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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他们都醒了,我们再一起想辙。”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他说话还带着那千古不变的笑意。
霍然回头去望破庙角落里,霍玥手抱着那长弓,侧卧在姜柯怀里,姜柯不知有否真的睡熟,霍玥却显然是累极了,当真早已睡去多时。
今夜的月光倒是很美,薄薄地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霍然没敢去问霍玥和姜柯究竟怎么样了,他私心里还是站在左辰那里的,可是如今看来,这两人该是和好如初了吧。
思及左辰,听沈之珩说几人是同一时间回的魔教,那现今霍玥和姜柯已经到了,左辰也该到了。
左辰啊左辰,究竟在哪儿呢?
霍然半夜的时候,惊醒了一次。
他迷迷糊糊里梦见沈之珩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偷偷接近,却看见沈之珩一脸惊慌地回望。
沈之珩手里提着一把短匕首,正在剜去越发溃烂的皮肤。见被他撞个正着,沈之珩赶紧藏起匕首,急道“阿然,你别看,我马上就好了!你别怕!”
霍然赶紧想去夺那把匕首,可是才刚碰到沈之珩,沈之珩整个人忽然就不见了。
沈之珩不见了,眼前只有一个小小的坟茔。
霍然就是那个时候醒的。
他下意识动了动,就去摸身边的人。
沈之珩梦里把他搂在了怀里,被他的动作一碰,也未醒转,只是把他往怀里紧了一紧。
霍然才刚刚放下点心来,又突然发现,搂他的那个人烫得出奇。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去探沈之珩的额头,有些吃不准。想了想,索性挪了挪身,和沈之珩额头相抵。
沈之珩灼热急促的呼吸就打在他脸上,霍然却没心情想什么风花雪月,只闭了眼用心去感受温差。
确实是热极了。
沈之珩的确是烧得有些迷糊了,霍然硬生生地挣才挣了他的禁锢起身。
他推了推沈之珩,轻声道“醒醒,醒醒。”
可是沈之珩咬紧了牙关,梦里都连一个声响都不流露。
霍然借着月光去瞧沈之珩,他额发湿着紧贴着脸颊,先前的溃烂处已经肿胀成乌黑的一块了。霍然回想自己所带的所有药瓶,全都派不上用场。
霍然望望沈之珩,又望了望天上的那轮月亮,不知道这夜何时才能结束。
不知这场不知所起的折磨何时能够停歇。
他绕着这不大的破庙转了几圈,想去找找有没有能缓解的药草,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绝处逢生,一不小心就能找到上千年的药草,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武林秘籍,可是为什么轮到他就是一无所获呢?
霍然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借着月光终于跪倒在殿里的菩萨面前。
他向来不信佛,可是如今他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磕头许愿,如魔教真有报应到了偿还的时候,那都应在他身上吧,放过魔教的人,也放过沈之珩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大噶给我留言。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日出。
姜柯一早便起身查看了沈之珩的伤势,但皱着眉头也没说什么话。
霍玥昨日耗费了太多气力,来不及和霍然多说什么。今日一醒就一扫困顿,正色和霍然聊起对策。她说这破庙应该是祖上特别造的家庙,只是时间久了,无人记得了,这个地方用来守和防无疑是最好了。
她想的主意是把霍然留在这儿照顾沈之珩,她想办法翻后山进魔教,调兵遣将,索性和正道人士轰轰烈烈来一仗。
霍然自然不同意。
此去艰险,他不可能放霍玥一人独去,再说了,他也实在担心沈之珩的伤势,便说他是教主,理应由他回教。
两人相持不下,倒是姜柯开了口“你们都别争了,你们两个去都太招摇。还不如让我一个人独去,我不是江湖人,没人认识我,来往也方便。”他冲霍玥安抚性地笑笑“我睡了这么多年,也该去松快松快了。”
霍玥满眼都是不舍得,咬咬牙道“那我一路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教主一个人要照顾沈盟主,万一有敌来犯,他一人未必能应付得过来,还是我独去最为稳妥。”
霍然想不同意,可是一直未醒,躺着的沈之珩却似乎动了动,霍然被沈之珩吸引去了全部心神。
他又用手去探了探额头,没觉察出多高的温度,正是摸不准伤势的时候,沈之珩忽地睁开眼睛,冲他极快的一眨,然后细微地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霍然立刻改了口“沈之珩可能快死了,我还是留在这里看他最后一面吧。”
感情这家伙一直在装死!竟然还骗得他昨天傻乎乎地在佛像前跪了一夜,还掉了些眼泪,霍然恨不得现在一掌就送他真正去归西。
霍玥听出了霍然语气里的那点愤愤,转脸去看霍然,可霍然早就垂下睫毛,摆出一副悲痛欲绝,不欲多言的模样了;霍玥只好转而安慰“我不通医理,但是我猜想昨日那人必有所图,目的绝不是让沈盟主死。你也不要过度伤心了,至少等左辰那混球来了,让他看一看再说。”
霍然点了点头,冲在边上的姜柯挥了挥袖子“你速去速回,切勿暴露行迹。”
霍玥还是不太放心,想来想去还是补充道“要是……要是不行就赶紧往我们这儿撤,我虽然不能以一敌百,以我和阿然的身手一起对付百八十还是不成问题的。千万不要勉强。”
“知道啦,”姜柯冲她笑笑“啰里啰嗦的大姐,你就放心吧。”
霍玥被踩了痛脚,立刻道“你,你才大姐!”
