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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终于到了客来芳,秦逐放下佩剑说:“两叠花糕,一壶蜜茶,有劳了。”
小二擦干净桌子,“您客气了,两叠花糕、一壶蜜茶,客官您稍等。”
不一会儿小二肩上搭着毛巾又来走了一趟,把一壶蜜茶端上摆好放在桌上。
“师父。”秦逐把小二刚端上来的蜜茶倒在茶杯里,送到云晋面前,“你尝尝这家的蜜茶。”
刚泡好的茶还冒着腾腾热气,云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给出评语,“尚可。”
秦逐一双眼睛闪着亮光,叫云晋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师父喜欢就好。这家的花糕是时令花做的夹心,裹着豆沙和面皮也好吃的,师父你多吃点。”
就这说话的空闲,店小二也把两碟花糕端了上来。花糕是圆形的小小一个,每碟四个,个个小巧精致,面皮上还印了阳刻的花儿。
秦逐伺候云晋惯了,他就喜欢看着师父高兴的模样。师父舒心,他就顺心。店小二一把糕点端上来他就把碟子往云晋面前推。云晋看那盘子被推过来一个,也不和徒儿生分,用筷子夹起一块就忘嘴里送。
花馅儿是蒸的半干的花瓣,再夹上甜豆沙,面皮酥软还印着花,总归一句糕点的味道和模样都不错。云晋甚至还尝出了几分熟悉的味道,他抬头看着正傻笑着的秦逐,说:“这糕点我曾尝过。”
秦逐笑的见牙不见眼,眼睛弯弯,把他眼皮上的那颗小痣都盖的看不见了。“早前我下山时带过这家糕点,师父你是尝过的。”
云晋得出一句准话,微微点了点头,对秦逐说:“你有心了。”
统共两碟花糕,一碟摆在木桌中间,一碟在云晋面前摆着已经空了一半。云晋看秦逐飘散着目光摸着个茶杯看木窗之外的风景瞧了半天。屈指敲了敲木桌,等秦逐回了神,云晋又把另外未动的那碟花糕往他面前推,话也不多说,只一个字:“尝。”
秦逐回了神,看自家师父眉头半拧的模样,连忙从碟子里捡了一块花糕往嘴塞,囫囵吞套一口吃下。他嘴里被花糕塞满,还要去安慰被他忽视了的师父,“师父,我就看看刚飞过一只鸟。”
云晋看不过他边吃东西边说话的含糊模样,给他倒了杯茶满上,“喝茶,别说话了。”
秦逐嘴里的花糕咽下一半,接了师父倒的一杯蜜茶喝下,等嗓子清了才吐吐舌头,“是。”
云晋听他又说了句话,再想起刚才自己不许他说话,撇撇头轻笑了声。
秦逐听他笑出声来,知道师父心情又被哄好了,自己拿着花糕也又笑了起来。
糕点不够饱腹,又点了些其他不太油腻的菜肴用上。待吃完以后秦逐向云晋请示赶着在书画铺子关门以前去买了几张帖子和几刀熟宣揣上。
云晋还在客来芳喝茶,看他回来时揣着的那几本字帖随意拿手上翻了翻。是些市面上常卖的书圣的《兰亭序》和颜文忠的《多宝塔》的帖子。
既然练武,云晋向来在读书方面对几个徒弟的要求并不高,佩灵和思元两人自小家中会有先生教,他这才想起自己捡回来的这个大徒弟或许其实连字都不认得。
云晋忍不住开了口,但也换了迂回的方式问:“你念念兰亭给我听吧。”
秦逐不觉得多奇怪,老老实实捧着帖子念:“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处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云晋听他念了几段还算顺畅流利,心里那颗担忧自己徒儿是个不识字白丁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过了半响后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青峰派又不是什么教人识字的地方,自己操什么教书先生的心。何况门派里教人练功的法子都是一字一句写在书上,秦逐也不会练了十年的剑术还不识字,是他自己平白无故多操了份心。
又一杯茶下肚,云晋又问:“你练这些字做什么?”
