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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谅慌了神色,道:“那你如何逃出的?”
云昭道:“我躲在那个地方,那些士兵嫌弃尸臭太重,故而不能搜到。他们走后,过了一天,才有人清理尸体。我仍是躲在破缸之中,不敢妄动。那收尸的士兵,搬开破缸,见到我一个孩童躲在其中,瑟瑟发抖,便不敢高声。他又把缸罩回去,到了那天半夜,他偷偷过来,将我抱出。他因为要行军,便将我交给一个猎户照顾。”
章怀民听得酸楚,说道:“孩子,可苦了你了!”
云昭道:“奶妈曾经交代过我一封书信,我怕惹出祸端,便把信收好埋在一处。后来被师父收养,学会读书写字后,便回到当初的地方,打开书信,这才知道事情始末。”
章怀民问道:“是谁的信?”
云昭道:“是宁王的亲笔信。他在信中说,图谋大事,并无必成之心。杨家与他合作,交出一个孩子作为质子。现在他让杨家孩子与他的儿子一起住在一处,若失败有人寻来,便让两个孩子调换衣物,让杨家孩子替死。”
章怀民说道:“好狠毒的宁王!只不过宁王唯有一子,那时应该有八岁,早在当时兵败时被圣上诛杀。他所说的这个儿子……莫非是他与莫萱的孩子?”
云昭道:“你说得没错,那个孩子就是秦信。不过不知为何,此计未成,使得我能躲过一劫。”
萧谅说着:“那么季家军定然是受父皇派遣,前去诛杀宁王家眷……”
云昭说道:“现在想来,应是如此。那一战,杨家假投宁王,引来洱海王族攻城,设下埋伏,临阵倒戈。当时圣上正从西凉回来,怕是早有预谋,算好时间,迟了几日赶到。不过他派遣季家军先行,使得宁王兵败,洱海被围,杨家血战,正是一箭三雕之计。”
章怀民道:“那你为何不与谅儿相认,早点表明身份?”
云昭道:“圣上心机深沉,并不轻易信我。数次派我出宫行使机密任务,但每次都是考验我,若一个不小心,便是死路。我见他如此,心知不妥,但也只能处处小心。那时在宫中,我行事都有人看着,是以不敢靠近淮月宫。我最后一次出宫回来,他正为秦王的病情担忧,而后见他痊愈,便派遣我在他的身边。不过……我总觉得,秦王毕竟是圣上骨血,而惠妃娘娘又已身死,我若冒出来说些杨家旧事,只怕他不肯取信。”
章怀民点头:“原来如此。”
萧谅道:“所以你就跟在我身边,处处保护,却不肯袒露实情。难怪……你总说我与几个皇兄之间兄弟情深。”
他可以想见,莫萱性子古怪,只怕云昭自小过得极为坎坷。他好不容易进宫,在父皇手下九死一生,对着自己骨肉至亲又不敢明言,心中苦处难以道尽。
云昭道:“不说这些了,我正要与你说。我进赵王府中,也没查探出什么,只是见他桌上摆着一叠叠银票,数额巨大,不知何处得来。我还想再看,便被他发现,不想府中之人,手法诡异,我一时不查这才着了道。只是便不曾见到秦信身影,只怕他已不在赵王府中。”
萧谅道:“他确实不在赵王府,今日赵王亲自前来说了此事。”
云昭惊道:“他竟敢亲自前来,可有对你如何?”
萧谅摇了摇头,说道:“不妨事,你切莫激动。”
云昭道:“我既然醒了,养上一阵子就会好。伯父,秦王的病你可有法子?”
他说着,仍是看着章怀民,心中挂心萧谅的百枯草。
章怀民道:“此乃岐门秘法,除非得到玉蔻丹,否则无法可解。”
云昭道:“我还有一个办法。”
萧谅说道:“表哥!不必说了。”
章怀民问道:“你快说?谅儿如今的情况,只怕不能拖太久,距离百日之期,日益近了。”
云昭道:“伯父可曾听过换血之法。”
章怀民略一沉吟,道:“此法倒是可行,不过……”
云昭道:“如今赵王查知我夜闯赵王府,定然会向圣上告状。圣上多疑,定要秦王交出我。我现在身受重伤,刚才你又给我服下血灵芝,想来这血补得很,不若就和秦王换一换吧。如果落在圣上手里,只怕比死还难。”
萧谅道:“表哥,你莫胡说,便是二哥……赵王当真去告状,我也认了。换血之事,再也休提。”
章怀民道:“好了,你们不要争执。说了半天,谅儿也该去睡了。”
萧谅说道:“好吧,舅舅,表哥,你们好好休息,谅儿走了。”
他说着,便转身出了房门,回到自己房中,却见季澜正坐在轮椅上,神色凝重。
季澜道:“凤眠……季家军之事……”
萧谅问道:“你都听到了?”
季澜道:“我在这里睡不着,又想知道你们说些什么,就用酒杯依靠在墙壁上,便听得七七八八。”
萧谅道:“此事说起来,是我父皇的旨意,我自不会怪季家。”
季澜猛然抱住他道:“凤眠,你当真不怪?”
萧谅道:“我说的话,你又不信,还问我作甚?”
季澜说道:“其实……我的父亲,也算是死在你父皇手上。”
萧谅心中奇怪,便听季澜将季少康救察天,被萧奕猜忌暗害一事说了一遍。
他说道:“我真看不透父皇了。”
季澜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提这些。”
萧谅道:“不是让你回去,你非要留下。你就睡这个客房,明天从后门出去,不要被舅舅瞧见。我回房去了。”
季澜却把他拉住道:“别走。”
第73章 第 73 章
萧谅莫名的紧张起来,他看着季澜,问道:“你、你想干嘛?”
