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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书生-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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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渊笑了笑,自己慢慢饮茶一口。
  程斐瑄的眉目染上疲倦,懒洋洋地靠在那里,像是一只在打盹的野兽。他还在看樊渊,充满戾气的眉目在昏沉烛火下显得有了些暖意。
  若是让其他人来看,可能不敢相信齐王殿下能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樊渊低眉看着杯子里的茶水,低敛了眸子,轻轻一笑:“不提茶,就说说你进来的方式,看来你是改不了走窗的毛病了。”
  “呃,这个嘛……”程斐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然后忽然瞪大双眼,激动地站起来,“君行,你想起来了?”
  樊渊很想摇摇头,逗他玩一下,可是想想觉得逗齐王殿下的机会多了去了,这一次还是不要吓他了。
  樊渊微微挑眉,也不直接回答:“渊得把我家的窗锁上,免得你又翻窗跑了。”
  “好啊,把我们家的窗都锁上也没事!”程斐瑄高兴地扑过来,脱口而出就是“我们家”。
  樊渊被他这不客气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起开。”
  “我不。”程斐瑄抱着樊渊不撒手,颇有几分无赖风范。
  齐王殿下真无赖起来可彻底了。
  樊渊在他额头上被抹额遮挡的地方落下一吻,齐王殿下顿时手足无措,不自觉松了手,一手摸了摸被碰到的地方,红着耳根另一手指了指唇说道:“君行,这里!”
  樊渊达到脱身目的,起身就去收拾茶杯:“先收拾。”
  程斐瑄麻利地抢了樊渊的手头上的事,堂而皇之的要奖励。
  他实在太兴奋了。
  樊渊瞥了他一眼,绝不纵容:“允许你现在出去,在院子里跳一圈。”
  

  第一章 君心莫测曾经血

  齐王殿下一步三回头地出去跑圈的时候,樊渊悠哉悠哉地坐在房间里听屋外的动静。
  等齐王殿下踏着愉快地步伐走门回来的时候,樊渊才对他招了招手。
  程斐瑄凑上前,因为樊渊是坐着的,他还特意单膝跪地支起身子,用明亮期待地眼神等待着樊渊的奖励。
  这个高度让他低头就能顺利碰到程斐瑄,樊渊勾起唇角,露出温柔的笑。
  他细细端详着程斐瑄的五官,用手指描摹了一遍,抚过他的眼角眉梢,摸过他的鼻梁唇角,最后抬起他的下巴。
  “殿下想要什么?”
  程斐瑄的呼吸乱了一瞬间,他眼里全是樊渊的倒影,沉溺在樊渊的温柔里不能自拔。
  “想要……想要你吻我,想要你摸我,想要你抱我,想要你进入我。”
  “好贪心的殿下。”樊渊轻笑出声,他虽然说着别人贪心,却没有表现出不满,还很乐意满足满足眼前人的贪心。
  他低头亲了亲程斐瑄的唇,几乎是贴着程斐瑄轻声道:“嗯,樊渊也想吻你,想摸你,想抱你,想……进入你。”
  樊渊喜欢程斐瑄,愿意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程斐瑄听懂了未尽的话语,他心口仿佛被燃起了一团火。抬手环住樊渊的脖子,仰头主动和樊渊交换了缠绵的吻。
  他们疯狂地向对方索取着,气息相缠,恨不得把对方揉进骨子里。
  烛火被熄灭,帘幕垂下,衣衫散落,青丝铺开在床铺上。室内的温度在不经意间升高,在脸上晕开红晕。零零碎碎的声音,夹杂着起起伏伏的音线。
  两人早起的时候,其实还没睡足,但是上早朝这种事耽误不得。
  程斐瑄帮樊渊梳头发时,樊渊还有闲情逸致在心里感慨,学习能力真强大,齐王殿下确实有进步,还知道主动解锁新姿势了。就冲焂夜给他分享的一整套书籍,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让焂夜郡主倒霉吧。
  程斐瑄似乎很喜欢帮樊渊梳头发,每次都是乐不可支。
  樊渊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习惯,不过这就是件小事,程斐瑄梳得也不错,就由着他自己发挥了。
  送樊渊出门后,程斐瑄自己还得先进宫面圣,向陛下汇报一下情况。
  他心里没有什么底气,只希望皇帝侄儿能惦念着他曾经尽力相护,满足他只想和君行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愿望,别过河拆桥就行。
  皇帝在早朝,程斐瑄就在后面等他。
  见到人时,程斐瑄还分心想了一下下朝后君行会去吃什么。
  “臣程斐瑄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程斐瑄其实很少这么正式地拜扣元载帝。
  元载帝看着跪在那里的程斐瑄,心情一时之间很是复杂。
  “皇爷爷驾崩的时候,皇叔就是这样跪在地上,把玉玺奉给了朕。那时候,皇叔说的也是这句话,一个字没变。”
  那时候的程斐瑄带着暗卫,奉上了传国玉玺,向新的皇帝表示臣服。
  年幼的元载帝伸出手扶起他,问他:“我能坐稳那个位置吗?”