秦逐还在认真看帖,思绪一下被打断,这会儿他不用瞧窗外也知道天色不早了,边答师父的话边把帖子收了起来,“师父,我的字不大好看,我怕抄功法会辱了那本书。”
这个答案还算合心,云晋点了点头,“嗯,你回去时写几个字给我看看。”他的字虽比不上书圣但也自有一股风流,想着云晋忍不住还是多说了一句,“我给你写本帖子也可以。”
秦逐笑起来又把右眼皮上的那颗浅褐色小痣给遮住了,“多谢师父!”
师徒二人脚程比常人都快,半个时辰多就回了青峰派。秦逐伺候好师父,趁着他洗浴的空档去照着帖子写了一幅字。他还是怕自己字迹丑陋,怕师父看了糟心。
仿的字多少有些刻意,云晋再来给他检查时指出了些笔画不顺的地方,就叫他回去休息了。秦逐退出师父房间合上门时忍不住大舒了一口气。
秦逐躺在床上后并没有立刻就入睡,他看了许久的床顶,翻了个身又把那瓶没送出去的清玉丹从床边的小木柜里拿了出来。他今天本是带上的,不过晚上换洗了一套衣裳,就又把清玉丹从衣裳里拿了出来放在小木柜里收好。
秦逐拿着玉瓶在手里把玩,看了看瓶身又看了看瓶盖儿,等看到瓶底时发现那上边还刻了“清玉丹”几个小字,字体清隽,也是一笔好字。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写的那些方块字,默默叹了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把字给练好。
兴许是白日里想得太多,秦逐梦里也光怪陆离。他好像始终在陪着一个人说话,只是梦里那人一直看不清身影,等他快要唤出那人名字来时他却突然醒了。
天色未亮,秦逐带着一身汗从床上坐起来,粗粗喘了几口气平静下来又忍不住开始回想刚才的梦。可明明做梦不是不到半刻钟前的事,他却忘得干干净净,只留了个白影子在脑海里。
秦逐在心里默念几句清心诀,把汗湿的衣裳换下飞快洗漱完,拿着自己那把追云剑快步走到悟道林里去练剑。
悟道林后就是山崖,朝起还能看到清晨的日出和随风而动的云彩,站在这山崖之边吹着清风,更让人有种恍惚若神仙的错觉。
可秦逐在悟道林边作了半个时辰的神仙,吹凉了面皮,还是没能忘记梦里的那个白色身影。
顾家寿宴
第五章
又过小半个月正值阳历九月。
方九仪一边翻看着日历簿子一边说:“老幺,顾家家主此次生辰你替我去吧。”
顾家现任家主名顾嘉仲是他们几人大师兄顾寒洲的亲弟,也是云晋小徒弟顾佩灵的亲父,让云晋亲自去贺寿也理数应当。武林盟大会不久后即要召开,方九仪忙着和其他几大家一起筹备武林盟诸多事宜,便叫了自己的三徒弟尹子昕陪着云晋一同去往顾家。
顾佩灵是顾家女,自然去的比他们都要早,早几天就已经回去了。等贺礼行囊都带上,云晋一行人去到顾家庄时离顾嘉仲生辰只有三日了。虽然青峰派与顾家牵扯较多,但他们一行人毕竟不是顾家亲眷,也不好太多打扰。
顾家家大业大,与众多门派都有几丝亲缘关系。家主顾嘉仲忙着亲自招呼各方远到而来的客人,难免会稍有疏忽,不过云晋一行人有顾佩灵领着四处转悠也并不无聊。
顾嘉仲年四十,所以今年生辰大办生辰宴。云晋虽小了他十几岁,但与他兄长是同门师兄弟,论起来他们也是互称兄弟。何况自陈白玉陨落以来,顾寒洲对弟子的死亡耿耿于怀。二十年过去早就无人知到他武功到底精进还是一退千里。至少在诸多人眼里,这武林第一就是碧晴剑云晋了。
武林中早有人传寒洲剑已入魔道,心魔难抑,所以才叫青峰派压在门派二十年,唯独每四年一次的武林盟大会时才放出来叫武林众人看看寒洲剑还活着。
顾嘉仲当然知道自己兄长心性,但也的确为他因徒儿殒身而闭关多年叹息不已。
这是顾嘉仲的寿宴,云晋和他当然不会再提那些叫人伤心难过的事情。
云晋抱了抱拳,“我们离开时顾师兄他还在闭关,恐怕不能及时赶到。还请顾兄勿怪。”
