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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很忠心,但凡事有个因时制宜,活活饿死就不值得了。”
“陛下!”
孽鸩猛然跪下,抱住他的双腿不撒手,叫顾平堇吓了一大跳。
“鸩总想着,不能连累陛下,人要知道满足,一百两银子已经够寻常百姓生活数年,但为了气节,活活饿死,不值得,鸩只能来找您……来借钱了。”
他那婆娑的泪眼眼眶里,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缺钱。
顾平堇从未见过这阵仗,一下子懵在原地。
孽鸩趁热打铁,从身后小包袱中,抖落出一身白虎皮斗篷,呈了上去。
“还君明珠,望陛下顾念旧情,借给鸩一些度过今年春夏的粮食。”
这斗篷是他初遇顾平堇时,干月从对方身上扒下来,给他抵御腊月严寒用的,耗费了八只幼狐最柔软的毛,瑞安使臣作国礼赠送的丝绸,以及本国最手巧的绣娘的绣工。
那一年,同乡的一户人家的幼子,因缺衣少食,刚生下来不久便冻死了;同月,帝国最尊贵的男人乘着车马,身披这华贵厚实的斗篷,来到他曾经生活的村子。
妥妥的封建地主剥削阶级领头羊,不找你借钱,找谁借?
顾平堇的脸色,由懵转黑,一把拽走斗篷,甩在一旁,言辞透露了几分危险:“不过是借钱,阿真竟然如此大费周章?”
孽鸩立刻嚎啕大哭:“陛下不借便不借,何必羞辱鸩?吃喝拉撒,人之常情,一天也耽搁不得,若不是饿到没办法,鸩哪会厚着脸皮来找陛下?”
气就气吧,有本事杀了他!年纪小,好拿捏,还听话,有正统名分的傀儡国师,哪里好找?
顾平堇黑脸道:“你要借多少钱?朕的私库,并非取之不尽。”
孽鸩抽抽搭搭,扬起一根手指。
“一千两?”顾平堇还记得对方在乡野长大,对银子没数。
孽鸩继续哭:“若只有鸩自己,即使饿死也无妨,偏偏有人信任鸩,愿意做鸩的武教臣,若让他们饿肚子,我也不想活了,陛下你可知道,那商同良,一顿饭,要吃掉多少斤的麻辣小龙虾……”
“一万两总够了吧?”顾平堇霸道惯了,突生出一股恶寒,总觉得这小国师接下来还有惊人之语。
“陛下!”孽鸩重新抱住他的两腿,不肯起身。
“十万两!再多朕的私库便要空了!”
当他不知道顾氏私库有大吗?孽鸩心里唾骂顾平堇不要脸,面上仍娇娇怯怯,一脸天真,“陛下,鸩听说,您宫里的翡翠玉净瓶,一尊便值一万两黄金……”
顾平堇心里疙瘩一声,环顾一圈四周摆花的数十个玉净瓶,合着这小子是算准了来的。他咬牙切齿,又不得不维持笑容,道:“阿真,你不知,玉净瓶有价无市,都是虚的,不值这个价……”
“陛下……”
顾平堇从不知道,自己听到“陛下”二字,会难受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努力把双腿抽出来,慌忙把顾全叫进来,让他领孽鸩去私库,取三万两黄金带走。
“陛下。”顾全瞠目结舌。他家陛下自小精打细算,何时对一个牵线的傀儡这么大方了?
“不要叫朕陛下!!!”顾平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借着宫卫搬送黄金的时间,孽鸩心情大好地在后宫溜达了一圈。
这地方他本来就挺熟。路过延鸿殿时,又见到那俩凌疆剑士。这次连对方名字都听到了,师兄叫伯齐,师弟叫叔见。
结合名字,他终于记起这俩人是谁。第一次佩戴【血月】时,他曾得到一个记忆片段,看罢丢在系统包裹里,没有多注意。【灯火阑珊初相见】,片段中的主角,正是自己和这两师兄。
所以是自己重生前,在十三岁之后遇到的人?