  程斐瑄站起来,把玉玺放在元载帝的手里:“臣护着陛下。”
  “那么朕信皇叔。”
  元载帝这次依旧是上前扶起了程斐瑄:“罢了,皇叔起来吧。”
  程斐瑄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这力道已经比多年前有力很多,他亲自护大的孩子也长大成人了。程斐瑄颇有些感慨,他真的是把元载帝半是儿子半是弟弟地护大,直到小家伙越长越大,他才真的把人当成了君主。
  “皇叔你不信朕。”元载帝叹了口气,说出这话元载帝自己笑了起来,自嘲道,“其实连朕自己都不信自己会什么也不做。”
  程斐瑄不说话,只保持沉默。元载帝成婚亲政把他放在外面不让回来,就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有的没的,发些感慨让他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陛下决裁就是了。”如果不是眼前是皇帝,他可能说出口的就是“废话少说”了。
  程斐瑄能好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知道什么东西要争什么东西争不得。所以这一点上他无所谓的,他自认还算了解元载帝,目前看来自己至少性命无忧,就是不知道要被丢到哪里去。
  “皇叔的急性子可真的没变过。”本来还想和人叙叙旧的元载帝摇摇头,“昨天大长公主向朕请求给焂夜郡主和樊家三公子樊渊侍郎赐婚。”
  “陛下!”程斐瑄隐隐有些愤怒,他不掩饰自己的弱点是希望告诉元载帝他没有更大的野心了。若是公事也就罢了,但他不希望元载帝插手樊渊的婚事。
  元载帝哈哈大笑起来:“皇叔别激动。朕自然拒绝了大长公主的请求,还直言了皇叔与樊渊的关系。所以朕已拟旨一道,皇叔可以看看。”
  程斐瑄打开被内侍端上来的圣旨,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重新卷起,跪下将圣旨奉还:“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朕给皇叔和樊侍郎赐婚,皇叔有何不满,可以直说。我大虞齐王看上了谁,难道还要不起一个名分?”
  “臣不敢。”程斐瑄低下了头,“臣不想毁了他。”
  虽然很想得到承认,不过对他来说,能让樊家那边承认就够了。他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樊渊若想有一个锦绣前程,没有风言风语环绕,就最好不要和他有任何明面上的直接牵扯。
  樊渊就应该干干净净的,谁也不能拖累。
  元载帝沉默地看着程斐瑄举着的圣旨,沉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程斐瑄。
  这个人曾经为他撑起了一片天,为他挡住了刀光剑影。
  他记得刚刚登基那会儿,成天提心吊胆,一波又一波刺杀就没有停过。他瑟瑟发抖夜不能寐,皇叔却让他安心去睡,等他醒来出门看到的是染满鲜血的台阶和在门前提剑而立的皇叔。
  鲜血还湿热未冷,皇叔的衣服上也全是血。皇叔一手抹去脸上沾到的血迹问他昨夜睡得可好?
