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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自他来后季长风就将云蛋蛋完全交给了他,但是楼清知道这肯定不是因为他。
楼清拍着云蛋蛋的手没停,思绪却转了转:“爹爹有件事,能否请蛋蛋帮忙?”
难得被楼清请求,云蛋蛋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欣喜问道:“爹爹要蛋蛋做什么?”
因他起身也被迫起身的楼清说道:“我想请蛋蛋你在你爹面前说说我的好话。”
云蛋蛋这就不解了:“这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长风山寨跟县民的关系,楼清知道存在平静异象下的是针锋相对。
大家都心有隔阂,如今他已是季长风的夫人,如若真要下山重开书院还得季长风同意。
楼清不希望云蛋蛋全懂,但还是解释了:“我想要重开书院,蛋蛋,爹爹的使命该是传授学识。”
下午说这事时云蛋蛋也在,他也听见了,如今听楼清亲口说出,云蛋蛋的第一念头是不舍,毕竟他想要楼清陪着他,但是季长风教导过他,人人都有当为之事,楼清都把使命这话说出来了,他也不敢把不舍的话说出来,思考了一番,他想起季长风所说:“爹曾说过爹爹与旁人不同,这话已是称赞,爹爹不必担心爹会不肯。”
本来“利用”云蛋蛋楼清就心有愧疚,但是听见这话,他一时间还真不知是作何感受了。
即便是知道季长风对他不同,可这话从他儿子嘴里听到,楼清还是羞了。
他将云蛋蛋拉下,重新抱在怀里,继续拍着他的背:“爹爹明白,蛋蛋睡吧。”
云蛋蛋见他眉头阴云散去,也宽了心,扯了扯他的衣襟道:“爹爹夜安。”
楼清笑了笑,哄着他睡了,这话还是得当面对季长风说,毕竟季长风这人不像他的身份,讲理。
议事厅烛火跳跃,满室茶香。
季长风将在东阳县发生的事重述了一遍,常昶与庸医均是松懈了眉头。
“真是太快人心。”常昶道:“黄次超逍遥太久了。”
庸医道:“此次运气不差,思凡待在东阳县本意是暗查,却不想有了这机会。”
常昶道:“只是那翠儿姑娘。。。”
季长风把玩着茶杯道:“小琴偷偷问过,黄次超并未得逞。”
那夜他们商量不再插手这事后,隔日张大虎便与翠儿和好,后来方琴言语试探,得知这内情。
常昶松口气:“黄次超总算积了回德。”
庸医问道:“思凡可是回京了?”
季长风点头:“嗯,也是今日启程。”
梁思凡回京时曾让清河上山报信,这事大多数人都知道,只是瞒着楼清,一是季长风觉得时间未到,二是楼清知了也无好处。
常昶道:“这番回去,京城必起风云。”
季长风道:“也该起了。”
常昶道:“虽有风险,可思凡擅长抽丝剥茧,必定能一帆风顺。”
庸医瞥了他一眼,对这话明里暗里的自夸不置可否。
季长风饮茶不答,梁思凡十三岁为官,看似风光,背后多少刀光剑影,初时梁思凡对他口头转述,他虽言语平静,可季长风却听得心惊胆战。
官场明枪暗箭哪会比他对付山贼好防?即便是相信梁思凡,季长风都偷偷地在梁思凡身边安排了人。
但是事已至此,大家都退后不得,只有往前,他与梁思凡都有责任在身,两人身上的家仇都得去报。
梁思凡如何也只有到了那时才知道,眼下却有一事要办:“可是快到农忙了?”
