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年及豆蔻的少女,捻着一身明艳宫装,碎步扬起脚边尘土,前方翘着嘴角退后的少年更是迷了人眼。
「你们就天天瞎闹腾!杏儿,今天你出宫是来迎你哥哥的!」
「哥什么哥啊?」
方杏儿这倔劲儿还上来了,片刻又别过脑袋,嘿嘿一笑:「走走走……找我哥哥去!」
说罢公主殿下拉起淮宵的手,在卫惊鸿「男女授受不亲」的抱怨中拖着卫惊鸿往府外马车跟前走。
数日不见,想念一叠一叠加起来,就像个爱跌倒的孩童。
想一次,便是抹去了半寸呼吸。
再想一次,就痛得恨不能以往十多年的岁月再通通重来一遍。
双脚踏过太子府内数片飞花乱红,用靴子尖尖的头,扫开满地的花瓣。
淮宵的手掌住腰间配剑,稳下心神,继而转过身子,语气很淡:「要去迎,就快些吧。」
「淮宵,你等一下,」
方杏儿抓了把乌黑云髻,上面似有珠串儿落了,她也不在意,转身扣住卫惊鸿,手挽了把垂下来的发丝打了个圈儿,说:「惊鸿,陪我去管家那儿拿玉佩!」
「什么玉佩?」
「本公主出征前托府上人去找高人给哥哥求的,祝他首战凯旋!」
「你怎么就知道你哥要赢?」
「那可是我哥啊!」
卫惊鸿爽朗一笑,拍拍她的头,「那你昨日做什么去了?」
「昨日,昨日在宫里出不来嘛」
看着方杏儿和卫惊鸿一起去了前殿厅堂,想起方杏儿那娇憨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跟她哥哥半点儿不像。
他抬起手臂来接飘下的落花,袖罗斜举动了风,明艳胜春。
难得雅兴,花落到臂上,他低头去嗅。
抬头时,后脑勺撞到什么软软东西。
他蓦然转过身子,扑面而来是熟悉的温度。
淮宵连头都没抬,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头钻进那温度里,伸出臂膀搂住那人腰身,不发一言。
花香扑了满面,华池芳树,融融风上暖。
站在阔别一个月的家中,怀里阔别的是惦念的人。
方故炀难得与他分开如此之久,这再重逢,不禁有点鼻酸。
他反抱住怀里的人,手指扣紧淮宵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人腰。
淮宵有些不好意思,退一步抬头看他,挣了一下挣不开,也就任他这么搂着了。
环着怀里的人,方故炀眯起眼,「一月不见,你怎么倒着走路。」
「……」
淮宵摇摇头不说话,闭着眼,也不想动,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单独来了。」
「他们还没到,我先回来了。」
「你……」
淮宵一叹气,却是忍不住笑得翘起唇角,看得方故炀心情大好,挑眉问他:「有何不妥?」
「可你一会儿还得去宫里吧?」
「嗯,我完事儿了来找你?」
「好。」
淮宵把脸埋他肩上,也不说话罢。
「我哥……」
方杏儿手里攥着玉佩,刚从里厅小步跑出来,头上才插好的金钗子晃得叮当响,头发才扎好了又有些散乱,后面侍女急得不行。
她一看到她哥,琥珀色的瞳孔发亮,险些叫出声,一把被卫惊鸿拉住,侧身藏在在墙边。
「嘘——」
方杏儿给面子地压低了嗓音,「你做什么!」
「你懂什么,先别说话!」
「卫惊鸿,你还敢对我这么凶!」
于是墙角传来卫大公子一声疼痛的低呼。
太子府这边,团结一心,却各怀各心,又互相将对方拥入怀中。
在皇宫门口,春意似乎晚来了一步,未能阻挠此处正酝酿着的一起不小的风暴。
日照当空,春日难得刺眼的阳光,铺遍皇城每一个角落,几缕若有若无的云,停留在穹顶,久久不愿散去。
「龙朔,你跟着我。」
常初匆匆带了方故炀留下的几个亲信部下,往宫门口为了太子凯旋而建的金台赶去。
她骑在最前面的那匹马上,拉住缰绳,马抬前蹄,嘶鸣声惊动了金台上的士兵。
他们是一排精锐羽林军,一个个紧张盯着台下,生怕有任何动静。
这装备,是羽林军……果然,这庆功宴有诈!