姜柯朝她看了一眼,笔直走过去摸了摸她头顶的乌发,忽然郑重其事道“好啦,不和你玩笑了。小姑娘,小姑娘好了吧,阿玥永远是我心里的小姑娘。乖,等我回来。”
霍玥被他这一动作弄了个猝不及防,脸上腾起一朵红云,连忙把他往外推“快走——快走吧。”
姜柯走后,霍玥脸上的红云还没散,欲盖弥彰地解释“他睡了十年,现在心智就和当年一样,一点儿也没大。”
霍然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死不活”的沈之珩却“腾”地起了身,冷冰冰道“我看并不是,他这十年后可长进了不少。”
“你还敢说话!”霍然看见他都气不打一处来,霍玥却是着实惊了一跳“你,你不是中了夺命镖吗,怎么会……怎么还会……”
“怎么还会活着是吧?”沈之珩冲她笑了笑,语气温和“沈某自认武功寻常,但能做这武林盟主这么多年,一点防人之心还是有的。早在我胁迫陆师伯之时,我就运功止住了那毒液的渗透,只将毒禁于原处,所以看起来伤势严重,但还害不死我这条小命。”
霍玥点了点头,也知自己失言了,无奈地对霍然道“正道忽然来势汹汹,你能信他,但我不能,我不得不防。”
霍然蹙了蹙眉心,又听沈之珩道“防人之心从来都是好事,只不过圣女防错了人。你要防的,从来不该是我,而该是姜柯。如果我没猜错,此次回魔教也是因为姜柯听到了风声吧?”
霍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点了点头。
“小贺大夫这人是我亲力去找的,提出用解缚丸换阿然坐镇护我周全的也是我,我一直以为这些决断都是由我而作,所以以来都没怀疑到姜柯头上去,”沈之珩有些无奈道“所以我根本没想过,从始至终,我的行为一直有人引导着我往他想要的方向去。”
“我知道你还是不会信的,”沈之珩望向霍玥的眼神平平静静,不掺一点情绪“先一起出了这里。接着圣女想去哪里都由你便,沈某绝不干预。”
出了密道,依旧是密林深处。
天已大亮。
万丈金光刺得霍然睁不开眼,他微微睁开了点眸子,想辩清方位,双耳忽然灵敏地捕捉到了有人在接近!
几人隐去行迹,躲在林中。
一炷香之后,一阵轻微的异动,三人已贴到了临近密道处。
霍然藏身于树上,居高临下,看了个一清二楚。
姜柯,霍珏……还有,
他那本都该“投胎”的爹霍榭?他竟然还活着?!
霍然不用去望霍玥的方向都知道霍玥必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姜柯和先前并没有不大差别,他走在最前头,躬身就要去碰密道,放轻了声音道“主上,他们就在里头。”
“不必去开了,”霍榭袖口一翻,掌风一把将姜柯拍倒在地,直打得他吐出一口闷血“废物,你早就暴露了。”他朝着霍玥隐身的地方冷笑着投去一瞥“我知道你们还没走远,多年不见,我也是甚是想念我这一双儿女。怎么了,你们就不想出来见见你们爹吗?”
“我没你这种爹!”霍玥到底还是耐不住性子,足尖一点现了身,“你——原来没死,瞒了我们这么多年,究竟是要做什么?”
她说话间回过神来,道“你疯了不成?这——魔教,是我们祖上祖祖辈辈……”
“祖祖辈辈又如何呢?”霍榭转瞬已到了霍玥跟前,眼眸微闪,绽放出一个极慢的笑意“我们祖祖辈辈,我们魔教,于正道来说都是一样的!都不过是蝼蚁。蝼蚁明白吗?”
他极快地打了个响指,就在这弹指之间,有一物从他指尖飞出,准确,精确地地划开了姜柯的喉管,姜柯甚至还来不及动一下,来不及说句什么,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像落到岸上的鱼,再喘不了一口气。
“你!”霍玥急着想去救起姜柯,可是已经太晚了,她强度真气也只是换得姜柯一晌的苟且,再难活命。
姜柯终究还是死了。
霍珏有些不忍心,想上前去,霍榭又笑了“怎么了,珏儿,这个时候装好人未免已经太晚了。你姐姐是不会领情的。”
他冲抱着姜柯,青筋暴起的霍玥道“你也没什么好动气的,姜柯在我面前就是一只蝼蚁,而我们在正道面前也是蝼蚁。只要你一天是魔教人,你永远也不能堂堂正正活在世上,你只配被人左右生死!而你,霍玥,有没有想过,要去当捏死这只蝼蚁的人,而非苟且祖祖辈辈去当别人脚下的蝼蚁?”
“说得好。”沈之珩也现了身,“所以霍大教主从十几年就和爻天师联了手,他助你扫清魔教,让你洗白得干干净净,从此正大光明坐在正道的头一张交椅,,再不用背负魔教的名声。而你,就助他赢得声誉,得登大宝。好一招一石二鸟!沈某佩服,佩服!”
他拍着手,笑得温文尔雅,置身事外。
“很好,一个个都现了身了。我的然儿呢,怎么不来?”霍榭寒光微闪“你们一个接一个的,就是为了帮他争取时间逃命?放心吧,他逃不了太远,这整座山都被我封了,他是出不去的。”
沈之珩挑了挑眉“霍老教主还是花时间顾全自己来得好,我能站在这儿,必是安排了后招。”
“哦,那就看看是沈盟主,不,现在该说是沈老弟的残兵败将来的快,还是我满山的精锐来的快了。”霍榭不慌不忙,笑得从从容容。
“你敢吗?”沈之珩冲他抬了抬下巴,扬声道“你要的是清清白白的身份,你现在敢把魔教教主的身份曝光在众人之前吗?就算你能杀得了我,杀得尽所有人,我也早安排了人,我死后那消息自然会不胫而走!那么你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便全部付诸东流了。”
霍榭不信沈之珩的鬼话,可是他生性多疑,不敢贸然动手,不免回味好好地想了想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