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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将军-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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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人白五,你是否认罪?”
  “何罪?”
  “当然是——”县官正要说刺杀王公之罪,忽然瞅见封不染和容佑,想起先前的命令,便改口说:“伤人之罪。”
  “我认罪。”赵永昼很干脆的回答。
  犯人一上来就认罪什么的,县官反倒有些不适应。他敲敲桌子,催促道:“还不快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陈远洲想上我,我便拿刀刺他。”赵永昼说。
  “就这么简单?”
  赵永昼抬起头,直视着高堂之上的人,“不然大人想听细节?想让我在这里给你描述?”
  “当、当然不是!”县官急忙辩解道。看了看旁边两位大人的神色,然后有些不解的问,“只是你既然是……既然陈大人是付了钱的,你如何又反悔伤人呢?”
  嫖…娼不成反被砍,这事搁谁身上都是气。县官这话的意思是人家又不是没给钱,你出来卖的怎么这么不地道。
  赵永昼说,“男儿志在四方,虽然我身在风尘,心里却想着男子汉大丈夫理应顶天立地,报国杀敌,建一番丰功伟业。难道我这样的想法也错了么?”
  他言之正义凛然,倒让人无法反驳。县官睁大了眼,也对这个久闻大名的白五第一次有了真正的认识。
  刘鸨儿却听不惯这话了。到这一刻她有种被骗了的感觉,白五这小子,原来一直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呢。她气的浑身颤抖,抬起头来,指着赵永昼的背影开骂。
  “白五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本来就是出来卖的、低贱的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客人看得起你是你天大的荣幸,你一个婊砸还敢说什么顶天立地丰功伟业?你笑死人了!——”
  刘鸨儿话没说完,忽然衣领被人提起,她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被人大力扇了几个漏风巴掌。
  “贼妇!我便将你的心肝挖出来看看究竟是黑是白!”念一说着,右手对着堂上衙差一吸,霎时手上便握着一把尖刀。
  堂上众人大惊。封不染和容佑同时站了起来。
  这和尚动作快的出奇,眨眼间就将手上的沉重锁链挣断,持刀劫人。之前在大堂上,是因为白五突然发病,封不染说要找大夫来给白五看病,和尚才乖乖罢手甘愿被锁。他此刻若发难,不知封不染与容佑两人联手能否制服他。
  “师兄住手!”赵永昼大喊了一声。
  念一的刀尖已经刺入了刘鸨儿的皮肉,刘鸨儿尖叫着救命。赵永昼这一声喊,念一的动作有所停顿。封不染瞅准了这个机会,闪身过去劈手夺下念一手中的刀。而刘鸨儿也被容佑从念一手中扯出来,丢向一边。
  “和尚,你师弟本来罪过不大,你这么一来,他的罪责可就重了。”封不染沉声说道。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念一的一举一动,眼眸紧锁。
  从先前的一切推断来看,这个念一和尚想必十分疼爱白五,也就十分恨极了刘鸨儿。他想杀她,并不是一两次了。
  “封元帅,我师兄他不会杀人的。”赵永昼说。
  “只怕你并不能做主。”封不染说。
  “师兄是佛家子弟,怎会出手杀人呢。他不过是气愤刘鸨儿侮辱我罢了。”
  赵永昼看着念一,喊了声:“师兄。”
  念一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有谁在他耳边说话:
  杀人魔,杀人魔,疯魔不可活。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听到赵永昼喊他,念一的视线便对上他的。
  少年的眼睛黑白分明,就像那干净清澈的湖水。没有比这更干净的了。他心想。
  良久,念一重新跪下。
  “不杀,师兄不杀。”
  说完便双手合掌,默念佛号。
  满堂的人惊悚的看着。赵永昼微微一笑,“对不起让各位受惊了。我师兄他最近正在修炼,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的,请各位多包涵。”
  众人都舒出一口气来,封不染和容佑重新回到位置上,刘鸨儿被吓昏过去,上来一个衙差将其拖走。
  只有念一微闭着的眼皮猛地一跳。
  师弟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空余大师为什么要给他取名为念一,空余还说,等你明白的那天,说明你就成了,但到底是成魔还是佛,这就要看你的造化。
  他不是中原人,花了十年的时间,依然未参透念一这个法号的真谛。却原来,只是这么一句话。
  一念之间啊。
  接受到容佑催促的眼神,县官立马拍着惊堂木,“犯人白五,伤人逃逸,念其后来主动归案,又坦白错误,伤者也已痊愈,从轻发落。随军发配琼州,三年充军。念一和尚藏匿罪犯,又扰乱公堂,罚三个月羁押之刑。河馆众人,无罪释放!签字画押签字画押!”