那片段有些暧昧的意味,应当是重要的人。若把自己重生前十三岁后人生算作一个剧本,那这俩,至少能混个四番男配?还有其他几个片段,结合起来,很容易联想成一段跨国狗血虐恋……
孽鸩打了个抖擞,没那么倒霉吧?
他在宫里闲逛,想跑回自己原来的住处看看,偶经一面墙,春风拂面,送来几片白色的花瓣,落在他头顶。
忽有系统提示音传来:
【系统通知】请问您是否接受日常任务【异乡人的遗愿】?
孽鸩一愣,右转看方才经过的那面墙,才认出这是某位外国人的小屋附近。
这人生自北地小国,国家已经为瑞安所吞并,年龄看上去挺大,白须落于胸前,据他自己交代不过五十余岁,因战祸而疲于奔命,故衰老不堪。他没别的长处,记性很好,因为能画出北地不少人迹罕至之地的地图,陈国的官员接纳了他,让其暂住于兵马台请旨的宫内小平房里一侧间。
这人姓秦,孽鸩唤作秦先生,曾向他请教过画画的问题:“秦先生,您这画,绝了,以前是画师?”
“非也,不过闲下来时,动几笔罢了。”
“您这动几笔可厉害,我曾花钱求人教,学了十年,都没您这水平。”
“小兄弟,作画在于心,心中有画,自然能画得像。”
“秦先生,你莫骗我,我心里的东西,总画不好……”
“那自是因为心中这幅画还不够清晰。”秦先生笑道。
孽鸩沉思,他确实不大能勾勒出梦里那青衣男子的相貌,怪不得画不出来。转变思路,孽鸩画起了元宝,果然一画一个像。
秦先生真聪明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要开始种田了!!!
第7章 本宗被死人喂了一把狗
孽鸩和秦先生相识一场,二话不说,把任务接了,去他旧屋找线索。这什么遗愿,也没个确切说法。
进门,“吱——!”,一层厚厚的灰不打声招呼,“刷刷”落了下来,还好他躲闪及时。屋内摆设都显得陈旧不堪,老人死后,他的被褥衣服都被宫人拿去烧掉了,空荡荡的床板上蒙了一层白布。
屋子里气味不太好闻,孽鸩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就撤了出来。
院内一排阳莛树,正处在开花的季节,白色的花瓣坠在青绿叶间,随风起舞,落地翩翩,好看极了。宫中鲜少有人种阳莛,因这花树,是《神摘》里面迷惑了天神的那类。陈国百姓多认为其不吉利。
孽鸩叫来一个负责小屋附近花草修剪的宫人,问道:“他种阳莛,你们没人劝阻吗?”
宫人低头答道:“劝过了,可他说,这树开的花,像他喜欢的白琼,所以就没人管了。”
听者不解:“他本国,并不生白琼啊。”
宫人压低了声音,才道:“那是他的亡妻。”
一时静默,听者失言。
宫人又行了一礼:“若您没有别的吩咐,奴婢退下了。阳莛不吉利,管事的新近命我们拔了它……”
孽鸩回过神来,望着一排美丽洁白的花,莞尔道:“这花很好看。”
宫人点头表示赞许:“是很好看。”
“那便留着吧。”
“是。”
孽鸩微笑如旧,上前折了一枝,想要带回去插瓶,放在书房案上。猛地被死人塞了一把狗粮,还挺甜……那便干了吧!
