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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的事。”封寻忽然恼了,径直往回走。看样子并不打算告知他真相。
两人回了营帐,赵永昼站在门口顿住了脚步,有些不想进去。但总不能在外面干站着,左右又没看到被封寻丢出来的被子。
这时封寻拽了他手,将他拖到自己的床边,“你跟我睡。”
赵永昼不再多话,黑暗中两人窸窸窣窣的脱掉外衣,爬上了床。起初还是背对着背,到了第二天早上,姿势已是亲近多了。赵永昼皱着眉感受着肚子上的重量,心想还是去找费屯再领一床被子。
第二天,那位葛虞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眯眯的来跟赵永昼打招呼,问他的名字,还说以后互相照应。赵永昼不知这人打的什么主意,但军中连着出了好多事,心思全然去了别处。
连着好几天晚上封寻都回来的特别晚,有几次还彻夜未归。军中都在暗暗的传元帅封不染患了隐疾,白天看着好好的,带兵打仗出巡,可到了晚上就犯病。一到天黑,在元帅帐中汇报军情的将官们全部都得离开。除了封家的人一律不得进入。一天夜里还听见大帐里传出凄惨的叫声,次日元帅的近身侍从便莫名其妙的的少了人。
传闻神乎其神,更有人说封不染早就有这个病,要不然当年静和郡主为什么要跟他解除婚约呢?他为什么这么多年又不成婚呢?
又说封不染这个怪病不见好,朝廷只怕要换主帅,重新派人来掌帅印。
赵永昼听了这些传闻心中愈发忐忑,可从封寻那里完全套不出话,元帅大帐更是靠近不得半分。
天气渐热,士兵们都在河边洗澡。这日待天色黑了,赵永昼一个人取了干净衣服,正在河边清洗身体。褪了汗衫,散了发髻,赤白的脚踩在滑不溜丢的鹅暖石上。冰凉的水触及身体,还是一阵阵的犯冷。不敢再往深处走,他便在河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正搓洗着身子,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赵永昼下意识的将身子埋在水里,往四处看去。远处的草丛晃动着,似乎有人藏在里面。
难不成是有谁在暗中偷看他洗澡?赵永昼气得不行,站直了身子,朝那儿骂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那处动了动,黑夜里,那人也下了水,黑咕隆咚的站在那儿,像是定定的看着他。
赵永昼先是气这人胆大包天,突然有些怕了。
这河边本就僻静,晚上更是幽寂,偶尔才有巡夜的守卫经过。这人突然出现在这儿,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的邪气。不知是不是月黑风高这种环境的影响,赵永昼心里扑通通乱跳。登时也不逞嘴能了,赶紧的爬上岸,抓起衣服就跑。
正巧军营里不知发生了何事,士兵们举着火把往这边来,听脚步声很急的样子。
赵永昼刚上了岸,就听到身后水面哗啦一声,难不成那人还要来追自己?哪曾想这人的速度这般惊悚,赵永昼心念方起就觉腰间一冷。再下一刻,他已被人拦腰抱着沉入了水中。
赵永昼拼命挣扎,奈何水底施展不开力气,更何况箍在腰间的手臂力大无比,赵永昼自觉自己腰都要断了。一时间,对于水的恐惧,和对此刻这个人的恐惧都窜上心中。在他快被吓死的时候,那人终于抱着他浮出了水面。
在水底游过了一段,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更加荒僻的山涧里。周围岩石山壁,月光清冷的洒在幽深的水面上。
“咳咳……咳咳……”赵永昼几次滑入水底,最后还是那人扶着他坐在对方的腿上。他这才喘顺了气,得空看了这人一眼。
月光下水波粼粼,映照在眼前的脸上,分外惊心。却不是那久未得见的封不染是谁?
