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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敢看着我,是不是。。。”还记着那人?季长风及时闭了嘴,他收回手,用力的抹了把脸,强迫自己要冷静,不要说出后悔的话。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楼清嗫嚅的声音轻轻飘来。
季长风冷哼一声:“我给的时间还不够长?你就是这样跟我过一辈子?”
楼清又把头往里藏了藏:“我真的。。。还未准备好。”
“你。。。”
“笃笃笃。。。”敲门声比季长风的心情还急促烦躁。
季长风正想无视那个没眼力打扰他的人,却听到外边的人道:“当家的,本家来人了。”
江南季家?季长风虽感疑惑,可也知此时来人必是有重要的事,而且。。。今日怕是拿不下楼清了。
季长风起身往门口走去,打开门,果真见季大齐一脸急色:“来的是谁。”
“大管家。”
闻言季长风的脸色也变了,也不管里边的人如何,急急往议事厅走去。
季大齐敏锐的注意到季长风开门时的面色不对,趁季长风出门时往里瞄了一眼,看见楼清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
“又怎么了?”他心里嘀咕,却不敢多留,忙掩上门跟着季长风走了。
楼清将脸藏在枕头里,眼角溢出的晶莹瞬间被枕头吸收。
身上还残留季长风的温度,那热感似乎在强调他的懦弱。
“对不起。”他刚张嘴,就被哭声淹没。
议事厅的气氛也很压抑,身为长风山寨的二老,此时的庸医与常昶却相顾无言。
他们的身边坐着一位约莫五十的老者,他下巴微尖,留着一撮胡子,整个人显得刚正严毅。
此人正是江南季家的大管家,季诺。
“吱呀。。。”房门被推开,接着是面无表情的季长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季大齐。
季诺听见推门声,也转身望了过来,见到季长风,他起身揖礼:“季诺见过大少爷。”
季长风扶起他,道:“大管家一路辛苦,坐下说话。”
几人又再坐下,季诺开门见山道:“此时来寻大少爷是迫不得已,还望大少爷见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里发生何事了?”
季诺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一直与景家竞争南江码头,此事本是我们占上风,可二少爷却出了意外。”
听见季时雨出了事,季长风的心头狠狠一跳,之前被楼清拒绝而带来的烦闷消失不见,只剩担忧:“二弟如何?”
“二少爷中了毒,我出门找你时,他还昏迷不醒。”季诺道。
听闻此言,众人又是沉默。
季时雨在江南独撑大业,二十年前,为了避免季家受牵连,季正林带着季长风离开江南,独自来到东南县,虽有书信来往,可江南的家业早已被季家二爷继承,季家二爷身子不如季正林,早在五年前已病逝,好在季时雨聪明伶俐,在季家危难时担起了季家,因此避免了许多麻烦。
可季家人丁单薄,季时雨一倒,能撑起季家的只有季长风。
这也为何季诺会不远千里来寻季长风的原因。
季长风道:“可知中了何毒?”
“大少爷无须担忧,此毒可解,只是找寻解药须得费些时间,可南江码头至关紧要,我也是没法子才来寻大少爷。”季诺面有难色。
若是能轻易回去,季正林也不会带着季长风占山建寨,正是因为其中一些不能说的原因,致使二十多年了,季长风回江南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如今本家有难,若是不回去,梁思凡要做之事也会被拖了进度,孰轻孰重,季长风当然清楚。
“我同你回去,但是得请你留几日,我得先去东阳县一趟。”季长风思虑许久,开口道。
常昶依言问道:“你寻沃寨主何事?”
“自是为了完成长存交代之事。”季长风又看向季诺:“诺叔,你先好好休息,万事有我。”
季诺点点头:“大少爷尽管去,我正好看看蛋蛋。”
季长风吩咐季大齐:“去给我备马。”
季大齐依言而退。
季长风又道:“此次是去寻承轩,只是他每年都会和小琴回山城,也不知运气如何,或许会耽搁几日。”
季诺道:“季家不止我一人,即便是我晚几日回去,二少爷和季家都有人看着,大少爷无须担心。”
季长风点点头,又嘱咐了一番,才离开议事厅。
季大齐不止备了好马,还给季长风准备了银两和干粮。
季有德将斗篷交给季长风,后者顺手绑上。
季大齐见他上了马,扯动马缰就要飞奔而走,急忙喊道:“你不和先生说一声?”
季长风眼神一凝:“他怕也无心挂念我。”
说罢一扯马缰,好马纵身一跃,顿时跳出数丈。
季有德看着季长风起起落落的背影道:“吵架了?”
季大齐摇摇头:“怎么看都是欲求不满。”
“。。。”他一不小心听见了什么?
季长风出门时已是午后,就算好马脚程快,季长风抵达长风山寨时也已是夜幕,才刚过完新年,绝顶山寨也还在风雪中,只是烛火闪亮时,马鸣声显得特别清晰。
接待季长风的是昀木,据他所说,是寨主正在用膳。
季长风赶路赶得疲惫,不想与沃仕匪计较,将马交给昀木,只身往后院走去。
入了院子,到了沃仕匪的房间,才知他真孤家寡人。
季长风扶着门,哀叹一声:“承轩真不在。”
沃仕匪正要往嘴里塞饭的手顿了顿,他很不敢相信的看着季长风:“你喜新厌旧了?跟小琴抢人可不是轻易能行的。”
季长风觉得自己更累了:“你是不是人?此时不该是端茶送水,扶我坐下?”
