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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洲接过话道:“之前确实是刘云,不过年前他告老还乡,朝廷就派了孙天成过来。”
“将军,那要见吗?”李权又问道。
上任的新官要与同僚打好关系无可厚非。姜清是不喜欢拉帮结派,所以到了锦州之后也并未设宴款待其他官员。
不过既然想要在锦州站稳脚跟,这表面功夫看来是不做也得做。孙天成能来递帖子,说明确实存了交好之心,见一面无妨。
而这商贾杨前,倒是可以好好利用,毕竟养军队是需要银子的,那点军饷根本不够。
思及此,姜清便道:“请他们进来吧,然后叫厨房开桌宴席款待他们。”
李权应下,亲自出门去迎他们。
与此同时,春羽正扑在床上来回滚动,嘴里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兴奋地不得了。
他一边笑一边抱着被子又滚了几圈,才坐起来兴致勃勃地准备拆红包。
沈甚、赵安中、陈晓洲和李权的红包都是差不多大的,春羽先把他们排排坐放在棉被上,然后一只一只拆开。
十两、二十两、三十两、四十两!春羽高兴地将四张十两的银票并排放着,笑了一会又开始苦恼起来,咬着手指寻思着该怎么花这些钱。糖葫芦很好吃,糖人很好吃,糖果很好吃,好多好多想吃的。
春羽边想边流口水,最后才想起买这些东西花不了很多,四十两银子可以用很久,又变得高兴了。
打定主意后春羽就将这四张银票折得方方正正然后放入自己的小兜里,准备拆姜清给的那一个。
姜清的红包最厚,摸上去鼓鼓的。春羽心中十分期待,红着小脸慢慢拆开,就见里头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一两银票,数了数,共有五十张。
原来姜清知道他喜欢吃零食,就特地给他换成了小钱,好带出去使用。
春羽笑逐颜开,心里越发喜欢大人了。
拜完年便到了正月初五迎财神,府里众人早早做了准备,没想到幽州却传来消息,说太后驾崩了。
这消息来得蹊跷。
太后驾崩是举国之殇,圣上却讳莫如深,只让礼部将消息告知了百官,让幽州以外的五品官员也一起进京吊唁,也不知道唱得是一出什么戏。
对此赵安中几人并不同意姜清前去幽州。
当今太后并不是圣上的生母。她一生无所出,先帝怜惜她,便将还是皇子的圣上交由她抚养。她性情温婉、待人谦和,教养圣上又尽心尽力如亲子,圣上十分敬重她。
后来先帝驾崩,储君之位还未指定,朝中分为了好几派,闹得不可开交。也正是因为她母家权势显赫,力排众议,才把圣上扶上了皇位,成了太后。
圣上一直十分尽孝,朝中百官都看在眼里,就连当时远在空桑的姜清都知道。
怎么现在太后驾崩,圣上却把此时瞒得死死的?怎么想都不对劲。
“将军,你不能去幽州。”赵安中皱着眉头,语气难得强硬。眼下局势如此微妙,这件事又非常奇怪,他不可能同意姜清去冒这个险。
陈晓洲也不同意。进京吊唁的消息是直接从礼部传过来的,连他安插的探子也是晚了几个时辰才知道,足见这事保密性极高。
内情他已经让探子去查了,不过见效甚微,直到现在也没什么可靠消息。
姜清心里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吊唁恐怕只是个名目,将五品及以上的官员全部集中于幽州,怕是有诈。
“太后驾崩,当发国丧。但圣上瞒得如此紧,此事必有内情。只不过现在圣旨已到,我不可能违令抗旨。幽州,是一定要去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姜清打断了对方的话,又继续说道:“我这次前往,也正好去找我父亲。沈甚你同我一起去,晓洲与安中仍旧代我管理大营,李权你留守将军府。”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会平安回来。如果。。。。你们就照计划。。。。。。”
这话听着就像是在交待遗言,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时机还未成熟,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听令行事。
当天晚上,知道姜清明早就要动身去幽州的春羽,拖着一床被子叩响了他的门。
姜清开了门,就见春羽冻得鼻子通红,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口。
“大人。。。。。。”大眼睛里蓄满水光,春羽一脸的泫然欲泣,嗓子也有些哑了。
姜清赶紧侧身让他进屋,又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他身上,片刻之后才问道:“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过来做什么?”
“和你秉烛夜谈。”
姜清皱眉道:“夜这么深了你想要谈什么?”