“元、元帅?”赵永昼不可置信的喊出声。他心里转过千百种念头,无论如何分不清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元帅,这,这是怎么了?”赵永昼又问。
然而封不染并没有说话,眼神也很奇怪,漆黑的瞳仁里没有半点情绪。
赵永昼发现了这一点,忽然想起听到的传闻,说封元帅这个病白天一个人晚上一个人,犯病的时候六亲不认指不定作出什么事儿。他原是完全不信的,可到了这会儿,突然有些信了。
封不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看得人头皮发麻,冷汗直冒。赵永昼心里突突的跳,嘴也有些哆嗦,话也有些颠三倒四。
“老、老师,你别……别吓我。”
封不染忽然变了神色。终于开了口。“老师?”
微微侧了头,眼神有了些许疑惑,看着总算像个活人。
赵永昼虽然失了口,但他能觉察到周身的危险感降低了许多。这时封不染*的手抬起来,摸着他的脸,“为什么叫我老师?”
“我叫错了。”赵永昼说。谁知封不染用力的捏着他的下巴,“说实话!”
赵永昼甚至觉得自己下颚的骨头碎了,这骤然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痉挛颤抖起来。就在他快晕死过去的时候,锁在下巴的力道好歹是撤去了。但下一刻,他整个人被封不染单手提离了水面被按在岩石上,赤条条的身子在月光下颤巍巍的发抖。
封不染压迫性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荡,看的赵永昼声音都带了哭腔,连连说:“封不染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发什么疯啊。”
他当然不晓得封不染这病是被折磨的人越害怕他越兴奋,如果不挣扎了装死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对于死物没有兴趣,喜欢听人哭听人喊,尤其此刻赵永昼这般浑身颤抖着又哭诉着。封不染开心了,便咧嘴一笑,凑近了几分。一股淡淡的香味,送入鼻尖,吸入肺腑。
又说赵永昼之前常年服用玉涎香,此香最能刺激人兴奋,勾起人的躁动。正人君子若收敛心神,克制淫思,倒也不受影响。若是一般的人,又意志力不坚定的闻了,很容易心神摇曳,受到招引。
封不染犯病原本只是喜欢折磨人皮肉看人痛苦哀嚎,此时却忽的起了生理反应,昏醺迷离。就是这么个恍惚神的功夫,一只利箭射过来刺入他肩头。
赵永昼便听身上的人闷哼一声,抬眼便瞅到山间灯火通明,封岚印搭弓射箭,身后站了一堆劲身侍卫。他尚不知发生何事,忽然封不染往他身上压来,那腿间坚硬的物体直直抵在臀肉上。心里抽抽了一下,却见封不染闭上了迷离的黑眸,昏沉了过去。想那箭尖上,定是啐了麻药。
“过去。”封岚印收起弓箭,几个侍卫跳进水里游过来,将封不染扶着带上了岸。赵永昼尚兀自惊魂,听见封寻在岸上喊他,一个侍卫将他捞了,一同带了上去。
☆、第29章 赵氏族人
这夜,军营大嘈。
“听闻元帅病发,伤了一二亲兵侍卫逃出帐去。幸得校尉大人寻回,现已押回帐中了。”
“难道如传说那般,封不染果真疯了不成?”这帐里大多住的是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私下里也就直呼主帅名讳。
“徐军医说了,不是疯。这病着实罕见,是那精分离魂之症……”
忽然军帐被掀开,走入一队青衣带刀人,凌厉的身形带着帐外的寒风激得人后背发冷。认出这是元帅亲兵,这些人也都立刻噤声了。
封家的嫡系亲兵,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在军中他们便是老大,自然见不得有人议论封家主帅。领头的侍卫冷眼扫了大帐一圈令得众人不敢与之对视之后,才开口森然问道:“白五呢?”
赵永昼从角落里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披散着,“什么事?”
