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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斐瑄黑着一张脸,心情格外不好,他一点也不觉得让樊渊和他一起被全京的人笑话是什么好事情。
“行了,有什么不好呢?你以为樊大人娶你,是真娶你?那肯定是要代替陛下好好监视着你,相当于把你软禁在了樊大人的府宅里。陛下为了补偿樊大人的牺牲,肯定对他多加照料,他升职只会更快。”焂夜手下不停,一边核对着账目一边分心说话。
程斐瑄脱口而出:“可是其他人会怎么看他?说他为了圣宠不择手段,连婚姻都可以出卖?”
“被别人说一两句又不会怎么样?世上人太多了,你管得住几张嘴?樊大人可是要和你成亲诶,什么出卖,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难听。”焂夜若有所思地抬眸,“也不对,你哪里会在意流言蜚语,我看你就是关心则乱,樊大人又不是圣人,是人都会有缺点,你只是不想成为他的污点。”
程斐瑄沉默下来,黝黑的眸子里写满复杂。是的,他只是不想成为君行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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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载帝赐给户部左侍郎樊渊一堆金银珠宝和一座齐王府不远处的府宅。
这个消息来得莫名其妙,大家都在猜测樊渊是立了什么功劳得到了奖赏。
直到各地的几个主要世家的天地丈量结果被收纳上来。是人都看的出来,樊家下了血本。樊家到底有没有把所有的田地上报,没人知道,但看这个远超林家的数目,恐怕也是报了九成九了。这么多土地要上缴的赋税也是笔大数字了,陛下赏樊渊的金银珠宝和宅院加起来了算,也是陛下赚了。
几个大世家如此配合,剩下的小世家就没法反抗了,也不会被宽松弄虚作假。
早朝的时候,大家对于陛下颁布新的改革法案的事已经早有准备,纷纷站出来夸赞陛下圣明。
大哥给他寄来的信里,写下了一个“九”字,意味着樊家上报了九成的土地,诚意比身为外戚的林家还要足。
元载帝把前面的事交待完了,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看向程斐瑄:“皇叔今年年岁几何?”
程斐瑄已经不是摄政王了,他的摄政王座早在他南巡之时就被撤下来了。即使如此,现在的他仍然站在百官最前面的位置。
“谢陛下关心,臣今年已二十有三。”程斐瑄头疼地想着元载帝不会要当众赐婚这么狠吧。
果不其然,元载帝双手一拍,讶异道:“朕已大婚,皇叔却还未婚娶?各位爱卿,可有谁愿意与皇叔结个亲?”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有人试探地站出来:“臣家中有一幼女,年方十四,性情温驯,知书达礼。”
“太小了。”元载帝摇摇头,这年龄差在大虞其实也不算什么,但是皇帝这么说还能怎么办?
又有一人站出来:“微臣的妹妹今年十七,可为良配。”
“你妹妹?她文采如何?能通琴棋书画吗?”元载帝像是早就准备好挑剔的理由,想都没想地拒绝了他,“只读了几本女戒的,怎么好配我大虞齐王。”
满朝文武全部安静下来了,陛下想给齐王殿下挑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关键还不能和齐王年龄差太多。
满足条件的要不就是已经结婚了,要不就是有婚约在身提早定下来了。
沉默开始漫延,不过他们大多猜到了陛下想用婚约束缚住齐王殿下,这个嫁过去的女子无论是谁,就只能是陛下的耳目。
其实这个女子只要是忠于陛下派系的女子,无论美丑优劣,都是能正大光明成为齐王王妃的。但是陛下要给他的皇叔挑个举世无双的佳人,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既然女子没有合适的,那不如挑个男子吧。”元载帝淡然自若地瞥了眼所有人,仿佛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荒唐。
程斐瑄面色一变,这是要提起樊渊了?
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甚至在低声揣摩元载帝的意思。
齐王好男色这个传闻大家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从没见过齐王身边有什么美男子跟随,也就只是个街头巷口的谣言笑谈,从没被大家放心里。
几家有人能坚定地坑儿子呢?和齐王结亲,那自己儿子可不就不能亲近女子了,齐王好歹是一国亲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怕是要遭殃。
“臣愿替陛下分忧。”樊渊出列,优雅地执笏拜见。
程斐瑄回头惊讶地看了樊渊一眼,主动和被动赐婚区别可大了,他实在没想到是樊渊主动站出来。
他这惊讶的一眼,在旁人眼里倒像是齐王转头怒瞪了樊渊一眼。
好像,齐王其实很不满啊?
樊渊以探花之位高中,才华横溢没得说。说他是个美男子没有人能否认,坊间一度盛传,说樊家三公子是瑶京里的第一美男子。即便谣言不知真假,这在场所有人,他也是姿容最俊俏的。
如果不是樊家嫡子正妻之位是他们绝大多数人高攀不上的,肯定有更多人上门说亲。甚至有人想着正妻当不上,家里的女儿做个妾室也可以啊,就等着樊渊娶了正妻好上门说道。
元载帝看向樊渊,点点头:“爱卿尚未娶亲?那正好,朕今日便下旨赐婚,成其好事。”
满朝文武哗然。
樊家和皇室结亲,无论婚娶都是够得上正妻之位的,但是他们都是男子的时候,这婚娶怎么算?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一封奇怪的圣旨。这圣旨写的不像是给齐王封妃,倒是特别像是给公主挑选驸马。更有意思的是,圣旨特意说明,婚礼在樊家举行,婚礼仪式礼同长公主。
这是要把齐王嫁出去啊,圣上高明!