常昶点头:“再有一月。”
季长风语气漫不经心,目光却晶亮:“也该把此事办了。”
楼清正踌躇着怎么跟季长风开口说他要下山一事,季大齐却来报说邱尚来了。
虽然对邱尚的身份已有所了解,但是楼清也知邱尚并不常上山,毕竟是暗棋,经不起光明正大。
楼清在屋中泡茶等候,只消一会,季大齐便将邱尚领到了面前。
邱尚进屋时看见季长风抱着云蛋蛋,楼清在一旁斟茶,不免扬起了笑。
“蛋蛋。”
云蛋蛋抬起头来,看见邱尚也很高兴:“小尚叔叔。”
邱尚从怀里掏了个东西出来,递给云蛋蛋:“来,给你的礼物。”
云蛋蛋欢欢喜喜的接过,有了礼物十分嘴甜:“谢谢小尚叔叔。”
邱尚身材高挑,却十分细瘦,腰带绑的紧紧地,仿佛松一点衣服就能掉下。
楼清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待得邱尚坐下,便将茶水递到了他面前:“品贤怎上山来了?”
邱尚道:“来赶巧。”
楼清疑惑:“为何?”
邱尚道:“寨主与老师去东阳县也有些时日,我想着也该回来了,这不,一进寨门大齐哥便说你们回来了,这不是很巧?”
楼清也笑了笑,但是真正让他高兴的,是那事:“品贤可知山下来人了?”
这真是惊着邱尚了:“老师不知?”
“知何?”怎反倒问起他了?
邱尚本能的看了眼自他进来就没抬过眼的季长风,这一眼给楼清注意到了:“有事瞒着我?”
邱尚避而不答:“我倒是有所耳闻,此事寨主可同意?”
楼清羞赧了一阵:“此事还未问过寨主。”
季长风终于抬起他那颗高贵的头颅:“先生的事先生做主。”
“。。。”为何他有种出事了的感觉?
“我们可以商量。”楼清面不改色道。
季长风道:“若是我不愿呢?”
邱尚:“。。。”果然是出事了。
楼清认真道:“所以才要商量。”
“。。。“他觉得这并没什么好商量的。
邱尚连忙转移话题:“此事老师还要斟酌。”
楼清被他这话搞得满头雾水:“为何?”
邱尚解说道:“先前他们在意老师与寨主的婚事,怕耽搁孩子的未来,如今却又求老师重开书院,老师须得让他们明白,你和寨主已是一体。”
楼清终于知道他的算盘打在哪:“倒是有些道理。”
邱尚笑道:“所以山是要下,但必须被请着下。”
楼清点点头,看了眼季长风:“还请寨主坦言,您带我去绝顶山寨是否为了这事?”
季长风哼了声:“我带你去绝顶山寨是为了让你人生地不熟,乱走一通。”
楼清觉得男子小气起来并不比女子大方,关键是季长风说完这话还抱起云蛋蛋直接走人。
被丢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面面相觑的两人默契的端起茶杯。
邱尚难得回一趟山寨,楼清不想冷落了他,虽然季长风那需要他的“安慰”,但也只能暂时放下。
于是楼清便跟邱尚说起了在东阳县偶遇陈涛一事,邱尚听后十分吃惊,他只知陈涛去了一趟东阳县并不知这其中内情。
楼清道:“此事过后,尚学在东阳县,应是人人皆知。”
邱尚附和道:“他一直说过要做个好官,无愧于心。”
楼清压抑:“没想到你能记着尚学的志向。”
邱尚笑道:“他总在我耳边念叨,我能不记得?”
楼清也扬唇笑了下,邱尚与陈涛两人性情全然不同,说起以前,楼清并不看好邱尚,觉得此人不思上进,油腔滑调,可最近他却对他改观太多,意识到表象下的真诚。
楼清问道:“如今尚学已为官,非白在家中学习经商之道,有容准备下次科举,你可想好做什么了?”