顾嘉仲年四十,比顾寒洲小了近十岁,但模样却看起来只像三十的样子,他回礼,说:“云弟能来鄙人寿宴,我已喜不自禁。我兄长他。。。”顾嘉仲到底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兄长为人,自是不会怪他。时隔多年。。。兄长他久居山上,还请云弟多多劝慰他啊。”
二十年前顾寒洲收过一个徒弟,天资不凡,可少年人难免心高气傲,跟着一众师兄弟去讨伐魔道余孽时殒落深山,任谁都没有想到正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还没闪耀出光彩就此陨落。明明能够以斩伐魔道闻名,最后被人谈起时都说的是“寒洲剑早年殒身的那个徒弟。。。”少年英姿,却落得死不见尸,怎叫人不伤心。
云晋也知晓那个还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师侄,不过顾嘉仲和他俩人都只匆匆交谈几句,就此翻页不提那二十年前的旧事。
青峰派来的有云晋四师徒和掌门门下弟子尹子昕,当然顾佩灵本就是顾家人,实打实算说起来青峰派也只来了四个人。不过各大门派和主遣派来的人总数相加就不少了。
顾佩灵对长辈旧事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她父亲和她师父的一番交谈。只满心欢喜的和家里众人一起筹办父亲的四十大寿。
何况。。。顾佩灵看着一旁抱着剑的尹子昕,她还准备为尹师兄和柳之韵师姐牵红线呢。
顾家寿宴,来的当然不只是青峰派一家,东边道家的刘道长、西边少林的释也方丈和南边苏掌门一家也都来了。
顾家与四大门派的渊源颇深,各门派也都派来重要人物前来祝寿。苏掌门是几大门派里少有的女掌门,她的女儿柳之韵正是与顾佩灵交好对尹少侠十分上心等着顾红娘来牵红线的人物。
柳之韵父兄母亲都在,她想得深远,还想这次就能和尹少侠订好亲,叫父母就和尹少侠的师父签了婚书。今年签了婚书,明年就能成亲,后年就能抱上,能三年抱俩,最好孩子是一男一女,能凑个好字。柳小姐美滋滋想。
顾佩灵和柳之韵两人躲在柱子后面一起偷看尹子昕。
顾佩灵颇有些得意:“柳师姐,我尹师兄好看吧。”
柳之韵正看那如意郎君入迷,她拽着特意穿的漂亮锦衣,只是袖口太大,非得她提着才能不从木柱前面露出来,“好看好看。”
顾佩灵不满她这样随意回答,有些故意地说,“我大师兄和师父也好看的。”
柳之韵眼里只容得下尹子昕一人,哪还看得下其他人,但她硬是被顾佩灵扭回了脖子,只能:“哦,知道了。”
旁边过路的小厮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和柳小姐,跟着她们一起探头看了一会儿,又提着东西走了。但俩人浑然不知。
“我师兄是真的好看,除了我师父就属我大师兄最好看了。” 纵是顾佩灵爱俏也不得不承认师父的模样要是扮作女子那也得比她好看五分。。。不,三分。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尹子昕就算是个麻花大饼脸在柳之韵眼里也是貌若潘安、是最俊的麻花脸,何况尹子昕的确是个俊儿郎,他在柳之韵心中的地位岂能是轻易撼动的。
两姐妹的辨美能力有所差别,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这样闹了别扭,倔强认为师父和师兄是天仙的顾女侠甩甩袖子不带走一丝清风就走了。留着柳之韵一个人躲在柱子后面看她的尹少侠。
但她这样躲着也恁是奇怪了些,若还是她和佩灵两个人同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