常初见有人开宫门来了,翻身下马,有些担心地朝台上望望,手中一把龙刀枪掩于身后,握得死紧。
「常大小姐,您不能进金台范围。」
守门的人神色有些警惕,先是看到常初手中拿的一把擅于混战使用的龙刀枪,心下一震,再用打量的目光看了看几人,一眼便认出了常跟于太子左右的龙朔,面色更是凌厉几分。
他朝后面招招手,后面一群羽林军也跟着贴了过来把几人团团围住。
常初身为常老将军府上千金,按道理是可以进去的,但恰好这大皇子下令不许那几个人进去。
大皇子说,博雅堂那几个小孩儿,放进来一个,进来一个杀你们十个。
「羽林军?看来是皇上的禁卫,」
常初笑道,「皇上派你们来守金台的?」
为首的人不敢乱言语,也不敢说是大皇子的安排。
他看着这常家小姐好一个飞扬跋扈的模样,心下鄙夷,这区区一个丫头,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他一记眼刀甩向常初身后紧张的龙朔,咬牙狠道:「我等无意冒犯常小姐。」
「如果我说我要硬闯?」
常初一向就不是好惹的主,笑得眉眼弯弯极为好看。
她忽然趁人不备,横着抬腿一脚给狠狠扫上去面门,招招狠辣,背上插着的枪哐哐作响。
她躲过一记手刀,夺过那人被踢掉在地上的佩刀,倒过来用刀柄对准了人肩膀处,用力狠劲一击,嘭地一声,对方直直栽倒。
第15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重物落地,地上尘土溅起,飘至空气中形成的小网还未在鼻尖散去。
龙朔从背后拔出剑便朝迎面而来的羽林军劈砍而去,对方躲闪不及,连着被砍伤好几个。
这时在金台下认真望风的羽林军,看着台下的情形慌了神,这才拿起号角在金台下吹——
台上似乎有了动静,一个鳞波琉璃碗从台上被人抛下来,砸中地面,随之是破碎的声音。
刀光剑影四起,翻手满目血伤,龙朔常初一行人举着武器,见一个削一个。
那边方故炀说去宫里交差后,一个时辰未归,淮宵心下一沉,又刚好收到暗卫的消息,便去府内牵了马带着一干人等在皇城街道上纵马驰骋,与扶笑同骑。
匆忙下马后,后面卫惊鸿带着太子府上的人,也忙不迭地跟着追了上来。
淮宵从战局中拉走常初,吩咐卫惊鸿看好扶笑,边拉着常初跑上金台的长梯。
「太子殿下!」
「太子!」
方故炀颈间被方故燃的人架着刀,酒渍沾上他的嘴角,腰间挂着那把长剑。
依旧面上一副淡漠疏离的神情,唇角微微上翘,眸中之色仍然锐利。
下巴微扬,神色挑衅。脸色有些发红,额上已渗出汗来。
常尽在一边儿被三个人制住了,站着背后一把冰冷的剑正直直指着他的背脊。
而外面打斗声渐小,方故燃带来的军也不过四五十人,加上淮宵带了高手,除几人受伤外安然无恙。
淮宵神色稳定下来,眼神直直看着那把剑,寒声道:「大皇子殿下,这是何意?」
面对突然杀进来的人,方故燃倒有些不知所措。
他料到他们会前来施救,却没料到方故炀会只身提前回宫。
他的人手都还未安排好,自己控制的军队此刻应该已经在城外与太子的胜军相碰,不知是个何等情形。
「何意?本皇子如何行事,又怎么轮得到你这个外族人插嘴?」
方故燃眉毛一竖,被淮宵那句质问激得怒火中烧,手向后用力,方故炀的脖颈被勒出一条细细的血痕,「我只不过是想光明磊落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方故炀回过神来定睛看了一身白衣染血的那个人,霎时间觉得身心放松了不少。
淮宵嗅了嗅周边味道平常且淡的酒味,道:「大皇子故意将庆功的大裕清酒换成西域无味烈酒,如此趁人之危,又何谈光明磊落。」