邱尚尊崇快活,做人就要活得恣意,于是未来怎样他从未细想:“此事说来惭愧,我还未想过。”
邱尚尚未及冠,也不及这一时:“也不及这一日,你待好好想想。”
邱尚将这话听了进去,又将话题转到别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工作太忙,没存稿只写了一半就没发,所以断更了。
最近收藏点击都很差,估计是作者写的不好,于是作者准备放大招了。
准备接招吧。
第50章 50
送走邱尚,楼清转身去找季长风,他找到他时,季长风正坐在矮几旁,一手拿书,一手执杯。
这个男人面貌不出众,专注时却安静了一方天地。
楼清踱步到矮几旁坐下,提壶为季长风空了的茶杯斟满。
“寨主。”
“何事?”那个专注的男人目光不离书。
楼清微叹,讨好似的将茶杯端到他面前。“饮茶。”
季长风终于抬起头来,看看茶杯又看看楼清,似乎在掂量他的目的以及思考那茶水是否干净。
但是显然,即便是茶水下了毒,他都得接过来饮了:“先生饱读诗书,定知此话含义。”
他不仅饱读诗书,还聪慧灵敏,季长风望着他的目光藏着戏谑,楼清一下子便懂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楼清知季长风是打趣,可自二人成亲以来,主动的的确都是季长风。
楼清思绪转了转,道:“我们已是夫夫。”
季长风将茶饮下,应道:“我季长风与常人不同,讨了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夫人。”
楼清面色微红:“哪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夫人允许一亲芳泽?”
这是□□裸且明目张胆的挑衅,季长风深邃了眼眸,将书放在一旁矮几上,伸手勾住楼清的手指,意有所指道:“先生可是在暗示我可以更进一步?”
指腹碰着指腹,柔软碰着热度,楼清面不改色道:“寨主懂我意思。”
季长风道:“我很明白。”
这个明白跟懂差的有点远,楼清佯装自若的拂开季长风的手,道:“我们可以商量床笫以外的事。”
季长风明白了:“比如?”
楼清举例道:“重开书院。”
意思很明显,他白兴奋了,季长风有些抱怨,比书院更重要的应该是他们的幸福。
季长风颇不情愿道:“此事先生做主。”
楼清看着他:“我定不辜负寨主好意。”
季长风拿书的手顿了顿:“何意?”
楼清唇畔带笑,这一笑,眉目也温暖了:“做好事不留名,一向是寨主的风范。”
季长风撇过头去将书拿起,似乎并未因此话而影响到心绪。
楼清知这人喜欢暗中做事,多年前是这样,不久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从第一次在邱尚那里得知季长风的所为后,楼清对这人的欣赏与感激就像大鹏同风起而扶摇直上。
但是楼清并不想一直受他的保护,这就是他要跟他商量的事情:“寨主可否答应我一事?”
季长风看着他道:“先生客气。”
楼清道:“日后有事,能否与我坦白?”
季长风掂量着他这句话,揣度他的意思:“先生这回反了,先是给个甜枣,再来一巴掌?”
楼清摇摇头:“寨主误会,我只是想与你坦诚相待。”
季长风道:“还请先生明言,若是我把这坦诚相待想错了可就不好了。”
见他咬重坦诚相待的读音,楼清很配合的想歪了,随即脸上便冒起热气:“我希望我们能像个平凡夫妻那样,有事一同商量。”
季长风手上那书忽然就像一块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他望着楼清,看着对面的人,他们拜过堂,更喊过他一声夫人,可此夫人非彼夫人,与他亲近后,季长风反倒忘了,楼清虽然出身富贵,可早已不是那娇贵人家,他历经过风雨,更见过风雨后的彩虹。
季长风娶过一位女子,对她好,呵护她,疼爱她,宠溺她,他因愧疚巴不得将所有好的东西都交给小云,可楼清不是小云,是男子不是女子,除却疼爱呵护,也需尊重。
今日被楼清此话一点,季长风才知自己错在何处,他可以对楼清□□,却不能剥夺他知道真相的权利,更不能瞒着他所有事,就算打着为他好的名义。
季长风叹口气,深刻反省自己是否做得太过,好在楼清愿意给他机会坦白。
“我答应你。”季长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