“带走。”那侍卫不由言说,直提了人走。赵永昼方才经历了那般变故,此刻大多猜到所为何事。军中大帐里的情况若真如那些人所说,那自己撞见了封不染发病的景象,只怕封家不会放他在外面。
果不其然,他被提着直进了一处帐篷,见了现场的情况,更加傻眼儿。只见封不染被五花大绑栓在床上,嘴里塞着白布,看样子先前的麻药还没过劲儿人还昏着。徐军医挽着袖子眉头紧皱,神情十分不妙。再一看,封寻和封岚印都在帐里,这里除了徐军医和赵永昼自己,全部都是封家的人。
赵永昼被扔进帐中便没人管了,他凑到封寻身后站定。不一会儿,封不染的伤口处理好了,衣服也换了,徐军医用白帕擦拭了额头的汗,站了起来。
封岚印走过去,“徐先生,怎么样?”
“校尉,总之我是没有这个能耐。如果要想让元帅白天有精力打仗,晚上便只能给他喝蒙汗药让他一觉睡到大天光了。”徐漠无可奈何的说。
封岚印面露难色,“云衡真人要半个月之后才会到来。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法子。可蒙汗药这下三滥的物事,如何能用在元帅身上?”
徐漠笑了笑,“校尉这话有些偏颇。蒙汗药何错之有?它为人止痛让人安乐,还得了这下三滥的名声。罢了,你要觉得它冒犯了封元帅,我且另给你说个物事。我前日去山上采药,见那雎离山上长着许多奇珍异草,后山还开着大片的曼陀罗,只我爬不上去。”
“雎离山?可是琼州府边境,与巨澜接壤的那座大山?”封岚印问道。
“正是。曼陀罗花能令人镇定,让人感到疲倦产生睡意,解除人的情绪激动。校尉有那本事,但摘采些回来。研磨成粉,夜间给元帅嗅闻,必能起些作用。”
封岚印将徐漠送出去,回过头见了赵永昼,便问他:“今夜见着元帅,可有些害怕?”
“是有些。”
赵永昼老老实实的回答,在他记忆中,封不染虽然外表淡漠,但从来是一个翩翩君子,温和儒雅之人。与今夜那个充满了邪肆气息的封不染,根本是两个人。
封岚印又问:“元帅平日里待你如何?”
“元帅先是救我于水火,又对我多加照顾,自然恩重如山。校尉放心,今晚所见一切我绝不会对外人提起。”赵永昼立刻表明心意。
封岚印见他言辞意诚恳,点了点头,“这样吧,反正你是戴罪之身,以后你就是封家的家奴。日后就在这帐里伺候元帅。你可愿意?”
赵永昼一听,心道这个封岚印果真是势大压人,难怪方才徐漠也不待见他。世家子都自命不凡自以为是,换了别的小士兵无权无势定然欣喜接受,但他赵永昼怎能受这种羞辱。
“照顾元帅我自然是很愿意的,但封家地位尊从,小人哪里高攀得起。家奴一说恕难从命。”赵永昼眉毛一扬,语气里已然带了几分轻笑。
封寻正觉得封不染身上那绳子绑的太紧,动手松一松。听见赵永昼的话也有些不耐烦,“你这人怎的不知好歹?封氏多大的荣耀,让你做个家奴还委屈你了?”
赵永昼不说话,脸上已经冷了几分。
“你不愿意便罢了。”封岚印忽然说,“别乱说话,走吧。”
“告辞。”
赵永昼面无表情的出了营帐。回了原来的住处,仍旧在原来的铺位上睡觉。那葛虞见他面色不善,搭讪了几次也都悻悻而归。
半夜封寻回来,推搡了他几下。
“生气了?”在耳边轻声问。赵永昼不理人,封寻压在他身上咬耳朵,“小堂叔说你性子烈,为奴确实不是你的作风。我说错话了,对不住。”
“封少爷这话我可受不得,我还是戴罪之身,您离我远些。”赵永昼捂着被子闷声道,心却想封寻今日怎么转了性了还主动给他道歉。
封寻想将被子掀开,不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