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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感动得都快哭出来的模样,我再给你把钥匙。”奉少波语带取笑着说道。
荣雨眠义正词严反驳,“我没在感动。”……我在心疼。
“嗯,你没在感动,你在嘴硬。”奉少波戏谑道。
“……钥匙拿来。”
奉少波稍稍收敛揶揄捉狭的意味,轻笑着回答道:“暂时我还没法拿来给你,先给你提个醒吧。宫廷御纂官从五年前就开始编制的《永德字典》不日便将成书,待成书后,你翻翻那部字典,就能明白晟王殿下为你做了什么。”
……你是想让我在《永德字典》成书之前都寝食难安吗?
不能接受谜题悬而未决的人第一时间忍不住瞪向如同抓了个虫子塞进他衣领的人。不过很快,他慢慢放松下双肩。
其实,即便他不知道赵拓明具体做了什么,但至少,他知道赵拓明为什么那么做。
这便足矣。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自然是赵拓明那么做的用意,那么做的用心。
始终未曾很好道谢的荣雨眠在这时抬眼望向棋盘对面的人,短暂的沉默后,他郑重开口道:“当日玉清寺,你特地上山见我,与我说了那番话。那番话虽不至于醍醐灌顶,但与我来说,却可算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提点之一。因为那番话而得到的机会,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东西。二哥,有些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我不知如何表达。我不挂在嘴上,但不表示没有放在心上。”
面对这一番告白,奉少波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他的目光柔和起来,嘴角的笑意也更多了真挚与温暖。
“认真说来,当日上玉清寺,我心里偏向晟王殿下多些。不过,以后我的心里必然是偏向我弟弟的。”
2
一慢两快,三更的打更声从远方传来。
夜已深。
然而,荣雨眠依旧尚未入眠。
他仰天躺在床上,不自觉出神望向床顶被精雕细刻的梨花木架。
从小锦衣玉食的人自认大丈夫能屈能伸,但实际,他那被娇惯的身体很是挑剔。衣服的料作不好,穿在身上便不自在,烹调的火候稍过,送入口中却难下咽。在这个世界初来乍到时,荣雨眠是好不容易才适应艰苦环境的。后来,他衣食住行的条件不知不觉优渥起来,应该说,不可避免很快又回到由奢入俭难的局面。
不过话说回来,在奉府,他被安排的房间布置得很有心,不算奢华,但有恰到好处的精致。暂时搬来奉府的荣雨眠生活条件实际并没有怎么下降……然而,他过得再好,那也没用。
他想念他在晟王府的屋子。这与那屋子本身如何无关,那种心情归根结底只有最简单的四个字——
归心似箭。
他想念在晟王府的日子。
他想念在晟王府的与荣。
他想念在晟王府的赵拓明。
有那么一会儿,荣雨眠心生突如其来的冲动,想要效仿夜行侠在这夜深人寂之际偷偷潜入晟王府……正思索着,一声可疑的动静打断了他不着边际的漫思。
为了不让房间太闷,这晚在离开前,初霁特地替荣雨眠留了一扇半掩的窗户未关上。此刻,那扇窗户的方向传来细小的窗枢被转动的声响。
静卧在床上的荣雨眠屏息侧耳聆听,心中惊疑,脑海则飞快找寻着对应之策。
无论如何,此处是吏部尚书的府邸,平日守备严密,哪儿来的不长眼的小贼大胆到跑来这儿找生意?而就在今日早些时候,奉少波才提醒他说二皇子很可能派人对付于他。
所以,潜入者最可能是什么人荣雨眠心里十分明白。
以荣雨眠的能力,只怕无法力敌二皇子派遣的高手。面对这种敌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一字记之曰逃。
借着夜色以及床前的屏风,荣雨眠一刻也不耽搁,立即悄悄从床上起身,将枕头塞入被子后,紧贴着屏风站立。他密切听着轻巧落在屋内的足音,根据对方逼近的方向绕着屏风后退,站在最幽暗的角落,等着来人过了屏风便往后跑去。他的位置离房门不远,只要能争取到几秒钟的时间,一定比被屏风挡住的来人更快跑到屋外。等到了屋外,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颜面了,毕竟,大声呼救是唯一能震慑不速之客的方法。
所有的行动都被盘算好,荣雨眠就等着那个鬼祟来客走到床边——下一秒,借着月光瞧清楚来人样貌的房间主人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
千钧一发!
九鼎一丝!
心有余悸的荣雨眠走出阴影,情不自禁列举轻重,数落向来人道:“你这么鬼鬼祟祟地摸进屋来,我差点就要跑出房间叫人来。万一当真把大家喊醒了,赶过来一看:堂堂晟王殿下半夜不好好休息,跑来吏部尚书府作贼。传出去岂不要被人笑死!”
站在床边穿着一身夜行服的赵拓明慢慢转身迎向荣雨眠的方向,月光将他脸部的轮廓勾勒出硬朗的线条,但他的眸光却柔软到有春波流动。他嘴角含着笑意,缓声对荣雨眠道:“为了稀世珍宝,堂堂晟王便是当一回贼又如何?”
他把才吓得脸色发白的荣雨眠说得很快脸上一红。
……说得好像要来偷我似的,你打算具体做些什么?