季澜道:“扶我到床上去。”
萧谅一脸惊恐道:“你你你,莫忘记,我身上还有百枯草的毒,不能做奇怪的事。何况你有伤在身,我们又刚……刚表露心意,这是不是太快了些?”
季澜要不是怕被隔壁的章怀民听到,几乎要纵声大笑,他憋了半天,才忍住笑意,说道:“我是说,腿伤不方便,劳烦秦王殿下扶我到床上去,然后你再走可好?”
萧谅顿时羞红了脸,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窘迫道:“这等事,你让下人来不就好了吗?”
季澜道:“你府中的下人,我使唤不来。”
萧谅道:“谁敢不从,你尽管告诉我。”
季澜道:“哎呦,我就怕哪个人从了我,你更要生气。何况,我眼前可不就有个不从的吗?”
萧谅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捶了他一番,这才道:“你尽管当本王是下人。”
季澜道:“不敢不敢!那微臣还是自己想办法上床去,不劳殿下。”
他说着便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几乎摔倒在地。萧谅连忙上去扶住,这才让他安心坐在床边。
萧谅道:“以后可不许再偷听,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你若想知道,尽管问我,若若我不想告诉你,自有我的理由。”
季澜点了点头道:“是,微臣知错了。”
萧谅又问:“今日说起裴尚,怎么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季澜道:“凤眠,你竟然没看出来吗?”
萧谅问道:“看出什么?”
季澜笑道:“你呀,就没想过此次云昭,裴尚为何如此殷勤?”
萧谅道:“他应该是因为舅舅的缘故吧。”
季澜摇头:“只怕你舅舅知道他的心思,恨不得拆了他的骨头。”
萧谅道:“到底何事?你快说个明白。”
季澜道:“咳咳,你家表兄走了桃花运啦。”
萧谅道:“……什么?不是吧!”
季澜道:“不信的话,你等着,若那裴尚上门,我们来戏弄他一把?”
萧谅玩心大起,道:“好啊。”
季澜说道:“现在裴尚的心思很明白,只不过云昭怎么想的。”
萧谅道:“这也简单,明天我也有法子来试试。”
季澜摇头:“唉,只怕你我之间的事,若被章先生得知,恐有阻碍。”
萧谅道:“先不提这些吧,此事以后再议。”
季澜道:“你当真要找你舅舅,为惠妃娘娘开棺验尸吗?”
萧谅道:“是,我一定要查个明白。”
季澜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这又何苦?万一查证了,又能如何?以后你要如何面对圣上?”
萧谅道:“其实……我更希望这是六皇兄骗我。只要不是,那我便可以连三哥的事也当做假话,忘得干净。”
季澜道:“凤眠……”
萧谅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鲸波,这件事不必再说。我先走了。”
萧谅说着,便走了出去,悄悄关上了门。这边云昭房中,章怀民还在细问他这些年的光景。
章怀民道:“你师父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云昭道:“是。她要我潜入皇宫,想方设法接近圣上,但又不让我对他下手,也不知道是何道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不敢告诉她,实是怕她难以接受。”
章怀民道:“你和我说实话,为何迟迟不肯和谅儿相认,今晚在谅儿面前说的那一番话,恐怕不是真正的理由吧。”
云昭道:“伯父真是目光如炬。当初我满心怨气,颇为不解惠妃娘娘明知圣上灭了杨门一族,却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我不知她的心思,便有些担心,若贸然上前,只怕她会为了圣上,出卖我。便是秦王,他毕竟有一半流的是圣上的血。”
章怀民道:“现在你总不会担心了吧?”
云昭道:“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情形了。不过我当真奇怪,师父自小教我医理,按说,我不该这么快的醒来,伯父莫非用了什么奇药?”
章怀民点头道:“不错,你服下了一整株血灵芝,否则只怕回天乏术。”
云昭道:“此物珍贵得很,让伯父破费了。”
章怀民道:“这件事你倒不必谢我,是我那徒儿裴尚,自行回家偷取来的。不过你们什么时候有这番交情了?”
云昭道:“他?我与他何来交情?他之前用莲动清影戏弄与我,而后又被我悬挂在房梁上,早已结仇。”
章怀民笑道:“看来是我那徒儿见我失态,卖我这个师父面子,找来灵药救你。”
云昭道:“伯父,我有一事不明,你怎会做他的徒弟?又成了裴府上宾?”
章怀民道:“我辞了太医之位,心中着实不甘,但又觉得即便报得大仇,这东陵江山也会跟着乱了。我不忍心黎民涂炭,故而就放下这桩心事。在回去的路上,遇到裴家重金求医,为裴尚祖母治病。我将老人家治好后,他们举家感激,而后我见裴尚聪明伶俐,便起了收徒的心思。他们家见裴尚成天不服管教,对我却颇为尊敬,便也乐见其成。裴家和柳国舅关系匪浅,若日后宫中有事,也许能帮上忙。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惠妃会被人害死,魏王下落不明,谅儿又中剧毒。”
云昭道:“人算不如天算,伯父你别太难过。”
章怀民道:“我不能在秦王/府久留,趁着夜里就要回裴府。你与谅儿要相互照顾,尽快寻到那玉蔻丹下落才好。”
云昭道:“伯父放心,云昭明白。”
章怀民道:“夜深了,你歇着吧。”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萧谅见章怀民已经离去,心下一宽。他着实害怕章怀民发现季澜留宿府中,只莫名的心虚。
他们二人等了三天,果然见裴尚捂着脸前来,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