“你明天要去幽州了。。。。。。”春羽见他生气,心里有些胆怯,又不想退缩,嘟囔道:“你又不带我去。。。。。”
姜清哭笑不得,“幽州不安全,你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别乱跑。”
春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想说自己是只妖精不怕危险,却又怕姜清会赶他走,便独自在那生闷气。
姜清揉了揉他的头发,见他是真的不高兴,沉思了一会,又说道:“算了,今晚我们秉烛夜谈。”
春羽这才眉眼弯弯,把自己的小被子铺到了床里头,钻了进去。
姜清见此忍俊不禁,弯腰吹灭了四周的灯笼,只留下床边小小的一盏烛火。
然而哪有什么秉烛夜谈,就这一会儿功夫,春羽已安然入睡,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扇动,鼻翼轻轻翕动,小嘴微张露出一小截粉舌。
见他睡得如此香甜,姜清叹了口气,摇摇头,翻身将最后一盏烛火吹灭了。
翌日清晨,窗棂被雪光映亮,照得房内明晃晃的。
姜清睁开眼,发觉怀里沉甸甸的,低头一看,一张酣睡的小脸映入眼帘,再往旁边就看到团成一团的小被子。
姜清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想让他转个身,好让自己的胳膊从底下抽出来。春羽皱皱鼻子,扭了扭小身子,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砸吧一下嘴巴继续美梦。
姜清看看胸口的小脑袋,很无语,最后默然地叹了口气,一手轻轻托起他的头,将手臂抽了出来,蹑手蹑脚地起床。
拥着自己的怀抱突然离去,春羽“唔”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的脑中迷迷糊糊,隐约想起大人今日要走,蹬了两下,想要跟着起来,却听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让自己不要睁眼继续睡。
立于后窗的梅树梢头悄然无声地开出一朵小花,悠悠地飘入姜清的怀里。
谁都没有发现。
第十五章 进京吊唁
一辆马车从将军府驶出,朝幽州城飞驰而去。
沈甚面上围着黑布,坐在车辕上挥鞭驾车。马车出了锦州城后,景色便由繁华变得萧条,而后是延绵不绝的群山。
姜清坐在马车之中,闭着眼睛假寐。怀中梅花滚落于地,里头钻出一个胖娃娃,手脚并用爬上他的膝盖,化成一缕红光钻入他腰间的玉佩之中。
马车进幽州城时已是亥时,城中黑幕沉沉,只有“得得”的马蹄声和“轱辘辘”的车轮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甚赶着马车,往城西的姜府驶去。此时姜府灯火通明,府中司阍守在门口,四处张望。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府前。眼尖的司阍见马车门檐上雕着的雄鹰,连忙跑过去,打起门帘,扶姜清下车。
“父亲可已睡下了?”
“回大少爷,老爷还未睡下。一直在书房等您。”
姜清点点头,同沈甚一起入府,司阍关上门,将马车赶入后院。
“大少爷,您回来了。”立于花厅的管家张庆快步向前,浑浊的眼睛里盛满喜悦的光芒。
姜清步入花厅,同他打了声招呼,守候在旁的下人为他解下大氅,又捧过茶盏递给他。
“这儿不用你们了,你们回去睡吧。”他接过茶盏,啜了一口,润过喉咙后说道。
众人连声应下。沈甚抱着两人的随身用品,也先行一步回了院子。
姜清这才往书房走去,待走到门口,抬手叩了叩门,“父亲。”
“进来吧。”老将军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姜清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中老将军正坐在榻上独自下棋,他左手黑子右手白子,姜清瞧着棋盘已经铺了大半。
“回来了。”
“是,回来了。”
“那过来同我对弈几局。”
姜清挑眉,依言走了过去,盘腿坐于榻上。棋盘旁的香炉袅袅升烟,一室静谧。
第一局,两人平手。
第二局,老将军以三子之差认输。
第三局,老将军中途弃子。
虽然三局两败,但老将军十分高兴,拍拍姜清的肩膀,笑道:“很好,我放心了。”
姜清默然不语,只是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扔进棋龛,然后连同棋具一起收于一旁。
“听说你身边新收下一人?”老将军捧着茶杯,饮了一口,不经意地问道。
姜清点点头,心中了然,“是个半大孩子,救过我的命。”
“哦?”老将军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既是如此,便也应该,你心中有数就好。”
姜清抿了抿唇,眼眸微微下垂,顺着他的话低低应了一声,“孩儿省得”。他的态度恭敬,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是真的把话记到了心里。
老将军盯着他看了会,才叹了口气,道:“夜深了,你回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去睡喽。”
闻及此言,姜清便站起身来,作揖应“是”,退了出去。
这场戏做得极为自然,父慈子孝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会羡慕称赞。
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他们都无法真正相信对方,他们的心中各有盘算,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第二日清晨,姜老将军便带着姜清入宫。
姜清穿着青色官服,眉眼间是冷冷的疏离,跟在老将军身后,目不斜视进了大殿。
皇帝照例上朝,朝间丝毫不提太后驾崩一事。他不说,朝中百官也无人要问。各方势力均当,只盼着皇帝背后的势力垮台,好掣肘于他。
姜清站在大殿后头往前看,并没有见到德王的踪影。看来事情所传非虚,德王确实告病在家,竟连太后驾崩也没有入朝。
早朝结束后,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过来传话,请姜清去尚书房议事。
姜清眯起眼睛,领了圣谕,跟着小太监走了。
事情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这活靶子一旦被皇帝竖起来,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又这样过了几日,朝廷终于在元宵前发了讣告,将太后驾崩之事告于天下。
礼部早已做好准备,百官入宫吊唁,民间禁嫁娶喜乐一年,家家户户挂出白绫以示哀思。
吊唁之后,姜清借口营中公务堆积过多,辞别了皇帝同老将军,与沈甚一起回锦州。
马车平安无事出了幽州,但两人丝毫不敢放松,就怕途中出什么变故。
孤零零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驶,一路上也没见什么行人,待行到幽州与锦州交界处时,沈甚却发现好好的路中间堆满了岩石,马车根本过不去。
“将军,这天快黑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今晚到不了锦州,不如舍官道取小道走吧。”
沈甚向姜清建议。
姜清点头。
堆在路中间的岩石又大又多,凭他们两个是不可能搬开的;若要弃了马车以脚力回程,饶是他们两个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今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