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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愣住了,点头之后,便见萧谅掏出一块银锭子,当下便唱了起来。他唱的是西厢记,崔莺莺送别张生那一出,倒是应景得很。
萧谅听他唱完,便说道:“你下去吧,把你口中的赵大爷找来。”
小倌得了赏钱,便连忙下楼去了,找到萧诫,欢天喜地的说:“赵大爷,谢谢您的指点,小的推门进去就往季公子身上扑,那位锦衣公子果然进来。小的照您吩咐的,说是您让这么办,那位公子果然怀疑是季大人让小的这么说。他现在让您进去呢,您……”
萧诫扶着喝得烂醉的尹瑜光,说道:“我现在进去不妥,先送这位喝醉的回家。你放心,找不着我,那锦衣公子也不会怎么样你的,他天生就不爱为难人。”
他叹了一口气,便背起尹瑜光,便往尹府去了。路上想要雇个轿子,差人把他抬回去,又怕他喝醉坐轿会吐,干脆还是背着走。
尹瑜光半醉半醒,知道萧诫正背着自己,不由得心中欢喜,两手横在他的胸前,问道:“赵大哥,我哪里不好?”
萧诫说道:“你哪都好,睡吧!”
尹瑜光说道:“别背我回府,要挨爹爹训,去你那吧。你明日就走了,难道就不能许我送你一程?”
萧诫说道:“你这七天成天往我这跑,都送我七回了,何必呢?”
尹瑜光说道:“你放我下来,我不回府!”
萧诫见他挣扎,一时不慎,便摔到在地。他身上的伤涂过生肌焕骨膏后,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但毕竟背着人,这么一摔,膝盖和手都擦地上磨破了。
尹瑜光跌跌撞撞便要抓他的手脚细看,却被萧诫扶起,只听他道:“你能自己走,那就不用让我背了。我明日就要出发,今日回去还要整束,实在不能带你回去。”
这时大街上,还有不少行人,虽然天色已晚,但仍是热闹非凡。
尹瑜光说道:“你骗我,你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萧诫说道:“我心有所属,实在不想和你有什么纠缠。何况剑南王礼贤下士,对我有恩,我怎可与你……”
尹瑜光说道:“原来你是顾忌表哥?那怕什么!等我长大些,也去入伍从军,到时候就不用怕他。”
萧诫忽然觉得自己简直说什么错什么,他说道:“我心有所属,这是真的,不是糊弄你。”
尹瑜光摇头说道:“如果真的心有所属,那你为什么去青楼?若季澜和你是一对,那为什么那你现在留他在那?说到底,你根本是骗我的!”
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约就是现在的状况吧?萧诫几乎想要投河,眼前的尹瑜光和三年前的自己,竟有那么一丝相似。所不同的是,他那时候明白为什么不可以爱那个人,而眼前的少年并没有任何顾忌。
他还想再说,却见尹瑜光猛地低头,便呕吐了起来。到最后,他还是没忍心把人赶走,只好背回驿馆。
季澜如坐针毡的和萧谅在一个房内,等着小倌找萧诫前来,却是半天没有消息。
他终究按捺不住,劝道:“凤眠,我们不如先回去再说,若被人知道你来青楼,传扬出去不好。”
萧谅自顾自说道:“三哥设计你来这里,又传信叫我去驿馆找他,再借别人之口,让我来这里撞见刚才那一幕,你可想过是为什么?”
季澜惊喜不已,说道:“你知道这是魏王的设局?那真是太好了!”
萧谅仍是不肯抬头看他,继续说道:“回答我的话。”
季澜见他神色仍然是不郁,便说道:“他大约想让你以为我是风流好色之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吧。”
萧谅摇头道:“三哥明知道我们相识已久,这种引人误会的局面就算让我生疑,只要你找到机会解释,也并不是难以自清。”
季澜越发奇怪,便问道:“那到底是为什么?”
萧谅说:“烟花流连之所,最缺真心。逢场作戏是最不需要代价的。我们两人,若都是逢场作戏,便不会有人动怒。若都是真心相待,便会因今天的事情横生波折。但只要我们有机会见面,便什么误会都能解开。”
季澜说道:“难道魏王的意思是在劝诫?”
萧谅说道:“三哥确实在提醒我们,等你从军以后,不知有多少时日。这期间难免有消息不畅的时候,我们一定要相信彼此,等着对方回来亲自诉说一切,万不可轻信他人。”
季澜惊讶道:“我还以为魏王他不赞成我和你。”
萧谅说道:“三哥知晓我从来没来过青楼,故意引我来,便是想让我明白天下之大,佳丽无数,争奇斗艳。我大可不必因为季澜而一叶蔽目,身为皇子,有太多选择,何必执着于一人?”