孽鸩只是从小对女孩子不感冒,也不算排斥爱情……如果讨老婆要被整个教廷盯着,那还不是不讨了,单身挺好的。君不见,上上任,上上上任,上上上上任大国师,失势之后,亲生后代都下场凄惨。至于再往前的国师,教规虽摆着,孽鸩不信他们私下没有留子嗣。
不过这些都跟他无关了,在坐稳圣宗之位之前,他不想,也不敢铤而走险……最关键,被顾平堇坑害一场,就算想,也有心无力啊……
放弃日常任务没有惩罚。孽鸩在秦先生旧屋附近徘徊了一个时辰后,他名借实抢得来的三万两黄金,已经装箱上马,准备运送到国师府库房。
出宫时,孽鸩看到顾全脸上一块青,“扑哧”偷笑了一声。还好顾全自知刚被顾平堇责备,没法显摆特殊地位,只将国师送到西门口,便一路小跑,带着两个腿毛小太监,回去复命。
库房里存着三万两黄金,平时秩序有文教臣维持,下个秋天还能自己征收神礼。而且那大娑衙谭明,不知抽哪门子风,来信道,不久将和亓非一起搬来国师府。
来就来呗,黄金在手,还怕养不起几个书生?孽鸩命府婢尽快收拾出后面的院落,自己心情愉悦回到寝居。
他重生前应当在国师府住了很久很久,久到第一天住进来,他就能凭感觉,认出花园里每一条崎岖的路径。这寝居,更是天生属于他似的。
屋子里放着一张巨大的床,可尽情翻身,褥子是鹅绒织的,柔软惬意,床幔轻如云雾,遮盖着内里的风光。
哭也很耗费体力,孽鸩身子沾上床,如鱼儿碰到水,再也不想起来,没有沐浴,便沉沉睡过去。
初重生时,他曾梦入鬼门关。这次,更离奇了,彼一入梦,头重脚轻,从云端栽下凡尘一个莲花池,溅起一池水花。
孽鸩怀疑,自己重生前是不是落水淹死的,不然怎么一做梦,就是被各种水淹?
而且这次的剧情更离奇了。孽鸩在水里晃荡半天,发现自己根本没事,可以呼吸,两腿还变成了鱼尾,这啥?美男鱼?
王子呢!
莲花池位于凡尘世一家香火旺盛的和尚庙,孽鸩赤/裸着白皙的上半身,把半张脸探出水面。
一队僧人听到动静,来这边查看。无数锃亮的光头里面,倏然闪过一个带头发的,孽鸩有些反应不过来,再一看,是个仙气飘飘的道士。
按照上回做梦的逻辑,这道士就是王子了,该跳下来救美男鱼。然而孽鸩摆好姿势,把旁边的莲叶都快压塌了,也不见那人来。难道猜错剧情了?
“轰隆!轰隆!”
电闪雷鸣,那些和尚忽然围坐一团,不知从哪弄出一堆木鱼开始敲,一边敲一边念咒,那道士就站在正中间,愈发俊美逼人,高贵冷艳。
孽鸩头痛非常,他有些懵,合着梦里的不是美男鱼,是鲤鱼精啊?还是大胆妄为钻进寺庙,想勾引道长的那种……不要问他为什么道长会在寺庙里!
孽鸩跳到道长身前,抱住他的拂尘,一脸委屈:“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妖孽!你我情份已尽,你莫再纠缠,不然我要将你收进辟邪剑,关在雷峰塔下!”道长斥道,然后孽鸩发现,梦里的自己眼睛一点都不瞎,这对象长得够俊俏啊!
“道长,我已知错了,你原谅我,我们可双/修,这样便一点妖气都不剩下了……”
这什么剧情??
孽鸩有些目瞪口呆,然而梦里的他,作为鲤鱼精,那一身滑溜溜的皮肤,黏在人家怀里,媚眼如丝,目送秋波,好一个没脸没皮的妖精!
道长也看不下去了,把鲤鱼精推回池子里,“你莫再勾引我,贫道绝不会上当,再为你以身挡天劫,贱人,你回去找那公狗精双/修吧!”
“道长!”鲤鱼精哭得泪眼汪汪,“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孽鸩想吐槽,真的想,道长头顶青青草原,你哪来的勇气求原谅?这个高贵冷艳,还是和尚头头的道长,一定会把你接着踹回去,岿然不动的。
场景一变,寺庙换田园,孽鸩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