  他信他,不曾怀疑。但是作为帝皇,即使他信任着这个人,如果什么也不做,也会被有心人利用,最后身不由己去伤害他。
  “这便是朕的决裁。”元载帝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程斐瑄的手指握紧了手中的圣旨,叩首一拜:“臣谢过陛下恩典。”
  “你太骄傲了,皇叔。”元载帝笑了。就是这样,不屑一顾。
  他不结党营私坦坦荡荡,也不试图用当年相护之情改变自己的想法,他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从不提起自己出过多少力。他从没求过自己,只在刚刚请求自己可否收回成命。
  所有的人和事都没真正被他放在心里,有当然好,他会好好珍惜,没有那就算了吧,不用费力强求。能被皇叔放在心里的那位,真的很有意思。
  “朕欲以暗卫为基础建立一个新的衙门。皇叔大喜之日,朕便把新衙门作为礼物交付给皇叔和樊爱卿。”
  程斐瑄长长叹了口气:“何必牵扯到樊渊。”
  “你只是不想看透。”元载帝负手踱步,背对着程斐瑄,“皇叔回府好好休息吧,静待佳音便是。”
  程斐瑄告退,离开皇宫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高大的院墙,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真的很麻烦。
  啊啊啊,他该怎么和君行交待?
  就在程斐瑄离开后,樊渊缓缓从暗室走出,行礼拜见帝皇。
  “臣参见陛下。”
  “樊爱卿,皇叔的话你都听到了,其实朕也不想为难皇叔。这道圣旨,你愿意接吗?如果你们都不愿意,那朕就把它收回来吧。”元载帝饶有兴致地看着樊渊,想听听樊渊的看法。
  樊渊拢袖拱手:“臣愿接旨。”
  元载帝给他和程斐瑄赐婚这事,其实他一开始也是很诧异的。在他的印象里,流萤尉的建立没有那么快,历史上的齐王接手流萤尉是再后面一段时间的事,而且获得了很大的反对声音,几乎是元载帝力排众议决定的,也因此流萤尉的名声非常不好。
  仔细想想,大虞祖制,成年亲王是要去封地的。但他们不敢把齐王放回封地的,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招兵买马。那只有把齐王留在京城,给他一个好听的名头,然后软禁也好,监视也罢,盯着就是。
  原先,元载帝给了齐王流萤尉都使的名头,让他留在了瑶京。现在,元载帝给他一纸婚约,让他留在了瑶京。
  堂堂齐王,嫁入樊家,看上去荒唐,却真的是能获得最少的反对的,又不会给齐王殿下造成什么实际伤害的,让齐王殿下留在瑶京方法。大家当然不会反对,说不定还乐意看齐王的笑话。
  “你是个明白人。”元载帝乐了,“皇叔怕你的名声受损,毕竟娶一个男人回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臣愿意替陛下好好看着齐王殿下,不让他生事。”樊渊一本正经地回答,仿佛他真的是个为了帮帝皇分忧解难不惜牺牲个人名誉,只为监视好齐王殿下的忠臣。
  元载帝挑眉,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帝皇的威仪:“有劳爱卿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对外的说法,可怜齐王殿下还在思索该怎么和君行解释。
  

  第一章 清霜心头见落梅

  程斐瑄听到满城都是焂夜郡主和樊渊的二三事谣言后,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了,他现在坐在焂夜面前,用很严肃的表情看着焂夜:“我该怎么办?”
  焂夜真心觉得程斐瑄严肃起来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在思考揍人的话应该从哪里下手。
  “你该怎么办?你该高高兴兴准备礼服,然后在你的王府里准备成亲。”焂夜满不在乎地拨弄着算盘,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算珠,如同在拨弦一般优雅。
  程斐瑄黑着一张脸,心情格外不好,他一点也不觉得让樊渊和他一起被全京的人笑话是什么好事情。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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