赵拓明的表情稍稍认真了些,眼底透露出一丝担忧,“这么晚了,你睡不着?”他关心问道。
荣雨眠故作镇定地回答道:“我还没睡,我正打算上晟王府当一回贼。”
赵拓明微愣后不自觉低笑出声。“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佳人不仅指美人,也可指德行颇高的人,所以,对于“佳人”一词荣雨眠还算受用。而最关键的是,这个夜晚最想见的人就那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心中的欢喜无法自控也无法掩饰。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荣雨眠垂下眼帘,面不改色地一本正经道,“我心里那么多惦记,只怕想不为贼都不行。”
赵拓明忽然伸手将荣雨眠拉入自己怀中,飞快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你迫不得已只能当贼,我便陪你一起当贼,所以,且让我先偷一个香。”他轻笑道。
或许是夜太深的缘故,从来只口头占些便宜的晟王殿下今日甚是佻达,这是他头一回用实际行动“轻薄”荣雨眠。因为缺乏经验而有些保守的荣雨眠隐约觉得这么做不好——可是,此刻又没人瞧见,他装什么装?
放松下本能微微僵硬的身体,几乎依偎在对方怀中的荣雨眠转头望向对方的眼睛。“来都来了,你不会只打算偷一个香吧?”
“当然不会。”赵拓明意味深长介绍道,“来之前,我特地喝了避子汤药。”
这话说得太过露骨,饶是荣雨眠抱着不要脸皮的觉悟,也一时愣愣没能应答上来。
赵拓明笑着解释道:“之前好几回我没喝药,扫了你的兴,因此,今日我特地做了万全准备才来的。”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是个好色之徒似的。
“你半夜不睡觉,喝了药大老远爬墙来我这儿,究竟是我们之中的谁‘兴’致好?”荣雨眠不服气地顶回去。
赵拓明忍笑轻声哄道:“是我兴致好,只能委屈你从了我。”
好色之徒固然不能当,但这良家妇女也绝对是当不得的。所以,他怎么能够乖乖从了对方?
——荣雨眠决定主动出击。
3
从意欲偷袭的吻,到意乱情迷地被对方打横抱起放至床上,这整个过程所用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
在荣雨眠混乱的思绪中,有那么一丝计较:这个欢场高手必定是从过往的那些“广月”、“小屏”、“红邻”、“翠花”、“依和”、“千尽”、“清梦”、“如花”等等的丰富经验中学到如此好手段。
不过很快,所有的想法沉浮着消失于欲海之中。
曾经情热期的渴求早已消退,但只要稍稍被赵拓明触碰,那种想要肌肤相亲的欲望丝毫不比情热期时的焦切纤薄。
……幸好,赵拓明用心抚慰了他。
月光不知何时退出半掩的窗户,仿佛羞见屋中的春色。
直至远方四更的更声传来。
全身无力,再难动弹一下的荣雨眠却舍不得与对方分离,于是,他的手指缠绕在对方散落的发梢,如何也不愿松开。赵拓明稍稍调整姿势,从身后拥住他。
“你在奉府住得可习惯?”身后之人突如其来问。
这一问题听得荣雨眠原本便不甚清晰的脑袋一头雾水。“怎么问到这个?”他迷惑着反问。
赵拓明一本正经解释道:“其实原本我主要就是过来瞧瞧你过得好不好,不料一见着你,我便色迷心窍,彻底忘了这件事。”
荣雨眠不禁被逗乐。“你也知道自己是好色之徒吗?”
“这世间在我眼中,只有你有色彩,你教我如何能不着迷唯一的颜色?”
“……你究竟从哪儿学来那么多甜言蜜语?”
“你以为广月、小屏、红邻、翠花她们为什么对我死心塌地?”
荣雨眠忍不住掐了一把对方的手臂。
赵拓明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语调中却是笑意更甚。“那是因为我对她们从来不假辞色。我活了二十四年,便攒了二十四年的情话,从未说过一句,之所以如此吝啬,就是为了等遇见你后,将那些情话一股脑都灌给你。”
“我在奉府什么都好,”荣雨眠回到先前的问题,半是说笑半是认真地答道,“只是缺了与荣的哭闹……和你这些浑话,害我吃得不香睡得不甜。”
“幸好,再过几日我们便能名正言顺待在一起。”赵拓明柔声低语道。
耳边如同呢喃的声音对于连续几日不曾睡好的荣雨眠来说,如同催人入眠的柔婉乐曲。眼皮越来越沉重的人用最后一点力气提醒道:“你该回去了。”
赵拓明没动,“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他又紧了紧始终抱着荣雨眠的手臂。
感觉自己更亲近靠在对方心脏位置的荣雨眠慢慢闭上眼睛,他在最为安心的姿态沉沉陷入梦乡。
翌日。
荣雨眠被初霁推开房门的声音吵醒。
因为精力不够,曾经总是能按着时辰醒来的人如今必须得靠人唤醒,这使得他不得不让初霁每日自行进屋唤他起床。
一向考虑得周到的人自认为这一安排并无不妥——直至此时此刻。
因为,被初霁开门声音唤醒的不仅仅有荣雨眠,还有同样在这张床上的赵拓明。
低头望向依旧搂着自己的手臂,紧接着,荣雨眠震惊转头瞪过去。
“初霁,我还想睡一会儿,你先忙其他的去。”当机立断,荣雨眠赶紧叫住正往床边走过来的人。与此同时,生怕对方不听话地继续靠近,他一把拉起被子便往赵拓明的头上罩去。
“公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果然,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想要支开的人闻言反而快步走过来,面对荣雨眠少见的说辞,他有些担忧地问道。
眼睛并不瞎的荣雨自然眠瞧得出,纵使他将赵拓明全部盖在被子之下,被子之下一个人形依旧高高鼓起。怎么看都像是掩耳盗铃。而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来不及藏起赵拓明的靴子。
有那么一刻,他心想干脆别遮掩,他就不信初霁小小年纪敢笑话他。不过,还没开口,走近床边的初霁忽然改口道,“哦!公子还想休息,那我先出去啦。”他忍着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又补充了一句,“公子,我什么都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