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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士兵当然不知道将军营帐这一夜未熄灭的灯火是为了什么,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将军因病卧床,现由覃唯暂代将军处理事务。不得不说杜威将军思虑深远,自上次覃唯救上有功,后几次迎敌他都特意让覃唯上了前线——行伍中要想服众,就得拿出战绩——因此这个命令并未让底下的兵士有何不满。
覃唯当然是怀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如今战事正酣,他既不敢泄露将军已故的消息,也不敢在敌军面前暴露自己的心虚,只好用加倍的热情和严谨的作战方案来掩盖自己的不安。
杜将军的遗体遵从他的遗愿被火化后秘密地收检起来——因为他在奄奄一息时说,边关无战事之时,才是他魂归故里之日。
29。当南越百姓得知杜威将军的死讯时,已经是又一次南越大捷的消息报回越城的时候。只是临到要给杜威追封谥号和下发赏赐时,辰帝才想起来,这位为国付出一生的老将军,竟没有一个家人。朝堂上一时间静到落针可闻,最后辰帝悠悠叹了口气:“辛苦他了。”
大略是因为体恤过世的杜将军,辰帝才仁慈地没有对以覃唯为首的将领知情不报做出任何惩处,最后还顺应杜将军的遗愿,让覃唯接替已故的杜威成了新的将军。此时覃唯才二十四,比他敬仰的齐胜将军还要早一年当上将军。
金无用听闻这一消息,难得没有气恼。
金夫人不由得调侃他:“怎么,你跟覃尚书和好了?要搁以前,听说覃唯好了,你不得气得跳脚啊?”
金无用一吹胡子,“哼”了一声,声若蚊蚋:“覃思自己不是个好东西,教儿子倒是教得不错。”他是看不上覃思,可也明事理。
看着圣旨和一箱箱赏赐,向来黑面神似的覃思脸上表情也柔和了些。只是覃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我宁愿用这些赏赐换儿子早点回来,也不想他在边关让我提心吊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覃思捂住了嘴。覃思四周看了眼,发现没有旁人,这才小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覃母咬紧下唇,不再说话,转而伸手拧了把覃思的胳膊,冷哼一声回了屋。
得,今晚又得睡书房了。覃思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不曾想听到夫人一声轻斥:“愣在那儿做甚,还不让人把东西收拾收拾。”
30。南越大捷,北炼国损失惨重——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可就算休养生息也需要些日子。南越军营里阵阵欢呼,篝火烧了几晚。几天之后,快马传来圣旨,敕封覃唯为护国将军。得知这一消息,军营里众人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于是本该熄灭的篝火又重新烧了起来,当晚众将士痛饮烈酒大啖烧肉,几乎成了一场狂欢。中郎将李乔觉得不妥,想要进言,覃唯却摆了摆手:“弦绷了那么久,也该松松劲了。”
只可惜,和乐融融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当晚覃唯在帐中休息,夜里被一阵轻微而陌生的脚步声惊醒。他立刻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防身的匕首,听到脚步声渐近,估摸着距离,他正要跃起制服来者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然后浑身乏力地倒回了床上。他想要呼救,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就在他意识快要消散时,拼尽全力朝着黑衣人掷出了手里淬了麻药的匕首。
下半夜执勤的兵士经过将军营帐,发现了门口倒着的黑衣人。连忙点燃了营帐前的火把,进了帐内查看。
这下可惊呆了兵士,看到将军胸口的一支淬毒的匕首,连忙冲出去叫来中郎将和军医。门口倒着的黑衣人还有一点意识,心知自己被抓住也活不了,正要咬舌自尽,却被另一个察觉他醒来的兵士卸掉了下巴,然后被五花大绑起来。
将军营帐里又燃了一夜的灯火。
军医忙活了一晚,才把覃唯身上的毒血和伤口清理干净,他很有把握自己已经清理掉了□□,也包扎好了伤口,估计最多不过两天,覃唯就能醒过来。他把这话跟聚在营帐里的几个将领一说,众人脸上凝重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
叮嘱好知晓的众人守口如瓶,几个将领开始商讨覃唯遇刺的原因。等他们看到那黑衣人,才明白。原来那黑衣人是之前落败的落砂国的将领,之前让他逃过一劫,没料到他竟折返过来,耐心潜伏到南越军松懈的这一刻才进行刺杀。
李乔等人均是皱紧了眉头,十分自责:他们实在太忘乎所以了。
本以为覃唯会如同军医所说的那样很快醒来,没想到过了五天,他仍然昏睡不醒。昏睡不醒也就罢了,可覃唯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军医这下真是束手无策:毒已经清除干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乔着急万分:“军医,覃将军这怎么回事?”
军医无奈道:“恕在下才疏学浅,从医数年这等情况实在闻所未闻。我想,大概只有太医院那里才有治覃将军的办法吧。”
听见军医的话,几个将领讨论了片刻,终于决定给辰帝飞鸽传书,向他如实禀告,但愿能从太医院那里得到药方。
31。再说邋遢道人,前年算到覃唯有一个命劫,而后来了边关,几次推演却只算到覃唯万事顺遂。他回去查那牙雕片,却听说了覃唯舍身救将军之后官升一级的消息,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以为是自己推演能力不足,所以结果才有这样的偏差。
万万没想到,在外游历两年之后,他兴致一来,顺手又算了算覃唯的命数,竟发现他命途莫测,正有性命之忧。
这下他坐不住了,忙施出自己刚学会的千里眼,隐约看见营帐里众人忙碌地走来走去,而覃唯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邋遢道人惊愕地看到覃唯身上起了浅浅一层白雾——这是快要魂魄出窍了。邋遢道人分心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古籍上写着那牙雕片上的图案——也就是阵法——有固魂作用。
他连忙使出缩地成寸的法术,奔向了越城。
覃思自得知儿子昏迷不醒的消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往太医院跑,看能不能在医书里翻到一样的病症。
而另一边的覃家,出现了邋遢道人的身影。
邋遢道人直奔在厅堂急得抹泪的覃夫人而去,大声道:“夫人!令公子有性命之忧!”