季澜一时无法开口,只盯着萧谅看,良久,跪下道:“殿下,微臣明日便要远行,此去生死未卜,唯望您善自珍重。”
萧谅站起,坦然受他一跪,便走出房门,下楼而去。季澜随即跟在后面,不言不语。
两人回到秦王/府,萧谅直奔书房而去,将一堆文书交于他:“这是驻守北上的军官资料,你拿回去和三哥一同参详。这些药品都是父皇赐给我的,市面上买不到,你也留着。”
季澜没有接过这些,忽然转身开启密室,扯了他进去,便拉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响。
他三下五除二就扯掉萧谅的衣服,从嘴一路往下亲着,然后含住那里,慢慢吸允,手指则慢慢插入后面,一点点扩张开来。没一会儿工夫,萧谅就丢盔卸甲,只是闭着眼喘气。
季澜将嘴里的那些东西和着自己的唾液,吐到手上,全部都抹到那处。手在萧谅身后不停,却是起身再次亲吻他。
萧谅背靠着墙壁,任由季澜欺身吻着自己,随即配合的抬起一条腿,挂在他的手臂上,放松身体,接纳身前这人的一切。
密室的墙壁做过特别的处理,可以听到外面的任何声响,然而里面的声音却是传不出去。
“你要纳妃,要登基立后,或三宫六院,或圈养男宠,便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都没关系。凤眠,我便是战死沙场,也是甘愿。”他一反往常温柔至极的动作,今晚显得格外热切难耐,几乎有些粗鲁的占有着怀里的人。
“你……便是这样……嗯哼……想我的吗?”萧谅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只断断续续的回答。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紧。不管你为了这个皇位,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爱的凤眠。若你要杀我,只要说一声,我便自己把刀捅进肚子里。管他什么肠穿肚烂的毒/药,只要是你倒来的,我眼也不会眨,只管吞下便是。”他便说着,便将人抱起,身下并未分离,只让萧谅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
萧谅只是痴缠着,任由他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他第一次发现,季澜便不是永远那么温和体贴的。这么疯狂肆意的样子难得一见,却让他爱极了。
“鲸波……鲸波……”他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只是任由自己被卷入情/欲的旋涡里。
季澜的命是他的,而他的人是季澜的,这样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们说,如果卡文那就开开车……
第133章 第 133 章
科举的事情忙了两个月,萧谅最后干脆就住在吏部,把时间都忙在公务,这样才没空去想念已经走远的人。
萧诤见他如此,以为是担心萧诫,几次好言劝慰。他们谨慎行事,直到春闱结束都很顺利,可是在评阅卷子时,却出了大麻烦。
董笑林拿了一张卷子,跪在他和萧谅面前,请二人示下。他们拿过卷子,且不论内容如何,只这个字迹就是大麻烦。
春闱那几天,萧云详确实曾经来考场来,但也不过是与他们打个招呼,闲话几句便离开。他绝无可能参与科考,甚至交卷而去。然而这张卷子的字迹是铁证,没有人能完全模仿到十成十的地步。
萧诤叹气道:“老六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定要与你为难?这卷子不是他做的,也与他有莫大干系。科举出现这样的大错,传扬出去,不只是你的面子,连父皇都颜面尽失。”
萧谅说道:“这卷子不管是六哥写的,还是他拿到题目提前写了,都难逃干系。若他能蒙混入内,应无足够时间,只能是考题外露,被他写好交于他人。平息而论,这篇文章足以位列三甲。我们拆卷看看,究竟是何人吧。”
两个人拆名一看,便见范岳桥三字,倒是写得颇为娟秀,与文章字迹截然不同。
萧谅顿时皱起眉头,查看此人履历,又暗中调查,发现一切皆是作假。他只好找出裴尚临走前留给他的暗探,再行调查,这才寻到线索。
昔年礼部侍郎范隶成,曾经跟随他一起去滇国战场,后来为他挡箭身死。他唯有一女,名唤范悦巧,是京都有名的才女。若是所查不虚,只怕正是此女冒名顶替,混入考场。
萧谅不想拿她开刀,毕竟还顾念范隶成的救命之恩,当下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萧云详是做了什么手脚,能说服这位深闺千金,跑来科场闹出这般大事。他便把此事禀报给萧奕知晓,只说有人女扮男装,却瞒下她用萧云详字迹的事,又连连请罪自己探查不清。
不久之后,萧奕上朝,亲自面见各位新科才子,随后当庭宣范悦巧觐见。
萧奕对着范悦巧和众人说道:“范姑娘以女儿之身,跻身三甲,实是闺阁奇才。朕思考再三,今日她可以任意出题,若能考倒众位学子,便免其死罪,便可任择夫婿。若是不能,便拖出去斩了。”
众学子虽有怜香惜玉之心,但也不愿逊色须眉,便欣然点头。没想到范悦巧之才,震惊全场,直到最后,无人敢应,便指点要萧谅作答。
萧谅左右为难,他并不想娶这个女子,何况她此番定是受萧云详指使。
萧诤挺身而出,连答三题,倒是把她问倒。他风头尽显,惹得众才子赞叹不已,随即当庭求萧奕赐婚。
萧奕下了圣旨,着令他们大婚,却在散朝之后,唤萧谅入内细谈。
萧奕问道:“那女子有何不妥,你竟是不喜?若你还心心念念云昭,父皇……”
萧谅跪在地上,说道:“儿臣在数月前曾经看上一民间女子,怕父皇不允,故而守在外宅,如今她已将近临盆。儿臣不愿孩子流落在外,也希望给她名分,还望父皇成全。”
萧奕惊喜不已,又有些不信:“你所言属实?当真如此,即刻将人搬到你府上去,收为侧室便是。身份低了点,也不是大事,只要生下皇孙,重重有赏!”
萧谅说道:“如今不好再挪动,怕惊了胎气。”
萧奕点头,见他离开,便找了暗卫前来细问。
暗卫说道:“回禀陛下,秦王两个月之前去青楼闲逛,而后便常常外出。卑职所查,他确实去看望城郊处一个宅院,那里妇人即将临盆。”
萧奕说道:“你等孩子生下后,将他的血滴入这块血玉,若他是皇室之后,定会相融。”
暗卫点头退下,便只静等后续。过了十天,孩子出世,可惜女子血崩而亡。
萧奕得知孩子确实是皇家之后,便昭告天下,准萧谅所请,给孩子命名萧环。
消息传到北境,已经是两个月以后,季澜听了也不多言,只是按照往常一般守夜巡逻。
萧诫说道:“还是小凤凰有本事,这才多久,就报娃了。”他说着,却是小心翼翼看着季澜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