不但是学有所成,且竟然有了大成!
    这可怎么好呢?辛夫人在心中思忖着,气道:看来,这下又要让田夫人给抢了上手了!
    之前田榕太乖巧,讨得田老爷欢心,倒是让田老爷常常去田夫人房里了,以至于自从田榕出生以后,辛夫人竟再也无出。
    要不是田榕那个缠人精走了,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怀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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