各位大臣忽然就懂得了元载帝的“用心良苦”,齐王要是嫁到樊家去,那可就是入了樊家的族谱,除非有朝一日樊家休弃,齐王都无法染指皇室宝座。
樊家刚刚用大量赋税表诚意,这一手替陛下分忧玩得更是妙。
至于两个人婚后夫妻如何相处,群臣不甚关心,总之齐王的隐患解决了就好。
“臣谢主隆恩。”樊渊和程斐瑄一起上前领旨的时候,显得很平静,不见喜悦也不见无奈。
周围人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但大家都明白,至少以后他的官途一定非常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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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更让程斐瑄揪心的是,大虞皇室宗正就是他自己,宗室婚娶都由他负责主持。只是宗室特别少,所以他兼职的很轻松。于是底下人写出的,自己婚礼的仪式流程婚服嫁妆等等的文书上呈上来的时候,程斐瑄已经不知道该摆在什么表情了。
说他不开心不可能,可他同时又为自己的开心感到内疚,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他抱着一叠文书偷偷摸进了樊渊的新府邸。新府邸已经在为婚礼做准备了,各处挂上了红色的绸带,贴上鲜红的喜字。
程斐瑄踏入其中的时候,感觉到弄弄的不真实。
樊渊看见他抱着文书过来,不客气地抽出一本,翻看了起来:“婚礼安排?”
程斐瑄呆呆地看着樊渊,还在似梦非梦的状态里。
“你要盖盖头吗?渊觉得没必要,就骑马一起过来吧。”樊渊看了眼,很自然地和他讨论起来。
“好。”程斐瑄恍恍惚惚没听清,就直接应了。
樊渊觉察到他心不在焉,用本子敲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君行为什么要同意呢?”
“渊又不亏。”樊渊笑了笑,“你为何会觉得渊怕流言蜚语缠身呢?”
程斐瑄走到桌子前,放下手中的文书,抽出一张白纸,研墨提笔。笔墨在白纸上悬空良久未曾落下,墨从笔端滴落,终究留下墨点。
“白纸本来如清霜,何必滴墨成污点。”程斐瑄将纸反过来,“君行你是这白纸,我就是这墨,藏在背面就好了,何必让大家看见,平白脏了清名。”
樊渊将纸重新翻过来,俯身吹开未干的墨点。然后走到程斐瑄身后,揽住他的腰,敷上他的手握起毛笔。
程斐瑄被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有些紧张,他屏住呼吸看着樊渊带着他的手在白纸上画出一朵梅花。
吹匀墨迹后,竟看不出是后来添上去的。
樊渊经历过谎言背叛,也看过太多尔虞我诈,他曾以为自己是暗夜流萤,被血与夜淹没,只能偷偷发出微光。一介书生,三尺微命,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微光原来会被人如此用心珍视,而让他相信了自己值得被爱,让他相信自己是一个好的人的不就是程斐瑄吗?
“梅花开在清霜里,岂不正好?”樊渊松开手,温柔地笑着指向白纸上的那朵梅花,“殿下是渊心头落梅,不是什么污点。”
程斐瑄恍惚里的视线本就有一些模糊,然后又被这样的笑蒙住了心扉,眼前就更是一片流离。
手里的笔仿佛比剑还重,终于让他提不起。但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痛快,仿佛酣畅淋漓痛饮美酒,醉后梦见梅花落在雪地。
樊渊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多大杀伤力,又自顾自地拿起其他文书看了起来。
“这里可以改一改……”
“嗯。”
第一章 番外之假如他们未曾相遇
一个小番外吧,算加更,意不意外?假如孟君行没有在城破那天重生回一百年前,假如齐王殿下从没遇到过樊渊,所谓樊渊已经死于风流韵事中。
会是什么情况呢?
哎呀呀;;^;;
他出生并不富贵,家里供他读书也不容易。好在他可能天生是读书的料,早早成了秀才。
每到冬季,不事耕种的羿族就会越过边界来打草谷。
他们到处劫掠,毁了他的家园。
在那之前,他是个拿笔的书生,从未拿过刀,可他心里仿佛有团火在燃烧,他捡起了一把刀冲了上去。
从此他成了会杀人的书生。
放弃了科举之路,他走上了一条未曾被人注意的小路。
他怕过吗?
也许吧,说从未惧怕过不太现实。可那恐惧不足以压制他心中的愤怒!他对这个国家的愤怒。
他一步步往上爬,学会了欺骗,学会了利用,看懂了真心,明白了假意。
他在浊世中摸爬滚打,有人为他牺牲,也有人被他埋葬。他不需要拿刀杀人,可他已经染满鲜血。
没有什么不好,哪怕变成魔鬼,他也要改变些什么。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好的人,只坚持着底线让自己不要迷失,求一个问心无愧聊以□□。
羿族破了思亭关,他被属下打晕,强行带离了城关。
该和这城一起埋葬的,这样还落个干干净净。可既然活着,那他就再做些什么吧。
辗转了多年,他找到先皇遗孤,他暗中集结各方势力。他继续做着将这些羿族赶走的努力。
扶持遗孤起兵,他是南虞最神秘的军师。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孟。
他是流萤尉最后一任都使,在他有生之年,南虞在南方几乎要出现复兴之兆。
只可惜,或许是气数已尽,他终究在收复山河之前先走了一步。
在很久以后,另一位从民间走出来的领袖赶走了羿族,也曾去寻找这位孟都使的坟墓想要祭拜。
可最后多方打听也不知道他葬在了哪里?有一位曾经跟随过他的人的后代说,这位孟都使死前让人把他的尸骨烧成灰,让心腹带到他故乡的水边洒去,就此与山河同葬。
人们所见的他,一生尽付河山,一生孑然独立,末路力挽狂澜,堪称一段传奇。
史书却不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