覃夫人惊诧地看向这突然出现的怪道人,问:“什么?”
邋遢道人道:“令公子有一命劫,这劫无药石可医,唯有一物可救他性命!”
覃夫人抓紧了帕子:“何物?”
邋遢道人道:“对面金府小公子手上的牙雕片。”
覃夫人没注意邋遢道人口中的“小公子”,以为是他口误,将信将疑道:“我如何能信你?”
邋遢道人急得一挥拂尘,双手掐诀,在半空投映了覃唯卧床的影像。
覃夫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幕,起身走过去,痴痴看着半空的影像,连打倒了桌上的茶杯都没在意。她眼中蓄满泪水,向着邋遢道人一拜:“求道长救救我儿!”
邋遢道人拂尘一挥,半空中的影像顷刻消失,覃夫人也被他用拂尘扶了起来。
邋遢道人重新道:“夫人,只有那牙雕片方能救令公子,如今令公子三魂五魄不稳,若是救得晚了,神仙都回天乏术。”
覃夫人却皱紧了眉头:“道长,果真只能是金家的牙雕片才能救我儿么?”
邋遢道人点点头:“夫人有所不知,这牙雕片本是一对,有固魂的功效。当初覃唯救我一命,我便给了他一个;而后我游历到越城,发现金初阳天生魂魄不稳,便把另一个牙雕片给了他。之后金初阳的牙雕片因为意外折断,按理说该是活不了,不过小道得知覃唯把自己的牙雕片给了他。小道一算,他跟令公子命相相合,令公子温养牙雕片数年,这牙雕片上染了令公子的魂气,这才能保他性命——如今这牙雕片上既有令公子的魂气,又有金初阳的魂气,牵系着两个人的命运,谁都离不开谁。要想让令公子醒转过来,只能让他跟覃唯朝夕相处。”
覃夫人听得半懂不懂,最后明白了:道长这意思是说,得让金家六姑娘去我儿身边,才能救回我儿的命。
邋遢道人颔首:“两人命相相合,又因为牙雕片牵扯在一起,他们俩这下是要纠缠一辈子咯……”
作者有话要说: ┑( ̄Д  ̄)┍终于要把俩人扯到一起了
☆、第七章
32。覃思被急急唤回,还不知是何缘故。到了厅堂,看见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的牛鼻子老道正坐在上位,自己的妻子坐在旁边一脸愁容。
问清因果,覃思也皱起了眉头:要让金府那边放人,实在有些难度。
可他在太医院呆了一天,都没找见相关病症的记载,更别说什么药方了。这道士虽然看着邋遢,可听夫人那么一说,显然是有些能力的;如今别无他法,只有放手一搏。
覃思当即拍板,让管家去库房提了自己珍藏的几幅前人字画和各色布匹,准备上登门拜访金无用。
金无用坐在主位,旁边是金夫人。覃家两位连带着管家都立在屋中央。还是金夫人看不过去才道:“几位请坐吧。”
管家手里提着一堆东西,没地方安放,只好抱着。
金无用举杯饮茶,眼看把客人晾得差不多了,才道:“哟,几位稀客,来寒舍有何要事啊?”
覃思心知自己此行是有求于人,也不恼,言辞恳切地述说了一番来意:自己儿子如今昏迷不醒无药可医,唯一的办法是“借”用一下金家六姑娘。
金无用冷哼一声:“先不说‘借’有多荒谬,就是你这空口无凭的,怎么让人相信你?”
覃思脸色相当难看,之前想的种种理由都被金无用这一句话尽数堵回:是,这事情连自己都难以置信,怎么能说服别人?
金无用看覃思的反应,只觉得相当解气:哼,我家的孩子又不是东西,能让你说借就借?
覃思还是不发一语。就在气氛沉寂,两位夫人想要开口圆场之时,覃思一撩袍起身,朝着金无用深深鞠躬,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金兄,求你务必帮我这个忙!我实在没办法了……要是再晚点……”说到这里,覃思语带哽咽,说不出话来。
33。金初阳对自家厅堂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他娘让他收拾行囊,仍是一头雾水。
金夫人道:“阳阳,这次爹娘要请你帮个忙。覃家的覃唯你知道么?他如今昏睡不醒,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有上次救过你的那个道士说他有办法,这办法就是让你去军营跟覃唯日夜相处,这样才能让他醒过来……”
金初阳越听越糊涂:“娘,覃唯怎么会昏睡不醒?”
金夫人叹了口气:“上次南越大捷,敌军有个逃脱了的副将,趁他们松懈之时偷袭,覃唯中了毒,可是毒清干净了还是醒不了。道士说他魂魄不稳,必须要靠你手上那个牙雕片才能收拢魂魄……哎,你这孩子,之前牙雕片断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金初阳这下明白了:这就是之前道士说的覃唯的命劫吧……要不是把牙雕片给了我,他也不至于如此。
得,这下不用金夫人劝了,金初阳想明白之中的关节,当即答应下来。只是临到收拾衣服,他迟疑了:“娘,我该带什么衣服?”
金夫人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你前两天刚满十六,不必再穿女装!只是这时间紧迫,来不及量体裁衣……”
金初阳闻言灵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