西域无味烈酒?还真是自己大意了。
见方故燃避而不答,自己脖颈上的伤痕开始往外沁出血珠,面色发白的方故炀忍住醉意,难得嗤笑一声,眼神里净是轻蔑,「你的东西?」
「正是。」
方故燃倒是被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遵照皇族礼法家规,太子之位应当给每代王朝帝王的长子。」
说着他回头,眼神直奔方故炀:「倒是你,若不是当年父皇立太子时我突发顽疾,你能有今天?」
方故炀点点头,貌似完全不屑于方故燃的一字一句。
眼睛有些失神,淮宵出声提醒,他稳住脚跟,微微侧过脸去看一脸愤慨的常尽,「常尽,私挟太子,该当何罪。」
常尽被制着脱不了声,声音极低:「回太子殿下,死罪。」
语毕,方故炀目光转移到大皇子身上。
方故燃被看得背脊发凉,忍不住一个哆嗦,身旁的羽林军侍卫长见此情形,心中也是无主,只得连忙道:「太子殿下,您已是将死之人了,」
说着拿出袖子里备好的让位诏书,递过去,「太子爷如果想活命的话,就把字给签了吧?」
方故炀神情有几分凌厉:「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
「方故炀,你得寸进尺了十年!」
大皇子袖袍一抖,身后的羽林军都跟着紧张起来,身上的武器都握在了手中,「可你现在的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他说着眯起眼打量四周,竟然笑出了声:「况且,这金台四周都被我安插了弓箭手,只要一声令下,你,还有这北国质子……」
方故炀哪怕是胜券在握,心中也一阵抽痛。
见人脸色不对,大皇子继续得意道:「乃至常府两位少爷千金……」
话未说完,他便觉手腕上一痛,随即手中剑已被夺走,身前本气定神闲的人,已不知什么时候绕到自己身后,对准膝关节便是一个剑柄打下去。
「哗啦——」
刀光片影之间,常初的龙刀枪被方故炀顺手夺走,刀刃已架上大皇子颈项,凸出的刃割上他的肩胛。
一切的变故似乎来得太突然,方故燃身边的侍卫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变被默默站着的常初一脚给蹬到了地上,伸臂抽出侍卫长的佩剑,对准他小腿就是一刀猛刺过去。
淮宵则是从背后拔出剑来,用全力反手一扫,割破几人脖颈,那喷涌而出的鲜血,迎面溅了他一脸。
看着双眼发红,情绪不太对劲的方故炀,常尽举起剑向空中挥了挥,「那边的人听着,大皇子造反已被太子拿下!就地伏诛,都留活口!」
远处弓箭手迟疑,见形势不对,连忙收起了弓箭。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跟我抢东西。」
方故炀扯着哽着脖子的大皇子一步一步走下金台,「我该说皇兄有勇无谋,还是心术不正?」
挫败之人也无需多说,方故燃看着黑压压跪倒的人群,也不挣扎,眉目仍张扬。
他只是偏过脑袋去,「可惜,从小到大,我没有服过任何人。」
卫惊鸿到是大大方方从里屋走出来,身后护着的扶笑身边围了一圈亲信。
淮宵一脸的血,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站一边儿。
他第一次在这种情形下,在血的呼应下,以这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