沃仕匪很大气的指着旁边的位置:“喏,左边右边对面,随便你坐。”
“。。。”禽兽。季长风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通。
沃仕匪见他风尘仆仆,果真是满脸倦意,一般上发生这种情况,就是季长风有急事了。
到底不是铁石心肠,沃仕匪给坐在对面的季长风斟了杯茶,而那时昀木也将热饭端上了。
“明日我便让昀木去山城,来回也不过是耽搁五六日。”
季长风饮下水,干哑的喉咙终于好受些:“我在这等。”
“。。。”沃仕匪又愣了:“楼先生好似没来。”
“正好,晾他几日。”
反正这两人能折腾沃仕匪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当即没再问,默默吃饭。
因着赶路累,季长风扒了几口就没再吃,撤下饭桌后,他又与沃仕匪说了会话,早早歇息了。
楼清在房里窝了一下午,晚上孙姨喊他用膳时,见他双眼通红,以为他是不舍得季长风离开,又是无奈又是高兴。
孙姨端上饭,说道:“少爷去绝顶山寨不消几日便会回来,先生无需太过忧虑。”
楼清端饭的手一顿,半响才反应过来:“寨主不在?”他以为季长风没出现在饭桌是不想见到他。
孙姨也愣了:“先生不知?少爷午后便动身去东阳县了,此时应该也到了。”
午后。。。那不就是离开房间后吗?他记得当时有人敲门,只是那时心思焦虑,不曾注意是谁。
“可有说去东阳县何事?”
“不曾细说。”
所以从房间离开后就走了吗?楼清无力的放下碗,以手捂面。
孙姨和云蛋蛋都被他吓了一跳,云蛋蛋更是着急:“爹爹,你怎么了?”
他做错事了。。。明明说了喜欢,又为何不信任他?
“爹爹。。。”云蛋蛋急的去摇楼清的手臂。
楼清放下手,露出一张疲惫的脸,孙姨注意到他眼睛更红了,不禁沉思起来。
“我没事,你别担心。”楼清勉强笑了笑,他又问孙姨:“品贤呢?”
“二少爷身边缺人,少爷让他去帮忙了。”
为何他一点都不知道?那人总是这样,约定过要坦白,可却总背着他做事。
“品贤一走,书院的御射又得停课了。”楼清惋惜道。
孙姨笑道:“先生不必担心,少爷早已安排妥当,大齐会顶替小尚。”
“寨主都安排好了。”楼清面色不明。
孙姨不疑有他,依旧笑道:“少爷不想先生太过操劳。”
不想他太过操劳就将一切承担,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真让人又爱又恨。
隔日一早,领了沃仕匪口令的昀木动身前往山城。
沃仕匪就两句话,路上小心和快去快回。
季长风在绝顶山寨等了五日。
第一日他对沃仕匪交付了季长存要办之事。
第二日他睡了一日。
第三日他很无聊。
第四日他实在忍不住,和沃仕匪喝了个通宵。
两人不知节制,一夜醉酒,导致第二日不知时辰。
季长风是被方琴从床上揪起来的,直接掀被子,掀与扔一气呵成,完全不拖泥带水。
季长风感觉凉意侵身,眉头还没蹙起来,就听见方琴不悦的声音:“你让昀木快马加鞭来找我就是为了看你的死相?”
季长风倏地睁开眼,落入眼眸的就是方琴那张艳丽的脸。
“回来了?”
方琴哼了声,将季长风往床上一丢,道:“我不介意再离家几日。”
季长风无奈,只好穿衣起床。
他这时才知道屋里不止方琴,矮几旁坐着个斯文清秀的青年,一身白衣,清静文雅,而沃仕匪虽正襟危坐,却垂着头,看来也是给揪起来的。
通常通宵饮酒,后果便是头痛欲裂,果不其然,季长风一起身,就感觉摇摇欲坠。
方琴及时扶了他一把,蹙眉道:“喝了多少?”
季长风掐着眉心道:“没去数。”
“。。。”真是豪爽啊。
季长风被方琴架着坐下,他听见斯文的纪承轩道:“不知长风找我何事?”
季长风揉了揉太阳穴,精神好些了才道:“想请你暂代楼先生一段时日。”
纪承轩道:“是个好活,我同意了。”
季长风笑了笑:“那就走吧。”
方琴道:“你有精神骑马?”
季长风摇摇头:“没有,所以你驾车,我睡觉。”
“。。。”真想一掌拍死他。
几人动作迅速,因着太迅速,没醒也被迫醒了的沃仕匪送他们。
季长风早已滚进了马车里,缩成一团,睡得不省人事。
方琴在车辕上对着没精打采的沃仕匪吩咐道:“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如此不知节制,还想做我的相公。”
沃仕匪道:“我是假相公。”
方琴喊道:“和离,我要休了你。”
沃仕匪摆摆手,十分不在意道:“哦,麻烦你动作迅速些。”
方琴对着他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纪承轩及时握住她的手:“走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
“没错。”方琴微笑:“就让他孤家寡人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纪承轩明显看见沃仕匪趔趄了一下。
“先生,你又走神了。”起身回答问题的郝俊见自己念完了答案楼清还是盯着书本,不由得提醒道。
楼清猛地抬头,又觉得头晕,他按着太阳穴,道:“抱歉。”
郝俊道:“老师可是哪里不舒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