  ☆、第20章 充军

  这年四月二十八,梨花遍地落,芍药阶边起,正是人间美丽的时节。
  巨澜小国屡次来犯,容和帝大手一挥,指派十五万兵马前往漠北边境琼海府作战。
  而距离琼海府三百里外的三清县,曾经名噪一时的白五少爷,现在的罪人白五,正戴着镣铐,从三清县出发,随朝廷大军一同前往战线。
  “押送的两个衙差是隔壁镇上的两个堂兄弟,姓王。哥哥王彪二十三岁,弟弟王全二十岁,与王主簿是同宗的族人。这次随军押送,首先安全有保障,路途又不远,还能与二皇子和大元帅同行,是个肥差。衙门里的差人其实都争着上呢,可惜王主簿主管着这件案子,自然不会让别人去占好处。张大人已经将咱们的东西送到了王家人手上,放心吧,他们不会亏待白五的。”
  说话的是羑安。听他说话的是子清和君左,此刻三人正和白五的亲娘姐姐站在衙差必经的桥上等待着。
  君左手上提了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几十个荞麦饼。先前托张玉明送给王家人的东西里,有河馆上下凑的五十两银子,加上羑安的两根金条,子清和君左单独拿出来的,总共也值得五六百银子。
  “只希望他们别昧了良心。”子清低声说着,看着远处空荡荡的转角处,眼里含着泪。
  他们本想去送白五最后一程,谁知上面说白五是重刑犯,要秘密押送。还是羑安在张玉明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会从这里经过。三人头天晚上跟刘鸨儿请了假,刘鸨儿什么都没说就让他们来了。今日天不亮就起来,刚出了河馆大门就看到两个妇人站在河廊上。原来她们只知道白五今日就走,却不知道走哪条路,只好站在这里等着问河馆里的这几个人。
  “几位小哥,我给白儿做了件棉袄,能不能让那两位官差给带上啊?”白五的亲娘递上一个灰布包,颤巍巍的打开,露出里面藏青色面子的棉袄。
  君左说,“大娘。能让人帮衬着点就不错了,白五随军发配,那两位是押送他的衙差,总不能让人家帮白五背包袱吧?再说,这马上就到夏天了,你这棉袄还太早了些。”
  女人嚅动着嘴,小声的说,“家里穷,他在家时,从没穿过这么厚的袄子……”
  “给我吧,我让他们带着。”羑安说。
  几人正说着,一直盯着巷口的翠玉忽然尖叫起来,“来了来了,小五来了!”
  远远走来的白五,早已褪尽了几日前明丽的风华。他面色苍白,肩上锁着厚重的枷锁,腿上的伤又没好利索,走起路来像是随时会倒下一般。
  子清和两个妇人早已奔了过去,可是无奈枷锁阻碍连抱他一下都做不到。三人哭做一团,白五反倒微笑着细细地说着话安慰。
  那两个衙差一看这阵势,头都大了。羑安走过来,唇角牵着笑容,“两位差大哥辛苦了,不知昨日张大人与王主簿可聊得尽兴?”
  兄弟俩一对眼色,转过头看着眼前容貌清丽的男子,年纪稍大的王彪有些眼力见,“可是羑安少爷?”
  “客气。”羑安笑着说,“我们只是想送个别,望两位行个方便。”
  王彪说:“不是我们不通融,只是元帅有令,要即刻将犯人提到驿站。大军立刻就要出发了,耽误了行程我们可吃罪不起。”
  “那白儿以后都跟着元帅走了?”子清问。
  “这个我们不清楚。”王全说。
  羑安点点头,将手中的灰布包连同君左递过来的装着荞麦饼的包袱奉上,“这里面是一件棉衣和一些干粮,有劳差大哥了。两位押送完人回到三清县,我等自当再谢。”
  王全将东西接过默默背上,王彪说,“诸位放心。白少爷即便是充军也是在元帅麾下,没什么亏让他吃的。”
  “娘,翠玉,三位哥哥,白五这便去了。待得白五功成名就,回来自报答你们。”赵永昼双眸闪烁着自信的光,那往日的风光又回来了似得,“男儿志在四方,报国杀敌,保家卫国,是多少千古名将的毕生追求。我如今得了这么好个机会,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
  子清被他说的笑起来,宽慰的说:“总归是从火坑里跳出去了,我倒真相信你能当个将军回来。”
  “军中不比河馆,你可别被人练了刀才是。”羑安笑着说。
  王彪和王全已经催促着,赵永昼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声说:“放心吧羑安,那里才是我真正的战场。”
  他意气风发的尝试着挥手,失败之后只能让自己走的更为潇洒一些。
  “诸位,再会。”
  众人便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小身板戴着沉重的枷锁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各自离去。
  而此刻天牢中的念一和尚,微闭着眼眸,双手合掌静放胸前。
  “师弟,走好。”
  城南佛寺里,老和尚十年如一日的寂静打坐。他身旁坐着一只纯白的老虎,昂着头看着远方。
  “咳咳。”走的急了些,知道他们已看不见了,赵永昼才缓下脚步,默默的喘息着。身上的枷锁已经是最小号的了,可是这幅身躯如此柔弱不堪,连这点分量都沉受不了。到时莫说上阵杀敌,只怕敌军来了,自己跑都跑不赢。
  心里这么想着,已经来到了驿站门口。王彪上前通报,拿出文书凭证,那门口的侍卫长看了,指了指驿站前的梨树。
  王彪跑回来,说:“大人让我们站那儿等等,元帅马上就出来了。”
  站在驿站门口,赵永昼十年来第一次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官道上立着一排排整齐的侍卫队,黑色的刀鞘,泛着冷光的铠甲,高头大马,还有大型的战车。
  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莫过如此。
  在这一刻,赵永昼不仅感受到了久违的御林营里军人的威猛干练,也从这冷空气中嗅出了即将来到的杀伐之气。
  他从未上过战场。想到这里,赵永昼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现在这幅身子,果真能在杀人如麻的战场上生存下来吗?
  国相爷取名有技巧,生了九个,永字辈,后面挨个:德贤智雅,修齐治平,昼。
  虽然国相爷经常自谦说自己的儿女无用,大多没什么出息,也就拢共出了两个稍微能摆得上台面的。老大赵永德是个武将,常年镇守塞外,是大荣不可多得的良将。老五赵永修也就是赵无夜文官出生,这个更厉害,年纪轻轻官至兵部侍郎。虽然这其中不乏其生母长公主的关系,但赵永修能令皇帝信任,自然有他的能耐和手段。
  仅这么两个儿子,国相爷就可仰天长笑了。自己一定是在国相爷意料之外的产物,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人家当年想好八字箴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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